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過了一會兒，彌爾頓把保險鏈條退開，打開門說：「進來。你們有沒有證書？」
保羅．德瑞克已經在探查旁邊一條小走道。突然他吹起了一聲尖銳的口哨。「在這裡，派瑞。」
溫妮身體歪向戴拉．史翠特防護的手臂，然後站直起來。她的眼睛微弱無光，楚楚可憐。「我不該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她說。「我早該知道他會那樣做。」
「我們不想到那裡大吵大鬧。那裡會有自衛巡邏隊還有……」
梅森說：「妳認識保羅．德瑞克。他在我第一次來這裡時跟我一起，這位是戴拉．史翠特，我的祕書。」
派瑞．梅森站近戴拉．史翠特，一把把她攬近他。「我們的麻煩是，我們甚至連釣線都沒有，」他說。
梅森緩緩說道，「你認識法蘭克．歐夫利多久了？」
她的臉上毫無表情，不過她的右拳緊握，慢慢抬高，直到拳頭肌肉緊貼在雙唇上。
她眼睛低垂，臉紅起來。
「道格拉斯．金恩人在那裡？」梅森問。
「妳說道格拉斯打過電話給妳。」
「妳什麼時候收到的？」
「他們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他們非常想保守婚姻的祕密？」
他們擠進德瑞克的車子。梅森一度要車子停下來打電話告訴溫妮他正要過去，然後，當德瑞克把車子停在烙餅店前時，把他們安置在門口附近的陰影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而他自己站在玻璃門前，用指節敲擊。
「不，」她說：「那不是真的。那……噢！」
派瑞．梅森手指按下門鈴。戴拉．史翠特輕推保羅．德瑞克的手肘說：「說說話還有笑一笑。我們全都太嚴肅了不像是私奔。你帶支獵槍看起來還比較自然。站近我一點，老大。他可能打開玄關的燈向外看。」
「你什麼時候離開那裡？」
「如果我們再坐一趟你的車還能活命的話，我們就去見溫妮。」
門打開兩三吋。一條安全鏈拉緊。一個男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凝視著他們。
「當然，」梅森說。
「是的。」
「因此，」梅森無情地繼續，「道格拉斯．金恩同意待在妳連絡得上的地方，直到警方揭開一切事實，而我到時候已經將那些事實說明開來證明他的無辜。但是妳想擺脫警方的追查；所以道格拉斯．金恩就留下這張字條讓妳拿給我，然後接下去打算給新聞記者。」
「噢，抱歉，」戴拉．史翠特說。「我不該那樣說。」
溫妮頭伏在戴拉．史翠特肩膀上，開始啜泣。
「讓我們看一下字條。」
「你在出賣我們。」
他轉向戴拉．史翠特。「妳留在這裡直到那個女孩鎮靜下來。不要讓她變得歇斯底里，而且不要讓她自己出醜。妳一能離開她，就馬上到辦公室去。」
「再下去幹什麼？」保羅．德瑞克問道。
「那個人，」律師頭點向德瑞克說：「是偵探（刑警）。」
戴拉．史翠特抓住女孩一條手臂。保羅．德瑞克抓住另一條。她跟他們掙扎，她的眼睛帶著全然恐懼的神色固定在派瑞．梅森臉上。
她沉坐在m.hetubook.com.com床緣，開始哭起來。
「隔壁有幾個男人在……呃……小聚。我想他們也許在玩牌。歐夫利先生過去要他們為婚禮做見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字條上所說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彌爾頓問道。
她皺起眉頭，說：「我所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都已經告訴過你了。」
「親吻新娘，我想，」梅森笑一聲插嘴說。
「不知道，十點十五分左右，也許晚個幾分鐘。」
她兩眼張得大大的看著他，雙唇緊抿，彷彿在忍住哭泣或是某項危害性的聲明。
「我想到的很多，」梅森說：「我現在不打算談。我們走。」
她拉開枕頭，取出一個外頭寫上她的名字的信封。信封上沒有其他的字跡，沒有地址，沒有郵票。她打開信封，取出摺疊的一張紙。猶豫了一下後，她把那張紙遞給派瑞．梅森。
「是重婚嗎？」
「在我離開之後？」
「二十分鐘後。大家和和氣氣的笑鬧了好一陣子。那些男人非常好，非常熱誠，非常……呃，歡樂。有個小小酒會……當然，我自己什麼東西都沒碰，我不能說是贊成當時的氣氛，不過，無論如何，他們是有趣的人，而且我也不可能馬上離開。」
德瑞克大步跨向電話機去。彌爾頓作了個苦臉，緊張地用舌尖舔濕雙唇，驚訝地說：「警察局？」
梅森唸完字條，摺起來對戴拉．史翠特說：「扶住她，快。她要昏倒了。」
派瑞．梅森走向門去，踢開一個破包裝盒，沿著通道過去，進入溫妮的房間，拿起電話撥號。「我想跟伯格檢察官講話，」他說。
「我知道，」戴拉．史翠特緊張地吃吃笑說：「可是新娘不用跟你到門口去吻你。」
「妳不告訴我們嗎？」戴拉問道。
溫妮．賴克斯特衝向電話。「不，不！」她尖叫。「不！你不能……」
一道門打開。露出雜亂的破箱子、舊桶子、幾罐油漆、一些剩餘的備用品、破椅子以及各種烙餅店累積下來雜七雜八的東西。角落附近的空間清理出來，用一些破包裝盒和椅子堆起來遮掩住。地板上鋪著兩條毯子和一個把紙塞進麵粉袋裡做成的枕頭。一條床單跟毯子別在一起。
聽筒傳來呶呶不休的噪音，派瑞．梅森厭惡地叫了一聲，掛上聽筒。他撥通另外一個號碼，說：「警察局嗎？……能不能找何坎警官聽電話？……喂，何坎警官？我是派瑞．梅森……是的，我知道晚了……不，還沒過了我上床的時間。如果你是在想開玩笑，你可以省省了，如果你是在說俏皮話那你可以去死了。我打電話來告訴你我親自保證道格拉斯．金恩今晚五點會向警方自首……不，不是到警察局。那會給你機會在路上逮捕他，說他是逃犯。我會從我選擇的地方打電話給你。你可以過去把他帶走。不要想瞞住報社這個消息，因為我會告訴他們……是的，我會在五點要他自首……」
「大約十點。」和圖書
「只是這樣不同！」梅森說。「如果道格拉斯寫下那張字條給妳，他會署名『道格』或是某個小名，而且那會悲慘多了。其中會有一些深情款款的話，而且他會向妳道別，而且說他愛妳。那張字條不是為妳而寫的；是為大眾而寫的。那是張給妳拿給別人看的字條。」
當門廊的燈光以令人昏眩的亮度傾瀉在三人身上時，她爆出了一連串輕快響亮的笑聲。
「他在電話中並沒有告訴妳關於這些鑽石的事？」
「那張字條是障眼術。道格拉斯打電話給妳，告訴妳他陷入了困境。他不會不見妳一面就離去。他過來道別。妳說服他留下來。妳告訴他妳已經聘請了我，而我會澄清一切。妳要求他留下來；他拒絕。妳要求他如果他不答應，至少留在妳可以連絡上他的地方，直到我完全調查過之後。」
「你說你們想要結婚。」
「妳給他某個小名。」
「我不認為你想……等一等，保羅。不用馬上打電話給警察局。這個人可能是無辜的。」
梅森食指嚴厲地指向她。「說吧，」他說。「不要對妳的律師撒謊。如果妳開始隱藏事實，那我怎麼能幫助妳？」
「婚禮什麼時間舉行的？」
「妳愛他？」
派瑞．梅森把她推開。「五點，」他說，然後掛斷。
「什麼事？」她問道。
「你知道你離開的確切時間嗎？」
「我們會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我們要過去，」梅森說。「也就是說，我會告訴她我要過去。我們到那裡以後我會介紹你們兩位。」
「是的，當時我沒收到。」
「我們本來打算要結婚。」
字條字跡潦草，好像是在黑暗中寫成的。上面寫著：
戴拉．史翠特走到溫妮身旁，手臂攬住女孩的肩膀，安慰她說：「難道妳不明白，親愛的，他在盡力幫助妳？他板起臉孔只是因為時間寶貴，他必須先知道事實才能計畫出行動來。」
「聽我說，我不想為這件事惹上麻煩。」
「他上過我的教堂幾次。」
彌爾頓的聲音氣得顫抖提昇。
「你有沒有想到過，」德瑞克緩緩問道，「這項婚禮差不多正好在亞希頓被人殺死在他房間裡的時候舉行，因而給了歐夫利和艾迪絲．狄瓦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
梅森略略發笑。
「彌爾頓牧師？」派瑞．梅森問道。
「跟他訂了終身。」
「沒。」
「我是個律師，」梅森說：「很少費心鎖門。這傢伙應該對人性有十足的信心，卻把自己深鎖在一道道的防盜小玩意兒後面。」
梅森臉上露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而不知道那個女的有個活著的丈夫？」他問道。
「對不起。你們藉故進來。你們說你們想要結婚。我不想回答任何有關歐夫利先生的問題。」
「是的。」
戴拉．史翠特，兩腳腳跟一併，發出清脆的聲響，行了個嘲諷的軍禮。「是，老大，」她說。
「他把你介紹給那個年輕女人？」
彌爾頓牧師看不出這有什麼幽默之處。他非常嚴肅地說：「事實上，我並沒有。和圖書新娘在我要離開時親我。」
「很抱歉，各位，可是我沒什麼好說的。」
派瑞．梅森聳聳肩。「走吧，」他對保羅．德端克說。「我們最好回辦公室去。報社的記者將要問我們問題。」
「你是什麼人？」彌爾頓問道。
「妳並不叫他道格拉斯。」
戴拉．史翠特趨向前去，挽起他的手臂安慰說：「沒關係。不要發脾氣。那不是老大的意思。」
派瑞．梅森雙眉訝異地拱起，然後皺起眉頭好勇鬥狠地說：「聽我說，你說什麼——藉故進來？」
溫妮搖搖頭，在戴拉．史翠特的肩膀上滾來滾去。
「無辜！」彌爾頓冒起火來。「當然我是無辜的。我只不過是主持了一項婚禮而已。」
「上次我來這裡時你並沒有讓我看這個，」他說。
「沒有，他們沒告訴我。據我了解有親戚方面的反對。我想那個年輕女人是個護士，而歐夫利先生，我相信，是出身相當富裕的家庭。但是，我沒怎麼注意那方面。我主持了婚禮然後……」
「雙方非常想要保守婚禮的祕密，不過我沒懷疑到是重婚。我大概九點接到電話，要我到某個地址去。打電話給我的一方說是非常重要的事，可是不說出是什麼事。但是，他確實說，我會得到很好的報償。我到那個地址去。我見到歐夫利先生，我先前見過他，還有一個他介紹說是艾迪絲．狄瓦小姐的年輕女人。他們有一份合法簽發的結婚證喜，身為牧師，我莊重地為他們主持婚禮。」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是派瑞．梅森。我有重要的事情得見他。哪裡能找到他？」
梅森從口袋裡取出錢夾，抽出一張五元鈔票，然後又一張五元鈔票，然後第三張，又第四張。「抱歉，」他說：「我們吵醒了你。」
她迅速眨動眼睛，彷彿快要哭了，然而平穩地面對他們，說：「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我只知道他留下一張字條說他要離開，到沒人找得到他的地方。」
保羅．德瑞克的手電筒亮光投射進角落，一張方正的字條落入光圈的中央。
德瑞克悲哀地說：「舉行婚禮的時候為什麼要笑？婚姻是件嚴肅的事。」
「我沒出賣任何人，妳要我代表他。好，我會代表他。這孩子在出洋相。他只是個孩子。他嚇得逃跑了。某人出賣了他。我要把他擺回正路上去。
溫妮狼狽地低叫一聲。「我不知道我會見到別人，」她說：「而且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老大？」彌爾頓兩眼鼓起說。
梅森跨出門到餐檯和攤架之間的走道上，四周看看，然後走到餐檯後面，開始查看角落和餐檯底下。
梅森大步跨向衣櫥的門，一把打開，走到有蓮蓬頭的房間，打開門，四處看看。他深思地皺起眉頭，搖搖頭，說：「她太聰明了，不會把他藏在警方可能查看的地方。保羅，忙一下，去看看有沒有放箱子和東西的貯藏室在這附近。」
溫妮尖叫一聲跳起來，奔向走道盡頭，她的睡袍在她身後拖出波浪。梅森迅速過去，幾乎像奔跑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女孩一樣快速地擋住空間。戴拉．史翠特步履比較悠閒殿後。
「我已……經……換……換……了，」溫妮強忍住淚水說。「管妳自己的事……事……事去，回……回……回他的辦公室去。」
「我們想見你……關於……一件婚事。」
「是的。」
「哦，我們現在說了。」
「老大，」戴拉．史翠特懇求說：「假使他不跟你連絡；假使他看到報紙仍然繼續躲起來呢？」
玄關的燈亮起。戴拉．史翠特用鞋跟踢保羅．德瑞克的小脛說：「快笑。」
「他怎麼知道鑽石在什麼地方？」
「它被塞在門下。」
「祝新娘、新郎，還有我身體健康。」
「一張字條，」他說：「別在那條毯子上。」
「付你不少錢吧？」派瑞．梅森問道。
男人眼睛露出極不以為然的神色。「這不是結婚的時辰，」他說。
溫妮潛向字條。派瑞．梅森左臂投伸出去把她擋回來。
「我辦不到，溫妮，親愛的。他們可能永遠找不到我。但是如果他們找到了那妳就難受了。我會感到我是躲在妳後面，拿妳當擋箭牌。也許如果一切沒事了我會跟妳連絡。但是我知道他們會監視妳，還有檢查妳的信件，所以妳有一陣子不會有我的消息。無數的愛和親吻，甜心。妳的道格。」
梅森平穩地凝視那封信一會兒，然後突然轉身面向溫妮．賴克斯特。
「是的，我想大概是吧。如果你出去時沒看見那就一定是了。」
「你是什麼意思？」
戴拉．史翠特呻|吟一聲。「我怎麼笨到跟兩個道道地地的王老五演出私奔。你們這麼怕魚可能把餌偷吃掉，你們連釣線都不敢接近水面。」
梅森大步走向床去，掀開鋪蓋，摸一摸，點點頭。「只有一條毯子，」他說：「她把一些毯子拿掉給他了。」
「等一下，小姐，」他說。「妳太擅作主張了。這一張我先看。」
「當然，我並不知道那個女的有個活著的丈夫。你在暗示什麼？你的意思是不是暗示說我主持了一件明知是犯了重婚罪的婚姻？」
梅森讓到一旁而戴拉．史翠特走進玄關；然後他和德瑞克擠進去。德瑞克一腳把門踢關上。梅森移到玄關和穿著睡衣、睡袍和拖鞋的男人之間。
「我說我要做，」派瑞．梅森緩緩說道，「而且，我發誓，我會。」
「他會看到報紙。他會看到我在代表他。他會看到我親自保證今晚五點要他自首。他會知道我代表妳行事。他會出面自首。」
「沒關係，」梅森告訴她。「根本沒有別人知道什麼。我們想跟妳談談。」
「我不想讓妳認為我在出賣任何祕密，」梅森告訴她，「但是有必要讓這兩位知道情況，因為他們得幫助我們。保羅．德瑞克是為我工作的偵探，而戴拉．史翠特是我的祕書，她知道一切事情。你可以完全信任他們。現在我想知道道格拉斯．金恩在什麼地方。」
梅森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保羅．德瑞克，朝廳門邊的電話機點點頭，「好，保羅，打電話給警察局。」
https://m.hetubook.com.com「那跟這件婚事有什麼關係？」彌爾頓問道。
「你今天晚上接到一通叫歐夫利的傢伙打來的電話，」梅森說。
「你知道晚上這時候去什麼地方找她？」德瑞克問道。
「我可沒說這種話，」梅森反駁說。「我們告訴你說我們想見你，關於一件婚事。那就是歐夫利和艾迪絲．狄瓦的婚事。」
「按照你所告訴我的來看，」梅森說：「我不認為是。不過我正在查。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舉行的婚禮通常都引人懷疑。」
一會兒之後，他看見走道盡頭一點散漫的燈光射過來，然後是溫妮柔軟的身影，穿著一件流暢的絲質睡衣，向他滑行過來。她推開門閂把門打開。
偵探痛得作了個苦臉，揉揉小脛，「哈，哈，」乾笑兩聲。
「我先來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們想知道你主持艾迪絲．狄瓦和法蘭克．歐夫利婚禮的確切時間。」
梅森，站在室內中央附近，兩腳張開，雙肩擺正，面無表情地讀著。當他讀完時，他說：「我要把它唸出來，」然後以單調的聲音唸道：「『親愛的：我面對的是我無法克服的複雜情況。我昏了頭犯下了一個錯誤，我將永遠沒有任何更正那個錯誤的機會。請相信我沒有犯任何罪，不過當證據出現時你將需要很大的信心才能相信下去。我將永遠離開你的生活。警方永遠抓不到我。我太聰明了不會掉進逮住一般逃亡的人的那些陷阱裡。我會搭飛機，沒有人能找到我。亞希頓把那些科爾斯朵夫鑽石藏在他的拐杖裡。他挖空一個藏它們的地方。那些鑽石還在那裡。匿名通報警方，讓他們搜查那根拐杖。我將永遠愛你，不過我不想因謀殺審判而玷汙了你的聲名。想辦法讓亞希頓出來說話。他能說出很多來。愛你的——道格拉斯。』」
他把門推開，當他的同伴進門時，小心地把門關上。溫妮帶頭沿著走道走向臥室，臥室顯然跟派瑞．梅森上次所看見的一模一樣，除了床被睡過。
彌爾頓現在太樂意回答了。
「是的。而且那個公寓房間是她的名字，『艾迪絲．狄瓦』。」
她轉向溫妮．賴克斯特。「來吧，寶貝，換張面孔。」
三人匆匆溜出門進入夜色中，留下彌爾頓困惑地暗自思量，眨動眼睛看著他們離去。然後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他們聽見安全鏈條扣上的清脆聲音，然後是門閂的摩擦聲。
「不。不是規律的教友。我不認為他是，不過他去過，我見過他。」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擊杯祝福新娘和新郎？」
「相當不少；相當不少，的確。」
「你並沒那樣說。」
「而且，」梅森繼續說：「當妳不叫他那個小名時，妳仍然不是叫他道格拉斯——妳叫他道格。」
「有證人嗎？」
「規律的教友？」
「那有什麼不同嗎？」她反問。
梅森朝保羅．德瑞克點點頭，手伸向外門的把手。「就這樣了，」他說。
「那就是我們來找你談的婚事。」
「你不能那樣做！」她尖叫。「你不應該。你……」
「知道。她住在烙餅店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