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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福爾摩斯5:神祕的裙撐

作者:南西.史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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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剪影畫上的人物,就是他的父親。
他疲憊地點點頭,示意我來到一扇細長又沉重的深色房門前,接著拿出一把大鑰匙插|進門鎖轉動。開門後,他站在一旁,示意我踏入房間內。
「可憐的小東西。」
我必須承認,我並沒有馬上踏進房間。相反地,我停在門口,朝由許多煤氣燈與蠟燭點亮的小房間望去。透過明亮的燈光,我看見房間裡有(並沒有按照這樣的順序擺放):
簡而言之,看見圖柏太太的那一刻,我發現自己快被失序的情緒所淹沒,而我無力將它們一一馴服;此刻,圖柏太太也看見了我。她發出一聲八哥鳥似的叫聲,接著踉蹌起身,向我蹣跚地走來。我快步向前,深怕她跌倒。她飛快地伸出雙臂,環繞在我的腰上。
「蜜雪莉小姐!」
她依舊淚眼盈眶,朝著羅德尼勛爵的方向點點頭,說:「哦!對呀,要謝謝這小夥子,他是我見過最好心的幫派小混混了。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傢伙想把我丟進河裡呀!」
一碟新鮮的草莓。
「蛤?」她像一隻烏龜那樣抬起頭,一隻手放在耳朵後面。
他們手中拿著雪茄,靠在他們的撞球桿上隨意站著,好整以暇地迎接我的到來。他們如此汙辱人的態度,讓我開始擔心,羅德尼勛爵是否也可能像他的弟弟一樣,是個壞蛋。
諸位應該很難想像我現在的感受,如此強烈,又用如此奇妙的方式混雜在一起。寬慰感是如此強烈,幾乎讓我的雙膝發軟,不過還有驚訝、不理性的憤怒,以及一點嫉妒,可沒有人會給我草莓跟立體成像投影機啊!
當然,這番話是對著羅德尼勛爵說的。
我對著這位膚淺的仁兄繼續喊話。「羅德尼.溫布瑞爾勛爵,我現在向你展示的,是一位偉大政治家的肖像畫。他的爵位值得由賢明的繼承人來承接。你還要讓……」
「肅靜,下指令的人是我。」羅德尼勛爵的聲音在顫抖,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發言的重要程度。「彼令斯,請你將尊貴的喬佛瑞爵爺帶回他的房間,並請他待在裡面。」
「當然,蜜雪莉小姐——這是您的名字嗎?」
躺椅上坐著圖柏太太,她靠著一堆枕頭,正在觀看眼前精緻的三度空間成像,顯然這臺機器是供給她娛樂用的。
撞球室的門打開了,正m•hetubook.com•com如我所料,眼角餘光瞥見的就是那個身穿黑西裝、拉長撲克臉的形體正向我逼近。但我還是不敢將目光從喬佛瑞身上移開,更別提用眨個眼的功夫去看管家是否還板著一張臉。
他們橢圓而對稱的臉蛋如此相似,在水準之上、健壯又精實的體態也十分相近,如果不仔細看,絕對會認為這兩人是雙胞胎。不過對我來說,要辨認出他們誰是誰簡直易如反掌,只要透過他們的眼神便可輕易分辨:羅德尼勛爵的目光開闊且焦慮,弟弟喬佛瑞的眼神則宛如藏在陰影之下的眼鏡蛇。
我馬上回擊。「如果你在我第二次拜訪的時候跟蹤我,就會知道佛蘿倫斯.南丁格爾在她的臥室裡接見我。如果你沒有忙著綁架一個手無寸鐵、受人敬重的老太太……」
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就這樣沉默地爬了三層樓的階梯,走的是房子前面寬闊的樓梯,而不是狹窄的祕密通道,所以直到他開始願意帶路,又或者說催促我走向豪宅頂樓白色的大理石尖塔時,我都不曾感到害怕。
「第二個原因,就是我的哥哥目送我進入這棟宅邸,並且在大門附近等我再次出來。」我憑藉著一絲愚蠢的運氣,很難說是好還是壞,不過總之這句話是真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也找到這裡來了,我想很可能是循著與我差不多的推理模式,雖然得出結論的速度比我快了一點。
憑藉著自己的身高、塑造身材的襯墊以及精瘦的身形,我也希望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的十四歲還要大上許多。
我咬牙切齒,用最輕柔的聲音對他說:「你別想對我動手。」他停在原地,愣愣地盯著我。我繼續對他說:「原因有兩個。」我高高舉起威脅性十足的匕首,讓煤氣燈能在刀刃上照出更加動人的光澤,然後說:「這是第一個原因。」
一張黃銅睡床,堆滿枕頭與鵝毛被。
圖柏太太不斷反覆叫我的名字。「哦,蜜雪莉小姐,哦,蜜雪莉小姐,我真的好開心見到妳呀,蜜雪莉小姐。」
也難怪她會這麼怕,不知道來者何人,不曉得他們想要什麼,也不知道哪個比較年輕,哪個比較年長,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最後是誰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拿主意。「好了,不怕喔。」雖然知道她和_圖_書根本聽不到,不過我還是喃喃地說出一些安慰的話,然後拍拍她的駝背。
這張桌子放在一張塞得鼓鼓的躺椅旁。
我用左手伸進襯裙前方的小口袋裡。先前我已經把所需的物品放在那裡了。我先用手確認了物品背後掛鉤的位置,確定是正面朝上,因為我的目光始終不敢離開卑鄙的喬佛瑞,接著將那個東西抽了出來並舉高,讓它面向羅德尼勛爵。
當我們一踏進走廊,他便對我說:「請將那可怕的東西收起來。」
一名年輕的女僕坐在木椅上,雙手交疊,等待著,彷彿隨時都要幫忙去找其他必需品那樣。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說話。老實說,我是真的說不出話來。見面的剎那所帶來的恐懼,讓我變得膽小無比,預先準備好的說詞都像士兵逃離戰場那樣,從我的腦袋裡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我還是努力(我希望自己真的做到)讓自己的腰桿打直,抬頭挺胸。面對面時,我儘量不用愣愣的眼光看,改用一種凶狠的目光直盯著他們。因此,我希望這時的沉默看起來像是一種嘲諷。
她正在哭泣。雖然不想承認,不過我也跟著落淚了。
不過,我也必須承認,我完全不記得他回了我什麼,因為當我將目光轉向他時,我看見他身後的窗上浮現了一張臉。
「圖柏太太有妳這個無比忠心的房客真是太好了,蜜雪莉小姐。下樓當然沒問題,我們去一個大家都能坐下來的房間吧。需不需要我請人準備茶水?」
我拍拍她的頭,這位老太太還不到我的肩膀這麼高呢。我還發現,她頭上戴了一頂全新的白色睡帽,上面有薰衣草紫的緞帶裝飾,身上也穿著相配的薰衣草色洋裝。我試著讓自己的情緒平復,於是故意挖苦地說道:「哎呀,看來妳沒有被虐待呢!」
喬佛瑞對他大吼:「你這個笨蛋,不要只是站在那裡!用球桿打她呀!」
「我這輩子可從來沒混過幫派。至於另外一個傢伙,會在一週內搭上開往澳大利亞的船。」羅德尼勛爵說著,聲音裡隱隱帶著一種黑色幽默。
一張桌子上放著一架立體成像投影機。
喬佛瑞插嘴。「聽她在放屁。這個女孩怎麼可能會知道什麼事……」
然後,我也驚訝地發現,原來我的確願意信任我的哥哥,把性命交在他的手和_圖_書裡——人身自由則完全是另一回事。
這一刻讓我感覺漫長無比,在我按兵不動時,沉默的氣氛似乎就要無限延長下去,大家都在等著看羅德尼勛爵會怎麼做。
我發現,羅德尼勛爵馬上把撞球桿與雪茄放下了,並且緊張地開了話頭。「所以,妳就是那位傳遞神祕字條的無名氏嗎?紙條上的內容我們一概不清楚,我只能向妳保證,妳此番到訪,無疑是因為一個莽撞的誤會,我親愛的女士。」
這一切都取決於羅德尼勛爵。
在他面前的,是一幅小小的剪影畫。
當然,他說什麼圖柏太太都聽不到,她自顧自地繼續說:「我真的很怕,很怕喔!」
那名在街上閒晃的灰鬍遊民,正是喬裝過後的大偵探。
說得也沒錯,我還有什麼其他選項?把圖柏太太丟在這裡然後自己逃走嗎?我只猶豫了一秒,然後回答。「好吧,我同意。」
不過,我非但沒有跳起來尖叫,還笑了出來。我給了哥哥夏洛克一個挑釁的眼神,腦袋裡面浮現出他掛在外牆石雕裝飾上的樣子。我真的很想對他吐舌頭扮鬼臉,但我不能這樣做,否則羅德尼勛爵就會發現他了。
「閉嘴!」喬佛瑞對他大吼。
要不是我們之間有撞球桌擋住,我早就被抓到了。但他必須要繞過這個障礙物,剛好給了我足夠的時間掏出匕首,將尖尖的八英寸不鏽鋼刀刃對準他,不懷好意地揮舞著。
與其這樣做,我寧可對房間裡那個侷促不安的男子說:「現在,我們是否要下樓了?」
另外一個又高、又壯,無趣至極的男人。
哦,天啊。
「什麼!」喬佛瑞大吼,轉向自己的哥哥,作勢要向前攻擊他,就像他想攻擊我那樣。不過彼令斯一個箭步向前,從後面把他的兩隻手都抓住。喬佛瑞大吼大叫,還又踢又咬,企圖把場面弄得很難看。
他停止了動作。
「那真是太好了,麻煩你。」
但在這時候,我用一種比較友善的眼光看向羅德尼,向他保證道:「我相信你沒有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地步,否則我也不會來這裡跟你商討——」
我把匕首插回原本的位置,不過他還是不願意背對我,一路上都要我走在他前面。我們現在要上樓嗎?我以為他會帶我到會客室或圖書室,或者一些安靜的地方,這樣我們就能坐下來好和*圖*書好談條件,對於如何用我的訊息交換他的人質達到一致的共識。
我停在原地,轉身看著羅德尼勛爵的臉。
他沒有回答我們任何一個人,不過透過眼角的餘光,我看見他開始動作,伸手像要拿什麼東西。我不敢輕舉妄動,把手中的剪影畫放在撞球桌上,以免我需要兩隻手來保護自己。或許沒有這個必要,因為他並不是要拿起撞球桿。相反的是,他伸手拉了鈴鐺的搖桿,呼叫僕人前來——或許是要把管家叫來吧。
有了這個想法,我終於記起原本計畫好的說詞,而且是最精華的部分,於是我開始用這套說法對羅德尼勛爵喊話,雖然這已經是刪減許多之後的版本了。我用平靜的語氣說:「羅德尼勛爵,現在溫布瑞爾勛爵的稱號在你身上,上議院的位置也是你的,你說的話才有威信。」
正在氣頭上的喬佛瑞此時大吼:「都是胡說八道!是他要我無論如何,不擇手段都要拿到那封訊息,所以我就做了該做的事。現在他又不讓我把老太太丟掉。他覺得我們可以就這樣放她走,我猜他也要把妳給放走。不過,我們的父親至少還有一個兒子有骨氣。」
不過喬佛瑞馬上爆出一句。「我的老天爺!彼令斯,去把男僕跟繩子找來,我們就可以把這個醜死人的妖婦制伏了……」
那名女僕起身行禮,接著離開房間,毫無疑問是接收到羅德尼勛爵無聲的指令了。他站在房間的入口,等待房裡的暴風雨平息,臉上掛著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個忘了帶傘的人。
嚴格來說,當然不是。所以我甜美地回覆道:「我沒有理由否認。」
隨之而來是一陣靜默。我們兩人像設計過的場景一般,站在原地不動。我背靠著牆,手裡舉著匕首,喬佛瑞站在離我兩步的距離,眼裡閃爍著最純粹的邪惡,而羅德尼勛爵則在撞球桌的另一側。我沒有機會觀察到他的動態,不過可以想見他應該是在不安地絞動雙手。
羅德尼勛爵在他被帶走時又搖了一次鈴,對彼令斯說:「如果需要的話,務必讓男僕協助你。」接著他用手勢示意我跟他走,由房間的另一扇門離開。
真是一個作為臨時監獄的好地方。
「你還要讓你弟弟可恥的衝動行為羞辱父親的名譽多久?」
喬佛瑞用幾經掩飾的冷漠語氣打斷了他哥哥。「女和-圖-書士?她才不是女士,那是老太太的房客。」
這一切馬上又回復到那令人討厭的日常對話。我終於冷靜了下來。我重重地嘆了口氣,直接對著她的耳朵大吼:「妳沒事吧?」
「如果我在合理的時間內沒有出現,他就會採取行動,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會是你遇過最強勁的對手。」
色彩繽紛的棉布窗簾。
這真的把我嚇壞了,考慮到我們所在的房間距離地面有四層樓這麼高。那張臉看起來也嚇到了,尖尖的鼻子不偏不倚地貼在玻璃上,變成一叢灰色毛髮裡的白色三角形。
尊貴的席德尼.溫布瑞爾,於恩布利,一八五三年夏。
羅德尼勛爵用一種圖柏太太才會發出的語調,大聲地抗議道:「這件事才不是我的責任!我根本就沒有料到——」
連蛇在攻擊前都會蜷曲身體,但喬佛瑞不同。他粗俗的話音剛落,便向前撲來想抓住我。
接著越過她的頭頂,我對羅德尼勛爵非常真誠地說:「這是個很棒的主意,在如此蠻荒的地區,你弟弟的才能想必十分有貢獻。」
感謝喬佛瑞冷酷的態度與傲慢的姿態,他成功地激怒了我,讓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逮到你了!還敢說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啊?你怎麼敢這樣當著我的面撒謊。」雖然挑起我好戰神經的對象是喬佛瑞,我還是決定直接向羅德尼勛爵開罵,畢竟他弟弟手上沒有任何權力,於是威脅他才是正確的選擇。「綁架是重罪。警察和記者當然都可以被錢收買,不過佛蘿倫斯.南丁格爾可沒有辦法。你覺得她如果知道你做這種事,會採取什麼行動?你覺得她寄出的前一百封信會寫給哪些人呢?如果你不好好解決此事,她會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因為她已經雇了大名鼎鼎的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來——」
他也停下了腳步,接受我的審查。雖然看起來十分蒼白,臉色也稍微不悅,他的心情看起來還算平靜。他用聽起來沒有特別強勢,但也不會過於不定的語氣對我說:「如果妳真心希望我當一個值得繼承父親地位的溫布瑞爾勛爵,那妳就必須要信任我,同意嗎?」
一個插滿芬芳蘋果花的花瓶。
我很確定,管家和我都在想同一件事,雖然他的聲音還是跟之前一樣死氣沉沉。他開口問道:「您需要服務嗎?尊敬的勛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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