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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作者:約瑟夫.皮斯托尼 理查德.伍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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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運籌帷幄

第三章 運籌帷幄

這兩項計劃我們要一起實施,這個雙方計劃的代號是「太陽蘋果」。邁阿密代號太陽,紐約代號為蘋果。
我有了名字,有了背景,有作案的經歷,下一步就要對行動計劃作出預算。我需要一套公寓、汽車、活動經費,等等。
在深入討論計劃和建議的過程中,要牽涉到少數人,既有紐約方面的,也有總部方面的。艾迪.奧布里安是總部的督學員,在實施計劃的開始階段,他負責處理隱蔽工作。我們要明確一下上層幫派的一些目標,我還要熟悉紐約市的一些地區,比如曼哈頓區的小義大利,以及布魯克林的一些地區,還有我可能要出入的一些旅館和俱樂部。我們留有充分的餘地,以便在獲得其他通路的時候能夠採用。
貝拉達這時是思想最活躍的督學員之一。我們得選擇一些像樣的目標,要有個切實可行的計劃說服總部,因為像大多數官員一樣,我們內部的那些人大都不肯把脖子伸到一條新的、帶有冒險的戰線上。
我走了進去,填好了單子。那傢伙問道:「過去兩年你在哪兒有銀行業務?」
我到市中心曼哈頓銀行的一家支行,要求開活期存款帳戶。我填了單子,單子上的先前業務那一欄我沒有填寫。職員認真看了我填的單子。
「因為我們要確認一下你的簽名。」他說。
我們為多尼.布拉斯柯創造了一些相關條件。我們登記了幾個「查詢」電話,就是人們可以向我詢問情況的平常的電話號碼。一個是我的工作單位號碼。我是艾司汽車公司的經理;另一個是我居住區的建築經理。回答詢問的只有我的督學員或我的同夥特工,有時候是我自己。
還有,我是義大利人,這並非不重要。這使我會適應我們即將調查了解的那種類型的人。因為那些人即使本身不是義大利人,但他們打交道的卻是義大利人。
「啊,我們需要有那一欄的內容才開帳戶。」
當你不是按常規辦事的時候,這就是對社會短暫的一瞥。我身穿新的便衣,還挺像個樣子,手裡有一千美元現金,要在銀行開個帳戶,因為沒有先前的銀行業務,就辦不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事。不過我不想爭辯了,因為那個傢伙已經趁了我的不備。
我的履歷準備這樣寫:我在邁阿密一帶度日,往返於加利福尼亞之間,是個偷珠寶的夜賊,我是個單身漢。
「我先前沒有開銀行帳戶。」
作為珠寶賊,我要有適當的經驗。關於警報系統、估量我或其他特工所從事的未來「職業」的監測裝備,我已有了足夠的了解。紐約市一家大名鼎鼎的珠寶公司給我上了兩個星期珠寶學課程,他們只知道是為聯邦調查局工作,對我的行動完全無知。我和一個珠寶學家去了紐約一家博物館,買了一些關於珠寶和珍幣方面的書籍。這些雖然不能使我成為高級專家,但至少使我懂得了行情。
街對面有家化工銀行支行,我決定到那兒和圖書試一試。但是我先得思考一下,如果那家銀行的職員以同樣的問題責難我時,我該怎麼回答。
需要反對黑手黨的法令,我們已經制訂。
我的同事不知道我出了什麼事,我的朋友不了解。我的知情者不知道。在這項多尼.布拉斯柯新的任務中,我無需用任何知情人。
我已經隱蔽起來,就著手我的新生活。我需要一套公寓,一輛汽車,一份銀行帳號——都是普普通通的東西。這些東西都不能通過局裡得到,都要以多尼.布拉斯柯的名義自己動手辦理,不牽涉到任何人。
作為多尼.布拉斯柯,偷珠寶的夜盜,我已經準備行動了。
我在紐約的督學員蓋伊.貝拉達,自從退休以來就想再搞一個長期隱蔽的行動計劃。他負責我所在的車輛攔截小隊的工作。
我們還想到了這樣一個主意:說我是個孤兒。一個沒有家庭的人,別人要查你就比較困難。如果你有家庭,這就牽連到別的特工,要他們出來說清楚你的家庭成員。如果你是個孤兒,別人能查你的只有你所居住的里弄,或者問你是否了解某個具體的鄰里。我對佛羅里達和加利福尼亞的一些地區有所了解,因為我在那些地方幹過一些工作。
我要妻子不要往我的寓所打電話,除非有什麼緊急情況。她打電話時,說不定寓所裡有壞人,說不定我的電話有壞傢伙偷聽。我對妻子說,我用的還是以前用的名字:多尼.布拉斯柯,我盡可能給她打電話回家。我沒有告訴她:我可能要打進黑手黨。我這麼做或許有點自私,但這是我的工作。
他突然神色驚懼——我想,這倒不是因為他擔心可能引起的歧視問題,而主要是因為他可能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一個釋放的勞改犯。
這項計劃的起步工作就令我感到激動。我是在有利條件下學習新的長遠的技術,目標又是針對使我感興趣的歹徒。我們利用新的合法工具同有組織的犯罪活動開展鬥爭。一九七〇年,國會通過了《敲詐腐敗組織法案》,人們都稱為「RICO」法案。我們第一次能夠追查從事「敲詐型」的「企業」。如果我們能把參與旨在犯罪的組織的人暴露出來,我們不一定要揭露該組織每一個成員所犯的具體罪行。
我想的是我是偷珠寶的盜賊。這樣的盜賊有多種多樣。我需要有個專長,好使我一人作案而又不會發生暴力。我不能當一名強盜或是銀行盜賊,或是搶劫徒,或是諸如此類的人。我們得到了部裡的允許,參與某種無關大局的竊盜活動,不過你得要避免暴力。作為一名珠寶盜賊,我可以說我是單獨行動的,我可以隨心所欲地進進出出,而且取得了成績。大家都不需要知道詳情,因為我是在私自「犯罪」。
我們和另一名特工,要在邁阿密制定一份和紐約相同的計劃,兩份計劃工作互相連繫。邁阿密有許多有錢的大戶,有許多旅遊度假的人。那裡的hetubook•com.com騙子和盜賊大有人在,他們在竊盜珠寶、債券和股票方面是老手。那裡也有許多與黑手黨打交道的高層次買賣賊贓集團。我們也可以以這些集團作為目標。我和奉命執行此項任務的特工能夠互相支持。
他說:「啊,有些情況我們能夠通融。我看,我們能幫你解決。」
我們在四月份先後開始考慮這次行動,到我作好準備實際行動的時間是在九月份。
在第三大道第九十一街道上,我在約克維爾.塔爾斯大樓裡租到了一室的公寓,房號是二一—G。這幢公寓大樓高市東北部最繁華的住宅區只有幾個街區。
我要在做大量的研究工作以後才能祕密打進去。就是研究工作也得祕密進行。整個計劃只有四五個人知曉。在實施初期,只有我的督學員貝拉達、紐約辦事處特工刑事處處長臺德.佛雷、日後成為我的專案特工喬.肯納利、我的連繫特工史蒂夫.伯瑟,總共就是這幾個人。我要仔細查閱往日那些已經封閉的資料、報告,同小隊的伙伴交談,同我信任的朋友交談,搜集為我們打入目標的上層幫派的一切情報。這幫幫派裡的人,大部分我們已經了解,但是要抓到他們確鑿的證據並非輕而易舉。現在,我們第一次企圖把我們自己的人扎進去——派的就是我,我要在他們當中生活和工作。我搜集他們的姓名,查看嫌疑犯照片。我們要了解的情況有:和這幫上層幫派連繫的匪徒是誰,他們劫持些什麼人,他們出沒於何處,他們在哪兒謀劃,他們有些什麼生活習慣,各人具有什麼個性等等,凡能有助於我在他們當中行動的情況都想知道。
由於行動的性質,我有可能誤入聯邦調查局規則和制度的「灰色|區」。可我們好歹得試一試。不管出什麼事,我們都要正視。我的角色究竟能深入到什麼程度;我能參與什麼樣的犯罪活動,看到哪一些,看不到哪一些;在他們發起的交易中,我能參與到什麼地步而又不至於陷入圈套,等等,這些都是我出發前要作的一些心裡準備。
我說:「我剛剛從牢房出來,在那裡待了六年。現在我刑滿出獄,想做個堂堂正正的公民。我已經還清了對社會的債務,有了一份很像樣的工作,想在銀行開個帳戶,做個有體面的公民。我有一千美元,所想的只是開一個活期銀行帳戶。就因為我最近沒有銀行業務,你就拒絕我。我要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銀行幹什麼,我要到市政廳去,向民權局申訴,因為我受到了歧視。」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問道。我不是黑人,也不是女性,沒有任何東西與歧視沾上邊。他不解地看看我,說:「這是我們的制度,對誰都一樣。」
接著,我和他討論的是,誰作為邁阿密的隱蔽特工我感到合得來。你在任何時候搞隱蔽工作,選擇誰和你共事,這是至關重要的大事。選擇這樣的人,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你的生命安全上,你都要信得過。
接著要討論的是我自己。我要確定一個新的身分,這身分可以經得起任何情況下的檢查。在街道上,和_圖_書在你沒有證實之前,誰都會對別人採取懷疑的態度。
「你這是歧視我。」我說。
上次我在重型裝備盜夥中的隱蔽行動,一切問題都是在辦事處內部根據需要知曉的基礎上處理的。這一次,安全措施將顯得更加嚴峻。在當時位於東六十九大街的聯邦調查局紐約辦事處裡,我的辦公桌已經清除,我的名字已經從辦事處花名冊上勾銷。我的個人資料已從辦事處移走,祕密隱藏在保管特工資料的保險櫃裡。由於辦事處的工資單上沒有我的名字,我的工資支票通過非正常系統發給了我。除了與此行動有關的幾個特工和聯絡特工,以及聯邦調查局在華盛頓總部的上層人士以外,辦事處裡、全國各地聯邦調查局的值勤人員中,都不知道我要幹些什麼。如果有人打電話到辦事處找我,他們得到的答覆是:聯邦調查局的人員當中沒有那樣的名字。局裡局外的人中,沒有約瑟夫.皮斯托尼這樣的名字和聯邦調查局有任何牽連。
我對於住在哪兒、怎麼生活,倒並不過於操心,不過有兩點我要考慮:第一,我並不想住到我的目標地區的中心;第二千我想寓所在一幢相對高大的樓房裡——這兩點都是為了我好隱匿。我需要住一個進出自由、又不惹人耳目的地方。
既然用多尼.布拉斯柯這個名字,我應該有個履歷。履歷不要寫得太多。正如我幹別的事一樣,我想使履歷簡單一些。無論怎麼說,你反正是要說一大堆謊言。履歷越簡單,你要記憶的東西也就越少。在我的隱蔽工作中,只要有可能,我都盡可能地靠近真實。為了這個特別的理由(我正為了這個理由),履歷越簡越好。
一九七六年九月份的一天,我邁出了我在聯邦調查局的辦事處,在以後幹隱蔽工作的六年當中,我從沒有返回過,從沒有回到我在聯邦調查局辦事處的任何地方。
邁阿密辦事處對這個主意表示讚賞。我和貝拉達前往那裡幫助他們,制訂一份和我們對紐約制訂的相同計劃。
「你問這個問題幹什麼?」我說。
聯邦調查局終於在考慮長期潛入的行動計劃——所謂長期,也就是說六個月。對於竊盜重型裝備一案打入的成功,使人們相信:用一名特工潛入進去,比單純從匪徒內部爭取一名知情人,效果要好。
我注意看報紙,找了一個星期。後來我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住處。
我說了一聲「非常感謝!」就起身走了。
就這樣,我開到了銀行帳戶。下一步我需要的是一套公寓。
我們從研究人員那裡得知,已經焚毀的匹茲堡那裡有座孤兒院,在那裡撫養的孩子並沒有留下任何記錄資料。這對我非常理想。有個特工曾在匹茲堡生活過,而我是在賓夕法尼亞長大的。
大家的意見是:你去打擊上層集團,給黑手黨以重創。這是初期hetubook.com.com階段我們目標的延伸,僅僅是要打進那些上層一夥人之間。決定雖然已經作出,你可不能馬上就出門開始幹隱蔽工作。還得花幾個月時間的準備。我要作準備,政府部門也要作準備。
誰也沒有料到潛入進去的不是六個月而是六個年頭,沒有料到我們觸及到什麼程度。
我想自己辦理一切事務,不想通過聯絡特工辦理,因為我不想任何人知道這是一項聯邦調查局行動計劃。你根本想不到會不會有人涉及到別人的資料,或者有人漏了嘴,會說出了一點什麼。我們知道,我們在與目標所指的買賣賊贓的集團打交道時,有可能會碰到歹徒同夥,任何洩露風聲的情況都可能是致命的。因此,凡是我幹的事我都是自己親自幹,正如搞調查的人要親臨現場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開展新型的隱蔽活動,我和督學員就能制訂計劃,使這一活動沿著我們所希望的方向進行。我們可以自己幹,不需要別人幫忙或介入。
在一九七六年春季開始的時候,我們常常在一起開會,自由討論,大家有了這樣的看法:要滲透進高層次買賣賊贓的集團組織裡——滲進竊盜財產的高層次集團之間。這些人都與黑手黨有連繫。我自然要與攔截小隊連繫。你得到了攔截報告,就要調查。是誰肇事,貨物放在什麼地方,由誰在看護。我們的目標是嚴格追蹤高層次集團。他們常與黑手黨打交道,參與分財,了解內幕,並進而分配財產。這一夥人當中,有的開了旅館或酒吧或商店;有的實際上就是黑手黨成員,他們本身就是自命不凡的黨徒。
我喜歡這兒的位置,而且這兒還有地下停車庫,房租也不是太貴——每月四百九十一.六美元。室內有大客廳,二十四小時有門衛保安,還有人為客戶收發服務。
我租的家具每月租金九十點三美元。我購買了床單、毛巾、浴帘。我還從自己家裡帶了一些墰墰罐罐,放置在碗櫥櫃裡。
現在,我不能公開露面了。知道行動計劃的只有少數幾個人。為了我家裡人自己的安全,他們只知道我要去隱蔽起來,但不知道我為了什麼。由於局裡從未有過長期深入隱蔽工作方面的歷史,因此我們在行動中要作出一些指導準則。其中有一條就是:我作為聯邦調查局的真實成員應該要取消。
開始的預算比較節儉。「太陽蘋果」方案中紐約方面,我們計劃潛入的時間是六個月,開支一萬美元。這個數字較少,但是少歸少,我們覺得有了良好的機會,可以使行動計劃得以實施。實施計劃這是主要問題。只要你著手行動,能顯示出工作中的成績,深入下去就好辦了。我們對此滿懷信心。到那時如果再需要延期六個月,我們就能提出進一步的建議。
他說:「這樣我恐怕不能為你開戶。」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在邁阿密的辦事處有誰合適。我決定挑選的是一位朋友,他的隱蔽姓名是喬.弗茨傑拉德。他是波士頓人,身高約六英尺五千先前是波士頓學院的足球隊後衛。我挑選他,還因為他是擲沙袋遊戲好手,腳步動作敏捷,完全能夠把握住自己。他基和*圖*書本上是搞街道工作,在邁阿密待的時間足以使他熟悉這一帶的地理。因此,我們帶喬.弗茨傑拉德到了邁阿密,讓他執行整個行動計劃。他接受了這個任務。
最後,我們不得不把這個意見向上匯報,向華盛頓匯報,向聯邦調查局總部的頭頭們匯報。為此,我們要對經費、時間、目標以及成功的可能性等所有問題作出全面的估計。長期潛入的行動實施對於聯邦調查局完全是陌生的課題,甚至連隱蔽特工及其督學員應遵循的正式準則都不能印發下來,這一局面一直延續到幾年以後的一九八〇年。這是一項開拓性的領域,計劃工作務必要清楚落實。
在這樣的背景下採用這樣的名字有其有利因素,但也有其不利因素。我在佛羅里達重型裝備竊盜案的審判中已經公開亮了相,這一狀況會不會又回頭糾纏於我,對此我沒有數。但是在那一段時間裡,據我所知,我沒有同任何歹徒有瓜葛。我在安排其他工作的時候,對此考慮了很久。到後來,我終於認為:管他呢,就用這個名字。
「過去兩年我沒有辦過銀行業務。」我回答。
幹一名偷珠寶的夜賊,一個人單獨作案並非有什麼難處。因為你如果作案得法,你不會撞到物主,難得有可能發生暴力。我的業務知識使我能擺脫任何人企圖與我動武——暴力不是我分內的事。
在一般情況下,我從不戴珠寶,也不講究時髦的衣服。但幹這項工作,我要穿得好一點,戴上戒指和金鏈,穿便服。在預算中,這些都是一次性開銷,共七百五十美元。
我租了一輛適合我身分的汽車,一輛黃色凱迪拉克牌轎車,掛的是佛羅里達牌照。
我們的預算很認真,因為局裡的會計官很認真:寓所、電話、租車、個人開銷等等。我們初步的預算從原來一萬美元升到一萬五千美元。我們要求增加五千美元放在手頭,以備特殊情況、未料到的開銷,比如我需要購買盜賊的贓物。
所有文字計劃工作完成以後,行動建議就呈報到華盛頓總部。他們批准了。
我們列出了討論問題的目錄,這些問題是為我可靠的工作背景而必需解決的。首先是姓名。我在潛入重型裝備竊盜案的行動中,已經有了一系列適合身分的證件——社會保險卡、美國運通卡以及駕駛執照等(我實際上有兩份駕駛執照,一份在佛羅里達,一份在紐約)。仍然用多尼.布拉斯柯這個名字似乎是最方便不過的事。我正是用那個名字,在加利福尼亞和佛羅里達打下了一些背景基礎,有些比較好的連繫關係。就用這個名字比改用任何別的名字要好。
大家決定採取單人隱蔽的方式,並且選中了我來幹,因為我剛剛成功地幹了一回,因為我了解攔截方面的情況,還因為我熟悉街道社會。
「先前銀行業務一欄怎麼沒填?」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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