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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話要對你說啊。」

「我這不是說著玩的。」

「可是，我會負責善後事宜。我不是說過我不會虧待筧兄嗎？我答應把他提升為執行協理，同時為他加薪。我不是壓根兒不接受你的要求啊。」

「我說過我不能放棄喜久子。而且她也不願意和我分開。坦白告訴你吧，她根本瞧不起筧兄哩。」

鹽田睜圓大眼後不覺失笑起來。龍介看到他鼓起來的大肚子上下起伏著。

「那這是你自己的主意囉？」

「日後我要請筧兄和喜久子辦理離婚手續，然後由我正式娶過來。這個時候，我當然不會虧待筧兄的。你和喜久子之間並沒有血統關係，而且聽說相處得不太好。所以，你不會反對我這樣做吧。」

「要是我不聽呢？」

「是你母親叫你來的嗎？」

「你就簡單扼要地說吧。」

「她怎麼會叫我來呢？你們之間的關係我老早就知道了。」

半晌，龍介呢喃著說。

「那我就要幹掉你！」

「我想和你見面談一談嘛。」

「關於公司的事情，我就不能隨便處理了。龍介老弟，說句老實話和*圖*書，筧兄是沒有經營上的才能的。同時，他也缺少統御力——」

「這一點我不否認。」

「我母親臨時有事不能來。我怕讓你乾等，所以以代表的身分前來嘛。」龍介不當一回事地說。

瞬間裡，鹽田的臉上閃過懼怖的表情，但生性倨傲的他哪會示弱呢？

「看情形，我是不必對你有所隱瞞了。你有話要對我說，你就直說吧。」

「其實，這可以說是我的要求，鹽田先生。請你不要再纏住我的母親，好不好？還有，我要你向我父親陪罪。說具體一點，就是要你付給他遮羞費。另外一點是——我父親是個可憐蟲，希望你把他從目前的協理這個職位擢升到副總經理。我要求你這樣做也不算過分吧？」

「真的嗎？我認為這是你敷衍我的話哩。算了，不談這個吧。那……我父親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呢？」

「坐下來吧。你喝不喝酒呢？」

「你有老婆，怎麼能娶她呢？」

「反正這只是空殼子吧？」

龍介搖搖手笑道。

「筧兄既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的事和_圖_書情希望你也不要向他提起，好不好？你的要求事項我會再考慮，今天你就乖乖回去，行嗎？你如果缺少零用錢用，隨時到公司來找我好啦。要把人幹掉這種話不能隨便說出來的。」

女服務生說一聲就逃也似地折返回去。撳一下玄關前的門鈴就聽到在裡頭響起的鈴聲。出來開門的鹽田看到龍介就露出了被當頭棒喝般的表情。他身上穿的是浴衣。

「我這不是唬你的話呀。」

「謝了。……嘿，這個地方好安靜，好棒哦！」

「幹掉……？你要把我幹掉？」

鹽田嘖了一聲。不過，他好像認為不便於當場把龍介趕回去，於是板著臉孔說——

「你別說笑了。」

「公司本來就是我父親的啊。你以一名小職員進來後，假裝忠誠，勤於工作，實際上卻暗中結合黨羽，結果把公司霸佔了。之所以變成這樣，最大的原因是我父親沒有財務上的後臺，而你卻有，如此而已。我雖然只讀過高中，這一點事情還是看得出來的。公司越來越大，我父親不但坐冷板凳，職位更是每況愈下。他就是這麼個https://m•hｅtubｏoｋ•ｃom.ｃｏｍ窩囊廢，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還眷戀於公司。他唯一的用途是，公司有問題發生時，拿他來做替罪羔羊。……我還在讀小學的時候，公司不是發生過賄賂事件嗎？當時被抓去坐牢的就是他。期滿出獄後，他的職位不但沒有晉升，反而被你貶下來，使得他在公司裡更是擡不起頭來。你沒有想到我知道這麼多吧？」

「我的一生馬上就要結束了，我才不想活下去哩。所以，我是不把幹掉你這件事情當一回事的。」

鹽田險些又要勃然變色，卻趕快裝出強顔歡笑的樣子來。

「酒我是會喝的，不過，現在不想喝。」

「你看，你都承認吧。我會給他這個職位，已經算是够好了。現在既然你要求，我就把他升為執行協理吧。」

「你來有什麼用呢？真是的！」

「我會和她離婚，這是不得已的事情。我得表現我的誠意啊。」

聽龍介說話時，鹽田訕笑著露出了侮蔑的表情。龍介沒有理睬他，一逕說下去——

「我並不喜歡我這個父親。他是個沒種的窩嚢廢。可是，你對他未免也和圖書太過分了。我希望你能聽從我這個要求……」

回到房間裡來，在上座盤坐下來後，鹽田開口問道。他已沒有先前那般的厲色，此刻露著的是平時慣見的溫和卻令人捉摸不定的表情。

「你想你這樣唬我，我就會怕嗎？你這種小子只會裝模作樣，有本事你試試看吧。」

「是你使她變成這樣的。」

「你不要插嘴，聽我說吧。你後來勾引了他的繼室喜久子，這個打擊不够大嗎？喜久子已是落魄後的他精神上唯一的寄託！實際上他一開始就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哪。結果，他吭都不敢吭一聲。他以為把愛妻奉獻給你，這樣你就會對他好一些。我的老頭子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哩。」

「不，那個時候是……」

「幹這種傻事的結果，會把自己的一生毁掉，你不知道嗎？」

「來都來了，我剛好有話要對你說。」

「那我這就送你上西天吧。」

錯愕甫定，鹽田就抿著嘴巴問道。那是怒意和迷惘混雜的表情，鹽田原本就浮腫的臉，此刻顯得更是臃腫。

「算啦，你這一套我清楚得很。」

「知道了。幹不幹的事情ｈｔｔps://ｍ•heｔｕbｏｏk•ｃom.cｏｍ待會兒再說，現在輪到我說一些話，可以吧？」

「這麼說，你根本不接受我的要求嘛。」

「我要說的第一點是我不能放棄喜久子。這份責任我當然會負起的。我承認我對不起筧兄，但這是情勢所迫，我也沒有辦法呀。何況喜久子現在已經愛上我了——」

「你來幹什麼？！」

「真的嗎？」

鹽田進等著的地方是後院裡的獨幢房屋。周遭種有許多樹木的這個院子，真叫人不敢相信這是東京市的一個角落。帶路的女服務生露出訝異的表情，龍介卻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自顧自地走著。院燈被樹葉遮住，走路時，相當陰暗。

說這句話時，龍介的唇角上泛出了一絲微笑。

龍介有些懶於再說的樣子，坐的姿勢變得慵懶了。

龍介說完。他的右手像警匪電影中的歹徒一般地倏然插|進西褲口袋裡。鹽田驚愕地望著亮出來的彈簧刀白晃晃的刀刃。

「你還年輕，所以不會了解的。開始的時候她哭著恨我，然而，男女間的事情畢竟是很微妙的——」

「那你就吃東西吧。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胃口應該很好才對。」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