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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湖百年謀殺記事

作者:瑪麗.海金斯.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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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三 55

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三

55

「是啊,是啊。」愛蜜莉漫應著,心知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關上大門了。她可以感覺到她的手心在冒汗。
她退開,讓路給他過去,她並沒有跟他走往前門,而是站在原處,以防他要是突然轉身撲向她,就隨時準備拔腿就跑。
有一疊信是茱莉亞.戈登在菲麗斯.蓋茲跟家人回去費城後,寫給菲麗斯的。勞倫斯家會保有這疊信,很顯然是菲麗斯後來交給了他們。
下一秒,他的身形停住了。
「外面好冷。」他若有所指的說。
經過了漫長的三個月,喬治終於回來了。我好高興。要形容跟心愛的人相聚時心裡的感受,那是筆墨難以形容的。我只能說他回來的那一晚我們過得好甜蜜,好快樂。
而在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看到克雷.魏可思站在門廊的健碩身形,愛蜜莉的全身竄過一陣驚駭。她一面低聲寒暄,一面心裡嘀咕,她本希望克雷.魏可思把書拿給她後就離開,可是對方卻越過她,進到門內。
「原來妳在那裡忙。我把書拿進去擺一起吧?」
「當時那房子是他外婆所有。他們全家跟她一起住。她死後,他們賣了那間房子,搬進魯蘭大道的那間。」
茱莉亞.戈登是在一八九四年的秋天跟勞倫斯家的喬治.亨禮.勞倫斯結婚。喬治那年冬天跟他的父親去歐洲做生意。當和-圖-書他從歐洲回來,茱莉亞寫了這樣的,封信給菲麗斯:
讀著讀著,愛蜜莉的眼睛濡溼了起來。她又重新看了一遍,發現信裡沒有提到依蓮.施溫。接著她猛然想到這時候的依蓮.施溫仍在世,依蓮是到隔年才失蹤的。
「魏可思博士,這怎麼好意思,這太麻煩你了。我過去拿。」
她還想不出怎麼攔阻,他已經走進餐廳,將帶來的那袋書放到地板上,並仔細研究起桌上的圖表。
「不麻煩。我反正要出門辦幾件事,順便而已。」
不知道要是茱莉亞能預見未來,知道她的曾曾孫女瑪莎的屍骨會跟曼迪琳埋在一起,並且一起被發現,會是什麼想法?

愛蜜莉的嘴巴發乾。「魏可思博士,你對這個鎮一定下了很大的一番工夫研究。」
「是的,我是。為了我那本小說。我可以坐下嗎,愛蜜莉?我有事情想跟妳談。」

放下了信,愛蜜莉靜靜坐著。曼迪琳跟瑪莎,蕾蒂雅跟卡拉,接下來的依蓮是跟……?
他點點頭,「我沒有想到這一點。」他緩緩起身。「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把我目前遇到的天大難題告訴妳,尋求妳的建議了。」他垂下眼,看著那張街道圖,「妳相信輪迴轉世嗎,愛蜜莉?」
「還沒有。不過,他們可以用這個名目扣在我的頭上。我來告訴妳為m•hetubook.com.com什麼他們可以——」
「不,請不要,魏可思博士。」愛蜜莉截斷他。「我必須告訴你,我絕對無法擔任你的辯護律師。在瑪莎.勞倫斯一案中,我是個證人。別忘了,瑪莎.勞倫斯的屍身,或者該說屍骨被發現時,我就在這裡,是個目擊證人。身為證人,一旦被傳上法庭,在發了誓要實情實說的約束下,我得照實說,所以請別告訴我任何事。」
「不信。」
門廳的右手邊有個拱形的門通往客廳,客廳裡已經暗影幢幢。另一道門則是通往餐廳,由於光線趨暗,所以她打開了餐桌上方的吊燈,吊燈把餐桌上的那張手工地圖、圖上的塑膠房子、成堆的書,以及餐椅上成疊的紙張跟書照得一目了然,盡入克雷.魏可思的眼底。
愛蜜莉的腦海浮現戴著那枚藍寶石戒指的手指骨頭。「我不認為,博士。」
「亞藍曾經住在這間房子的後面?」愛蜜莉驚愕。
在她畫的街道地圖上,又多了好些房子出來。每一間她都標出那是誰的房子,像梅耶家、艾倫家、威廉家,還有尼斯拜家。這幾家的孩子都經常出現在曼迪琳、蕾蒂雅、依蓮、茱莉亞.戈登,還有菲麗斯.蓋茲參加的野餐、宴會、舞會等的社交活動。
「這個我幫得上忙。我有沒有對妳說過,我正在寫一本以十九世紀未最後二十五年的春日湖為背和-圖-書景的小說?」他指著魯蘭大道十五號,那間她貼了張寫了亞藍.卡特幾個字的塑膠房子。「沒錯,這是卡特家,他們從一八九三年就在這裡住了許多年。再之前,他們是住這裡。」他從盒子裡取出一個塑膠屋,將它放在她住宅的後面。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促使她急著奔去應門,忘了她原本的打算。她本打算在克雷.魏可思抵達前把餐桌上的東西收一收,要是來不及,就關掉餐廳的燈,或是關上餐廳的門。可是由於自冥想中猛然回到現實,她既忘了關餐鼸的燈,也忘了關上餐廳的門。
「是警方告訴你他們懷疑你有殺她們的嫌疑?」愛蜜莉採拖字訣,他這是在做什麼?欲擒故縱的戲耍?還是要對她來個大告白,告白完就打算……愛蜜莉不敢想下去。
最後她採取折衷辦法:兩個一起看。隨著一件件私人物品的打開,愛蜜莉覺得自己好像一腳跨進了一八九〇年代,走入了那個世界。有時候她發覺自己甚至希望生活在那個時候。那年代的生活比現在安全,步調也較緩慢,需求方面也簡單得多。
「當然,請坐,請坐。」她當下馬上決定不帶他到客廳。那裡暗暗的,她可不想他走在她的後面。
愛蜜莉覺得他已經忘了她的存在。
看見他沒有轉身,沒有停頓,一直走到門前,打開門,她暗暗鬆了口氣。
門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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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勞倫斯送來的兩個箱子,她已經打開了其中一個。一發現裡面放的是日記跟信,愛蜜莉很是興舊。她急切地立刻開始閱讀起來。她很想看那些東西,只是她很快就發覺那些圖書館借回來的資料她還是得先看。
「愛蜜莉,妳是刑事方面的辯護律師,而據我所知,妳是非常頂尖的一個,我相信我已經被警方列為殺害瑪莎.勞倫斯跟卡拉.哈波的頭號嫌疑犯,我要妳當找的辯護律師。」
放下話筒,愛蜜莉看了下時間,驚訝的發現已經四點鐘了。在跟馬提.布勞斯基警官通過電話後,她小憩了片刻,之後繼續重建一八九〇年代的春日湖街道圖。
「我還有些妳會感興趣的書,愛蜜莉。我半小時後拿過去給妳?」
我們這些好朋友一個個到底怎麼了?曼迪琳的爸媽賣了他們的房子,搬走了。道格拉斯.卡特自殺身亡。耶格.紐曼還是那樣的委靡不振——我想他愛蕾蒂雅愛得太深了。我們一定得好好保存我們的這些好朋友,無論是失蹤的,還是已經過世的,我們一定要把他們都放在心裡,並經常為他們禱告。
親愛的菲麗斯:
「這個決定好難下,」他嘆了口氣。「可是不決定又不行。」
妳在想什麼?那個年代安全?妳是怎麼想的?吃吃飯、聊聊天和圖書、野餐、跳舞,這樣單純的生活圈,卻在年紀輕輕的十九、十八、二十歲香消玉殞,這哪叫安全?
除非有什麼事情發生,否則這個星期六會有第三個受害者產生,神啊,求祢一定要保佑我們、幫助我們阻止他。愛蜜莉在心中默念著。
他坐下後,雙手抱胸。即使隔了張餐桌,他還是顯得很具威脅性。而他的下一句話更是嚇了她一大跳。
妳的好友 茱莉亞
她刻意挑那張靠近門廳的餐椅坐。要是他想怎樣的話,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往外衝。只要衝到屋外,只要扯直喉嚨喊叫——
「愛蜜莉,接下來的幾晚,妳最好鎖緊門戶。」他說。
「這些天每翻開一份報紙,上面佔據了整版版面談的都是這件事,我發現看了這麼多天,我開始懷疑了。我的前世曾經在這些房子的其中一棟住過嗎?我是因為那個原因才『選擇』回到這裡的嗎?我的前世到底做了些什麼,這一世為了還債才會過得這麼苦?要是能不這麼懦弱就好了。」
我們現在正計畫婚禮;我們打算在春天的時候結婚。要是曼迪琳跟蕾蒂雅在就好了,我好希望她們也是我的伴娘,我好希望在我的婚禮上,妳們三位一個都沒少。
「妳不認為妳可能有前世,不認為妳前世可能就是——曼迪琳.夏普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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