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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父親做了什麼？」

梅根曾給他名片，威廉斯找出來，在信封上寫下第三號頻道的地址，謹慎地貼上郵票。

然後，他跑到屋外。新港的記者和攝影師衝向他們的直升機，麥克跟在他們後面，隨著他們爬上直升機。「嘿，你不能上來這裡。」粗壯結實的記者壓過引擎起飛時的隆隆聲，對他怒吼。

太陽漸漸西沉，一陣風把發黃的短葉草坪吹平，梅根打了個寒顫，她匆忙出門時，抓了巴巴利風衣，但是忘了上次她到史考茲岱爾時，已把襯裡拿了下來，現在穿著太單薄了。

「梅根，你搞清楚吧，一切都完了。我叫他到我家來，一起想辦法，隔天再和維特對質。那時，他走進我家，準備要責問我，因為他已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你父親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他讓我無從選擇，我只知道我必須做什麼。」

沒有人可以幫得了我，他心裡想著，勉強一笑說：「沒有，沒事，謝謝你，伊娃。」

四點四十五分，所有的員工都下班了，剩下他獨自一人。威廉斯拿起亡妻的照片，靠在椅子上凝視。「瑪麗亞，」他溫柔地說：「我不知道我扯進什麼樣的事，我誠心誠意地認為自己是在成就一些好事，海蓮妮也這麼認為。」

菲利浦瘋了，一定要讓他停手。

她驚懼萬分地往下望，想像父親的屍體躺在井底。

菲利浦現在似乎很輕鬆自在。「梅根，事情很吻合。而你認為是維特，不是你父親，送裴翠薇克的推薦信到曼寧診所嗎？」

「梅根，不遠。事實上，他距離我們是近得超乎想像。」菲利浦從口袋裡伸出他的手，手中拿著一把槍，他指著那口井說：「梅根，你們的靈媒是對的，你爹地是在水裡，而且他死了很久了。」

星期六下午三點十五分，菲利浦和_圖_書．卡特打電話給亨利．威廉斯博士。卡特堅持正在看診的威廉斯接他的電話。他們的對話雖簡短，但卻令人不寒而慄。

他現在知道，快要真相大白了，那是不可避免的事。

「你的意思是要殺我？你發傳真給我，說安妮的死是個錯誤。」梅根的眼睛偷偷地四下張望，有法子可以跑到她的車子裡嗎？不可能，她一跑，他就會開槍射殺她。

亨利．威廉斯勉為其難地完成其他預訂的約診，最後一位在四點半看完，那是富蘭克林人工受孕中心每個星期六的下班時間。

還有梅根的父親。威廉斯嚇得毛骨悚然，他不必問就知道，是菲利浦殺了海蓮妮滅口。艾德溫．柯林斯的失蹤也和他有關係嗎？艾德溫．柯林斯應當為別人所做的事受譴責嗎？

「是維特或者威廉斯博士。威廉斯也許慌了，裴翠薇克知道得太多，如果她能說話的話，可以把他們兩個送到監獄裡蹲好幾年。她教會神父的告新我，他覺得裴翠薇克的內心裡有某件事嚴重困擾她。」

他想起梅根．柯林斯問過的那些問題，她曾經懷疑他撒謊嗎？

麥克靠近時，她站了起來，抓緊他的手說：「麥克，維特．歐斯尼告訴警方，菲利浦在幕後主導所有的事情，你能相信嗎？我還對他那麼全心信任。我們現在認為，是他假裝艾德溫打電話給梅根。另外，有個男人在跟蹤梅根，那是個危險人物，他對於自己所選中崇拜的女人，有畸戀的記錄。他可能就是在萬聖節嚇到凱爾的人，紐約警方打電話告訴約翰．杜爾有關他的事。而現在梅根不見了，我們不知道她為何離開，也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我好害怕，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麥克，我不能失去她，我無法忍受那樣的事。」

威廉斯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起他的兒女，小亨利在西雅圖當產科醫師，芭芭拉在舊金山擔任內分泌專家。這件醜聞會對他們產生什麼影響，尤其如果審判的時間拖得很長的話？

梅根昏眩地轉向他：「你怎能對他做出那樣的事？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合夥人！你怎能對海蓮妮和安妮做出那樣的事？」

「博士，你還好嗎？你的臉色不太好。」

「菲利浦，那些小孩不是透過曼寧診所而出生，而且我確信，我了解海蓮妮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她並未因為疏忽而遺失胚胎，我相信，她是偷了那些胚胎給威廉斯博士，好讓他在富蘭克林中心實施他的捐贈計畫。」

「梅根，你不如我想像的聰明。我們做的比這種事還更有搞頭呢，捐贈胚胎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事。」

梅根迷惑地望著。「菲利浦，我……我不明白，」她結結巴巴地說：「我父親的屍體在井裡？」梅根往前站，雙手放在井口粗糙的圓形表面上，她的手指觸到邊緣，感覺石材冰冷而潮濕。她一點都不在意菲利浦或指著她的槍，甚或是他身後貧瘠的田野和冷冽刺骨的寒風。

他站在那些孩童的照片前面凝視良久，他們的母親都是因為來到這個診所而生下他們。那片刻，眼前這些童稚的臉孔解除了他內心的痛苦。

「我可以。」麥克說：「我是個醫生，也許用得著我。」

「菲利浦，在爹地來之前，我想，我知道海蓮妮．裴翠薇克到曼寧診所的原因了。」

他放回照片，雙手交疊在下巴下，望著前方凝思，沒注意到外面的夜色漸漸加深。

他帶著信封到車上，在附近的郵筒停下來、投進去。梅根．柯林斯在星期二應當會收到這封信。到時候，再也沒有他的事了。

她突然懷疑，為何菲利浦和圖書用那種眼神看她？他不相信她嗎？「菲利浦，想想看吧。」她急促地說：「在曼寧時，海蓮妮在威廉斯博士手下做過六個月的事，而在那之前的三年，她還是道寧的祕書時，經常到時驗室晃，我們現在可以說，她那時候就已經和威廉斯有關連了。」

梅根心想，就在昨天，瑞金神父告訴我要找出行為背後的理由。

「梅根．柯林斯已經把你和裴翠薇克連在一起了，」卡特告訴他：「雖然她認為可能是維特把推薦信送出去的。而我知道，維特發現某件事，甚至已經在懷疑我們了。我們可能還是沒事，但是無論如何，現在你得閉上嘴巴、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梅根開始發抖，只是因為不安和天冷嗎？「菲利浦，我要坐在車子裡等爹地來，他來這裡有多遠？」

她忽略了菲利浦的聲音裡，露出無動於衷的奇怪語氣。「昨天，我到海蓮妮．裴翠薇克的家，在她的書房裡看到一些小孩子的照片，而其中有一些和我在在費城富蘭克林中心威廉斯博士的辦公室牆上看到的一樣。」

亨利．威廉斯博士從辦公桌上拿了一張活頁紙，開始寫東西。他必須解釋一下，讓來龍去脈非常清楚，試著揭開他所造成的傷痕。

「梅根，你沒辦法看到他，雖然多年來那裡面沒有很多水，但也還足夠淹沒他。我推他下水時，他已死氣絕身亡，這對你來說可能還值得安慰吧，至少他死的時候沒受太多痛苦。橋上意外發生的那晚，我開槍殺了他。」

海蓮妮應該為她並沒有做的事情遭受責難嗎？

梅根覺得左肩痛得讓她目眩，眼前一片黑暗籠罩過來。

「我相信你可以證明這件事。www.hetubook.com.com」

「梅根，是什麼原因呢？」

菲利浦．卡特穿著牛仔褲和冬天的短夾克，雙手插在寬闊的口袋裡，他傾身靠著無蓋的石井。

梅根心想，我好冷，好冷啊。

「關門。」記者對機員吼叫說：「起飛吧。」

在他再度開槍之前，有個身影不知從哪裡猛撞過來。粗壯結實的身影張開雙臂，他的指間抓著一支刀子，刀鋒閃閃發亮，這把復仇之刀向菲利浦和他的咽喉躍進。

祕書進來對他說：「威廉斯博士，還有其他事需要我幫忙嗎？」

雅琳．衛斯衝進客廳裡，麥克認得她。「柯林斯太太，交通隊直升機機員認為，他們在西瑞丁附近的老農場裡瞄到一輛綠色車子。我們要他們待在外圍，不到十分鐘，我們就可以抵達那裡。」

麥克要凱薩琳放心，給了她一個希望的擁抱。「我會把梅根找回來。」他許下承諾：「她會沒事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安妮的死和我無關。」

「偷胚胎給富蘭克林中心做捐贈計畫？」

他舉起手槍，她看到槍口瞄準她的心臟，他的手指扣緊板機說：「上星期以前，我都把艾德溫的車子留在穀倉裡，我會把你的保留在那個地方，而你現在可以去陪他了。」

「你認為維特因為海蓮妮．裴翠薇克決定辭職，而殺了她？」他問。

「意外發生的那晚，艾德溫從辦公室打電話給我，他驚魂甫定，說他差點捲進橋上的爆炸裡。他還告訴我，維特騙了我們，因為曼寧診所告訴他，我們安排一名叫做裴翠薇克的胚胎學家給他們，艾德溫卻沒聽說過這個人。他直接回到辦公室，查曼寧的檔案，找不到裴翠薇克的任何學歷證明書，因此怪罪到維特頭上。」

寫完之後，他把那幾張紙放進一個信封m.hetubook.com.com裡。梅根．柯林斯是最有資格將這個東西呈交給警方的人，威廉斯使她和她的家人痛苦萬分。

「絕對是，爹地那時在史考茲岱爾，安妮出了意外，差點喪生。文件送出去時，我們可以證明爹地不在公司裡。」

「梅根，我離婚時損失了很多錢，我想繼續保有那些花了天價買來的地產。我的童年很悲慘，我們一家十個小孩住在一棟三個臥室的房子裡，我再也不要回到貧窮。威廉斯和我發現一個不傷害人的賺錢方式，而裴翠薇克也從中獲利。」

「梅根，是你告訴我傳真的事，那就像是個贈品一樣。我需要讓人們相信艾德溫還活著，而你把我可能搞的計倆親自送上門來。」

麥克和凱爾進入旅館時，他虔誠地輕聲祈求，別讓梅根出事！室內接待處擠滿了警察和媒體，員工和客人在門口觀看。相鄰的客廳裡，凱薩琳坐在一張小沙發上，薇吉妮亞．墨菲陪在她的身旁，凱薩琳臉色慘白。

出於反射動作，梅根閃到一邊去。

「你也許沒有發傳真，但是你打了那通電話讓我母親住了醫院。你訂那些玫瑰花，花送來的時候，你還坐在她身邊，你怎麼能對我母親做出那種事？」

他的第一顆子彈從她頭上掠過，第二顆打到她的肩膀上。

「我還好，只是有點疲倦。」

「有一陣子，一切都很順利，」菲利浦繼續說：「然後，裴翠薇克辭職，告訴曼寧博士說她犯了錯誤，可能導致很多麻煩。我不能冒險讓她把所有一切都帶走，我能嗎？那天你到辦公室來，說起那個被刺身亡的女孩，她有多像你，那時你也說了傳真的那件事。我知道你父親在西部的某個地方跟人家有來往，因此不難想出他在那裡可能有個女兒，這似乎是讓他起死回生的絕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