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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推理小說傑作精選3

作者:艾勒里.昆恩 谷崎潤一郎 江戶川亂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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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意

殺意

「俗語說,接二連三,但這種事實在令人不舒服。」
因此,這次的案子,田沼律師對今野夫婦雙方都很同情。老妻對今野太太純子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她,田沼對今野晴之也有很好的印象。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
二十年前這裡發生了兇殺案,哥哥殺死了妹妹,由於鄰居的關係,田沼律師為他辯護。不過,雖然他儘了最大的努力,仍然沒有辦法從死刑中救他一命。
可能由於漸漸出名的緣故,到今野家走動的人漸漸增加。其中有一位年輕的女客,每天必來,而且在畫室逗留好幾個鐘頭。
「是今野晴之。」
「即使東西也不能這樣做,這和小孩子把糖果送給別人,看到對方吃得很可口的樣子就想搶回來的心理一樣。」
純子與慶子原來是學生時代最要好的知己,慶子先結婚,嫁給一位海軍軍官。其後她才把純子介紹給丈夫的遠親今野晴之,促使他們結婚。
於是,軍人遺屬慶子陷入了焦慮之中,為前途感到煩惱不安。今野晴之曾經向她求過婚。
「只是這樣而已?」田沼律師覺得似乎有弦外之音,因而問道:
「聽說,她是今野太太的朋友,是她介紹他們認識的。她叫做加藤慶子。」
「她的口氣好像她才是晴之的太太,我是情婦一般。我一時氣炸了,剛好手邊有個縫紉盒,我看到盒內有一把錐子……
——他是想引我注意他的妻子因嫉妒而殺死他的情婦這件可怕的殺人案嗎?
「殺意」可以說是日本短篇偵探小說的典型。令人脊背寒冷的本篇作品是以因痴情而犯罪的家庭為背景,穿插三角關係,同時織入殺人為愛情表現的一種形態的這個概念。
然而,沒有多久,慶子的丈夫在南海的上空遇難,而今野晴之的才能於戰後終於得到了發揮的機會。
田沼律師不是全然沒有預感,他沒有換下身上的浴衣,趿著拖鞋走到玄關。
「不是這種事。」
最後,終於宣判緩刑五年。
他自動擔任純子的辯護律師,竭盡所能為她辯護,使殺了人的純子被判最輕的刑——三年有期徒刑,緩刑五年。
「先生,我不是為此而來的。」
他輕輕地招呼,但對方臉色蒼白,表情冰冷。晚上拜訪鄰居,卻穿著白色西裝,甚至打了領帶。
「假使你的太太從開頭就存心殺人,她應該會預備別的東西帶去。」
多年的律師生活中,田沼律師從未像此刻這樣感到驚懼。
「是嗎?」律師感嘆般地回答,「不能只責怪今野君,這樣的女人有時候也是有。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吸引力,不過一旦發|生|關|系,男人就深深被吸住,永遠離不開她。這樣的女人不能說沒有。」
就在第二天星期日早上,田沼律師看見了那女人加藤慶子。她是個高大、性感的女人,她的穿著和體態都缺少高尚,不知怎麼,看起來有些落寞、怕生的感覺。
在麴町的住宅遇到戰災時,幸好因為這裡沒有受到空襲而有地方可住。戰後通貨膨脹時期,則陸續出售地皮和房屋,勉強度過了難關。
律師的口吻彷彿在追憶本身的往事,但他的老妻好像沒有發現。
「先生,我想請教您一件事。比方說,以短刀殺人時,刀口朝上和朝下,刑的量定不一樣,這是真的嗎?」
「我了解,你的心情我了解。不過,我身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律師,只能保守你現在對我說的這些秘密而已,我不能重新控告你的太太。」
「是嗎?我倒覺得有些懷疑。」
「是嗎?可是,一旦把朋友介紹給對方,並且促成他們結婚以後,再想把對方這男人搶回來,未免不應該吧?如果是東西而不是人,也許還說得過去。」
「這……這……是為什麼?」
田沼律師竭力主張緩刑,他以鄰居的立場陳述純子平時的為人,強調那天正巧是純子的生理日,是在一時衝動的情況下忘我的殺人行為,應該給予最寬大的判決。
「那是一定的,職業上的關係,審美觀當然發達。要是畫家的太太像妳這麼發福,怎麼會產生藝術上的靈感?」
田沼律師似乎已在心中默認了老妻的話。諸如此類的消息一定是來自純子本人。顯然的,她可能正如律師以前所猜想的,有著十分優秀的計算頭腦,兜町的外務員似乎也時常到他們家走動。由於這樣,老妻最近開始和純子一起在買股票了。
「我不相信,不能相信。不過,即使這樣,也不能說只有一種可能性。不能武斷地說,我們沒有受騙。計算……不錯,只要達到目的就好,但自己所付出的犧牲非縮小到最低限度不可。這是經濟學的根本想法。不過,我不認為這可以拿來說這件事……」田沼律師呻|吟般的繼續說:「總之,事情已經結束了,不可能重新揭開。」
不錯,道青年言之有理。但他為什麼說這種話,律師卻不了解。
「股票和這次的殺人有什麼關係?」
「雖然這樣說,不過,她的性格我很了解。要是她買了這種東西,恐怕七年都不會動用它。她不可能有兩個相同的東西。」
由於是新進畫家因愛情糾紛而引起的悲劇,因此一時轟動了社會。
青年的面孔醜陋地扭曲了,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是想請教您,因為一時生氣而殺人,並且在殺人後立刻自首的話,所判的刑是否較輕?」
「我發現晴之和她之間的關係不尋常。以前就有關係了。我要是在事情沒有演變成這樣以前,先和您商量就好。我好幾次責問晴之,但他每一次都避重就輕,只堅持說我是像冰一樣冷淡的人。最後我下定決心。我打算和慶子兩人單獨好好談一談,也許我們從前的友誼就會恢復。我抱著希望去拜訪她,當我進入她的公寓時,她只穿著一條短褲,胸前繫著一塊布而已,看到我也並不感到意外或羞恥。我送她一籃水果,她連說聲謝謝都沒有。我內心很生氣,但勉強忍住,請求她與晴之分手。可是,您知道她怎麼說嗎?她說:『晴之和我相愛,他對我說過,隨時可以和我一起死。因為妳太冷淡,事情才變成這樣。愛情方面的問題,我們兩人會自己解決,不需要第三者插嘴。』
「可不是?不過,那樣溫柔、那樣賢淑的太太,想不到竟會做出這種事……」
「我明白了,你是要圓滿地和太太離婚吧?你救了太太,所以你已經補償了你的過失。我會努力成全你的希望。」
「我認為內人所犯的罪等於是我自己的罪,因為內人之所以成為殺人兇手,責任完全在於我,我怎能拋下她不管呢?」
「就是說,從兇器判斷時,無法知道內人是否有殺意。」
「怎www•hetubook•com.com麼回事?雜誌社的稿費沒有寄來,預備打官司嗎?」
這附近的房子從前大部份是他們的,現在居住的多半是薪水職員,有T銀行放款課長、N證券的調查課長、S電機的技術員、讓學生住宿,以住宿費維持生活的寡婦等,雖然不是飛黃騰達的人,卻也沒有一個失敗者。
「把這件事忘掉吧,改天我會找個機會好好勸勸你的太太。至少她這次能夠獲救的原因之一,該歸功於你所表現的寬大。」
田沼律師認為這一帶極有前途而買下許多地皮,蓋了好幾幢房子,是在距今二十多年前的時候。當然那時候私鐵剛通行,到了晚上,電車聲夾雜狐狸叫聲響在這東京郊外荒涼的地方。
田沼律師的腦中忽然感到熱烘烘的一陣混亂。
第二十年,當時的房屋已經拆除,只剩一片空地,當他聽到老妻說,它總算賣出去時,他不由得感嘆地這樣說。
——他是想重新揭開尚未痊癒的傷口嗎?
「不,對我而言,事情現在才剛開始。」
「也難怪,一升米一百五十圓嘛……現在的社會真可怕。」
田沼律師站起來,把手放在青年肩上。
「女人總是女人,買錐子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大概已經沒有問題了,因為據說這女人回她的故鄉去了。」
作者對隱藏於深處的微妙人性的洞察力,必能吸住讀者的心。
「是嗎?人們都說,嫉妒是愛情的變形,我倒認為也許是憎恨的表現。」
「我現在就去自首,先生,請您擔任我的辯護律師。」
猶豫了一會兒,晴之沉重地開口說:
「聽說她是模特兒,所以每天來,一來就好幾個鐘頭。」最初田沼律師是聽老妻這樣說,但漸漸的,語氣發生了變化。
「從一件事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事,對曾經吃過苦的內人而言,金錢是僅次於生命的重要東西。對金錢都能夠冒險的女人,也能夠拿自己的生命來賭注。」
「您還不了解嗎?內人是從開頭就抱著殺意到慶子的公寓去的,帶著禮物和兇器一起去的。」
把他帶到玄關旁邊的客廳,在桌前的旋轉椅坐下來,拿出香煙來點火,一面故意開玩笑地問:
「你看到那女人沒有?」
「和我談一件事?……」
——艾勒里.里恩
站在證人席上的晴之也痛切地感到自己的責任,他以沉重的語氣回答庭長的問題。當庭長問他,假使在最近的將來,被告恢復自由時,他是否願意重新與她言歸於好?
「最近搬來的今野先生的太太長得真漂亮,很討人喜歡。」
「你不能懷疑。你的太太在那種情況下殺死對方,你不認為是愛情的另一種形式的表現嗎?」
青年剛才來訪時的預感重新回到律師胸中,他控制著昂奮的心情,溫和地說:
不知是否由於租賃狹窄的二樓房間,而現在生活改善,擁有新房子的關係,年輕的今野太太純子看起來十分幸福愉快的樣子。
像女人一樣溫柔的今野晴之臉上掠過憂鬱和痛苦,他沉重地開口說:
不錯,以往他確實也經歷過這種事。雖然拚命隱瞞,總算瞞住了妻子,但他想,要是其中一件秘密被妻子發現,以年輕時候妻子的性格來說,真不知會演變出怎樣的事來。
「這是計算。謀殺和故m•hetubook•com•com意的差別在這裡表現出來。不管想出如何完美的犯罪,或使用偵探小說般的詭計,她都沒有把握使自己的犯罪不被人發現。這是天衣無縫的偽裝,是利用法律的漏洞……假使沒有真正的判刑,對內人而言,豈不是等於她的罪沒有被發現?」
「不是嗎?……」
「今野君?好極了,我正想要下棋的伴。」吃過晚飯閒著沒事做的田沼律師笑了,「請他到這裡來吧。」
今野夫婦搬到這附近來,是在兩年前的時候。
開庭的日期到了,被犯罪的重荷所打擊的被告純子獲得了大眾的同情。甚至檢察官也似乎認為奪取人命的罪雖然不可原諒,但由於被告誠懇地認罪,懊悔自己的孟浪,因此有意促使判決最低刑,即三年有期徒刑。
「先生,您不了解她的性格!」青年歇斯底里的叫道,「您知道她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嗎?股票——最合理化的賭博。虧損時的冷靜、賺錢時的看好就收,一進一退都那樣乾淨俐落。」
「是嗎?從那裡證明她不知道?」
Akimitsu Takagi
「難道你不相信太太的話?」
老妻似乎也對這事感到懷疑的樣子。
幸好大眾的同情都集中在這位美麗的被告身上。婦女矯風會的高垣女士以「瞧瞧這位女性」為題,寫了一篇文章在T新聞發表,極力主張那是妻子對破壞家庭的女人的正當防衛。這篇文章引起了很大的反應。
「不過,你的太太很愛你。」
「那麼?……」
「胡說!怎麼可能這樣?」
今野晴之冷靜地站起來,臉上掛著微笑說:
高木彬光(Akimitsu Takagi,1920─)
「它確實是不適合殺人的兇器。」
「你究竟是……」
「看到了。」
「剛才你說錐子沒有上下之分,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的,知道真相後,一時生氣,昂奮之餘……」
田沼律師雖然這麼說,但他也似乎發生了某種感情,每次這位年輕的少婦來玩,律師都特別的留意她的舉止。
田沼律師大大地搖頭。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那是為了作畫,況且都市生活的好處,是在彼此不干涉別人的生活。」
「是嗎?」
平靜——颱風過後的平靜,以及戰後的不景氣……

「計算、計算,一切都計算,連九分九厘九毛的可能性都事先計算出來,剩下的一毛才交給命運去裁決。這是極端的賭博吧?我們的人生還不是這樣?內人故意選擇生理日,而且行兇後不忘記自首,表示十二分的悔意。」
「今晚內人親自告訴我的。」
田沼律師心中沉重地想,儘管是這麼聰明溫柔的女人,一旦激動起來,女人畢竟是女人。
「一時生氣?」
大約半年後,殺人案就發生了。純子到慶子的單身公寓去拜訪她,而以現場的錐子刺入慶子的心臟,殺死了她。公寓其他的人都尚未發現以前,純子就到警察局自首了。
高木彬光被公認為現代日本正統推理小說的代表性作家,他以神秘和理論巧妙地揉和在一起的獨特作風,獲得許多熱烈的愛好者。於一九五〇年得到日本偵探作家俱樂部獎。
聽到老妻這麼說,田沼律師不覺笑了。
「我愛上了慶子,至今我仍忘不了她……我殺死了內人,hetubook•com•com我是一時氣起來,用手勒死她的。」
據說,慶子在介紹時這樣告訴純子。她的口氣彷彿是在誇耀自己所選擇的丈夫比貧窮畫家優越。
這是他第一次為鄰居的殺人案擔任被告的律師。而經過二十年後,最近又發生了第二次……
「當我發現時,她已經死了。可能我是在不知不覺間用手掩住了她的嘴巴。我沒有想到人的生命這樣脆弱。我知道自己錯了,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的結果,我就抽身讓她。那麼,晴之也不必這樣受苦。三個人之中,可能至少有兩個人能夠幸蝠。」
田沼律師不禁陷入過往的回憶中——
然而,這裡卻沒有外國的法律常見的,對於謀殺和誤殺的區別以條文明示。而是分別由法官根據案件的內容而做判斷。
「你覺得如何?根本比不上今野太太吧?把那麼漂亮的太太冷落在一邊,迷上這樣的女人,我真不懂男人的心理。」
「可是,像錐子是圓的,沒有上下的分別。」
才二十歲出頭的今野太太純子是像水晶一樣純潔的人,據說在女校唸書時被稱為法國娃娃,一對又大又黑的眼睛活像吉普賽女郎一般熱情奔放。不過,她那鈎形的羅馬鼻卻呈現出冰冷和毅力。可能是父親和母親雙方全然不同的血液在她的體內相剋吧,律師想。多年的法庭生活,使他養成了觀察人相的習慣。
田沼律師主張修改刑法,將謀殺和誤殺分開來判刑。這是他多年來的主張,而且隨著年齡的增加,對此主張愈來愈固執。
「先生,連您都這麼說。不過,我是她的丈夫,我知道沒有人比她更具備雙重人格。她對任何人都笑瞇瞇的,很討人喜歡的樣子,人們把她當做天使一樣看待。沒有一個人發現她隱藏於假面具下面的真面目,除了我。」
今野晴之是律師的同鄉,而且是同一所中學的晚輩,他像父親一樣,盼望儘量減輕這位剛成名的新進畫家的打擊。

「先生,您,不,檢察官、法官和全世界的人都受騙了,那間公寓原本沒有錐子。」
到現在老伴從虎門的事務所回來時,老妻仍時常問他東京有沒有下雨?同時對時代的變化劇烈而感慨不已。
兩人暫時沉默不語,彷彿彼此窺視著對方眼中藏著的秘密一般,交換著炙熱的視線。
「那麼,是什麼?」
「如果是帶著短刀或氰酸鉀去,任何人都會知道她是蓄意殺人。兇器是到處都可能有的,不被認為是兇器的東西時,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殺意了。」
不過,也許這是這個女人最後一次到今野家來訪。這天晚上,老妻問他:
「是嗎?」
正如田沼律師的猜想,表示要結束關係回故鄉,只是藉口而已。慶子在高田馬場附近租了一間公寓,繼續和今野保持著關係。
「不錯,因為這是與殺人的動機有關係。刀口向上的情形,通常都是流氓打架的時候,這種情形被認為是有殺意的,所以罪也判得重。」
「嗨。」
這一對老夫婦沒有子女,他們曾經收養了一個兒子,但在戰爭的時候陣亡了。這對於這對老夫婦是比什麼都悲哀的事。
田沼律師雖然這樣回答,內心都猜想不出這位青年究竟要說什麼?
出獄回家後,純子不好意思和人們見面,幾乎足不出戶,但田沼律師知道今野夫婦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
今野晴之三次重複回答相同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這如若一根針,刺痛了田沼律師的神經。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田沼律師的聲音發抖。
「先生,如果碰巧是在現場的東西,那就不能視為兇器。然而,如果純子從開頭就存心殺人,因此預備了那東西的話,就是名副其實的兇器了。」
「不,他說今晚不是來下棋的,他是特地來和你談一件事的。」
「不,我不是為請求您這樣做而來的。」
高木彬光
「先生,日本的法律必須修改的地方很多,對殺人罪的判刑也是其中之一。我就是為了要說這話而來的。」
「先生,老實說,那時候我正預備和內人離婚。我雖然只是無足輕重的插圖畫家,但也算是藝術家。一個自由派的人和女銀行家結婚,婚姻會成功,簡直是奇蹟。」
「女人一旦光起火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是沒法預料的。前一陣報紙不是也登過一首打油詩,諷刺女人的衝動嗎?妳曾經也讓我傷過腦筋。」
「真的嗎?」
「相信。因為相信,所以才來拜訪您。」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從開頭就感到很奇怪,像慶子這樣懶惰的人,為什麼會把剛買的新的錐子放在縫紉盒內?」
「有點事想請教您,所以來拜訪。」
Malice Aforethought
根據刑法,強盜殺人和強|奸殺人是判死刑或無期徒刑。不過,單純殺人罪的判刑則分為死刑、無期徒刑,或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同時最輕刑的三年有期徒刑還具有緩刑的可能性。
「你說的不錯,但為什麼現在才說這些……」
門鈴響,摘下老花眼鏡出去開門的老妻含著笑進來說:
「那麼……」
「是的,不過,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田沼律師的語氣變為嚴厲。
這件殺人案重新鑽入田沼律師的腦中,現在坐在他面前的今野晴之是這件案子的可憐的犧牲者之一。
這一帶總算恢復了平靜了——每次田沼律師要到事務所去時,看到路右邊理髮店隔壁的空地,就忍不住這樣想。
田沼律師不由自主地嚇了一跳。
這女人就是她吧?田沼律師想。一眼看上去比純子遜色得多,不過,男女的關係是很微妙的,自有第三者無法了解的地方。
「對。不過,當然還因他本人悔改的程度、是否有前科、殺人的動機,以及當時的情況等,刑罰的量定也不同。日本的法律條文儘量簡潔,都貴在含有言外之意。」
「那不是足以證明你的太太沒有殺意嗎?她是昂奮之餘,一時生起氣來,隨手抓住了剛好在那附近的東西。她自己不知道這東西會變成殺人的兇器。」
在法律上貴在簡潔,因此從調查報告中,無法表達這些微妙的人們的心理。不過,田沼律師到拘留所探望純子時,從憔悴的純子口中聽到了更詳細的內情。
「我想他不會成為什麼太了不起的人,不過,據說在插圖方面還有些才能,所以將來會成名也說不定。」
「好像不是這樣而已。因為每天脫|光了衣服,和年輕男人單獨在一起呢。」
人們都笑他發瘋,但現在想起來他是有先見之明。
「喏,上來吧,請這邊走。」
現在已經蓋了很多房屋,只有這一百多坪的一角活像缺了齒的梳子般空著,成為孩子們玩耍的地方。不時有人要購買,只是一聽到它的歷史,都被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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