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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祕書聳了聳肩，「我想沒關係吧。他們那天也讓你看過她的檔案了。」

「她之前並沒有立下遺囑。薇薇三年前來找我，當時她剛繼承她信託基金的本金五百萬元。」

「她對那個答案感到滿意嗎？」納坦問道。

「你應該知道，庫格警探，地方檢察官手下的人、卡本特家族的律師，以及承保那只祖母綠戒指的保險公司代表，都已經來拜訪過我了。我實在不明白我還能對這個案件有什麼貢獻。」

「我今天需要充足的體力，親愛的。」

「不，事實上她並不想要立遺囑。她只想知道，如果她死了，誰會是她的繼承人。我告訴她那將會是她的家人。」

「不知道。她並不是要拿她的鑰匙，也堅持不肯跟我同事談。她留言要我一回來馬上回電給她。可惜，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失蹤兩天了。」

「你當然會這樣說。」黛比搖搖頭說道。

黛比把一塊剛做好的鬆餅放在她丈夫的餐盤上，他們的兩個兒子已經吃過早餐，出門去打工了。

在這裡是得不到什麼有利的線索了；納坦想道。然後他又問：「威爾斯先生，你曾見過史考特．柯維嗎？」

「她是想要立下遺囑嗎？」

「她為什麼來找你？我的意思是，她家族https://m.hetubook.com.com應該有律師的。」

和我猜的一樣，他興奮地想道。他用力站起身來，透過駕駛座的窗戶往裡看。婷娜的車裡很髒亂，副駕駛座上散布著錄音帶，地上則堆滿了汽水罐。他從後車窗看進去，後座扔滿了報紙和雜誌。然後，他又在地上看到兩個被紙袋遮住一半的小型空油瓶。

那輛車看起來至少有十年了，擋泥板都已經生鏽到穿孔的程度。納坦一邊嘀咕一邊蹲下身子去看汽車底盤。漏油的痕跡清晰可見，碎石路上也有污漬。

「薇薇名下的每一分錢，包括她的房子、船、汽車及珠寶，全都由她的新婚丈夫繼承。」威爾斯先生的聲音中流露出冰冷、不贊同的意味。

里諾．威爾斯律師在海尼斯市的大街上，有一間非常舒適的辦公室。他是個年約五十多歲，外表保守的男人，臉上戴著的無框眼鏡讓他的棕色眼睛顯得更加放大。他身穿一套米白色的正式西裝。納坦立刻感覺到，威爾斯先生是那種從來不在公眾場合解開衣領，鬆開領帶的人。

「她為什麼會把她的保險箱鑰匙留在這裡呢？」納坦問道。

「所和圖書以她有可能在櫃檯接私人電話？」

納坦環視四周，鑲邊的牆顯得古色古香：桃花心木辦公桌後方從地板到天花板的大書架上擺滿了法律書籍：鑲著高級畫框、以英國狩獵為主題的畫作；一塊東方風格的小地毯。整體感覺充滿和諧的高尚品味，非常適合里諾．威爾斯。納坦很喜歡這個人。

「薇薇死前三天是否曾打過電話給你？」

「非常謝謝妳。」納坦踏著輕快的步伐前往他的下一站，也就是去見薇薇的律師。

「太遲了，她已經結婚了我才知道。不過我極力主張她簽一份較複雜的遺囑。我告訴她根據遺囑，她丈夫將會繼承一切，所以她應該為未出世的孩子立下一份但書。但她說她想等懷孕之後再說。我還強力建議她想清楚如果婚姻失敗，她應該要知道有哪些方法可以保護她的資產。」

他匆忙回到經理辦公室。「最後一個問題，婷娜會輪班站櫃檯嗎？」

「她告訴我，她不想把錢白白送給他們，因為他們不配得到。但由於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人是她在乎的，所以也只有給他們了。當然，在她遇見史考特．柯維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不。據我了解，她確實採納我的建議，在一家本地銀行存了一筆為數和*圖*書不大的款項。她對我推薦的證券專家也很滿意，每季都會到波士頓與他見面。她把保險箱鑰匙留在我的辦公室保管。她偶爾過來拿的時候，我們會聊上幾句。」

「我想是吧。」

「或許沒有。」納坦和悅地說道，「但難保沒有什麼遺漏的部分。我當然也知道遺囑的內容。」

「是的，她會。」祕書回答道，「每天上午十一點到十一點半凱倫休息的時候，她都負責顧櫃檯。」

「我曾經幫她朋友辦過一點事，而那位朋友顯然對我很滿意。當時薇薇說她不想用她家族的法律顧問。她問我建議她到哪家銀行開保險箱比較好。她也想找一位比較保守的股票經紀，與她商討該如何運用名下的大筆資金進行投資。她還問我關於繼承人方面的事。」

「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得出門。」星期三早晨納坦這樣告訴黛比，「我想去看看婷娜的車是否有漏油，我也想去找薇薇的律師，問他薇薇是否有和他聯絡。」

納坦坐在餐桌旁，讚許地看著黛比亮麗的髮色。「妳看起來真的很漂亮，」他說道，「我今晚要帶妳出去吃晚飯炫耀一下。對了，妳還沒有告訴我這次去美容院到底花了多少錢。」

「我不該做這種東西給你當早餐的。」heｔubｏｏk.ｃｏm•ｃoｍ她嘆口氣道，「你至少需要減二十磅。」

納坦先到維賽德餐廳去了一趟。他探頭看向餐廳內，果然如他所願，婷娜今天有上班。然後他又到經理辦公室去，可是只看到一位祕書在裡面。

「威爾斯先生，薇薇經常來找你諮詢嗎？」

「只有一個問題。」他說道，「是關於婷娜的。」

「她前一份遺囑的受益人是誰？」

「你知道她為什麼跟你聯絡嗎？」

「她不可能接私人電話的。除非是真的有急事，否則我們都會要對方留言，讓服務生在休息時間自己回電。」

「吃你的鬆餅吧。」黛比一邊說，一邊把糖漿遞給他，「你不會想知道的。」

「你覺得他這個人如何？」

「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在我見到他之前，就已經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覺得他是個淘金漢，把一個脆弱、情緒非常不穩定的女孩迷得團團轉。我還是覺得卡本特家族的錢就這樣拱手送給一個陌生人，實在是個恥辱。有很多卡本特家族的遠親很需要這筆意外之財的。但我必須承認，在見過他之後，我就改觀了。史考特．柯維真的給我很好的印象，他妻子的死似乎真的讓他非常心碎。除非他的演技一流，否則我必須說，當他聽到他妻子名下有多少財產時，看起來確wｗｗ•hｅｔuｂooｋ•coｍ•ｃｏm實十分震驚。」

「她和你祕書說話的語氣如何？她很不高興嗎？」

「你有沒有勸她簽婚前協議書？」

她指著窗外靠近餐廳後方的停車場，「那輛綠色豐田就是婷娜的。」

「每次薇薇見不到想見的人時，都會很不高興。」

「有誰會知道她在這裡是否接過很多通私人電話呢？」納坦問道。

「是的，可是她打來時我剛好在度假。」

「海薇一向很粗心。去年她把鑰匙弄丟了兩次，申請備鑰花了不少錢。由於銀行就在隔壁，她決定讓我們替她保管，她活著的時候，她是唯一能開保險箱的人。她過世之後，保險箱的內容物也被取出清點過，這一點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地方檢察官星期三下午在他位於牛稠郡法院的辦公室，召開了一個會議。預計出席的包括他手下三位參與搜查考特．柯維家的警員、進行驗屍的法醫、伍茲霍爾海岸巡防隊的兩位專家證人——其中一位會對薇薇．卡本特溺斃當天的潮流動向作證，第二位則會對她身上潛水裝備的狀況加以探討——然後還有納坦．庫格。

「只見過一次，在宣讀遺囑的時候。」

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他想道，「妳知道婷娜開的是什麼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