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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重要，」約拿連忙又說：「安娜貝拉，希望妳老實告訴我。」他再次強調這點非常重要，關係到一個失蹤的孩子。

「警察？」他用粗啞、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重複說道，因白內障而視線模糊的雙眼也同時上下打量著約拿。「警察找我做什麼？」

「我只是想問個問題。」約拿說：「不知道十二月十二日清晨，你是否剛好看見或聽見這棟大樓或是街上有任何不尋常的事？」

接著安娜貝拉看著約拿，表情認真地說自己很淺眠，因為從小就得負責照顧弟妹。星期六一早，她被平台上一個聲音吵醒。聲音很奇怪，讓她感到害怕，於是她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悄悄走到前門，從貓眼往外看。

「鏡子裡？」

「年紀稍微大一點？」

她搖搖頭。不知道。

她搖搖頭。「只看到影子。」

「安娜貝拉，」約拿和_圖_書以西班牙文柔聲說道：「我是警探約拿．李納。」

「很多花啊。」約拿重複道，她點點頭。

「有可能。」

約拿說「羅森倫是那戶有養貓的人家對吧？」

「幾歲？」

黑影人形聽到自己的名字便走到光線下。安娜貝拉看起來像是來自南美洲，二十來歲，臉上的痘疤清晰可見。她將一頭黑髮編成鬆鬆的辮子，身材非常矮小。

亞爾．哈馬露出苦笑「我太太是個很棒的女人，只可惜她已經不在了，差不多三十年前就去世了。」他轉身用顫抖的胳膊朝身後那個黑影揮了一下。「那是安娜貝拉，她來幫我打掃做點雜事。可惜她不會說瑞典話，但除此之外她無可挑剔。」

亞爾．哈馬側偏著頭閉上雙眼，不一會兒重新張開眼搖了搖頭。「我在吃藥。」他說：「所以睡得很沉。」

「別再囉唆了。」她說著掛上和-圖-書了電話。

「你好，」她口齒不清地打了個招呼，一雙黑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但沒有說話聲？」

「是的。」

她想了想，才慢慢地說看到一隻黃色的手。「接著，」她補充道：「過了一下子，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臉。」

「還有哪幾戶？」約拿問道。

約拿無意間瞥見內屋裡有個女人。

安娜貝拉的臉頓時僵住。「沒有，」她很快地回答，並試圖退回亞爾．哈馬的屋內。

「很快樂。」

既然問不出女人的其他特徵，約拿便問了一些細節，換著方法問問題，並提出暗示，但安娜貝拉顯然已經把看到的全說出來了。他謝謝她和亞爾．哈馬的協助。

「她看起來很快樂？」

「那女人的嘴巴是什麼樣子？」約拿問說。

「女人的臉？是個女的？」

約拿跳到名單上的下一人：亞爾．哈馬，住在艾瑞克與西蒙娜的www.hetubook.com.com樓下，是個退休老人，警方造訪時不在家。

當安娜貝拉試圖描述自己看到黑影在地板上移動，約拿點頭問道：「那麼妳在鏡子裡看到什麼？」

回樓上的途中，約拿打電話給安雅，她馬上就接起來。「安雅，有沒有找到任何關於艾娃．伯勞的訊息？」

亞爾．哈馬身材瘦削，明顯患有巴金森氏症。他穿著一件開襟羊毛衫，裝扮得整整齊齊，頸間繫了一條手巾。

一直在旁聆聽的亞爾．哈馬舉起顫抖得厲害的雙手，用沙啞發抖的聲音說：「別兇安娜貝拉，她是個很乖的女孩。」

「本來應該有，可是你一直打電話來干擾我。」

「對不起，可是真的很急。」

她點頭稱是。

「是的。」安娜貝拉解釋說女人戴著兜帽，遮住大半張臉，但有個短暫片刻她看到了臉頰和嘴巴。「絕對是個女人。」她重複說。

約ｈetｕbooｋ•ｃｏｍ•com拿口氣轉趨嚴肅地問她四天前班雅明失蹤當天，有無注意到任何不尋常。

「我知道，我知道。但現在還沒找到什麼。」

「妳也替同棟大樓的其他住戶打掃嗎？」

「妳可以看到電梯裡面，安娜貝拉。」

他們一同進入屋內，在一張乾淨無瑕的餐桌旁坐下。哈馬拿出一罐聖誕餅乾，同一時間，安娜貝拉則輕聲解釋說自己無處可住，已經流浪了三個月，但都能想辦法躲進她打掃的人家家裡的儲藏室。羅森倫家的人把鑰匙交給她，讓她進去照顧植物和餵貓，她才終於能睡得安穩，也能料理個人衛生。她一再強調自己不是賊，沒有拿任何食物，也沒有碰任何東西，她沒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廚房的小地毯上。

「別難過，安娜貝拉，」亞爾．哈馬說著朝約拿揮揮手。「進來吧，我不能讓她站在門口哭。」

亞爾．哈馬無助地看著大大的https://m.hetubook.com.com淚珠從安娜貝拉烏黑閃亮的眼中落下。

她點點頭，但又改口說不知道；她只在剎那間看到那個女人，而且她的臉多半都給遮住了。

「那麼尊夫人呢？」他問道：「我能跟她談談嗎？」

「她必須告訴我她看到什麼。」約拿態度堅定地解釋後，又轉向安娜貝拉。「請說實話。」

「對不起，」她喃喃地說：「對不起，先生。」

「好吧，有什麼發現就打給我。」

「像妳一樣年輕嗎？」

安娜貝拉笑著點點頭。「家裡還種了很多花呢。」她補充說道。

「我想想，」安娜貝拉說完想了一會兒，才開始掐著指頭數：「有拉格柏、法蘭贊、裘德門、羅森倫，還有約翰森。」

電梯門開著，她說，但沒有看到什麼。忽然間，她聽到嘈雜的聲音和緩慢的腳步聲，好像一個又老又胖的人在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