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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說。」

「媽，當然沒有。」他說。

梅根看著母親說：「帕蘿米諾皮件公司在當地的分店，的確有個顧客，名叫E.K.柯林斯太太。」

凱爾要轉身離開時，麥克握住他的手臂說：「凱爾，等一下。」

星期一對柏尼來說，不是個好日子。他黎明即起，在地下室舒適地坐在吱嘎作響的躺椅裡，一次又一次地觀賞躲在樹林裡拍到的梅根錄影帶。昨晚回來時，本來想要看，但是母親要他陪，只好作罷。

「那麼我們就說你是待在公寓，就用那樣的藉口。」

她很慶幸麥克和母親並未勸阻她，反而是麥克說：「梅根，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是說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要去哪裡。你打算在那裡待多久？」

衛斯離開後，麥克對著凱爾說：「到裡面的小房間去，你可以看十五分鐘的電視，然後我們就得回家了。」

不久，乘客喝道：「聽著，我就知道應該搭合法的計程車，你是在哪裡學開車的？專心一點開車啦，老天爺喔。」

他轉頭盯著乘客看，兩個人的目光對上了。

麥克感到心疼，昨晚他竟然沒想過要檢查凱爾的身體。當時凱爾在萬聖節的魔鬼裝下穿著一件高領衫，麥克以為凱爾只是被帶著攝影機的入侵者推了一下，沒想到脖子還被掐過。一定是手勁相當大，才會造成那樣的瘀傷。

十五分鐘後，一輛巡邏車停在門口。顯然地，那兩名警察對於他們沒有早點接到報警，有些不太高興。「麥金泰瑞博士，昨天晚上是萬聖節，我們就一直擔心有些變態鬼會在附近徘徊，想要招惹小孩子。那傢伙或許也在鎮上其他地方到處鬼混。」

梅根回到新城，已經七點半了。她轉到自家的車道時，發現麥克的紅色克萊斯勒以及一部陌生人的轎車停在她家門口。她驚慌地想，又有什麼事了？她將車子停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他們後面，急忙跑上門廊的階梯，現在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嚇得心臟怦怦跳。

他開始鎮靜下來做深呼吸。監獄裡的心理分析醫師曾經教他，如果開始發火時，就要這麼做。「柏尼，你必須克制那股火氣。」醫師警告他：「除非你的下半輩子都要蹲在牢裡。」

他看到兩個警察交換了一下眼色。「我認為應當讓檢察官辦公室知道這件事。」其中一個說。

他跳出車子，猛力拉起他的行李箱，柏尼踩了油門揚長而去，抄著小路走。他最好還是回家，否則他就會回去給那個大嘴巴一拳。

「如果你想說也沒關係啊。」凱爾很慷慨地說。

「媽，那都不是我的錯。」

「麥克，現在已經夠糟了，不要再給媒體新鮮的話題。」她還說：「聽我說，有人會報導說，我爹地徘徊在這房子附近，偏偏檢察官還說確定他會跟我們聯絡。」

「你要知道，你以前所有的麻煩，都是因為女孩子而引起的。」

「你是說他推你。」

只要母親一有這類的情緒，柏尼最好的方式就是聆聽教誨。他對母親仍然有所畏懼。只要一想到童年的時候，她手裡拿著皮鞭突然出現的情景，他就會嚇得全身發抖。「柏尼，我看見你盯著電視裡那個騷|女孩在看，我很清楚你那滿腦子的污穢想法。」

衛斯盯著她看。「我了解了。嗯，如果你想起任何我們會感興趣的事，你應該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們。」

凱爾跳了起來說：「好吧。你也不必對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生氣嘛。」

「別討價還價，這是命令、不是建議。」

「柯林斯太太告新我，你今天去你的公寓。還發現其他的傳真嗎？」

打電話到帕羅米諾皮件店時，https://m.hetubook.com.com她和老闆談話。問起答錄機的留言內容時，對方那個女人相當驚訝。「那通電話不是我們留的。」她口氣冷淡地說。

「有炸雞塊嗎？」他滿懷期待地問。

麥克和凱爾要離開的當兒，麥克的吻不像普通朋友般地親在她的臉頰上。他兒子先出去之後，一反常態，他捧著梅根的臉。

客人的表情轉為驚慌：「好吧，輕鬆點。如果我讓你生氣的話，真是抱歉。」

「怎麼啦？」

凱薩琳擠出一絲笑容說：「我很樂意啊，凱爾，我應該在菜單上列些什麼？」

母親永遠也無法了解，他對梅根的感覺是純潔無瑕和完美的。他只想陪在梅根左右，想要看到她，想要得到她對他的一顰一笑罷了。就像昨天晚上，假如他是在窗口拍攝，而她認出是他，她一定不會害怕。她肯定會走到門口請他進去，她會說：「柏尼，你在這裡做什麼？」也許還會泡杯茶給他喝呢。

麥克一手繞著兒子的肩膀，一手拿著電話撥給警察局。昨晚和梅根在一起時，她懇求他不要報警，他猶豫地聽從了她的建議。

麥克喊凱爾出來時一邊問道：「凱薩琳，如果我和凱爾明天晚上到餐館去，你想你有時間和我們一起用餐嗎？」

「凱薩琳很周到，」麥克說：「我想，她知道我想要多跟你單獨相處一會兒。梅根，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去那裡，但是我能體會你的想法。現在請老實告訴我，你還隱藏其他任何事情嗎？」

衛斯沒有待太久。「柯林斯小姐，不管你相信與否，我們真的想幫助你們。」梅根陪她走到門口時，她說。「像昨天晚上這種意外事件，你不報警，或是不准別人報警，其實是在阻撓調查。如果當時你報警，幾分鐘之內，我們就可以派輛警車過來。根據凱爾說，那個男的帶著一架大型攝影機，照理說是跑不快。拜託，還有其他我們應該知道的事嗎？」

從公和圖書寓出來回家的一路上，苦澀的事實讓人刻骨銘心。梅根知道，她已經確認父親在亞利桑那州真的有另外一個家庭。

「我跟你說那傢伙掐住我嘛。」

麥克一直等到小房間的門關上才說：「梅根，你在公寓裡的時候，發現了什麼？」

她承認有個顧客叫做E.R.柯林斯太太，那位太太還有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女兒。除了這些，她就拒絕在電話裡多談了。

凱爾經過她的位子時，給了她一記舉手擊掌。

「我沒有說是你的錯，我是說那些女孩子對你來說是禍水，你最好離她們遠一點。」

她看著凱爾那對認真的眼睛，緊抱著他說：「哥兒們，你最好是沒事。」

不管母親的倒抽一口氣，她把打到史考茲岱爾的電話內容告訴他們。

柏尼傾身向前，準備把最好的鏡頭再看一遍。梅根坐在堆著那麼多文件的餐桌前，看起來是多麼地心無旁鶩啊。他費心地用長鏡頭為她的臉部拍特寫。她開始抿濕嘴唇的動作，令他心神盪漾。她的領口敞開著，不知道是真的還是他一時意亂情迷，他看到梅根的脈搏在跳動。

柏尼在三區大橋之前的最後一個交流道，轉進大中央公園路。他向右急轉進一條與公園路平行的街道，將車子靠到路邊。

「頂多過一夜。」

「他們都說他們怕死了，」他很得意地解說：「我告訴他們，我跑得有多快，而且掙脫了他。你跟朋友說起這件事了嗎？」

凱薩琳．柯林斯希望在女兒臉上見到的傷害，不是自己表情的倒影，她淡淡地說：「梅根，如果你真的和那個遇害的年輕女孩很像，而在史考茲岱爾的那個女人又是她的母親，那麼讓她看見你恐怕會很不好吧。」

「柏尼，我好寂寞喔。」她抱怨：「以前在週末的時候，你不像現在這麼常出門嘛，你該不會是有了女朋友吧，有沒有？」

「沒錯，爹地，」梅根贊同：「不必對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生氣。」

「梅ｈｔtｐs://ｍ.ｈｅｔuｂｏｏk.ｃom.coｍ根，我不要再讓你拒我於千里之外，你最好趕快適應這種想法。我要如何幫你？」

「沒有。」她咬著下唇，想起打給帕羅米諾皮件店的電話。

「他一開始是掐我，不過，我掙脫了。」

星期一傍晚，麥克下班回家時，凱爾跟平常一樣自己玩得不亦樂乎。他向父親報告，他已經跟學校裡所有的同學說了樹林裡那傢伙的事。

「要好好照顧自己。」他下著令，他的唇緊緊地壓在她的雙唇上。

柏尼又開始想念梅根，天黑之後再開車經過她家一次，不知是否安全。

「不管那個女孩的母親是誰，反正她都不會很好過了。」

電話撥通後，只響了一聲就有人接聽：「州立警騎隊，請講。」

「讓我看一下。」

「沒有。」

「我同意我應該報警，」麥克說：「但是，我不認為那傢伙是在找小孩的麻煩。他就躲在直對著柯林斯家餐廳的窗戶外，在那兒，梅根．柯林斯的所有舉動都可以盡入眼底。」

麥克不悅地想，讓梅根拒於千里之外，我實在是受夠了。不要再聽她的任何想法了，這分明不只是攝影師徘徊在附近那麼單純的事。

柏尼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要再回到監獄裡，他會盡全力來防止那樣的事情發生。

「稍微整理一下，我知道你希望我把那裡弄乾淨一點。」

「你在那裡花的時間夠久了。」他走上廚房時，母親斥道：「你會遲到的，你在做什麼啊？」

那傢伙的大行李箱放在前座，也就是柏尼的座位旁。柏尼彎身打開車門，將行李推出去。「我迷路了！」他下令說：「你自己再去找輛計程車吧。」

「噢，媽，我就來了。」

專案調查員雅琳．衛斯和凱薩琳、麥克以及凱爾在客廳裡。麥克告訴她，已經打電話通知警方及檢察官辦公室有關侵入者的事時，口氣中聽不出一絲抱歉。事實上，梅根從他斷續的談話方式，可以感受出他的憤怒。她心想，凱爾受到粗暴的對待和和*圖*書恐懼，麥克一定被那陣狂暴弄得差點窒息，而我竟然不讓麥克通知警方。她不怪他那麼憤怒。

「是的，媽。」

「柏尼！柏尼！」

一整天，他的時間都花在來往機場的路上，一直都挺順利的，直到某個傢伙因為交通狀況而抱怨到他身上時。「看在上帝的分上，換到左邊的車道。難道你看不出這一線已經塞住了嗎？」

「我要是連炸雞塊都沒有，你想讓我關門大吉啊？到裡面來，我有一些餅乾，你帶一點回家吃。」她帶著他進廚房去。

凱爾穿著一件敞領的法藍絨襯衫。麥克將襯衫往後拉開，發現兒子的脖子底部，露出略呈黃色和紫色的瘀瘢。「這是昨晚弄的嗎？」

十五分鐘後，他坐上車子。他往路口開去，但是不太確定何去何從。他知道應該到機場多載客賺錢，由於買了許多裝備，他需要賺一些錢。他強迫自己將方向盤轉向拉瓜帝亞機場的方向。

凱爾坐在凱薩琳和麥克之間的沙發上。他溜下來橫過房間跑向她。「梅根，別那麼難過，我沒事啦。」他捧著她的臉頰說：「真的，我很好。」

「明早打電話給史蒂芬妮．裴翠薇克，如果沒人接，就打給她的律師。我對史蒂芬妮有種奇怪的感覺，我今天打了三、四次電話給她，但是她整天不在家。甚至半小時之前，我還從車上打電話給她。再過十天，她就要臨盆了，而她感到相當煩燥。那天她姑媽出殯之後，她累得恨不得馬上躺下來。我無法想像她今天可以出門這麼久。我給你他們的電話號碼。」

「你他媽的以為你在做什麼？」乘客追問他。

「沒有。」梅根說。

他母親站在樓梯口，往下吆喝他。她喊了多久啦？

「沒問題，爹地。現在沒有什麼節目好看，我想待在這裡。」

「我明天要搭飛機去那裡，」她說：「我們必須弄清楚，那位柯林斯太太到底是不是西拉斯．葛拉瀚看見和爹地在一起的女人。在我還沒見到她之前，一切都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