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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裡的賊

作者:勞倫斯.卜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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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十八

西西嘆口氣,縮緊她的肩膀。「不,」她承認。「我不確定。那根本不是那種瞄法。」
「是的。」
「其他人注意到一些事情,」我說,「不一致,奇特的行為。」
「我不認為我們曾經有過來自愛荷華的顧客,」奈吉爾說。「那和奧馬哈不同,對不對?」
沒有人承認在瑞斯本抵達加特福旅舍之前,曾經遇過他。幾乎沒有人記得曾經和瑞斯本講過一句話。幾個人描述他顯得專注於某事,而柳娜.沙維奇也曾經見到他在寫東西,因而認為他可能是個作家。「努力要寫出一本書或一篇故事,」她說。「他有那種氣質,好像他要來鄉下解放自己的創造力。」
「那是一種嗜好嗎?」有人想知道。我想說不被逮捕入獄是個嗜好,而解決別人的罪行有時候卻是讓我進監牢的方式。但我只是低下頭,想要看起來謙卑一些。
「應該不是,否則妳就不會提起了。那是哪一種瞄法?」
「你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幾點休息的嗎?」
「依蘭亭太太,」我說。「或者我應該稱呼妳西西莉亞?」
「在一樓?」
「嗯,」她說。「那是一個眼光。」
「是誰瞄了一眼?」
「而他瞄了——」
「沒有希望,」我宣布。「我現在手裡有本寫滿了字的筆記本,但情況比起剛開始時好不到哪裡,我還是無法指出凶手。警察偵辦這件案子時,會分析不在場證明,問難堪的問題,並且分析實質證據。這些我們都沒法做,我們沒有權力。而大家告訴我們事情後,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唯一能期望的是讓其他每個人活著,直到警察抵達,而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其他人也不曉得,天呀,又下雪了嗎?」
「我想也是。」
「但是發生了謀殺案,」上校告訴他。「我以為大家都同意在警察來之前,我們全都留在這裡。」
「而我無法違反保密原則,但是——」
「瑞斯本開始腐壞了,」上校報告說,「廚師也不會離他太遠了。小奧瑞斯很不幸,但是無法否認他所在的地方,比另外兩位合宜太多了。」
路福斯.奎普任何時候都很容易入睡。這可能是皮威克症候群,也可能是呼吸暫停。還有可能是裝假——有時候他似乎是睡著了,但是他後來說的話顯示他小憩時,聽到了進行中的談話。
「然後他解決了犯罪謎團嗎?」
「到了早晨,」他說,「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他晃了一下頭,一定有人曾經跟他說過,這種姿勢可以展示他波浪狀的頭髮。「我曉得如果往下游走一陣子,有個地方可以過溪而不會跌斷脖子。接下來,只要找到公路就可以了。現在嘗試太晚了,但是等到太陽出來後,列蒂絲和我就要這麼做。」
有人看到哈帝斯逖小姐和廚師有急切的談話,是葛瑞格.沙維奇提起的,他假設這次談話與狄蒙特小姐的飲食需求有關,而我們知道那應該相當複雜。不過如今在他看來,哈帝斯逖小姐顯得有些焦躁,而廚師有一點不太高興。
「依蘭亭太太非常沉穩,」上校說,「而依蘭亭先生也不會只因為他對麥芽威士忌很有品味,就是個酒鬼。而且沒電視也有特別的樂趣。至於什麼人會願意來這種地方,我可以說我自己很高興每年在這裡待上六個月。」
「或者她可能在說謊。」我說。
「或是西西,」她說。「每個人都這樣叫我。」
「那這回妳看到了什麼?」
「音樂?」
「這是你的房子,奈吉爾,」上校說。「你待在裡面一年十二www•hetubook.com•com個月。我無法想像任何人會嫉妒你擁有自己的浴室。你醒來時西西在那邊嗎?」
「或許那是你們的想法,」達金說,「但是又怎麼樣?我可沒同意任何事情,你們每個人對我也沒有任何約束力。一旦我們離開這裡,會立即通知警察,然後他們就會馬上到這裡,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是嗎?」
「不,當然不能。」
說出利托費爾德顯然對樓下女僕感興趣的是柯利伯芮太太。列蒂絲接著卻評論莫莉是個俊俏的辣妹,隨時準備好要投入任何穿長褲的人的懷抱(她的觀察裡最有趣的是卡洛琳對此的反應;她低頭看看自己,確定她不是穿著裙子)。「我自己的丈夫沒有注意這個小浪|女,」列蒂絲又說,「但我們是來度蜜月的,所以有所不同。我確定其餘男士都注意到了,而如果有人曾經和她抱在一起打滾,我不會驚訝。」
上校清了清喉嚨。「男人總是會瞄女人,」他說,「雖然隨著歲月過去,我發覺越來越難記得為什麼。但男人都是這樣,沙維奇太太是個有魅力的年輕女人,瑞斯本先生是個有活力的年輕男人。或者曾經是。所以,如果瑞斯本先生瞄沙維奇太太的方式,是男人瞄女人——」
我們在移動屍體前,拍下了犯罪現場的照片,利用了沙維奇家帶來的拍立得相機。葛瑞格從不同角度替每個人拍了半打相片。他向我們保證,他的房間裡還有底片,但他認為應該保留一些。為下一個受害者保留,我想。
「而且告訴了我們。」
「就只是瞄一眼,」西西說,「而且完全純真,我肯定,但是當時我所想到的——」
「不像……」
「我停止作證,」達金說。「你們的調查注定會失敗,每個人都編成三人一組的古怪念頭也是。我要和我妻子在一起,我們兩個會一直在一起。其他人都不要靠近我們。到了早上我們就走了,我要告訴你們,我很高興離開這個瘋人院。」
他並沒有死而復生,也沒有神秘失蹤。移開屍體的決定是大家一起做的。在滿足地飽餐一頓燉小羊肉、沙拉和七種穀物麵包的午餐(雖然起初是令人焦躁的午餐),這個決定沒有多少爭論就通過了。午餐全都依個人偏好,伴隨著新堡褐麥酒,或是加州金芬黛(Zinfandel)葡萄酒,或是鹿園牌礦泉水,沖下了肚。我不確定是誰,但有人提出我們現在有兩個房間因為有屍體在裡頭而禁止進入。雖然無法進入圖書館,只會造成一點點困擾,但是無法使用廚房就很令人苦惱了。
從某方面來說,確實有所收穫。我們已經從奎普那裡得知,哥登.沃波特很挑食,因此不可信任;而在適當的時候,我們從沃波特那裡得知珥琳.柯貝特,這位因為奧瑞斯之死而悲傷的女服務生,連續幾個早晨病得很厲害。「這不表示這個女孩有家族脾性,」他說,「或者是奧瑞斯惹得她這樣,縱使如此這也不會讓他們或其他任何人在此事件中的角色變得複雜。」但因為我們曾說想要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而他曾聽到她連續三個早晨作嘔,所以他就說了出來。
「瑞斯本先生。可憐的瑞斯本。」
我不打算深究這一點,但是卡洛琳想問她為何如此確定。
「在她房間裡。她獨自一個人,房門鎖著,而且窗簾放下來。」
「也是葛瑞格的妻子,」我說。「而瑞斯本先生瞄了她一眼?」
我們的調查開始進行了。我們從奈吉爾開始,曉得他對瑞斯本所知不多,除了奈吉爾想到他曾經在電話上說,他是從紐約打來的,但是他在房客登記簿上寫下的卻是「麻州波士頓」。「當然,即使他住在波士頓,他也可hetubook.com.com以從紐約打電話。」奈吉爾加上句。
「是嗎?」
「我不知道他怎麼說的。如果他開車,他的車應該會停在橋的另一邊。但是我們沒辦法過去看,即使我們看得見車的話,也不知道,對嗎?」
「不是每次。」這小鬼咯咯笑。「妳會很驚訝這樣子會看到些什麼。」
「是的,先生。依蘭亭先生說,可以讓胃口更好。」
有人建議移動屍體前畫下輪廓,用粉筆或是膠帶,但我們兩種都沒有。也沒有人能夠說清楚畫出屍體的輪廓有什麼用處。我們都在電視上看過,所以猜想我們該這麼做。
「怎麼了,莫莉?」
「西西,」我說,「我肯定妳是個很有觀察力的女人。要經營像加特福旅舍這樣的事業,妳非得如此不可。」
「也可能不是,」卡洛琳說。「也許妳是從鑰匙孔看到的。」
有人很好奇是哪一種調查經驗。蜜莉森,上帝保佑她的心臟,又跳出來說我是個夜賊。「也許是警察調查他,」她說。「而他幫忙警察調查。」
「怎樣?」
「狄蒙特小姐能走路。」蜜莉森.沙維奇告訴我們。
「或者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多些什麼。」
當卡洛琳和上校問各式各樣的邏輯問題,以決定各種活動發生時,誰在哪裡的時候,我思索著這個論點。我發覺自己正沉思這幾年來的謀殺犯,試著判定其中是否有任何人,你可以合理地稱之為「善良」。不論你如何發揮想像,謀殺本身都不善良,但是在我看來,謀殺偶爾是由善良的人犯下的,或者至少是由表面上無疑顯得善良的人犯下的。
「她在跳舞。」這孩子說。
「也許就只是這樣,」奎普嘆口氣說,兩手緊握,放在他寬闊的胃上。「他事實上不可能是律師,是嗎?因為律師都忙得要命,而沃波特還有時間來這裡度個長假。」
「我說,」上校說。「那不是良好行為,年輕的小姐。」
「妳把我說成是個業餘的偵探,」我告訴卡洛琳,「然而,我們三個其實都是業餘的。我們都有一些可能會有用的經驗,但我們不是警察。專業的做法對我們不適用。但是業餘的做法,大家會告訴我們那些他們做夢也不會跟警察說的觀察和推論,嗯,這可能會有收穫。」
「我確定就只是這樣。」西西.依蘭亭說。
「不是那樣。」
「什麼都知道。可以當教授了。穿著像個教授,你們不覺得嗎?手裡應該還要把弄著一支煙斗,總是拆開來清理。完全符合形象。」
「不是什麼?」
我們反覆討論這一點,最後同意她的話。每個人都可能說謊,不是只有凶手。這似乎不甚光明正大,但事實就是如此。
「對不起,打擾了,先生,」她說,「還有妳,女士,還有你,先生——」
但是我們知道了這件事情又如何呢?知道狄蒙特小姐裸著身體跳舞,或是蜜莉森.沙維奇透過鑰匙孔偷窺,到底有什麼好處?如果哈帝斯逖小姐和廚師說過話,或者達金.利托費爾德被人瞥見看莫莉.柯貝特看得入神,那又有什麼差別?
「狄蒙特小姐在跳舞,而且非常優雅。她的手臂伸出去,好像是和舞伴在跳舞,但是她只有一個人。除非她是和一個鬼跳舞。但我確定她不是。」
「因為在加特福旅舍的所有人,包括房客和員工,毫無疑問都是很善良的人,你們明白嗎?而這不應該是善良的人會做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任何人能夠替拼圖多加一片,整幅圖像可能很快就會出現了。」
我曾見到強納森.瑞斯本在圖書館的桌上寫東西,也有其他人見到他在屋裡其他地方做同樣的事情。但是他寫些什麼,卻有不同看法。我傾向於認為他是在寫信,因為那在英國鄉村住宅裡,人總是會做的事情之一,但是有人說他是在便箋上寫字,另一個人則認和*圖*書為他是在寫日記。在他身上並未發現信件或日記,這可能意味著它們被凶手帶走了,或是被謀殺時沒有帶在身上。
「所以我肯定妳注意到了某些不尋常的行為。」
「西西可能錯了,」卡洛琳說,「或者瑞斯本認出了柳娜,但是柳娜沒有認出他來。或者他以為自己認識她,但其實不然。」
「嗯,當然它會看起來沒什麼。」
莫莉.柯貝特發現屍體時,他已經醒來穿好衣服,他說,但是還沒有離開臥房區。「我們有自己的成套衛浴,」他解釋。「我說,我希望你們不必向其他人提這件事。因為所有房客都必須共用,而他們可能很討厭這點。」
「其實是瞄了一眼。有個人瞄了另一個人一眼。」
「是呀。」
「如果門鎖著,而且窗簾放下來,」上校說,「那妳怎麼可能看到她?」
「沃波特那個傢伙,」路福斯.奎普說。「他說話像個律師。你們可能注意到了。」
圖書館一清理好,我們便開了扇窗戶讓空氣流通,然後聚集在裡面三人一組。上校建議他和卡洛琳與我組成一隊,然後我們三個人開始調查,輪流詢問其他人,並且在第一件命案現場的圖書館裡進行。「我有一輩子的軍旅生涯經驗,」他說,「還有過去幾年軍事法庭審理的經驗,而羅登拔具有調查經驗。」
西西是下一個。除了在瑞斯本登記住宿時,刷他的信用卡之外,她幾乎沒有和瑞斯本有關。不過,她很快便向我們保證,他似乎是個非常好的人。她接著說,所有房客都是好人,就因如此才令人難以相信。
「嗯,我不認為如此。我想這是新下的雪,而且正在下雪,可能會這樣下一整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必抱歉,」上校說。「主教也會發生這種事。」
我們表示同意。
「裸體,」蜜莉森說。「狄蒙特小姐沒有穿任何衣服。」
「先前和其他人有一些非正式的討論。」
「我知道,」她說。「但我只有十歲。如果大人這麼做,那就更糟糕了。而且要不是因為有音樂,我也不會這麼做。」
「堅定不移。」布朗特-布勒上校建議。
「而夜裡你們兩個都沒有離開臥室嗎?」我問。
蜜莉森咯咯地笑。「也許我是。」
「我一定會努力,」我說,「但是……」
「真搞不懂當初我為什麼會來這裡,」他繼續說:「這是列蒂絲的主意,別問我她哪裡來這種念頭。這個地方應該是非常高級又獨特,但我見到的就只是一堆荒廢的磚頭,由一個頭腦不清的主婦和酒醉的丈夫經營。現在你到每個地方都有衛星電視,有五十或一百個頻道,而這個爛地方居然沒辦法拼湊出一架有兔子耳朵天線的移動式黑白電視。哪個頭腦清醒的人會來這種地方?」
「是的,蜜莉森的母親。」
現在,下午大約過了一半,瑞斯本和廚師也被放在合宜的地方了——雖然不是谷底,但是在戶外。他們被並排安放在加特福旅舍後面的草地座椅上。兩人身上都蓋了件床單,床單上又覆蓋了新下的雪。
「我們必須要睜大眼睛。」她表示同意。
「總是這樣。」
「我們甚至看不到車,」我說,「被雪遮蓋住了。」
「是的,不過——」
「你不喜歡他。」卡洛琳說。
上校問他第一次謀殺發生時,他在哪裡,而奈吉爾說他不知道謀殺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是他認為當時他一定是睡著了。「我們私人的房間裡,」他說,「恐怕不是在那些有命名的房間,西西和我在廚房的另一邊有一間套房。」
他皺著眉。「很難說得準確,」他說。「昨夜你該記得我們非正式地品嚐了Glen Drumnadrochit威士忌hetubook.com•com。」我說我記得很清楚。「我記得夠清楚了,」他說,「但是我發現在幾個小時裡喝了很多之後,夜晚的尾巴就有一點記不太起來了。細節變模糊了,總是這樣。」
「她配著音樂跳舞。音樂非常夢幻、感傷又浪漫,我聽到聲音從門後傳來,所以我就看了一下。」
「至少是關於蕈類。」
「晚餐好了,先生。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晚餐已經備妥,大家都在餐廳裡。除了在酒吧喝點餐前酒的人除外。」
又開始下雪了,雖然沒有先前那麼大。卡洛琳和我在大圖書館裡,還有奈吉爾和布朗特-布勒上校。那個房間和我們離開時幾乎是一個樣子,連《大眠》都還好好的在書架的最上層。然而,有一個很重大的變化。強納森.瑞斯本不再倒臥在圖書館階梯底下。階梯還在,他的血依然沾汙了地毯,但是瑞斯本不在了。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說。「確實是有些事。」
「她比我早醒來。但是她在我們的房間裡,沒錯。」
如果達金曾經在樓上轉著誘惑樓下女僕的念頭,他也沒有說出來。根據他的說法,他沒有太注意員工,或是其他客人。他對我們的探究,或是不得不在加特福旅舍裡停留更久的時間都沒有興趣。
「和鬼跳舞?」
「我過去是有些運氣。」我承認。
「或者她可能說謊,任何人都可能對任何事說謊,不是嗎?你們知道那種宴會遊戲嗎?有一個人是凶手,而當你詢問所有參與者時,除了兒子以外的每個人都得說實話。嗯,那和這裡的情形很像,但又不是這樣。」上校看起來很困惑,我想我也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可能說謊,而這無法證明任何事情,」她提出解釋。「不盡然如此。假設強納森和柳娜二十年前一起擔任亞赫札營隊輔導員時,曾經瘋狂了一下。那麼他就有足夠理由意味深長地瞄她一眼,而她也有理由堅持從來沒有見過他,而這與誰殺了他無關。」
「他怎麼來的?」
「喔,天啊,」她說,皺著眉頭。「但你們只跟奈吉爾談過,不是嗎?」
「——是他們彼此認識,而且他們不在乎任何人會知道這件事。但是我確定其中沒有什麼。我確定那只是她的某些特徵讓他記起了幾年前認識的人,但只是從某個角度看。當她轉頭之後,那種相似的地方就消失了。這種事常常發生,不是嗎?你以為認出了某人,但是你再看一眼,你就會發覺一點都不像。」
「有嗎?」
「嗯,我們沒有這個需要,不是嗎?我們的房裡有衛浴和一切設備。」
「嗯,那麼,」我說。「我們最好也來一杯,你們說好嗎?每個人都知道你不能相信挑食的人。」
「柳娜.沙維奇。」
「原來如此。」
這讓我尋思我們努力的重點。我刻意在詢問西西的時候換了個方式,從針對不在場證明和作息時間的臨床檢視,轉到比較偏向閒談的,軼聞奇事的方向。在她離開後,我解釋了為何這麼做。
「不,」卡洛琳說,「妳不確定,是嗎?」
「我想這只是風把雪吹起來。」卡洛琳說。
「別胡扯,」卡洛琳告訴她。「如果妳想要知道柏尼是做什麼的,他就是所謂的業餘偵探那種人。你們擁有這種房子,但居然沒有聘請一位業餘偵探經年常駐,實在令我驚訝。」有人想知道業餘偵探到底是什麼,還有他們做什麼事。「有時候他們是愛管閒事的人,」卡洛琳解釋。「但是有時候他們只是像柏尼這樣的平常人,只管自己的事,而且並非自己的過錯,卻捲入謀殺案的調查中。那就是柏尼一m•hetubook.com.com直遇到的事情。他連到鄉村度個安靜週末,都免不了要踢到屍體而摔倒。」
再者,有人指出我們最初放棄圖書館,全留給已故的瑞斯本先生,乃是奠基在警察會很快出現的信念上。現在電話不通,橋也斷了,雪又繼續下,根本沒有辦法猜測警察到底什麼時候會出現。在此同時兩具屍體也都會隨時間而腐壞。
「啊,」她說。「我知道了,它總是看起來無關緊要。」
「我想她說過,」我說。「她曾告訴我,因為輪椅的緣故,她的房間在一樓。如果她非如此不可的話,她也可以爬樓梯,但是有人得幫她將輪椅搬上樓。如果她能夠爬上一整層階梯,我想她應該能走路。」
「我不相信妳,」卡洛琳說。「我打賭妳每次都是從鑰匙孔偷看。」
「也沒有不喜歡他,」奎普說。「事實上,無須對他有什麼感覺。是不必要說些對他不滿的話,但是你們要問有什麼一丁點可疑之處或觀察的話,」他向前傾身。「我會告訴你們是什麼事。我觀察過他吃東西。」
「因為那樣子會很不體面。」
「我不確定我能了解。」她說。
我自己的經驗就是這個樣子,而且我讀到的案例絕大部分也確實如此,尤其是牽涉到英國鄉村住宅時。在我看來,場景設定在英國鄉村住宅的書,其吸引力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一個事實,就是我們不會被迫讀到那種我們在真實生活裡不會想要交往的人。所有的角色都一如你期待的那樣善良,不過,最後你總是看到四處都是屍體。
「強納森.瑞斯本,」奈吉爾.依蘭亭說,一邊把他的長手指尖疊在一起。「我大概一點也不了解他。他這個星期稍早打電話來問,是否可以來此短暫停留。你們都在昨天抵達的,是不是?瑞斯本先生比你們早到一天,他到達時是星期三,下午稍早的時候。」
「不尋常的行為?」
「是的。他挑剔食物。我從來不相信挑剔食物的人。」
「每個人說話都像個律師,」卡洛琳說。「我想是電視播的法庭劇造成的,還有辛浦森殺妻案的審判。」
「沙維奇太太。」
「或者他可能在電話裡說謊,」卡洛琳說,「到了登記的時候卻記錯了。最後我們發現,他其實來自愛荷華州的安密斯。」
「也許有些房客不像他們看起來的那個樣子。」
我可以理解他的論點。
「跳舞?」
「但那真的沒有什麼,你知道的。」
「他曾提到要多留幾天。」我記起來。
「我似乎在樓下四處漫步,」奈吉爾說,「察看屋內各處狀況準備上床。我回到房間時西西已經在床上了,我也上了床,嗯,我一定是立刻就睡著了。接著我知道的就是早晨了。」
「一個眼光?」
「如何,莫莉。」我說。
「或許我記錯了,門是開著。」蜜莉森猜想。
「而她從來沒有見過他,」上校在她離開房間後說,「但是西西.依蘭亭看見瑞斯本意味深長地瞄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們都很肯定不是流浪漢,」她渴望地說,「而我也能夠了解,相信我。但是如果真是流浪漢的話,不是太好了嗎?你們可以明白吧,可以嗎?」
「餐前酒。」我說。
門上傳來敲門聲。我過去打開門,雷佛走進來。牠通常是用抓的,而且抓得不太好,我正在猜想為什麼牠能夠敲門,結果發覺莫莉.柯貝特站在那裡,等著在說任何事情前得到允許。
「總是這樣。」
「我們現在都得多留幾天了,不是嗎?不論喜歡與否。也沒有電視可以看,不論是法庭劇或其他節目,所以我們的沃波特先生會喪失他律師的那一面。如果他這方面表現是來自電視的話。」他鼻子吸了一下。「他打扮確實不像個律師。他的衣櫥裡沒有布魯克兄弟的西裝。手肘處有補片的斜紋軟呢外套,比較像他的格調。他對毒藥知道很多,你們注意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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