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七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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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聽到強納森這樣說,可芮就想起父親在世時的溫暖歲月,同時也立刻對強納森產生一種感激之情;在許多方面,強納森就是她的義父。
「午休時間已經結束,魯冰現在進教室了。我現在把車停在大門口,這是唯一沒上鎖的出入口。我待會兒會帶她回家,陪著她和安麗辛。」他頓了一下說:「別擔心,媽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小孩。」
「你跟史奇說了施密士的那封信嗎?」
「可芮,謝謝你給我回電。我來漢肯薩克市,有事想跟你談一談,請你吃頓午餐如何?」
該去和強納森碰面了。就在她急忙跨出走廊,衝進正要關上的電梯時,可芮還在想那只遺失的別針。她就是覺得在哪兒見過,那朵花和那隻瓢蟲,就像一個媽媽帶著一個小孩。一個媽媽和一個小孩……,可芮想不通為什麼這句話好像聽過。
「FBI會把亞諾在卡斯旗鎮住處的每件東西都拍照存證,做成型錄。摩根說他們尚未決定是要把贓物都移到一間庫房裡去,讓失主指認,還是就留在那裡讓人直接到現場。無論如何,范克和我去跟亞諾談的時候,我們會讓黛芝一起去,好指認那個相框。」
「你真讓我汗顔,前些日子我還阻止你追查那件案子。」強納森和圖書靜靜地說:「我會盡可能再幫你在州長面前美言。不過如果他覺得這個案子和范克的提名有所衝突,你的位子大概也就會不保。」
「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你讓魯冰今晚就跟著我和葛麗思好了。我明天一早送她去上學,或是你願意的話,拜託喬來接魯冰也可以。你知道的,我家可是絕對安全。我今天晚上會在家,還有,不知道你曉不曉得,連葛麗思床頭櫃的抽屜裡都有一把槍,好幾年前我教她用過。除此之外,我也真希望魯冰來陪陪葛麗思,她最近情緒很低落,有魯冰在身邊的話,她會愉快多了。」
「的確。」
「書萊蕊餐廳,一點半見。」
幾個星期之前,強納森類似的對話是這樣起頭的:「請你吃頓午餐如何,法官大人?」
「我和范克可能明天一早就帶著瑞爾登老太太去亞諾在卡斯旗鎮的住處指認那個相框。亞諾現在大概正被人逮捕,FBI至少今天會把他送進本地監獄。然後一旦開始查涉案情況,他可能就會被帶到各地去偵訊。我猜他們會先查他和裴爾老太太命案的關係。當然,如果他也涉及瑞爾登命案,我們會在此地審他。」
「你現在要採取什麼行動嗎?」
可芮微笑道:「是啊,魯冰和-圖-書的確很可愛。」她對強納森的建議考慮了一會兒說:「強納森,你的安排可能的確不錯。我現在該回去忙我另外在審理的一件案子。我還想再鉅細靡遺地看一遍瑞爾登案的紀錄,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我明天可以提出來問亞諾。魯冰放學以後我會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今晚去你們家。她一向就喜歡你和葛麗思,聽了這消息一定很興奮。還有,她也喜歡那間粉紅色的客房。」
「喬,我是可芮。」
可芮去赴強納森的約之前,撥了喬的行動電話號碼。鈴一響,喬就接了起來:「我是喬。」
「我們改天再來好好辯這件事吧!可芮,黛芝在另外一線電話上,我剛才一直在找她,待會兒再跟你談。今晚我希望你和魯冰都不要回你們家。」
「不,你錯了,是你和魯冰幫的忙,我那時都打算要放棄了。」
「沒關係,至少還有一絲希望嘛。而且我們應該感謝葛麗思打了那通電話給FBI。」可芮說了有關亞諾的事,並繼續道:「我看得出來范克已經在計畫如何為當年他的不當起訴提說帖,好讓負面的輿論降到最低。他恨不得能立刻昭告天下說,眾議員裴爾母親命案的兇手,是在參議員胡佛太太的通報下被逮的。和*圖*書你做為他最好的朋友,又是紐澤西州最受推崇的政治家,只好讓他拿出來作秀了,難不成還去說他一頓?」
可芮知道強納森為什麼要打電話來,他一定是聽說了施密士的事,擔心著她和魯冰。
「我們已經對紐澤西所有的珠寶店發出了傳單,當然主要集中在柏根郡,因為魏克斯和亞諾都住在這裡。我想應該會有商家指認魏克斯與那些樣式比較現代的首飾有關,而亞諾則和那條骨董手鍊脫不了關係。蘇珊娜遇害時所戴的那條手鍊,有一個很明顯的新扣環,那個樣式太特別了,一定會有珠寶商記得的。對於亞諾犯案的證據,我們找得多了,他自然就會投降。」
「那間以前是你的,記得吧?」
「葛麗思打電話跟我說了,她十點鐘吃早餐時從新聞裡看到的。這件事聽起來又像是魏克斯的手筆。我和葛麗思都很為魯冰擔心。」
「早上跟你講完電話就通知他了。」
可芮的桌上有一堆留言,其中之一是強納森留的,上面寫著:「急件!」他還留了他在當地辦公室的電話,可芮立刻撥了過去。
「要不然就差不多了,是不是?」
「是的。我當然不會又把魯冰一個人留在屋裡,要是范克想清晨就出門,我會找安麗辛看看她能不能www.hetubook.com.com今晚就來我們家住。」
可芮說完了亞諾的事,傑夫說:「我很高興我是坐在椅子上,不然會嚇翻了。」
接了FBI摩根的電話後,可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現在相信,亞諾一定或多或少和蘇珊娜的案子有點關係;儘管此刻還得等FBI逮捕他,再由她和范克找機會去當面質詢才能知其然。
「不可能。魯冰她爸爸來轉告過,魏克斯幾乎承認了是他的手下拍的照。」
「當然記得,我怎麼忘得了?我對葛麗思那位做景觀設計的表哥說他偷工減料,結果他就把那房間回復原狀。」
「要是他始終三緘其口呢?」
「今早到現在就發生了好多事,你聽說施密士的事了吧?」可芮邊說邊坐下。
「我打電話叫她晚幾天再去做血管造型手術好了。可芮,我們有個同事今天去了聯邦法院,有傳言說檢察官可能提出免刑條件,和魏克斯的私人會計師馬莎交換她出庭作反證。魏克斯在這場奮戰中實在經不起再折損一名大將了。」
他們都叫了洋蔥湯,這道湯立刻就送來了。一邊開始進食,可芮一邊報告早上收到施密士的快遞包裹和那封信。
強納森已在書萊蕊餐廳喝著可樂等可芮,看到她來,強納森站了起來。他簡短但熟悉的擁抱讓她覺得一如hetubook.com.com往昔,他說:「小姐,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是不是壓力太大?」
「所以你明天一早就去卡斯旗鎮?」
「好啊,強納森。」可芮欣然答應了午餐的邀請。
她隨後又撥了個電話給傑夫,他正在辦公室裡吃三明治午餐。
可芮知道今天少了那個稱呼絕非偶然,強納森一向直來直往。如果她追蹤瑞爾登案造成政治大震撼,導致范克無法順利被提名,那麼不管她有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休想再成為州法官,這就是政治現實;而就算非關政治,還有許多優秀人才等著擠上榜呢!
「我也是,不過現在有我們一名偵查員喬.帕藍柏在魯冰學校外面守著,他在我下班之前會一直陪著魯冰。」服務生走到他們的桌旁,可芮說:「我們點些東西吧,然後我再跟你說這些來龍去脈。」
「我知道你會做得很好。謝謝你。」
強納森笑著說:「我們還可以再引申說,葛麗思去報案前曾和范克談過,而范克力勸她去通報。」說完他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問:「可芮,亞諾和瑞爾登案有關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魯冰?會不會是亞諾拍了魯冰的相片,然後再寄給你?」
「他開始哭了!」傑夫沙啞著說:「我也哭了。他終於快要出獄了,可芮,你幫了大忙。」
「他的反應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