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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兒子是他殺的嗎？」愛蜜莉問。

他們走後，愛蜜莉沉默良久。

「我們申請了搜索令，搜了威爾．史塔福的住處，找到了道格拉斯．卡特原版的日記，也找到他的。我熬夜看完了它們。

「我猜事件的公開會導致他們以離婚收場。她完全知道他當年為什麼突然辭去校長的職位；以她那麼厲害的一個女人，他在搞什麼把戲哪能逃得過她的法眼？我猜這些年他肯定吃足了有口難言的苦頭，只能任她照三餐的冷嘲熱諷。要我說，事件爆開來，對他反而是件好事，他告訴我他那本小說很有搞頭。所以，誰知道，搞不好他會闖出另一番事業來。」

「他本來要把我跟依蓮葬在一起。那是他的計畫。」愛蜜莉說。她感覺到尼克的手臂環上她的肩。

他站起身，「再告訴妳一件事。威爾．史塔福開車跟蹤瑪莎，在瑪莎離開步道後，他叫住瑪莎，說他胸口痛，請她載他回家。她認識他，而且對他有好感，所以不假思索就上車了。倒是卡拉不是。卡拉離開飯店要上她自己的車時，他強迫她上他的車。之後他才回飯店去開卡拉的車。真是個好人，嗯？你們好好吃早餐，我們走了。」

「我的屋子又變成犯罪現場了。」她那時對他說。

「尼克，」她的聲音很細，「在那張ｍ.heｔubｏｏｋ•ｃｏｍ.com照片上，道格拉斯．理查的手上拿了一個東西。那東西看起來像有金屬穗子的女人絲巾。」

湯米搖了搖頭。「那本日記看了就教人噁心。依蓮是到卡特家，問了卡特太太很多問題，顯然有些事情讓她開始產生懷疑。而她那天並沒有走出卡特家。以卡特太太服食鴉片酊昏昏沉沉的狀態，要哄他太太相信她自己有看到依蓮走出他們家，應該有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看來，他的天性裡本來就潛藏了邪惡。」尼克說，「一般正常的小孩看到那樣的東西，一定嚇壞了，會馬上拿給大人，告訴大人。」

「那他太太的反應？」愛蜜莉問。

愛蜜莉還是很難相信這一切是威爾．史塔福的曾祖父做的。那就像亡魂從墳墓裡伸出手來抓人一樣的驚悚。她只怕永遠都擺脫不了那種恐懼感。

「我想魏可思博士是最可以寬心的一個。他多年前跟一個學生發|生|關|系的事情，現在攤在陽光底下了，今天各大報都刊了那個女人的照片。雖然他跟那個學生搞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學校的校長，不過今天看到她照片的人，都不會認為他當年是個偽君子、假道學，誘騙了一個純真的少女。」湯米說。

「道格拉斯．卡特的第二任妻子替他生下女兒時，那和*圖*書年是一九〇〇年，他還不滿五十歲。」湯米又說，「那個小女嬰，他們取名為瑪格麗特。道格拉斯死後，他那個太太帶著女兒回到丹佛去住。瑪格麗持在一九三五年結婚，她生的女兒瑪歌就是威爾．史塔福的媽媽。」

吃了兩份炒蛋，兩份香腸，兩份培根的皮特，終於有閒工夫可以開口說話。「他們正在清理妳那間書房，愛蜜莉。從此以後，妳家會很安寧的。」

她望著他，「尼克，威爾．史塔福固然長得跟照片上的人很像，簡直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

「怎樣？」

「愛蜜莉，妳該不會是在說妳相信他真的是道格拉斯．理查轉世投胎的吧。」

昨晚，威爾．史塔福的屍體被載走，警方鑑識人員也採證完畢離開後，尼克要她收拾過夜的衣物，跟他到浪花飯店來住。

「等等，魏可思博士跟費茲先生呢？他們的事情呢？」愛蜜莉連忙問。

「是的，他亂逛，逛到車庫的閣樓，在亂翻東西之餘發現了那本日記。」湯米說。

「蕾蒂雅跟依蓮呢？」愛蜜莉問。如果她想要真真正正把這一切都拋諸腦後，她就必須知道全部的事實，知道另兩個女孩是怎麼遭到不測的。

「警方的設備很好，把照片上的人個個都放大得很清晰，每張臉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和圖書。而且背後都有人名，我可以逐一對照。曼迪琳、蕾蒂雅、依蓮、茱莉亞、菲麗斯，還有男人。男人有：喬治、耶格、道格拉斯、亨利，還有道格拉斯的父親道格拉斯．理查，也就是這一世的威爾．史塔福。」

「事情就跟妳猜測的一樣。道格拉斯．卡特的太太服用了鴉片酊經常昏昏沉沉的，而說不定他也刻意增加了劑量餵食他太太。總之，那天，他把曼迪琳騙了過去，他說他太太病發。曼迪琳被騙過去後，他抱住她，要吻她，她掙扎反抗。他想到萬一她說了出去，他就完蛋了，所以就痛下殺手摧花。」

「他的日記裡沒有明確地寫，但是有提到道格拉斯有槍，提到他們扭打在一起，然後槍響，之後他就把槍放在他兒子的旁邊，讓現場看起來像是他兒子自殺。如果真相是他兒子發現了疑點，然後找他理論，我也不會訝異。我在想，一個當父親的人就算再怎麼冷血，可能也無法面對自己殺了親生兒子的事實吧，所以日記才會寫得那麼含糊。誰知道呢？」

湯米皺眉。「對於依蓮的埋屍地點，他倒是寫得十分詳細。我們會去找那個地方，挖出她的遺骸，將她重葬在她們家的家族墓地。她會死，是因為她想查出蕾蒂雅到底為什麼會失蹤，下落是如何。這兩家的情誼非https://m.hetubook.com.com比尋常，連家族墓地也比鄰而居，所以找出依蓮的遺骸，讓她能葬回家族墓穴裡，聊表我們一點心意。」

尼克握住她的手。

湯米的早餐是一杯果汁，一杯純咖啡，跟一條香蕉。「我得走了，我老婆徵召我去做件大事。她說春暖花開的第一個週末我必須把車庫清理乾淨，否則她會叫我吃不了兜著走。」

聽著他們的討論，愛蜜莉還是有種置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顯然，那天威爾提早來接她去共進晚餐，就是利用那個時候在保全系統上動手腳，取消了書房門上的感應連接，所以保全系統才會沒有發出警報。而他之所以能開門進來，是利用前屋主基爾南夫婦交給他的鑰匙，好讓她在過戶前進屋做最後確認時複製了鑰匙。

「怎麼了，愛蜜莉？」

星期天早上，湯米跟皮特來到浪花飯店餐廳一個安靜的角落，跟愛蜜莉及尼克共進早餐。

「那張照片是我在勞倫斯家拿來的那些相簿裡面看到的。威爾．史塔福看到那張照片的可能性是百萬分之一。換句話說，根本不可能看得到。」

「尼克，陶根警官他們兩人昨晚之所以會來，是因為想拿一張幫我放大的照片給我。我今天早上看了照片。」

「以後不會了。一切都過去了。」他說。

「蕾蒂雅是在去海邊的途中，順道從m.hetubook.com.com花園摘了些花拿去給卡特太太，而他剛好回去碰到了蕾蒂雅。又一次，他想趁機佔人家女孩子的便宜，再一次遭到反抗，所以又把人家殺了。」

「妳猜對了，愛蜜莉。」湯米說。「他的曾祖父的確有留下一份很完整的記錄，不但是他，連威爾．史塔福也有。他也鉅細靡遺寫下他所有案子的細節，格式跟他曾祖父一模一樣。

「他告訴我，他是無意間發現那本日記的。他說那時候他媽媽帶他回到春日湖，他們走到他曾祖父母住過的房子時，屋主邀請他們入內……」愛蜜莉說。

湯米把椅子推後。「至於包柏．費茲，他得感謝他老婆。娜妲麗在他口袋找到了一張字條，字條是一個署名珮琪的女人，寫了一個電話號碼，要包柏跟她聯絡。我們同事打電話過去，發現他有跑到莫利斯鎮一間酒廊喝酒的習慣。雖然他說他完全沒有印象，可是顯然他在沒有印象的期間一點都沒白白浪費時間。那個叫珮琪的女人長得很不錯。有了她的證詞跟威爾．史塔福的日記，包柏殺妻的嫌疑完全可以洗刷。」

可是就算在安全的浪花飯店裡，她睡到半夜三點還是驚醒過來，因為她總覺得走廊有腳步聲。不過當她想起尼克就睡在隔壁的房間，她驚跳不安的心穩定了下來，身體的顫抖也停止，而且終於能較平靜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