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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魯冰這樣子也問了施密士醫生，他不只向我保證那些疤會消失，還讓我覺得有這個疑慮都是侮辱他！不過，上個禮拜在急診室裡的醫生就對施密士讚不絕口，還說他可以妙手回春呢！我覺得這個醫生固然醫術高明，但是心高氣傲。」

在歐德天朋市一幢面對天朋湖的房子裡，強納森．胡佛正和太太葛麗思一起在客廳裡等著可芮和魯冰，一邊啜著晚飯前的馬丁尼酒。斜陽在靜湖上映照出長長的影子；為免擋住景觀，湖邊的樹叢都修剪得十分平整，那些金黃色的葉子，不久就會落滿地。

可芮喝完最後一點咖啡，想起下午在候診室和-圖-書裡見到的那名女子，隔著桌子說：「我在等魯冰的時候，有件事倒是很奇怪，施密士醫生辦公室裡出來一位小姐，我看著眼熟，還到掛號處去問；那人我應該是不認識，但就是讓我覺得詭異，你們說這事是不是很蹊蹺？」

「我知道，我只是……」這句話不必說，強納森也明白。從十五年前，二十一歲的可芮到他們家來應徵兼職打掃，強納森夫婦就一直把她當做乾女兒看待。這些年強納森經常在工作上幫可芮拿主意；最近州長擬了一份新任州法官的提名名單，他還幫可芮做人情，讓她擠上鳳毛麟角的幾個名額當中。wwｗ.ｈe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ｍ

強納森安慰她：「別擔心啦！可芮開車的技術高明，她們就快到了！」

葛麗思笑了笑說：「我們該點亮門廳的燈、打開前門了！」她焦急地看了看壁爐架上的鐘，又說：「她們是不是晚啦？魯冰上禮拜出了車禍，我現在真不敢想像她們母女倆尖峯時間還塞在路上。」

「她長得怎麼樣？」葛麗思問。

葛麗思啜著馬丁尼酒，輕嘆道：「老實說，我真喜歡這個時節。現在外頭多美，你說是不是？這樣的天候讓我想起了那年，我們一同乘火車從拜爾茅爾到普林斯敦去看橄欖球寶、去納蘇旅館吃晚餐……和圖書」

可芮回想著說：「大美人一個，會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那種大美人。我覺得她那張飽滿又微翹的嘴最給我那種感覺；我知道了，說不定她是鮑伯以前的女朋友，因為不想記住她，所以刻意給忘了。」她不當一回事地加了一句：「嗯，不過我會把她想出來。」

一等魯冰進了書房，聽不見大人的談話，葛麗思就悄悄地問：「可芮，魯冰臉上的傷會褪吧？是不是？」

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苦衷，大家都明白他是因為葛麗思而放棄州長生涯。雖然人人暗地裡懷疑他會覺得受到拖累，但多年煎熬下來，強納森仍深愛著葛麗思，就算他會私下埋怨和_圖_書，也從未掛在臉上。

胡佛夫婦結縭近四十年，都已六十多歲，他們互相依持、彼此扶助，感情早已超越年少激|情和慣性。經過那麼多年，他們愈來愈有夫妻相：都有高雅尊貴的氣質，一頭豐盈的白髮——他的是白髮中夾著青絲，她銀色的短鬆髮中則摻著棕髮。不過，在體形上他們很不相同；強納森坐在高背扶手椅中仍見傲岸，葛麗思縮靠在他對面的一張沙發裡，不中用的雙腿上蓋著毛毯，輪椅則在旁伺候。風濕性關節炎纏身多年，她的病情日益嚴重。

十分鐘之後，門鈴和著可芮及魯冰的聲音同時響起。不出魯冰所料，果然有禮物等著她——一ｗｗｗ.ｈeｔuboｏｋ.cｏm•ｃｏｍ本書和一套電腦遊戲軟體。晚飯後，她窩到書房去看書，大人們則邊喝咖啡邊聊天。

「還有，我們住在你姑姑家，她一直不放心你是否在她上床以前回到了家。」強納森插嘴道：「我常祈鑄你姑姑能早一點睡著，可她偏偏作息規律。」

強納森點燃這一季的第一盆爐火，葛麗思叨唸著氣象報告說今晚會降初霜。

強納森在紐澤西州和友人合夥開設一家律師事務所，這家大事務所專精民事訴訟。他同時擔任州參議員近二十年，並數度放棄了競選州長的機會。媒體常引用他的說法：「我不選州長。在州議會裡好歹還能做點事，但若選州長，橫豎是不會勝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