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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愛蜜莉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有人從門縫下塞照片給她，馬提就一直陷入沉思。

「本來以為是那樣。我們是在幾條街外逮到他，他身上有從屋裡偷出的東西為證。雖然他身上沒有血跡反應，並不等於他就是沒有殺人，因為那把刀是用射的，擲入被害人的胸口。」

珍妮彎身撿起一根樹枝丟給她家的狗狗——突擊者。牠老早就一臉期待地望著他們，希望他們能陪牠玩。她拋得又高又遠，突擊者快樂的吠叫了一聲，高高興興地追逐而去。

「挺機靈的嘛！」

「你相信他，大家都是。大家都認為他的確有跟蹤她。」

對奧本尼郡警來說，奈特．寇勒就是那個跟蹤、恐嚇愛蜜莉．葛拉漢的人，而他們在奈特殺害她之前已及時逮到他。可是現在，他卻不覺得事情的真相是如此。

「我昨天去找他時，他的說法變了。他改口說：他要愛蜜莉嚐一嚐，他媽媽臨死前有多恐懼的那種滋味。」

星期六的下午，他跟他太太珍妮帶著他們家的拉https://m.hetubook.com.com布拉多犬到附近的公園遛狗。

「他上法院控告愛蜜莉，要愛蜜莉給他五百萬。他說她賣掉那家網路股所得的錢，他也有權分一半。說到賣股票，」馬提頓了頓，冒出一句，「她的眼光還真是精準，賣的時機真是好。看看現在，網路股都變成雞蛋水餃股了。」

「變態。無法無天。目無法紀。」

「你是說那個喬爾．拉克以為那間屋子沒人，闖進去偷竊，結果卻發現屋主在，驚慌之餘，把奈特．寇勒的媽媽殺了？」

「他在行竊的時候戴了手套。就算沒有，也沒有用，因為奈特．寇勒破壞了犯罪現場。奈特那傢伙拔出了他老媽胸口的凶器，然後又把他老媽抱到屋外的走廊。我們都相信他的說法：他回家，發現他老媽橫屍，驚駭得抓了狂。」

「好吧。所以有這麼一個人跟蹤她跟上了癮，也不在乎這條路這麼遠，還一直跟到了春日湖。如果你排除掉了奈特．寇勒的可能性，那ｈeｔubｏok.ｃｏm.ｃoｍ麼，你心目中的人選是誰？」

「還有，向愛蜜莉．葛拉漢示警，要她自己小心點。」馬提扮了個鬼臉。

紐約州奧本尼郡的馬提．布勞斯基警官，並不認識紐澤西州孟茅斯郡的湯米．陶根，但他們擁有同樣的虎頭犬特質，都是天生的警察，對於犯罪事件有絕對的敏銳，而且對於追查罪犯永遠都是鍥而不捨。

馬提嘆了口氣。「珍妮，妳媽媽沒教妳要敬夫如天嗎？奈特．寇勒不但是個神經病，還是個撒謊的小人。昨天見過他後，我確信他同時也是個殺人犯，殺害他老媽的殺人兇手，還有——」

她跟馬提是青梅竹馬的情侶，高中一畢業的那星期他們就結婚了。如今，四十九歲的她有三個孩子，四個孫子，可是一般人看到她都不相信她已經快五十歲，而且還已經當了祖母。馬提並沒有因為結婚就放棄學業，他進了夜間部，花了五年的時間拿到碩士學位。現在換她回學校唸書，目前她在唸大二。

「喬爾．拉克如何？ｈttps://ｍ•ｈeｔuboｏｋ•cｏｍ.ｃｏm那個因為她才得以獲判無罪的人渣。殺人罪他是免了，不過他闖空門可是罪證確鑿，而他假釋出獄的時間剛好是愛蜜莉．葛拉漢開始被人跟蹤的時候，之後，再一細想，我想到了另一個人：蓋禮．白特。」

狗狗把樹枝叼了回來。

「我可不認為他們覺得那個女人說的話可信度有多高。在我看，那個老太婆的話，根本輕如鴻毛。」

「嗯，是可以。所以你們固然認為奈特．寇勒是個神經病，但也是位哀痛逾恆的人子，所以跑去跟蹤讓兇手未獲判重罪的律師愛蜜莉．葛拉漢。這推論很合情理呀。」

他們有一項辦案的天賦異稟，那就是能嗅出一般刑警無法察覺的不對勁——別人都認為查證得很清楚，絕對無誤，甚至已經結案的案件，只要被他們嗅到一絲絲的不對勁，他們就會一直咬著不放，直到追查出確實的真相，並讓正義得以真正伸張為止。

「接下來，你要……」珍妮問。

「我們是在愛蜜莉．葛拉漢的住宅外逮到他的，www.hetubook.com.com他當時的說法是：他只是想嚇嚇她而已，並沒有打算要進屋。」

馬提嗅嗅空氣，「春天到了，出來走走真的很不錯。」他扮了個鬼臉，「珍妮，妳想想，他回到家，發現他媽媽的胸口插了一把刀，只要是人都會抓狂，對不對？他抓了狂，抱起他媽媽，衝出公寓，嘴裡喊著救人啊救人啊。而喬爾．拉克那傢伙是闖空門進屋的歹徒。愛蜜莉．葛拉漢能讓喬爾．拉克殺人罪不成立，根本是奇蹟。」

「喔，拜託，馬提！蓋禮．白特跟愛蜜莉．葛拉漢都已經離婚三年多了。我聽說他跟那個叫芭芭拉還是什麼的已經分手，現在到處混女人堆。他根本就只是個小鼻子小眼睛、上不了檯面的花|花|公|子而已。」

「沒錯。」

「我認為不是他把愛蜜莉．葛拉漢搞得快精神分裂。我認為，前幾天晚上把照片從她新屋門縫塞進屋裡的人，才是真正的跟蹤者。我跟春日湖那邊的人打過招呼，也把情形向他們說了。妳想想喔，有這麼一個人從這裡一路跟蹤她，跟到了春日湖那邊，m•ｈetuｂｏｏk.ｃom.cｏm不但查出她那個晚上住在什麼地方，甚至還查出她注哪個房間，並站在外面的隱密處，等著她走到窗邊好拍張照片，接著隔天晚上，在有警察把守的情況下，竟敢專程跑到她的新居，將照片塞進她家門縫。妳說，這樣的行為叫什麼？」

「指紋呢？」

「真是個宅心仁厚的人啊！」他太太說。

「調閱露絲．寇勒的檔案，這次是以她被她兒子殺害的角度來看。還有，重新調查跟蹤案。」

「該不會是英明睿智的大警探發現他有可能誤判案情，正在做自我的掙扎吧？」

「我記得陪審團是聽了被害人的姐姐作證，說喬爾．拉克離開公寓的時候，她還在跟她妹妹通電話，才裁決被告殺人罪不成立的呀！」

「還有？」

「市警局應該徵調牠去幫忙。」馬提讚美道。

珍妮一笑。這種譬喻是馬提對一個人說話的可信度有多低的形容語。

「沒錯。」

他們來到公園的T字交叉口。通常來到這裡，他們都會轉身往回走。所以這時的他們，很本能的，各自伸出一隻手，然後手牽著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