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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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嚴重的心臟病。」
他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
「她老公說她昨天去餐廳時,是穿金色皮外套,金棕條紋襯衫跟棕色羊毛長褲,帶的是棕色肩包。今天屋裡沒看到金色皮外套、金棕條紋襯衫,也沒看到棕色肩包。他有承認他們在前天吵了一架,她跑去睡客房。主臥室跟客房裡的化妝品、美容保養品、香水、身體保養品、美髮用品多得可以到百貨公司開一個專櫃了。」
「我有蒐集骨董的習慣,來源有好幾個。」
「博士,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的是,你有做定期的心檢?」
「兩位,你們似乎忘了我是學術出身。你們不知道我聽過多少場人民權利跟司法系統的研討會,參加過多少場的實習法庭。畢竟,我當過大學的校長呀。」
「斐爾丁小姐一定很聰明,很能幹。她當時只有二十歲,在恩諾學院念大三。」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檢察官問。
「你在十二年前給了她十萬塊錢,時間就在你退休的時候,博士,你在銀行本票上寫了:骨董桌櫃。現在你記起來了嗎?」
那正是湯米需要的。
「我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湯米語調平板地說,「我在想會不會有人把三月三十一日提早過了。」
「他知道他大可以一口拒絕,可是他還是來了。當他來到,我會再次強調他隨時可以自由離去。只要他了解這一點,我們就不用對他宣讀《米蘭達忠告》,而老實說,目前我還不想鬧到那個地步,因為那麼一來www.hetubook.com.com,他就會把嘴巴閉上了。」
「這個辭彙我很清楚。」
這件事我相信他所言是事實,但他還是撇不清他的嫌疑。首先,這只更證明他對年輕女性有癖好,還有,兩起命案的凶器都是他太太的絲巾。此外,瑪莎.勞倫斯命案,他並沒有不在場證明。
湯米站起身,「要我們幫你錄你跟吉娜.斐爾丁的對話時,告訴我們一聲。另外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們正在大力偵辦勞倫斯小姐、哈波小姐、馬登醫師、喬易斯太太這幾起命案。我們問你的問題,你都沒有正面回答,所以我們絕對會再次約談你。」
「你跟你的醫生談過?」
「還有,他似乎對年輕女人有偏好。」皮特說。「不知道有關吉娜.斐爾丁的故事,他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的?」
「我出門散步。」
「吉娜.斐爾丁現在人在哪裡?」
長長的靜默。
「據我們所知,沒有。我跟他們家的管家談過。那個管家一星期去打掃三次,時間是下午。而星期四不在排班表上。」
克雷.魏可思的臉色一陣白,人往椅背一靠,眼睛望向天花板,臉上現出思考的神情,明顯是在拖延時間。
「道格拉斯.卡特!」湯米叫了起來。「那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了!」
在一陣靜默後,克雷.魏可思先是直視湯米,然後看向皮特。
看見他們臉上的表情,他笑了。
「你散步的時候有沒有碰到認識的人?」
皮特點頭贊同
和*圖*書。「還有,卡拉.哈波跟蕾蒂雅.葛雷格出土的地方就是他住了二十年的地方。如今,他老婆也告失蹤。」「我們正在查班機的名單,看她是不是有搭乘飛機。我認為可能性極低。」湯米回答。
檢察官挑高眉。「下午?一般的管家不都是上午班的嗎?」
「你有沒有在步道碰到柏妮絲.喬易斯?」
「你最後一次看醫生,是在什麼時候?」
「因為她符合模式。雖然她三十四歲了,不是二十或是二十一,可是她跟瑪莎.勞倫斯、卡拉.哈波一樣,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湯米聳肩。「總之,我的感覺很不好,而且我也不喜歡她老公。瑪莎.勞倫斯失蹤時,他的不在場證明很爛。他說他在後院弄花圃。」
「魏可思博士,在看過你的背景資料後,我很訝異你五十五歲就從恩諾學院退休,尤其你才跟校方簽了新的五年續任合約。」
「有可能去過一、兩次吧。」
湯米進行得很小心,他可以看出魏可思開始不安了,但他不要魏可思站起來走出去,所以他決定稍稍放鬆些。「博士,吉娜.斐爾丁這個名字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你準備怎麼做?」
湯米跟皮特在檢察官辦公室內,正在向檢察官報告柏妮絲.喬易斯命案到目前為止的調查進展,以及娜妲麗.費茲失蹤的案情。
「化妝品呢?皮包呢?」
「那你打算花錢消災?」
回到湯米的辦公室www.hetubook.com.com,他們收到了瓊恩.賀奇斯的留言。
「勒索是很重的罪,博士。我建議你錄音,如果你能錄到她要你給錢讓她再度封口,我們就能對她提出告訴。」
皮特看向湯米。「你有什麼看法?」
「我不確定。」
他盯視著桌面,彷彿那上面的刮痕很有趣。而後他抬起頭,拿起那杯他們端給他的水。
「你的心臟有做定期檢查嗎?」
「我的健康不容許我承擔那份責任。相信我,當個大學的校長是需要很多的精力、體力跟時間的。」
「長官,我們得去跟克雷.魏可思碰頭了。」湯米說。「他三點到。」
克雷.魏可思一言不發地走出去。
「有沒有走步道?」
克雷.魏可思在三點左右抵達,湯米跟皮特將他帶到一間小的偵訊室。那間偵訊室裡除了一張桌子,幾張椅子外,別無他物。
「而且是伊莉莎白.雅頓的。」檢察官說。「看來我們得靜觀其變了。她是個大人,有權利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說她的車子在車庫?看來是有人接走她。她紅杏出牆,在外面有男朋友?」
「博士,你的健康是那裡亮起了紅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明天要來,要我再給她十萬塊錢。顯然是八卦小報的報導讓她找到了我,她威脅我,要我給她錢,否則她就去找報社。看哪一家出的價碼最高,她就要把她的故事賣給他們。」
「我的心臟現在規律多了。退休生活解除了我很多的壓力。」
「我老是會忘記去做檢查。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過,我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錯。」
當湯米重申他不是被拘留,隨時想走都可以走時,克雷.魏可思打斷他。他的眼睛閃著訕笑。「你們是不是為了要不要宣讀嫌犯檑利研討了很久,最後決定強調我可以自由來去以符合法律規定?」
「那是當然。」
「讓我考慮一下。」
「沒錯,十二年前吉娜.斐爾丁是在恩諾學院讀三年級的二十歲大學生,很世故的二十歲學生。她當時在我的辦公室工讀,她對我的態度頗讓我受寵若驚。之後,我開始不定期去她住的地方,這樣的關係維持了一段時間。她家境不好,是個拿清寒獎學金的學生,所以我開始給她一些零用錢花用。當然,這種不正常的關係若讓它繼續發展下去自會是醜聞一樁。」
「老實說,我根本沒去注意。你應該知道我的腦子有很多事情要想。」他站起身。「我可以走了嗎?」
「沒有。我很遺憾她身遭不測。太慘了。」
「錢,我付了,我同時還辭去校長一職,因為我不信任她,所以我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是她食言,拿了錢仍是告我跟學校,那,只要我不擔任校長一職,媒體就比較沒興趣窮追猛打。」
「那叫勒索,博士。你知道吧?」
「不太記得了。」
「或九次、十次。博士,我們『有』記錄可以查喔。」
「最後我恢復了理智,告訴她我要結束那段關係。我說我會介紹她到別的地方工作,可是她威脅我,說要告我跟學抆,告我性騷擾。她說,她要跟人說我威脅和_圖_書她如果不跟我發|生|關|系的話,我就不給她獎學金。那十萬元是我給她的封口費。」
「博士,今早七點到八點之間你人在哪裡?」
「她去棕櫊灘的可能性有多大?」歐斯朋檢察官問。
「她老公主動請你們查看屋裡?」
湯米身體向前傾,兩手手指交疊。這個姿勢意味著他正在審慎評估他的策略。
「看來我們只能等了……怎麼了,陶根?你看起來不怎麼開心。」
「有一段有。一開始我是沿著步道走,後來我是沿著湖邊走。」
「我認為他會說出有關吉娜.斐爾丁的事情,是因為他別無選擇。她是那種就算你給了錢,還是會向小報爆料的人。至於其他,我只能說,他好像專門喜歡那種大半天都沒碰到熟人的散步。」
「她是在我們要離開時抵達的。她說因為費茲太太都睡到很晚才起床,所以她不希望她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在屋裡這邊搬那邊動的吵她。從那個管家的言談看,她好像不大喜歡娜妲麗.費茲。」
「沒有。我不想過這種她心血來潮就來要個十萬的生活,我準備告訴她我一毛錢都不給。當然,我很清楚不給的後果是怎樣。」
「你曾說你不太記得有沒有去馬登醫師那裡看診,現在你還是這麼說,或是你想改變主意了?」
「包柏.費茲告訴我們,她說不定去了棕櫚灘,還撂下話,說要找他問話得透過他的律師。」
湯米跟皮特點點頭。
「查看的是春日湖那邊的警察。裡面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跡。看起來好像是她打包到一半,然後就走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