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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不能治病，只是貼繃帶。地方警局把他的指紋送到調查局，他的朋友已經在電腦上做了手腳，所以比對結果會顯示費雪的身分。但只有兩天。兩天後這位朋友為了保住飯碗，必須打電話給地方警局說：『電腦跑出一些怪東西。這些指紋也符合一個叫傑．貝克的人，他過去在我們這裡工作。』瞧，傑一向知道，萬一他陷入困境，唯一希望是交保和溜掉。」

「怎樣？」她繃著臉說，「好吧。〈肯定第四街〉。」

「你幾乎曬成棕色。我不曉得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在你們蒼白的塞爾提克人身上。」

但只有一個灰狗車站。我們把車開入停車場，安琪留在車上，我進去，找到十二號置物櫃，旋轉對號鎖的號碼。才試一次鎖就應聲而開，我拉出一個皮製運動袋，掂掂它的重量，不算太重。我不知道裡面有什麼，說不定塞滿衣服，我決定回車上再檢查。我關上置物櫃的門，走出車站，上車。

「十萬。」我說。

我們httｐs://m.hｅtｕbｏok.com•com前往布雷登屯，由二七五號公路南下，穿過聖彼得堡，然後開上一座壯觀的大橋，這座橋叫做陽光擎天橋，跨越墨西哥灣，連接坦帕市—聖彼得堡區域與薩拉蘇塔—布雷登屯陸地。

「是。有理。」他向後靠，頭頂上的刺眼日光燈愈發凸顯出他比兩個月前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瘦多了。他的臉像一具骷髏頭。

「什麼？」

「等一下問傑。」我說。

「什麼？」我說。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跟著線索走，派崔克。你會找到。」

他點點頭，打個呵欠。「五—十五—七。」

「是的。我押了五十塊錢在一隻漂亮的灰狗上。知道嗎？」

他的樣子糟透了。

第四街從聖彼得堡的一端延伸到另一端，全長至少二十哩。中間有無數置物櫃。

「兩次？」

「差點認不我來，呃？」

「〈豹皮圓筒帽〉。」

「巴布ｈtｔｐs://ｗwｗ•hｅtuｂoｏｋ.cｏｍ•coｍ．狄倫在聖彼得堡。」他說。

他偏頭看一眼精瘦強健，長了一雙響尾蛇眼睛的警衛。

她踩下油門。

「今晚。明天我們一起去賽狗。」

「究竟怎麼回事？」安琪說，我們駛離大橋，天上的紫色越來越深。

「所以他不認為他的指紋能撐多久？」安琪說。

「不。他有一次告訴我，他在聯邦調查局時，給自己弄了一個假身分。我猜就是大衛．費雪。他有朋友在調查局指紋鑑識科，所以他的指紋實際上存檔兩次。」

「開快點。」我對安琪說。

「巴布．狄倫在聖彼得堡。」我說。

「大多數人到了你的年齡開始戒菸，不是開始抽菸。」

他微笑，嘴唇被太陽曬得乾裂。「我就指望牠了。記得那回我們在華盛頓看到的那些漂亮的馬蒂斯版畫？那些和圖書畫不會永遠存在。」

「為什麼？」

我看著她。「是的。」

我把袋子放在大腿上，打開拉鍊。我足足瞪著袋子裡面一分鐘。

我們跨橋進入聖彼得堡市，我說：「舉幾首狄倫的歌。」

深褐色的頭髮出現以往沒有的灰色斑點，眼袋浮腫到我懷疑他這星期有沒有睡過覺。

「所以他們派你來。」他帶著懊惱的苦笑說。

「哪裡？」我說。

老天，這裡的人真愛他們的顏色。

「現金十萬交保，」他說，在我對面的小隔間坐下，電話夾在下巴和肩膀之間，騰出手來點菸，「代替百萬保釋金。我的保釋人叫做希尼．麥理安。」

「我會。」

我低頭看地圖。「你是天才。」我說。

「是嗎？」

安琪開上第四街，我們穿過一個看樣子是貧民窟的地方，很多人懶洋洋地在陽臺上乘涼，揮趕著蒼蠅，小孩子在街角聚成一團，半數街燈被砸爛。

「『……身分不明男子，』」安琪唸著報紙上和圖書的新聞，「『年約三十出頭，被發現面朝下倒在棕櫚島汽車旅館房間地上，死於腹部刀傷。嫌犯大衛．費雪，現年四十一歲，在被害人隔壁房間被捕。警方拒絕推測殺人動機或評論費雪先生被捕原因。』」

「今晚，派崔克。」

「這麼說我們是協助和教唆棄保潛逃囉。」

他擠擠眼。「我從來不盲從流行。」

我給她看袋子內容。「因為這裡至少有二十萬元。」

她假裝舉起一個錄音機。「可否請你對著麥克風再說一遍？」

「不對。」

「了解。」我說，雖然我還不懂。但我信任他。

「歌曲，」他說，「不是唱片。」

她瞥一眼我腿上的地圖。「〈六十一號公路重遊〉。」

他傾身向前。「把我弄出去，老弟。」

我直愣愣看了他的臉三十秒才明白。

「老實說，」我說，「是化妝。」

橋有兩個橋跨，樣子像魚的背鰭。從遠處看，當太陽沉向海面，天空轉成紫色時，背鰭似乎漆m.hetubook.com.com成霧金色，可是當我們開到橋上時，我們看到魚鰭由數條黃色鋼索組成，鋼索在頂端會合，形成尖端朝上的三角形。鋼索底部有燈，在燈光照射和夕陽斜照下，背鰭發出金色光芒。

「很快再見。」我說。

「置物櫃十二號。」

我對她做出嫌惡的表情。

我相信我又是一臉茫然，但我說：「當然。」

「他值得嗎？」

「哇塞，我對面這位是派崔克．肯錫，還是吉米．巴菲特？」他穿過通道進入訪客區，隔著樹脂玻璃拿起電話對我說，臉上露出虛弱的微笑。

回程由安琪開車，我研究我們從加油站買來的聖彼得堡街道圖。

「最近。」

「不然還有誰？」我說。

「除非他們能在法庭上證明。」我說。

根據報紙，傑被關在布雷登屯郡拘留所，等候保釋聽證，聽證庭應該已在今日某時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