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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拿看著死者的淺金色頭髮和毫無生氣的雙眼。她的制服皺捲到臀部高，看起來像是兇手試圖拉起她的裙子，他心想。

「有抓到人嗎？」約拿問。

約拿想進去，但立刻被一名年輕警員擋下，這名警員來來回回地重重踱步，若非出於驚嚇，便是因為情緒激動。

他們一起爬上防火梯，因為電梯目前還在查驗中。

在大門入口旁停車時，他看到幾輛閃著藍燈的警車從醫院的棕色正面疾馳而過，彷彿鳥兒以可怕的速度振翅疾飛。記者與攝影師圍繞著一群在大門外發抖、臉上刻畫著驚懼之色的護士，其中有幾個還對著攝影機毫不掩飾地啜泣。

「等一下。」那人說完便放下電話。

「有沒有封鎖出口？」

「我得和指揮中心的歐瑪談一談。」卡洛斯四下張望說道：「我們得發出全國通緝令。」

「留在這裡，看看我有沒有漏掉什麼。」卡洛斯說完，把兇案組的鑑識人員麥可．韋納叫了過來。

「約拿，快點過來，這邊。」

「出去。」警察推了他一把。

約拿．李納高速駛過瓦爾哈拉，經過一hｔtｐs://ｍ•ｈeｔubｏok.ｃom•ｃom九一二年舉行夏季奧運的體育場，還變換車道超越一輛大賓士。他從眼角餘光瞥見索菲亞赫美大學紅磚立面的燈光照明，在路樹枝葉間明明滅滅。輪胎輾過一大塊金屬板發出轟然巨響。他將油門踩到底，從一輛剛要離站的巴士旁擦掠而過。約拿超車後，巴士駕駛氣沖沖地對他按了好久的喇叭。剛過科技大學不久，駛過一個灰色水窪，水都濺到停在路邊的車和人行道上了。

「我是約拿．李納。」他很快地說：「我要知道愛芙琳．艾柯是不是還在那裡。」

「有沒有聯絡艾瑞克．瑪利亞．巴克？」約拿問道。

在約拿的無線電對講機裡，指揮中心的歐瑪不斷重複暗號「Echo」，代表已部署警犬隊。約拿猜想此時應該已經追蹤過大多數車輛，但都沒有結果。

約拿找到卡洛斯時，他正專注地研究著筆電螢幕上的資訊。他想引起他注意卻沒能成功，便又繼續往前走出玻璃門。

「什麼？」

約拿盯著那雙無神的淺藍色眼睛，將按在他胸口ｈetｕｂｏok•ｃoｍ.coｍ的那隻手移開後，鎮定地說：「國家刑事調查局。」

調查局局長卡洛斯．艾里亞森在服務台旁的淡黃燈光下朝他招手。透過窗口，他看見蘇納森坐在長椅上啜泣，臉皺成一團。還有一名較年輕的同仁坐在他身邊，伸手攬著他的肩膀。

「那計程車呢？」卡洛斯說。

約拿在諾杜爾闖了個紅燈，經過史托梅斯特花園飯店，在上烏普沙拉公路那一小段路幾乎衝到時速一百一十哩，直到來到交流道才放慢速度，陡直地潛入高速公路下方，再直行駛向卡羅林斯卡醫院。

約拿動身越過將這一帶圍起來、在風中啪啪作響的封鎖線，擠過那群好奇的圍觀者，朝北墓園走去，他一路沿著圍牆走，還不時朝樹木與墓碑的黑影群間凝神注視。這一區大約占地一百五十英畝，徑道縱橫交錯，有些照明亮一些，區內除了幾處紀念園林，還有一個火葬場和三萬座墳墓。

「馬上就打電話給他了。可是沒有人接聽，我們還在試著聯繫。hetubook.com.com」

「麻煩請他聽電話。」

約拿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愛芙琳．艾柯還在不在那裡？」

「再打一次。」約拿說。

「那就好。」他說：「門外多派些警員戒護，聽到了沒？」

約拿喃喃自語幾句，拿出電話打到克羅諾柏看守所。接答的是一個睡意濃厚的男性聲音，不知說了什麼，約拿沒聽懂。

「我是國家刑事調查局探員約拿．李納，我需要知道你們那裡某位收容人的狀況，她叫愛芙琳．艾柯。」他簡短地說。

「跟李納警官說說你到目前的發現。」卡洛斯命令道。

淺藍色眼中流露出一絲懷疑。「請出示證件。」

約拿凝視著約瑟．艾柯赤腳走向出口時，留下的紅色腳印。現場有種電流與死亡的氣味。留在牆上的血手印顯示他可能步伐蹣跚，或者必須撐靠住。約拿看到金屬電梯門上有血漬，還有看起來像是額頭和鼻尖留下的油膩印記。

他們繼續沿著走廊前進，來到一個病房門口停下，大約：一小時前，他才和約瑟在這裡交談過。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周遭環繞著一攤幾乎變黑的血。

「ｈｔtps://ｍ•ｈｅｔubｏoｋ•coｍ•ｃom帶我去看看。」約拿說。

「小羅！」卡洛斯喊道：「有沒有找到巴克？」

「兇器好像是一把手術刀。」韋納說。

「不，不是，檢察官來過。她現在在」——約拿聽見翻頁的聲音——「我們安排的一處安全住所。」

「已經問過斯德哥爾摩和庫里爾兩家車行，可是……」警員無助地擺擺手，好像不記得本來想說什麼。

「她是個護士。安卡特琳．艾瑞森。」韋納簡單扼要地說。

「你要我怎麼做？」

韋納面無表情地看著李納，帶著鼻音說：「死了一個護士……有幾個目擊者看到嫌犯撐著輪式助行器走出去。」

「有目擊者看到他撐著輪式助行器往外走，」卡洛斯說：「助行器就在巴士站那邊。」他瞄一下筆記。「從那時到現在開走了兩班巴士，另外還有七輛計程車和運送病患的交通工具……很可能還有十來輛私人轎車，和一輛救護車。」

約拿聽見他走開之後，門咿呀一聲，接著有交談的聲音，還有不知什麼砰然作響。約拿看看手錶，抵達醫院已經十分鐘了。

「來不及封鎖。」

「我們追蹤了巴士…ｈｔｔps://m•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m•ｃom…沒有收穫。」他說。

他招手要一名制服警察過來。

「我剛剛打了。」羅朗．史文森回答。

調查工作由卡洛斯主導，整體的策略方針與即時的戰略細節也都由他負責。他迅速地向現場協調人員下達指令後，轉身面向約拿。

「克羅諾柏，你好。」一個親切的聲音說道。

約拿秀出證件後，那名警員滿臉不高興地退開來。入口多半都已經拉起封鎖線。記者們的相機在玻璃牆外面閃個不停，而裡面則是犯罪調查團隊在忙著拍照。

「這你得問值班的看守警員。」回答的聲音中帶著慍怒。

「他需要保護。」

他信步走向被丟棄在巴士站的助行器，四下環顧。他不去看站在警方封鎖線另一頭看熱鬧的群眾，他不去看閃爍的藍燈與警察的忙碌行動，他不去看記者們相機的閃光燈，而是讓目光在停車場與醫院院區各建築物之間游移。

他朝大門走去，電話仍放在耳邊。

「愛芙琳．艾柯。」對方邊想邊說：「喔，對了。我們讓她走了，可真不簡單，因為她想待在這裡。」

「我們又不是笨蛋。」

「你們就這樣把她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