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自那天晚上之後，你們兩人之中，還有誰再看見過格林肖嗎？」

瓊站起身來，走到房間的另一頭，她用最俐落的祕書風度，打起字來。

「奧德爾先生，格林肖把你讓進房間的時候，裡面還有別人嗎？」

「一言為定。不過，布萊特小姐是知道的呀——我告訴你的時候，她必定聽見的吧。」

艾勒里在她肩上使勁掐了一下，他用誠懇的口吻含笑說道：「妙極了，布萊特小姐。多謝你啦，」於是，一面把紙條塞進背心的口袋，一面壓低聲音說道，「千萬小心。別伸出界限。別讓人看出你在探索什麼。」

這時，諾克斯去用電話談起生意。艾勒里站起身來，漫步到瓊的身旁。他朝她使個眼色，說道：「布萊特小姐，能不能請你用打字機打下這些號碼？」他以此為藉口，俯身在她座位上，跟她耳語。她不動聲色地從他手裡接過用鉛筆寫的字條，就打起字來www.hetubook.com.com。同時，她低聲說道：「那天晚上跟格林肖一塊兒來的身分不明的人，原來就是諾克斯先生，你為什麼早不告訴我呢？」她露出了慍色。

星期六下午，艾勒里又去拜訪了奧德爾先生。「關於你在那個星期四晚上到比乃第旅館去找格林肖的事，你為什麼要抵賴呢？」

「他還以為她仍在幹老本行，她自稱已經改邪歸正，並且不想跟他廝混下去。他賊心不死，吩咐她到比乃第旅館他的房間裡去相會，於是她奪門而出，回到家中後，就原原本本告訴了我……因為她覺得事情鬧大啦。」

「絕對肯定。我前幾天在報上看到史洛安保險箱裡這隻錶的照片。就是這隻錶，一點沒錯。」

「諾克斯先生，關於一千塊錢票子的事，一個字也別對任何一個人講。」

她搖搖頭，如飛的手指稍稍遲滯了一下，她就大聲說道：「我和_圖_書還是用不慣諾克斯先生的專用打字機——這是『雷鳴頓』牌，我一直使用的是『恩德伍德』牌，而這房子裡又沒有別的打字機……」她打完了，就把紙撕下來，遞給艾勒里，輕聲說道：「那幅李奧納多作品會不會在他手裡？」

艾勒里點點頭。「你關照她保守祕密吧。」

「於是你就到比乃第旅館去找他算賬了。」

有捲成一小捲的東西，攤開來一看，原來正是一千塊錢的票子。艾勒里大失所望；他還是把錶內票子的號碼跟他口袋裡的單子對了一對，發現所查出的這張票子確是諾克斯提領的五張之一。

「笨重的舊金錶。你能肯定就是那同一隻錶嗎？」

「他有左輪手槍嗎？」

「即使有，我也不會注意的。我當時已經氣昏了。」

艾勒里與諾克斯一塊到了警察總部，艾勒里調來了史洛安一案的證據的檔案資料。他取出那隻老式的金錶，打開錶的後蓋。和圖書

「很好。我可以保證，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

「格林肖從卡吉士手裡一把抓過去，再從背心口袋內取出一隻笨重的舊金錶——必定就是史洛安保險箱中發現的那隻錶——他打開錶背的蓋子，把票子捲成一捲，塞進錶蓋後面，再把蓋掀緊，把錶放回背心口袋……」

言歸正傳了。諾克斯用神經質的態度講述起來。

夫妻雙雙立刻搖搖頭。

瓊手腳俐落地從打字機上揭下那張紙，大聲說道：「哎呀，真麻煩啊！我得用筆來寫出『號碼』（＃）這個符號。」說著，她又在滾筒上重新鋪上紙，快速地打出那幾個號碼。

「格林肖這個賊種一出牢門就找上了莉莉。我當時並不知道莉莉在跟我結婚之前的生涯，我並不因為她那段生涯而厭棄她，可是她以為我一定會厭棄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在認識我之前幹了些什麼，格林肖找到了她——他逼她到那個姓席克的傢m.hetubook.com.com伙開的館子裡去，跟她碰頭。她去了，因為她不敢違拗他，怕他會向我揭她的老底。

艾勒里低聲說：「倫敦方面有消息嗎？」

「除格林肖外，一個人也沒有。」

大意就是：那天晚上，諾克斯由格林肖陪同往訪卡吉士，卡吉士按照格林肖的要求，開好了期票，之後，格林肖又厚著臉皮向卡吉士討一千塊錢。

「那麼，你就是第四名找格林肖的人了，」艾勒里尋思著說，「奧德爾先生，你去做什麼呢？」

「那麼，房間裡有沒有什麼狼藉的杯盞之類能夠顯示出有人來過的跡象嗎？」

「我確是到那兒去的，我在一個女人之後不久，走到賬臺去……」

「沒有查出一千塊錢呀，諾克斯先生！」艾勒里大聲說。諾克斯說道，「卡吉士當即回覆說，家裡沒有現錢。於是他轉身朝著我，要我借給他。我那天剛從銀行中提取了五張一千塊錢的票子，我就從皮夾內取出錢來，ｈｔtｐs://ｍ•ｈetｕbｏoｋ.cｏm•ｃoｍ抽了一張給卡吉士，卡吉士交給了格林肖。」

艾勒里說：「格林肖放在哪兒呢？」

艾勒里進來時他正向布萊特小姐說：「還要付清那些你們訂購的文具。你在支付新打字機的賬單時，別忘記為另外調換一個字鍵而附加一筆費用——再把那架舊打字機送到慈善團體去。」

「諾克斯先生，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從銀行中提出來的幾張票子的號碼？我們當務之急，就是立刻打開錶蓋來檢查一下。如果那張票子不見了，那麼，票子上的號碼就提供了追蹤凶手的線索！」

「正是這樣。他是個膽小鬼，不敢拔出槍來跟我還手。」

「也許沒有。我沒看見。不過，這一流人物通常是有槍的。」

十月二十二日，星期五，詹姆士．諾克斯先生打來電話，央求艾勒里先生立刻光臨諾克斯的房間，有事相商。

通過銀行，很快查出了那五張一千元錢的號碼，諾克斯把一張紙條遞給艾勒里。「號碼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