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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架殺人事件

作者:范.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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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最後一幕

第十九章 最後一幕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在凱楊.肯丁與曼德玲。肯丁結婚後的第一件事,是把紫屋的外面徹底的洗刷打磨,使磚頭石塊的原來顏色重現。它不再被稱為「紫屋」了,外表更像住家,也讓人看了舒服得多,如此一直至今。
凡斯緩緩的搖頭,雖然他的笑容似乎更深,但卻也更冷。
馬克漢審視了凡斯一會兒,沒有說什麼。我們沉默的走出門,下到外面的街道。
那天我們打過招呼之後,凡斯問費洛維他的郵票蒐集得如何。那年輕人似乎十分輕蔑的表示,他忙得沒有時間再去管這種事情——他忙著他在「自然歷史博物館」的新工作,而沒有時間去玩集郵那類無用的玩意了。
凡斯的眼睛巡視著驚愕的這群人。
「無疑的,在凱柏.肯丁與寇奇先生晚上一起由賭場回來後,他與人訂了個清晨的約會。他回家後,到他房間,換了衣服與鞋子,然後去赴約。這個約會對他十分重要,因為他欠了大筆的債,毫無疑問的,他希望這個約會的結果,會有解決他問題的實際辦法。那兩個肯丁太太描述,曾經在前幾天來過的神祕而且令人討厭的人,其實完全不是壞人,只是急著要凱柏還他們錢。其中一個是在賭馬場做登記員,另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則是開地下賭場——我起先還懷疑他們的身分,但今早證實了:在肯丁太太描述之後,我正巧認識其中一人。
「老天!馬克漢,」他叫道,一邊轉向地方檢察官,後者在整個不可思議的事件中,一直不動聲色而困惑的坐著。「你知道,時間還早。如果我快一點,還可以趕上華格納的著名歌劇《特里斯丹與伊瑟》的第二幕呢!」
「費里先生收到的第二封信,就像我剛才暗示過的,不是那些由陰謀者指示下寫的幾封信之一——這是一封寫『給他』的極高明的信件;收信的人覺得,不只可以利用這封信使贖金到他的手,而且,再次的想使警方把對他的懷疑轉移掉。他沒有想到地址的隱喻——那只是專針對他的眼睛而寫的祕語——會被另一人解開。啊,是的,由那幾個還沒拿到酬勞的親信寫這樣的信,實在太高明了,那幾個人要拿到他們處置凱柏的錢。」
在整個意外過程中,費洛維太太痛苦的看著一切,當史尼金將她兒子銬上手銬時,她很快的抬眼望著。她眼中充滿著恐懼把身體前傾。有一下子,我以為她會要說話,可是她沒開口。
(全書完)
「當凱柏在星期三清晨離開這房子後,在約會地點,碰到的並不是跟他訂約會的人,而是幾個他從來沒見過的人。在他還沒有弄清楚這整件事的差錯前,他們就給他當頭一擊,然後把他丟進小汽車,開到東河棄屍,希望他不會很快被發現。這是件直截了當,而且兇殘的謀殺。而殺人的凶手是被雇的,只是按命行事。你們會了解,那個陰謀的策晝者,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不殺害被害人——因為讓他活著,以後指認的危險性太大——那個瘦小的中國人——是歹徒集團的跑腿,他現在已從巡官昨晚的重擊下清醒過來——然後回到這裡來,把梯子靠到窗下——梯子早先就為了這個目的,已經放在這裡了——由窗中爬進房間,按照指示布置一切,拿了牙刷、梳子及睡衣,再把字條釘在窗台上,偽造成好像是凱柏.肯丁為了要錢還債,自己綁架自己的樣子。凱柏會在這樣的時間去赴約,自然是表示他認為與他約會的人可以幫助他。昨晚在天主街那房子裡,我找到了他的睡衣及牙刷,都沒有用過。星期三黎明,肯丁太太聽到她丈夫的房間有人走動,其實就是那個中國人。他在照著指示安排一切細節。」
史尼金正好站在法姆,費洛維的椅子後面,敏捷的彎身把手銬銬上那年輕人,後者頹廢的倒在椅中,沉重的喘著氣。
年輕人結結巴巴的說:「我沒事。」他很警覺,顯然已回復正常。「還有,姊姊幾天之內就可以回來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找到一枝菸,然後緊張兮兮的點燃它。
「經過那晚在公園的事之後,我不敢再經由警方行動。於是我聽取了費里急切的勸告,不讓警方插手,而由他來處理這件事。我急壞了,而且我信任他——老天幫助我吧!我沒有打電話給馬克漢先生,他打電話來我也不敢接。我很害怕。我要曼德玲安全的回來。於是我就把錢給了費里以為他會安排一切——www.hetubook.com.com
凡斯有深意的看了費里一眼,然後繼續。
「我一點也不認為那些事實是胡言亂語,」凡斯冷笑的回答。「事實上,費里先生,如果我告訴你,就在此刻,會計師事務所的人正在查你的帳,警方也正在細細的研究你保險箱裡的東西,你恐怕會更加大大的抗議了。」凡斯冷漠的望著手中的菸。
馬克漢極為滿意的對著凡斯微笑。
他在椅上略微動了動身體。
凡斯開他的車載著我們,在十二點差一刻到達肯丁的住宅。魏姆接過我們的帽子,然後很明白的指了指起居室。希茲巡官及史尼金已經在那兒了。
「你難道沒有想到,凡斯先生,年輕的凱柏自己綁架自己的可能性——這是我一開始就認為的——後來卻被歹徒因我們不知道的理由殺害了?所有的證據都確實指向他為了錢而自己綁架自己。」
他再度緩緩的轉向費里,以冷酷的笑容對著對方得意的奸笑。
不到一年之後,凡斯與我曾與費洛維太太一起飲茶。凡斯對這位不良於行的老婦人頗有真情。就在我們要離去的時候,法姆.費洛維走進房間來。他與我們在偵查報紙堅稱為「肯丁綁架案」的時候所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了。法姆,費洛維的臉明顯的變豐|滿了,他的臉色也健康正常;眼光有神,行動自信而敏捷。他的整個態度都改變了。後來我才知道,費洛維太太打了電話給凡斯告訴她的那位內分泌醫生,而那年輕人接受了幾個月的觀察與治療。
「當然,有可能凱柏只向你要三萬塊錢,而向他哥哥要五萬。不過,他先向哥哥開口要五萬,而後向你要一個不同的數目,而勒贖信卻是要五萬,這就有很重要的意義了。肯丁先生與你所說的數目不同,很肯定的,又是想要把箭頭指向他哥哥,而不是你——在觀察了所有線索之後,這很容易的可以解釋,你再一次很聰明的使你在萬一被懷疑的時候,讓人把懷疑轉向別人。當然,凱楊.肯丁先生不會謊報錢數,而且,沒有什麼理由去認為凱柏的哥哥有罪,因為,在這個情形下,錢必須從他那兒來——你知道,人們不會去犯一個案子使自己變成赤貧——嗄,什麼?總而言之,凱楊.肯丁先生沒有理由謊報凱柏所要的錢數,而同時,你卻有肯定的理由說謊。」
「到現在為止,計畫進行得很順利。第一個阻礙發生在指示把錢放到樹中的勒贖信寄到之後。凶手由樹中取錢的陰謀受到阻礙後,就必須另謀下一步。在同一天,肯丁太太也去赴約,也許是有人答應她會告訴她丈夫的消息——顯然這人是她所信任的,因為那晚她在十點左右單獨赴約。等著她的卻是謀害她丈夫的同樣的人——地點很可能就在中央公園內。不過,不像凱柏.肯丁那樣遭到噩運,她被帶回我昨晚去的天主街的房子,被當成人質。我頗為肯定,你知道,執行這個邪惡的陰謀的人,在俐落的殺害了凱柏.肯丁之後,那個雇他們的惡棍,並沒有支付給他們要求的報酬。那位女士還活著對陰謀者絕對是大大的不利,因為,如果她被釋放,她可以說出是誰跟她訂的約會。這麼說來,她是被一個較聰明的歹徒押著用來威脅另外一個歹徒的。
「事實上,這根本就不是個綁架案。本來警方把它hetubook.com.com當成是綁架,可是凶手犯了太多的錯誤——他的錯誤是想要做得過分聰明。我想我可以按照時間的先後,把這案子重建起來。有人需要錢——事實上,頗為火急——一個容易得到錢的機會就在手邊。計畫既簡單又卑鄙。可是陰謀者碰到了阻礙,因為一開始的步驟不幸的失敗了,於是必須嘗試一個新而更大膽的計畫與辦法。一個非常壞的新辦法,但是,由於嚴重的錯誤,這個計畫也遇到了阻礙。那些錯誤發展成幾乎無法避免,因為,人的腦袋,不管有多聰明,總有它的極限。可是那個陰謀策畫的人,因為要錢要昏了頭,而變得盲目而困惑。所有的事都十分卑鄙……」
凡斯很快的走到費洛維太太的跟前,懇切的鞠了個躬,道了再見。然後他就急急的走到外面,坐進停在街邊他的車子裡去。
「喔,不錯。事實上,它老早就結束了。」凡斯停下轉動門把的手,愉快的笑著。「可是,知道你十分崇拜那些法律證據,我只好等到現在。」
「當我開始懷疑你的時候,費里先生,」他說:「我讓你先離開地方檢察官的辦公室,就是星期四馬克漢先生與我來這裡之前,為的是要證實你會說服凱楊.肯丁先生要求警方不插手。在馬克漢先生與我抵達這裡之後,我得知你真的這麼做了,於是我強烈反對你們的計畫,消解你對肯丁先生的影響,使你無法在那晚成功的拿到錢。看到你的計畫毫無希望的失敗後,你又聰明的改變了態度,同意為我們工作——是我要求希茲巡官提出的——把錢送到樹中去,參加整個笑劇的演出,為的只是要證明你與要贖金之間沒有任何關連。如果一切按照你原來的計畫順利進行,你雇用的親信之一就會到中央公園取錢。范達因先生及我都看到那個人了。當他得知你的計畫沒有成功,自然回去報告其他的人,因此使這些為錢而工作的人害怕他們可能會拿不到報酬——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把肯丁太太留著沒殺害,是要威脅你直到他們得到報酬。」費里緩慢的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施恩般的笑容。
他回到房間後,對我說:「我想,范,我們現在能使這件案子有所進展了。可憐的巡官!——他今天早晨可忙得瘋了,記者每分鐘都在找他。昨晚槍戰的消息來不及登上今天的早報。可是只要一想到會在午報看到我們胡作非為的事,就感到可怕。」他啜了一口他的土耳其咖啡。「我本來是希望能在報販開始叫賣之前,把這件兇殘的事結束。了結這件案子最好的地方就是紫屋。那是個家庭團聚的地方。你知道,每個與這家庭有關的人,都十分關切這事,希望能聽到說明……」。
「我的理論,寇奇先生,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模糊不清,」凡斯很快的打斷他。「而且,如果那使你感到好笑,我很高興。」凡斯以堅定而且冷漠的眼神看著此人,「不過,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我要說,這個人有機會在法律的保障下,對地下組織提供法律的服務……」
「我剛才說到,那顆寶石由收藏中失蹤,指證了凶手的身分,理由很簡單,雇用惡棍做殺手,及經由黑市去脫手那些寶石,明顯的顯示這兩件事是同一類型的人幹的:也就是說,兩樁事情都與地下組織的人物有關——買賣贓物者及殺手。這並不表示我的推理已經確定,你們要知道,這只是表示十分可能。昨天收到的那兩封字條則給了很大的線索。其中一封明顯的是為達到效果而編造的,另一封則十分高明。可是大膽——通常是一種很好的技巧——這情形下,卻能使人洞悉一切。」
有這麼一兩秒鐘的時間,費里非常憤怒的盯著他。然後,他突然很快的後退了一步,手伸進口袋中,掏出一把大而醜的槍。希茲跟史尼金兩人一直緊盯著他,當費里行動時,希茲,像閃電般的敏捷,也從他受傷的手臂的黑吊巾下,抽出一把槍,他們兩人的行動幾乎同時發生。
「我沒有拿!」他歇斯底里的大叫。「我沒有要凱柏被殺死!我告訴過你我沒有——我沒有!你以為我會傷害曼德玲嗎?你是個惡和圖書魔!我說,我沒有拿!你沒有資格亂怪我。」他很快的彎身拿起旁邊桌上的一個小而重的銅像。可是,站在他旁邊的希茲,比他更快。就在費洛維拿起銅像要傷害凡斯時,希茲用他完好的那隻手一把抓住這年輕人的肩頭。銅像掉到地上,沒有傷到人,希茲強把年輕的費洛維推回椅中。
費里的表情沒有改變。他的笑容反而更深了;事實上,當凡斯停下,銳利的看著他時,費里大笑得全身抖動。
可是,希茲沒有必要發射他的槍了,因為就在那一瞬間,費里把槍舉到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武器立刻由他手中落下,他的身體先摔到桌邊,然後倒到地上,出了我們的視線。
「說真的,費洛維先生,」凡斯以安撫的語調勸告他,「當你在那種狂亂的心情下,不應該拿任何重物。非常抱歉。不過,放輕鬆坐著別動。」他又抽了口菸,似乎不再去管那意外事件,繼續他那不帶感情的敘述:
笑容開始由費里的嘴角消失;他的臉變得通紅,他站起來,恨恨的敵視凡斯。
「噢,我的馬克漢!我的馬克漢啊!」凡斯苦惱的叫道。「我可不要。我正準備出發去南美,或者阿拉斯加,或者馬來半島……」他站起來,走到桌邊,把紅甜酒一飲而盡。「走吧,馬克漢,」當他把酒杯放下時說道。「讓我們到上城去,在我出發到國外某個不知道彩紙是什麼東西的地方之前,把這件兇惡的案子結束掉。」
凡斯並沒有多看此人一眼,就像沒有人打斷他那樣,繼續說下去。
他震了一下。
七月二十三日,星期六,上午九點
凡斯再次輕微的移動了一下身體,深深的吸了一口菸,吐出一串的藍煙圈,然後繼續。
「死了,馬克漢——沒錯,」頃刻之後,他直起身宣布道。「想想這傢伙——什麼?省了你多少法律上的麻煩。真該高興。」他現在靠在桌角,同時對史尼金點點頭,後者剛才手持著槍衝向前,下巴朝法姆.費洛維的方向伸了伸。
凡斯突然打了一個呵欠,看了一眼手錶。
坐在屋子前面小書桌邊的費里,立刻對凡斯理論。
「而且,我可以想像,她必定有個極有意思的故事要說出來,」他繼續說:「你知道,事情本來是不打算讓她活著回來的。」
凡斯顯然被這悲劇打動了。然而,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之後,他冷漠的站起來,走到桌後。屋裡的其他人,我想,就像我一樣,被這案子突然的結束驚得不能動彈。凡斯彎下身。
在他的保險箱裡,找到所有肯丁收藏中失蹤的寶石,包括那顆大而價值不菲的紫翠玉。(他如何取得這件寶石,以及何時取得,是永遠無法確定的了。)凱楊.肯丁如此信任他而交給他的那包錢,也在保險櫃中被找到。
「我來這邊之前,剛接到醫院的電話,」他對著房間裡的其他人,還有那老婦人,回答道。後者,在法姆的協助下,已經很安適的坐到小沙發的一端。「肯丁太太今天比我期望的還要好。她還是有些神志不清——以她可怕的經歷而言,這是很自然的事——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兩三天之內,她就可以完全康復,神志清楚的回家。」
「你認為我們今天能把案子結束?」馬克漢看起來有點懷疑。
「我為曼德玲擔心,」費洛維太太說:「她現在怎麼樣?凡斯先生。」
「把你的『脈搏保暖器』給他帶上,史尼金。」他命令道。
「先生,你的話中有很明顯的暗示,」他以他慣有的法庭上的語氣說道。(我忍不住覺得,他像是在法庭上為客戶申辯。)「我是個律師,」他以誇張受委屈的語調繼續說,「我自然與你暗指的那類型的人有某種接觸。」然後他譏刺的笑了笑。「不過,不管怎樣。」他又道。「我不會對你的侮辱認真。事實上,你那非職業性的推理實在十分好笑。」然後,他得意的笑著靠回椅子。
「提到那幾封勒贖字條,它們是由殺害凱柏的陰謀者口授而寫的——就是,除了費里先生昨天收到的那封外的其他信——它們被寫成可以使警方看了而走上偵訊的岔道,而且同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使凱楊.肯丁覺得他非得去湊齊那五萬元。至於凱柏需要還債的錢數,我得到兩個說法——一個,是很誠實的五萬元;另一個,卻愚蠢的編造說是三萬元——又一次,很明顯的要使人認為他與罪案無關。」
凡斯以一副就事論事的樣子繼續說。
「是的!」肯丁激動的站起來。「我在昨晚九點過一點的時候給了他。我們得到了最後的指示——是,費里收到的。他立刻打電話給我,我們安排見面。他說有個人打電話給他,錢必須送到某個地方——遠在布朗區的某地——在當晚十點鐘。他使我相信,電話中的人只肯與費里交涉。」
所有這些事情發生在這案子被真正記錄之前的很多年。自那之後,凱楊.肯丁娶了他的弟媳婦——曼德玲,後者在費里自殺後的第二天,回到了紫屋。
「當晚,肯丁太太無疑的用了某種特別的香水——裴翠味——因為那香水就是跟她訂約會的人送的。當然,身為金髮女士,她知道該用哪種香水較好。這就是為什麼前天晚上,我會問你們幾位先生,這個聽起來無關的問題……同時,」他平靜的附加道,「我知道是誰送給肯丁太太高帝牌翡翠香水的。」
當會計師及警方的報告,在費里自殺的當天晚上出來後,凡斯的理論與懷疑完全都被證實了。會計師發現,費里用肯丁信託的家產,大筆的放在投機交易上,圖謀私利。他的銀行已經通知他彌補做為財產信託人在法律允許下所做的合法投資。他侵吞的款項總數約為五萬元,由於他自己本身的錢早已在同樣的冒險投機交易中賠光,因此,他透過法外交易所賠損的錢被發現只是遲早的事。
「不。噢,不,費里先生。並不是很容易的忘記了——而是很容易的記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是最鮮明的記憶。而且你也被那一擊嚇得半死。當然,你不會相信你的倖免於難是由於奇蹟。一切其實都很簡單,真的。那個拿機關槍的人根本就沒有意圖要在你身上打洞,他唯一的目的是威脅你,要你知道如果不馬上籌出錢來支付他們為你所做的卑鄙的服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當機關槍朝你方向射擊的時候,你這輩子沒有比當時更安全的了。」
午前,一臉憔悴疲憊的馬克漢來到我們公寓。他沒有問凡斯任何問題,因為他知道以目前凡斯的情緒來看,問了只是徒勞。不過,他還是熱誠的跟他打了招呼。
第二天早上,凡斯起身,穿著合宜。他看起來精神頗為愉快,但有點心不在焉,在他坐下來進他那少量的早餐前,先到前面房間打了一個電話給希茲,電話談了很久,可是我坐在書房的桌邊,聽不清楚任何字。
「從每一方面來看,昨晚的事實在十分幸運。每個人都很高興;只是,我怕你是成了英雄,只要你一走上百老匯街,人們就會把歡迎的彩紙灑到你身上。」
「我十分了解,肯丁先生。」凡斯溫和的說,語氣中帶著同情。「我本來就很確定你昨天晚上把錢給了他,因為,我們在天主街那房子時,他曾打過電話去,顯然是要立即安排支付那些人酬金。希茲巡官在電話上認出了聲音……不過,真的,你知道,肯丁先生,你應該信任警方的。費里昨天晚上當然沒有收到什麼指示。不管怎樣,這是他愚蠢的辦法,告訴你他收到了指示,因為他急需要錢。我想,他也是急得走投無路了。當馬克漢先生告訴我,他無法與你聯絡上,你知道,我就想到你是照你剛才說的那樣做了——費里昨天讓我們看那封信是太大膽了一點。真的,你知道,他不該那麼做的。其中有個隱語,他以為只有他知道。很幸運的,我看穿了。事實上,那封信證實了我對他的看法。可是,他給我們看是為了要使你相信。他需要那筆錢。我相信,他把肯丁家族信託給他的財產賭光了。這點,在我們接到現在正在查費里帳的史迪特與麥考事務所的報告之和-圖-書前,還不能肯定。不過,這並不重要。」

史尼金只遲疑了一下。他把槍放回口袋,打開年輕的費洛維的手銬。
「對了,肯丁先生,」凡斯沒離開桌子,繼續道,「有一點小事我要澄清。我知道地方檢察官急著想問你昨天傍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有你的消息,也找不到你。你,有沒有可能,把五萬塊錢給了費里?」
「你的理論,凡斯先生,」他憤怒的說:「甚至不再讓人覺得幽默了。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很有趣,而且也為之發笑。可是你玩笑開得過分了,先生。而且,我要你知道,我強烈抗議你的言論。」他仍然站著。
過了一下,費里及凱楊.肯丁一起來到,幾乎緊接著波特.寇奇也到了。他們剛坐下,費洛維太太在兒子法姆的牽扶下,也由前面的樓梯下來,加入我們。
「可是,會是誰,」寇奇問道,「可能符合你所說的這個不十分清楚,而又好笑的理論的條件呢?」他嘴角的笑容並不是歡愉——是冷酷而自滿的笑。「只因為你看到我有兩顆黑色的貓眼石——」
他輕鬆的坐到窗邊,點了一枝菸。
他走向門口,馬克漢和我跟著。
「很漂亮的理論,凡斯先生,」他評論道:「非常有想像力,但是卻完全沒有考慮到一項事實,就是,在肯丁太太失蹤的那天晚上,我本身也遭到槍擊。你很容易的忘記了這件小插曲,因為它會擊倒你手中那可笑的小牌的全部基礎。」
「對不起,費洛維先生,」凡斯低聲說道。「不過,你失去了自制,有點教人惱怒……好一點了嗎?」
這話引起了些微的騷動,可是凡斯並沒有停的繼續說道:
「啊!我料到了這個看法,」凡斯回答,眼光直視對方不懷好意的凝視。「自己綁架的布置是很聰明。太聰明了。事實上,做得過頭了。在我看來,這是你的——我們該怎麼說呢——你的緊急脫逃方法,也就是說,萬一你在被懷疑的時候,你的脫罪方法。在這種情況發生時,你可以很容易的暗示——就像你剛才那樣,這是一個自導自演的假罪案。而且我也沒有忽視一項很重要的事實,就是你一再勸告凱楊.肯丁支付贖金,而不理會凱柏自導自演綁架的證據昭彰。」
「我想,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都會得到一個獎章,」他靠在壁爐架上點著菸說道。「三個人的身分全都確定了,他們全是在警方有多年紀錄的人。他們是總部長久以來急欲逮捕的人。其中有兩個已坐過牢:一個是敲詐,一個是殺人,他們的名字是古力,法蘭克及澳大利亞.諾維克——不,他不是澳大利亞來的。第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直躲著我們的朋友埃.藍馬,他有一打的化名——一個很精明的惡棍。他曾經被逮捕過九次,可是總是無法確定他的罪名。他讓地方及聯邦的警員,多年來都睡不著覺,可是我們就是一直找不到他。」
「可憐的凱柏!他是個懦弱的傢伙,他自己被殺害的代價,是利用他來完成的,而他卻不知道。當然,是利用老卡爾.肯丁的寶石收藏。他被人暗中教唆,經常的慢慢用盡那些收藏。那人給他與寶石價值無法相比的極低代價,換走了寶石,然後希望把它們高價脫手,謀圖暴利。可是半珍貴寶石不那麼容易經由黑市脫手。它們需要有收藏家賞識——而收藏家則一直很在乎寶石的確實來源。像這樣來路不明的黑市交易,需要時間,於是那些等著拿錢,現在已經死亡的親信開始不耐煩了。那天早晨,當我瀏覽那些寶石時發現,大部分值錢的真品都已經不在了。我頗能肯定當初的收藏中包括了那些有價值的寶石。我也能肯定,我在那可憐的傢伙的晚禮服口袋中找到的那粒紅玉寶石,就是因為購買者不肯給他要的價錢,而被帶了回來——凱柏可能以為那是原來的真正紅寶石,錯拿了回來。在收藏中,黑色|貓眼石也不見了,還有卡爾。肯丁一定會包括在收藏中的綠玉也不在了,而昨天早晨,那粒大的紫翠玉被發現失蹤了——」法姆.費洛維突然跳起身來,雙眼狂亂的瞪著凡斯。這年輕人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血色,而且他全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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