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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格禮答道：「共濟會的意義何在呢？他們是間接源自聖堂武士，直接源自薔薇十字會的一種騎士修會的煉金術士。」

我再次找到了我們那夥人，並告訴奕格禮說我無意間聽人提到一個聚會。

「很簡單。」他對貝爾勃說道：「如果聖堂武士，真正的聖堂武士，真的留下了一個秘密，也真的建立了某種連續，那麼我們必須將他們找出來，在他們可能最易於偽裝的地方，也許藉著發明儀式和神話好在不為人注意之下行動，如魚在水中。當警察要找黑社會頭目時，他們怎麼辦呢？他們在較淺的深度中挖掘，那些充滿了小流氓的下流酒吧裡，雖說這些小流氓絕不可能想出警察所追查的那大頭目所犯下的大宗罪行。恐怖組織hｔｔｐs://wｗｗ.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ｏm的首領又如何召募新手呢？他到哪裡去找他們呢？他在假破壞份子勾留之處傳話出去；那些絕沒有勇氣去成為真正的破壞份子，卻公然仿效其偶像之態度的人。隱藏的光在火中最容易找到；或是在燃燒過後的灌木叢，在小樹枝下，在踐踏過的腐土下仍有火焰餘燼。那麼，真正的聖堂武士之最佳藏身處，豈不是就在模仿他的群眾之間嗎？」

葛拉蒙又問道：「可是這和共濟會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以粉紅豹的步伐偷偷離開（這是狄歐塔列弗的說法；他對流行文化的誤用頗跟得上時代）發現我們又到了花園裡，有點兒氣喘吁吁的。

「如果說你們所看到的與共濟會有任何共同點的話，那便是布拉曼提的儀式也是地方政客和專業人員的消遣。因此，自一開始共濟會便對聖堂武士傳奇稍加利用。這可說是最拙劣的m.hetubook.com.com模仿了。只不過那些人倒是非常認真的。唉！這世上充滿了像你們今晚所看到的那種薔薇十字會員和聖堂武士。你們絕不可期望他們會帶來任何啟示，雖說在這些人之中偶爾可以碰到一個值得信賴的入會者。」

「當然是一個也沒有了。我看起來像個輕信他人的人嗎？我以冷然的客觀態度旁觀他們，就像一個神學家本著諒解和興趣觀察那不勒斯的群眾高聲吼叫，等待聖傑那多的奇蹟。群眾們證實了一種信仰，一種深切的需要，而神學家在這群冒汗、淌口水的人之間徘徊，因為他可能會碰見一個不為人知的聖人，擔負著一種更高的真理，一個可以給予最神聖之三位一體的奧秘新詮釋的人。只是神聖三位一體是一回事，聖傑那多又是另一回事。」

布拉曼提正在說話。他高舉雙臂，似在唸一篇禱辭，而其他人則時相應和。接著布拉曼提舉起那把劍，其他人和_圖_書也從長袍裡抽出小劍——或紙刀子——高高舉起。就在這時，奕格禮放下了布幕。我們已看得太多了。

布拉曼提站在長桌前，身穿猩紅色寬長袍和繡花的綠色法衣，披著有金色縐邊的白披風，胸前綴有一閃亮亮的十字架，頭戴一頂類似主教禮冠的帽子，帽飾為紅白相間的羽毛。在他前方，按照僧侶階級配置站開來大約二十個男人，也穿猩紅袍子，但沒有法衣。他們的胸前都佩帶了一個我自認為知曉的金色勳章：我記得一幅文藝復興時期的肖像，哈布士堡家族的大鼻子，以及那隻由腰部懸掛、四腳懸空的奇怪羔羊。他們的裝飾是模仿金羊毛修會的——效果還真不差呢。

「哈hetubook.com.com！」奕格禮說：「真奇怪！但是我明白。既已涉獵煉金術的神秘，你想查個一清二楚了。嗯，就我所知，今晚是有個玫瑰十字舊修會為一名新會員舉行的入會儀式。」

彷彿這事關係著他個人似的，貝爾勃毫不諷刺地說：「可是你畢竟和他們在一起呀。你信任哪一些人呢？或者你曾經信任？」

他的言論摸不著重點。我不知道該如何加以界定——煉金術的懷疑論？禮拜式的嘲諷論？——這種較高的不信使他承認所有他輕視之迷信的尊嚴。

在王座前方有一張以棕櫚為飾的長桌。長桌上放有一把劍。在王座和長桌之間則放了一頭獅子的標本，下顎大張。某人必然在那獅頭裡放進了一顆紅色燈泡，因為那雙獅眼發出亮光，而獅子喉嚨更好像放射出火焰。我暗想：這必是沙隆先生的傑作；同時我也想到在慕尼黑隧道中他所提及的那些不尋常的顧客。

葛拉蒙大為震懾。「可是他們……他們www.hetubook.com.com是共濟會員嗎？」

「我們可以看嗎？」葛拉蒙問。

「不可以，不能，也不該。不過我們可以像希臘神話中那些角色，凝視被禁止讓他們看的事物。我們可以冒著觸怒天神的危險。我就允許你們看一眼吧。」

他帶領我們爬上一道狹窄的樓梯，來到一條黑暗的走廊。他拉開一塊布幕。於是，我們透過一扇封閉的窗子，可以望見下面的房間，屋裡燒著一盆盆的火。牆上披蓋了繡有百合花的緞子，房間盡頭有一張王座，放在一面金色的天篷下。王座的一側有個太陽，另一側有個月亮，都是由硬紙板或什麼塑膠品剪製而成的，上面再鋪蓋錫箔紙或什麼金屬薄片，分別是金色和銀色，當然，但頗有效果，因為它們各立在一個三腳鼎上，在火焰的跳躍中似不停地移動。在天篷上方有一顆巨大的星星由天花板上垂掛下來，因綴著寶石——或碎破璃——而閃閃發亮。天花板上披蓋了藍色緞子，並綴有許多顆銀色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