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也想你，」蔚甄心軟：「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姑爺一走，我馬上抽時間見你，好嗎？」
「護腕、護膝全套，法國貨，這兒買不到，我是指全市，只有你這短跑健兒才配用。」
蔚甄先餵小咪服下一個藥丸：「用這杯鹽水，鹽水止嘔的。」
「昨天我生日，這是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的一小部份。我把一些適合你的拿起，袋裡還有一些，其中有一支魔術筆，你代我轉送給小咪。」
「擔保一定是兒子嗎？」她打了個寒戰：「我懷小咪差點沒命，又悶死，我對懷孕有恐懼症。」
天朗捏捏她的臉：「我送你回去。」
芯媽走過來：「姑爺說十二點之前陪朱醫生來，姑爺叫你想辦法儘可能降低小咪的體溫。」
「天朗，你生日我沒送你一顆花生米，反過來，要你給我送禮物。」
回房間先梳洗更衣，然後到廚房和芯媽商量，小咪喝了兩天鮮奶，也該換換口味。
天朗鼓著氣，扮生氣的樣子，然後又蠱惑的笑：「對！一切就全聽你的。」
蔚甄進退兩難，不知道該不該送一下，但她衣服尷尬，地位也尷尬。
「蔚甄！」天朗張開雙臂把她擁進懷裡，把手上的袋子都掉在地上。
「撒謊！」他像條接吻魚：「我早叫他把自己關起來。」
那大排檔前面有許多平治車，燈光照明下，看得出椅子、桌子和地面都很清潔。
「那汽車不是我的，是二姐出嫁後留下的，我的汽車，要九月才運到，剛巧趕上我上班。」
「這地方誰帶你來過？」
小咪果然睡得很好，不再是昏昏迷迷，由於她熱度不算很高，蔚甄也沒有為她擦火酒，希望她安靜地睡眠。
「還不止此。」
「吃飯，運動完了你不餓嗎？我們在小島吃過幾次自助餐，都是美式的。意大利式自助餐你吃過沒有？」
「如果把小咪送去一些特殊學校，成績應該更好，而且還有小朋友和她作伴，小咪會快樂些。」
「小姐沒回來？她去了哪裡——你想想——怎會不知道？小咪有病——吳醫生去了市區——」
「雞粥沒有下味精的嗎？」
「你看，船已經在海上飛，今天又有浪，放心，一個半小時準到。」
但這時候蔚甄想都沒想過天朗，小咪身體弱，沒病已經令人擔心。
小咪睡得迷迷糊糊，呼吸有點急促。
「我忘了這兒應該是屬於上一代的。」天朗吐吐舌頭。
「顧大太和我說好，要等太太或先生有空來古堡，我才能有假期，所以，我的假期沒有固定，但有累積。你和太太都忙，我明白的，太太回家了沒有？」
她的嘴唇就更俏了，嘴角微向上翹，形狀就如一隻菱角，加上唇紅齒白，那是最吸引男孩子的部份之一。葉天朗情不自禁，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她有點意外，還沒開口問，芯媽便說：「小咪病了。」
「就算犯錯也值得原諒，因為你優點比缺點多，人根本不可能十全十美，況且，我們看到的只是你的優點。」他似乎特別喜歡吃水果：「朱醫生說，小咪雖然患病，但抵抗力比以前好了，體質膚色都比以前健康。」
她突然想起葉天朗送給她的手鐲鬧鐘，她馬上換上睡袍，套上手鐲又回到小咪房間去。
「你在美國常上的士高？」
「你一直沒告訴我，你有多少兄弟姐妹。」
蔚甄左閃右避，車前座地方不多，天朗怕她碰撞，便一手抱緊她，另一隻手繼續搔她。
蔚甄捧住他的臉：「我急死了，擔心你一去不回。這麼晚才回來，為什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你知道我在這兒等候的。」
「別嘛！」蔚甄縮著脖子嬌笑：「田叔來了。」
「本來就是情侶裝，否則我不會買。走出去一站，人家就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跑不掉了。」
雖然沒有冷氣，但坐下來竟然涼風陣陣，風水好，怪不得客似雲來。
兩人拼命喝凍檸檬汁，蔚甄靠在椅背上：「星期六把麗珊她們請來，玩一個晚上，好不好？」
蔚甄看見他如獲至寶，也忍不住親吻他。
「馬上要走，十點半了，芯媽會很擔心的。」
「你呢，你愛不愛我？我從未聽你親口對我說過你愛我。」
天朗的網球自然打得不錯，而蔚甄也是這方面的高手。大戰十幾個回合還換了場，始終維持二比一或四比四。
「夠了，越說越不像話。」蔚甄臉紅紅的，用手掩住他的嘴巴。
「敢，為什麼不敢，我歌喉起碼好過米高積遜。」
「我到酒吧倒杯果汁給你。」
他常說自己大個子還嫌小咪累贅，蔚甄抱著小咪走路累上加累，所以，他不讓蔚甄抱。
小咪轉個身，蔚甄馬上輕拍她。
「一星期？一天都不能等，沒辦法，只好通知小姐。」芯媽打電話給明珠。
「根本不可能。」
「你這就走了？」天朗捉住她。
「我們該走了，下一個節目是什麼？」
蔚甄在他的酒渦上吻了一下。
葉天朗不同，他和一大班男男女女，或者只是女朋友，瘋起來，可以玩到天亮，他能適應夜生活。
小咪的爸爸放下女兒的手說：「我送朱醫生回去。」
蔚甄把手按在他胸膛上，喘息：「我沒氣——了！」
「姑爺，其實都是我不好，我活該的。」蔚甄一直良心有愧，顧先生這樣說，她就忍不住了：「表姐，不，是顧太太准許我帶小咪出去玩，前晚我沒盡責，不小心讓她吃多了又著涼，小咪病了我心裡也很難過。」
「嘿！」蔚甄指著他：「你罵我死豬？你這樣罵人？」
「啊！芯媽，再拜託你請他別再來，小咪情況好轉我自然會給他打電話，還有，別把古堡的任何一個電話號碼告訴他。謝謝你了，芯媽。」
「為什麼不敢，我們常去大排檔吃白粥炸麵，不過，一定要環境、食物清潔。」
這盒玫瑰花是絹造的，沒有泥土，所以很清潔。
顧先生已在大廳坐著。
她看看錶，還未到餵藥時間，便打開冰箱拿了杯雪糕。
再不能讓小咪的爸和朱醫生看見她光著腳板，兩條大腿雪白白的露出，太不像話，不配為人師表。
抹把嘴又回到小咪房間去，這時候芯媽才去吃午飯。
「朱醫生，小咪燒得那麼厲害，到底患了什麼病？」蔚甄忍不往問。
明珠沉思地點了一下頭。
「你是二十四小時工作的，工作時間，本來不應該做私事，可是，人始終是人，怎能六親不認？你工作表現好，姑爺明知也不會管的。」
「一定是你給我蓋頂綠帽子。」
又是一桌子的菜，蔚甄請芯媽坐下來，陪她吃一頓。
「你真貪心，為什麼不說去環遊世界？」
蔚甄焦急，不停地叫著：「快，快。」
她忘了洗澡更衣，踢去沙灘鞋，赤足跑進小咪的房間，忙拿探熱針。啊！不得了。
「對呀！昨天和前天看不見你，真的很沒趣，飯都不想吃。你有沒有留意今晚我吃得很多，補充啊！看見你胃口就大開。」
「殘忍，一個勁的欺負人，」她推開他坐好：「睡一下都不行。」
「我兩天沒見你，」他糾纏她：「你要補償，你還欠我，還欠我——」
「不叫你？又叫又搖又搔，你睡得像死豬一樣。」
「芯媽，拜託你告訴他，小咪病了，我忙著，請他回去。」
「我陪你打了兩個小時，全身是汗，就只有一百元？」天朗拿了條毛巾搭在她的脖子上。
「好，我從未試過七點鐘喝中國茶及吃點心，節目很新鮮。」
「唔。」芯媽點一下頭：「他退休便在島上享清福，小咪每次有病都請他，十分鐘就到。」
「沒想過！」
「這是一個有香味的收音機，還可以轉臺。放在床頭，花香四溢，又可以享受音樂，多舒服！」蔚甄轉過盒子，果然看見有一小排按鈕。
「你這樣為難我，還好意思說愛我。」
船一到碼頭，蔚甄便跳上岸去。
「可以，一到市區先逛商店，女孩子兩個多月沒逛商店，好慘的。」
「看五點半，吃晚飯，上的士高。」
蔚甄咬了一口就叫：「唔！好脆好甜，又多汁。不像桃，有點像梨，但又不像，桃太軟、梨太硬。」
不過，來前兩小時通知，只留一晚，第二天匆匆又走。
蔚甄侍候好小咪，看她安睡了，顧先生叫她去休息。
「多肉麻！」蔚甄用食指戮他的酒渦，他漂亮的臉令人想咬一口，怪不得那麼多女孩喜歡他。
「你的病剛好，這兩天不能游泳，我們去花園玩好不好？」
蔚甄飛奔似地走到偏廳打電話給天朗，又馬上回飯廳：「姑爺，我換了衣服便走，明天五時前一定回來。啊！我不用你的遊艇了，謝謝。」
一進房間，天朗又纏住蔚甄吻個夠，只分開兩天，就好像分開了一年。
離開大排檔，已經接近五點鐘，天朗提議到山頂看日出，蔚甄沒有異議。
蔚甄的臉如鵝蛋一樣的橢圓，如剝殼雞蛋一樣的白|嫩。
「被迫的，」天朗輕嘆一口氣：「誰叫父母從小最疼我，兄姐把責任往我肩膊壓，他們說：小弟啊！別叫爸媽白疼你一場，以後葉家就靠你了。他們就這樣跑掉了，我的理想都泡湯了。我不能看著父母流淚，自己卻理直氣壯地去做律師。」
「還是你自己告訴他吧，說幾句話又花不了多少時間，你不用擔心，小咪我會看著。」
「唔——」
「她是你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改天我在玻璃屋請客，你把你的好朋友全請回來，我負責接送他們。」
「我是說精神，自從認識你，便天天在小島陪著你，精神上我不像個和尚嗎？和*圖*書」
蔚甄走向玻璃屋，遠遠就已經看見天朗站在門口等候。
「怎樣？」蔚甄嬌嗲的：「打我一頓嗎？嗯！」
「千萬不能用鬧鐘，第一個補習老師黃小姐，就是用鬧鐘，小咪本來病情好轉，鬧鐘一響，嚇得她大哭，又發起高燒，弄得好麻煩。去睡吧！年輕人不能煞夜。」
「不！美國消費很昂貴。由美國回來倒是玩個夠，差不多每一間都去過。」
不過很快便知道哪位是醫生，他為小咪量脈搏，看她的眼睛，聽她的心肺，問蔚甄小咪的熱度。
「你是說我貪新鮮，也對。早茶我以前從未品嘗過，正正式式吃大排檔，昨晚還是第一次。」
「表姐也念過不少書，為什麼不助他一臂之力？」
「沒有，又是新鮮項目，但吃自助餐很費時。」
「姑爺真好，真體貼啊！」
他靜靜地在吃他的晚餐，喝湯沒聲音，咬菜也沒聲音，舉動斯文，甚有貴族氣派。
「你一身鹽，去洗澡更衣然後吃飯吧！」芯媽對她說。
「沒有，他是個高尚人，也不凶不罵人，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連麗珊都怕他，我更不用說。」
「你昨天還有時間去買衣服？」
「關芯媽什麼事，應該謝謝姑爺。」芯媽真是個好人，替蔚甄開心。
大排檔的食物，很新鮮，送上來的都熱騰騰，而且味道十分鮮美。蔚甄很少半夜吃東西，也忍不住口。
「我帶你去一個大排檔，那兒很清潔，而且食物的味道特別好，擔保你一定吃得津津有味。唔，跳呀跳，我肚子已經餓了——」
「我根本一整天沒吃過東西，連水也沒喝一口。」
「你肉麻死了！」蔚甄牽他起來：「我真的要到商店買東西，馬上就出門。」
「芯媽，怎樣了？那姑爺——」
蔚甄眼眶一熱，覺得好感動。
黎明前的一刻，天空特別黑暗，透過路燈的微光，天朗欣賞懷中的蔚甄。
天朗攬住她的腰吻她一下：「我爸還不是你爸爸？」
「不行，太馬虎了，」天朗又來纏她：「嘴對嘴！才算親吻。」
「怎會，請客有時間，由星期六四時到星期日四時，他們走了我們還有一日一夜的時間。」
小咪打過針，服過藥呼吸沒那麼急促，她終於睡著了。
蔚甄輕輕離開他，但仍然靠在他懷裡。
「不傷心，雖然她沒有我，還有個第二任丈夫，她還年輕，她需要男人。」蔚甄突然很傷感：「沒有任何人因失去我而傷心，我對誰都不重要。」
她推著腳踏車出去，芯媽高高興興地走過來：「姑爺剛來過電話。」
蔚甄低下了頭，撫著腕錶笑。
「他們要留宿的，夠不夠房間？」
「在市區，島上只有兩位醫生，另一個是婦產科的，你先去看看小咪現在怎樣？」
「當然不回去，明天你還有半天假期，應該儘量利用它玩樂。」
「不行，我還沒見過你家人，第一次就在你家留宿，好尷尬。」
「他不能耽下來，很多公事等他處理。時候不早了，明天等我電話，嗯——」
「好，你在這兒打電話，我到酒吧間，順便帶蛋糕上來——」
她先去找個冰袋，用冰袋替小咪敷頭。平時有空閑她也在書房看過些兒童護理、心理、成長的書本，如今儘量活學活用。
「麗珊是我的好朋友，她很想見你，你不想見她嗎？」
她穿了雙半高跟的新鞋子，扭扭擰擰，走又走不快，一看錶，四時五十分了。她一急，脫掉鞋子用手提住，飛奔回古堡去。
「你呀！迷死人，」天朗用唇熨她的臉：「一世都看不厭。」
「小咪有病不吃成藥，一定要看醫生，你可千萬不要給她亂服藥。」
「你就去見見他吧！」
顧先生離開飯廳，蔚甄被稱讚後心情開朗，大口大口地吃菜，又吃了兩個芒果。
「名貴，漂亮、別致，不愧為法國貨。」蔚甄放下花又去試戴護腕。
「能游已經是奇蹟，兩年前朱醫生就叫我們請人教小咪游泳，增強她的體力，但換了超過二十位老師，她半點成績也沒有。不過，我也不會怪那些老師，我明白自己的女兒。」他告訴芯媽在小咪房間喝餐後咖啡：「小咪退了熱，情況穩定。溫小姐，你餵過藥早點休息吧！」
她終於聽見芯媽在打電話，蔚甄忍不住走過去。
蔚甄只好出來，沒洗澡渾身不舒服，但午飯就吃不下了，吃個木瓜算數。
「你離開你媽媽，她不傷心嗎？」
蔚甄弄著玫瑰花瓣：「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什麼時候才對我生厭？」
蝦餃的蝦，只只透明又爽滑，皮兒薄薄的，令人吃完又想再吃。
蔚甄靜靜地走到小咪床邊，她完全退燒，呼吸也暢順，看面色她已經康復了八分。她為小咪把被子拉上一點，剛退熱，不能再受寒。
「我！我今晚在這兒睡，那邊的沙發拉開來是睡床。」
「怎麼，還要等一、兩天？我快要悶死了，況且，我已經兩天沒見你了，我好想你。」他音調淒淒涼涼的。
「可惜我沒有純白裙子。」
「這是一隻附有鬧鐘的游水錶，你在海裡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時間。」
「一桌的菜明天也吃不完。」
「芯媽，」蔚甄開心得跳起來：「我有整整兩天假期。」
「夠，樓上有兩個主人房一個客房，樓下也有沙發，男孩子無所謂，五個人擠在一起也可以。」
「我說值。」天朗逗逗她的下巴。
「沒什麼，」葉天朗吻一下她的手指便開車：「我們現在去吃早餐。」
「溫小姐，你來工作了兩個多月，我太太說你從未放過假，你的家人一定很想念你。」
晚上蔚甄不好意思回古堡睡覺，便在玻璃屋留宿。
「你想我死！姑爺來了，如果他知道小咪生病我也敢溜出去，嘿！」
結果葉天朗以體力取勝，他吵著要罰失敗者。
芯媽點頭，溫言說：「看樣子葉先生不單只是個俏潘安，對你也很好，明天給他打個電話吧！」
「如果我不愛你，我根本不理你，你找我我都不見你，還會天天厚著面皮到你那兒讓人趕，還會耽在屋子裡生氣？你，你從來沒愛過我一天，你眼中、心中就只有個小咪。」
回頭看顧先生，他的緞子被，大半滑落在地上，她也順便為他把被蓋好，然後出去，關門。
另一位應該是小咪的爸爸，他輕撫女兒的臉和頭髮，無限憐惜。
「一個人吃東西很沒趣的，你媽沒有陪他嗎？」
她繼續不停地為小咪擦火酒。
「補習？你家有孩子嗎？」
她膽敢如此，是因為她信任天朗，而她和田叔早有交情，所以，她不用擔心他會四處散播謠言。
「不要走開，」天朗攬緊她：「有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
這份工作除了一萬二根本全無好處，但古堡的人，馮明珠甚至顧先生，對她實在不錯。
「噢！天！」天朗倒在椅裡。
蔚甄鬆了一口氣，高興的笑了，小咪沒事就好。
突然車廂裡亮起來，葉天朗抬起頭，天際一抹微紅，他知道太陽已快出來了。
「唔，別鬧嘛。」她剛入夢，夢中看見天朗擁著她、搔她、很頑皮、很惡作劇。
「田叔，真麻煩你，」蔚甄把小咪抱過走了出去：「謝謝你。」
「好的。」蔚甄不敢多說，馬上去辦，拿來火酒藥棉，為小咪由頭到腳的擦過火酒，降低體溫。
「你喜歡新鮮。」
「芯媽，快請醫生。」
「芯媽，你開我玩笑。」蔚甄替小咪探熱：「昨晚好好的，今天又昇了點熱度，唉！——」
「花心？我自從有了你，把所有女朋友都趕走了，哪一天不是陪著你？還不夠一條心嗎？」
「你除了漂亮、可愛，還會甜言蜜語討人歡心，就怕你花心。」
那間茶樓，外型是舊一點，但裡面古式古香，座位也很清雅。
「沒有，她還不知道女兒生病，況且，小咪也不是第一次生病。」他說：「小咪的病已經好了，照顧她不難，我今天留下來，你可以回家探望你的家人。不過，很抱歉，後天早上我要開會，所以，你的假期由現在到明天五時，才只不過一天多一點。」
「你也把你的朋友請來，我一共五個朋友，三女兩男，跳舞還欠一個男生。」
意大利的肉醬意粉、各式粉皮、薄餅、芝士、甜品和雪糕都很容易塞飽肚子，何況還有其他的食物。兩點半天朗和蔚甄已經吃得飽飽的離去。
「噓！半夜三更你吵什麼？」
他仰頭哈哈地笑，幸而音樂聲大，這種地方根本就是「鬧」。「真的，以前我不可以每天對著同一個女孩子，若一個月都看著她，會越來越沒有好感，所以我幾乎每次出外消遣，女朋友都不相同，天天新款才有興趣。」
蔚甄替小咪收拾房間，芯媽叫她去吃飯。
「這樣說，你還沒有吃飯？」
他把車駛到一個停車處，那兒已經有兩部汽車。
「吳醫生昨天去喝喜酒，要在市區逗留一個星期。」
「爸爸帶我來的，這茶樓歷史悠久，我很小就來過，這兒的老闆常和我爸下棋釣魚。」
「髮型屋在酒店內，酒店商場有許多店子。」
「姑爺是什麼東西？」
「你還沒有做事，花費卻很大。」
蔚甄和天朗覺得一來一回也花去不少時間，便索性留在島上。
「這也好，我常吃麗珊的，也該回報她。」天朗的話蔚甄覺得很好聽：「也把你的朋友請去，人多熱鬧些。」
「病了？」蔚甄嚇個半死，邊走邊問：「什麼病？小咪怎樣了？」
「吃小孩的醋，二十四歲的大學畢業生，你害不害羞？」蔚甄好笑。
「兩個人又怎樣？對我htｔps://ｗww.hｅtｕｂｏok.ｃoｍ.com沒有信心？」他舉起手：「我保證不騷擾你，我們家別墅大，房間多，我睡三樓，你睡二樓。」
「我不反對，場地呢？」
「甄甄，你買的東西，我送你的禮物呢？」天朗在後面叫。
這一方面，他們兩個便完全不同，雖然他們都每天游泳曬太陽，葉天朗把自己曬得又紅又亮，但是蔚甄不同，不管太陽有多猛，她的皮膚還是雪白。
「一切全依你，」天朗說，服務生把一餐車水果推過來，他問：「你喜歡吃什麼水果？」
「沒和麗珊她們聚聚嗎？」
「不是東西，是小咪的爸爸。」
況且她根本不敢怪他，她自疚，朱醫生說小咪昨天受涼，吃多了，所以生病。
「你不要過份自責，小咪很容易生病，不一定有原因。你來工作多少時候了？」他溫柔的聲音，令蔚甄沒那麼緊張，心跳也放緩。
田叔拾起地上的東西：「少爺，可以開晚餐了。」
他舞姿很好、很勁，花式又多。可能氣氛不同，他上次在玻璃屋跳舞就沒現在精采。
「漂亮呀，女孩子都喜歡，你自己忍不住也買了。」
「不能快，吳醫生家九點前沒人接聽電話。」
當天朗開車駛向山頂那條路時，蔚甄已經把頭擱在他的肩膊上，睡著了。
十一點，顧先生就把朱醫生帶到，朱醫生為小咪檢查過一遍，然後說：「情況令人滿意，小咪傍晚便會完全退熱，半夜不用服藥了，讓她好好睡，今天再打一針——小咪，別哭了，沒事啦！溫小姐把你照顧得很好。」朱醫生向她笑笑，顧先生也用和善的目光看她一眼。
芯媽看見她笑笑：「如假包換的白衣天使了。」
「新產品，葉先生送的。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家別墅有個網球場，大白天去不怕了吧？」
「你好調皮。」蔚甄給他逗笑。
「是啊！」她穿一襲白底七彩圖案的吊帶束腰裙，外面一件白色的短外套：「好像量身訂做一樣，好合身，好舒服。」
「芯媽，你快去睡覺，」她舉起手讓她看手鐲：「我隨身有鬧鐘，但它不會吵醒小咪，它會按時震動我的肌肉，讓我有所感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失職。」
「現在。」她嗲他。
「也不單止是食物，」天朗蠱惑地笑：「我最擔心的，連男朋友你也喜歡新鮮的。」
「當初媽咪怎樣也不肯吃，爸就當著她面前吃得津津有味的，經過幾次，媽咪也忍不住吃了。」天朗看看四周：「幾年前這大排檔不在這兒，我未出國前父子倆常常結伴，回來後大排檔搬了，爸一共帶我來過兩次。」
「不，我一直希望做個成功的律師，但爸不准我選法律，他說，我那麼多生意誰去管，你們太不體諒父母，太不孝順。」
「喜歡，都喜歡，怎麼突然送我這麼多禮物？」
「我信任你，但你家傭人會怎樣想？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跟他們少爺到別墅。」
蔚甄到的士高沒多少次，追求她的男孩子都是大學生，消費能力有限。
「我每天都有教她課本，但似乎沒有多大進展，我覺得很慚愧。」
天朗突然拉起她：「這套裙子，不是我送給你的嗎？」
「這茶樓很好，你這美國來客怎會到這兒來？」
「這小豬，」天朗用臉碰一碰她的鼻尖：「吃飽了便睡。」
天朗帶蔚甄到一個房間：「這是我二姐的公主套房，裡面什麼種類的衣服都有。」
「想你，」蔚甄瞟他一眼：「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對我生厭？」
他們走到廊下喝凍檸檬汁，天朗連喝兩大杯：「十萬。」
「這樣人家會很難堪，小咪病又不是他害的。」
「你沒有標準的騎馬裝，我為你買了一套，」他騰出一隻手拖住蔚甄，小咪伏在他肩上睡：「另外我還給你買了套裙，售貨員說前天意大利新到的。你回家試試看，不合穿我替你換。」
「就站在路邊唱？」
「我們說好到山頂看日出的。」
「住的問題還沒解決，難道下半夜睡樓梯底？你又不肯去麗珊家。」
「這麼神奇？」芯媽正在準備床，她拿起蔚甄的手看看。
意外地，看見顧先生睡在小咪的房間內，就睡那張雙用沙發。
「芯媽，照顧小咪是我的工作，沒理由要你熬夜的。」
天朗看一看錶：「現在已經三點鐘，我們開車隨意走，看到有什麼好吃的便去吃，風景好的就停下來欣賞，這樣吃吃看看，很快便到天亮。」
天朗雙手把她一抱，咬著牙叫：「只要對著你便樂死了。」
「我怎麼不體諒你？我根本不喜歡你挨，我早叫你辭職不幹——你要生活，好，他們每月給你一萬二，我也給你一萬二。」
「怪不得這兒的部長叫你五少。你爸爸很喜歡帶你四處吃喝？」
「你連下人的閒話都怕？」
「甄甄，」天朗一把抱往她，抱得緊緊的：「兩天沒見你，差點為你相思死了。」
平時蔚甄看見天朗，都是泳褲、沙灘裝、運動裝，暴露了他男性完美的身材和肌肉。
「甄甄，」天朗輕搖她：「日出了，日出了。」
吃晚飯時，蔚甄忽然想起了問：「我們今晚回不回島上？」
「不，」天朗捉住她的手：「是美麗可愛的小豬。」
蔚甄又忙著替她換衣服，芯媽也在旁邊幫忙。
「你現在一定很沒趣？」
「美國的華僑給它個中國名字叫桃駁李，聽說是以李樹和桃樹交配接種而成。在美國我天天吃，一磅三塊錢左右，平均每一個一元美金，比這些大，我可以一口氣吃五個，差不多兩磅。」
「兩天兩夜兩小時。」
天朗用手把蔚甄的頭轉過來，面對面、身貼身，天朗又把她的手拉到他自己背後，便低下頭吻蔚甄。
蔚甄吃過早餐，便把自己梳洗清潔，帶孩子披散長髮不大好，她用髮圈束起長髮，換上一條白底藍間條的裙子，白襪白鞋。
「爸爸，爸爸常叫司機送他來這裡消夜。」
蔚甄想一想：「罰唱歌。」
天朗力氣很大，蔚甄閃無可閃，終於被他弄醒了。
她上次輸給了天朗，經過秘密練習後，今天就向天朗挑戰。
蔚甄輕輕鬆鬆地搖著袋子：「怎麼還有兩大袋？」
小咪的房間便有電話，平時沒有人用，小咪自己不會打電話，電話好像專為她生病而設的。
「不要了，有了你已經很滿足了。」天朗想湊過嘴去，蔚甄忙用手掌一擋，悄聲說：「這兒可不是的士高，幾個叔叔伯伯在看著你呢。」
由的士高出來，取回車子，天朗坐下來便叫：「哎，我好累。」
「一整天假期就在這兒花費掉？」蔚甄抗議：「你在電話裡答應和我去市區。」
天朗又拿出一大盒東西。
芯媽似乎不耐煩，蔚甄第一次看見她這樣子。
「我不怕下人，但事情總會傳到你家人的耳朵裡，我很在乎他們怎樣對我下評語。」
「不高興你可以留下來，天天泡的士高或夜總會。」
「姑爺，芯媽是隱惡揚善，其實，我也常犯錯。」
葉天朗興致好，拿下她手中的玫瑰便拖她出去跳舞。
「NECTARINE，這水果你可能喜歡吃。」
葉天朗不同，是豪門公子，剛才吃的那頓飯，文傑一個月的補習費，幾乎都要奉上去。
「快叫他走，這兩天我已緊張死了，剛鬆了一口氣。」
他俯下身去，把帶回來的袋子翻開：「這是送給你的。」
「朱醫生也在島上？」
她由車上下來，用毛巾抹汗，天朗這時候才趕上，他伸長舌頭，像小狗一樣。
「也可愛呢，我在你眼中又怎樣？」
「朱醫生要我繼續替她擦火酒。」
「呀！姑爺還會再回來。」她抹抹嘴也站起來。
「有個富豪爸爸真好。」
「我是豬，你便是烏龜。」
「不，自從你來了，小咪各方面都有進步，我很滿意。」
「從沒說過，她們配嗎？」天朗纏著，吻了她才肯離座。
「我好渴！」他拉她回座位，大大喝了兩口啤酒，然後擁住蔚甄靠在椅背上：「秀色可餐，是說面對美人，可以忘掉饑餓。」
「別這樣。」蔚甄側過臉。
「媽咪硬拉我去理髮，又為我縫了晚禮服，昨晚一屋子的人。」
「我想你，多晚也要趕回來——」天朗說著已低頭吻她。
「哎，好香，奇怪了，絹花也會發出香味，還是玫瑰香呢！」
「什麼？」
「由碼頭到古堡，還有一段路。」蔚甄急得什麼似的：「到達時都差不多是五點了。都是你，買什麼胸針？」
燈光飛來射去，像開戰一樣，不過七彩繽紛也很好看。音樂很勁，人聲、笑聲、音樂聲，還有碰杯聲，熱鬧得不得了。
蔚甄回到房間，越想越覺得負累芯媽，朱醫生又沒有吩咐芯媽餵藥，那是她的工作，況且，小咪的病根本由她而起。
看見小咪生病，她就不斷責備自己，感到很難過，很負疚。
「我不會生氣的，要氣，早就氣死了，多少閒言閒語。」馮明珠拍拍蔚甄的手背：「但我怎樣也不會承認小咪是白癡，她是白癡將來怎能承繼祖業？你說對不對？」
可能心靈相通，天朗一下子便會意了，天朗擁著她進屋，關上大門，人靠住大門便熱烈吻她。
「唏！小咪。」天朗叫著。
他和蔚甄都是水果迷。
「我介意，」沒有小咪在蔚甄身邊，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們就可以很悠閒地邊聊天，邊享受晚餐：「如果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你也不會為了我而轟走所有女友，是不是？」
蔚甄依醫生的話，餵了藥丸再餵奶，餵過奶再餵藥，芯媽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直在旁幫忙。
蔚甄走出去，天朗已換好運動衣在走廊等候著。
「沒有。」他看她一臉汗水還在喘氣：「就算誤時也值得原諒。」
「我明天五點來接班。」
「姑爺，」芯媽說：「我已經吩咐廚房準備好午餐。」
「司機駕來的汽車，不是黑色的嗎？」
「對，這一次真要當面說聲謝謝，姑爺有沒有說星期一什麼時候走？」
他等著，天邊一抹淺紅，金魚紅，鮮亮紅，太陽終於出來了，雖然只有小半圓。
「我們不用吃四小時吧？三點就要離去，我答應小咪的爸爸五點鐘之前回古堡。」
「這是桃，軟軟的，我寧可吃蜜瓜。」
「我今天還沒有吻過你呢，這兒又不是茶樓。」
「繼續用火酒降低小咪的體溫，」朱醫生叮嚀：「特別是她的頭部。」
「爸和媽的確是最疼我，所以最初我到美國時很不習慣。」
阿田抱著小咪，輕聲說：「小咪已經睡著了。」
「好吧，」天朗馬上說：「一切聽你的。」
「不，不是現在。你先告訴我，你敢不敢表演唱歌？」
蔚甄跳下地，看著錶：「嘩！」攏攏頭髮走過去開門。
「吳醫生就住在這小島上？」
餐車內的水果極多，有些蔚甄根本沒見過，她一時沒了主意。
「不會，爸爸多半一兩點來，碰見也無所謂，我說過我們家很開明。剛才我打電話回家叫司機駕汽車來，媽咪一定會知道，她不會因為我回市區也不回去看她而生氣。」
她睡了才抱她回家，太晚，一路上可能吹了海風，這樣她才病倒了。
「我平白無故，怎能要你的錢。」
蔚甄洗過頭，沐浴後，整個人精神煥發。
朱醫生有事，匆匆忙忙由顧先生送走他。
「我太太還說小咪已經會游泳。」
「才七點，哪有餐廳開門？」
「以為姑爺和朱醫生早點來，可以在此舒舒服服吃一頓，誰知道還是趕時間在船上亂塞填肚。」
「是呀，我的林寶堅尼是紅色的，太空線條鮮銀紅，美得刺眼。」
「不用擔心，由這兒到碼頭，一路通暢，交通燈又少。」
「是的，你贏了，」他點點頭，邊抹汗邊說：「任由處罰。」
天朗和蔚甄手牽手的離開別墅。
「溫小姐每天都帶小咪去海灘曬太陽。」芯媽很護蔚甄。
「他知道了一定很開心，謝謝你，芯媽。」
「以後的事以後說，今天你到底安排了什麼節目？」
「人人說做醫生都發達，」蔚甄說：「其實錢也不容易賺。」
「兩個多月，姑爺。」
「我們晚點吃好不好？到我房間來，我有很多東西給你。」天朗接過田叔手中的袋子：「看著小咪。」
「別提古堡了，我們還在享受假期呢。」天朗皺皺眉。
葉天郎輕撫她的臉：「這就是我的白雪公主。」
「好熱鬧啊！」他看她一眼忙說：「你不在，我怎會開心？」
一頓飯由餐前酒到餐後咖啡，足足吃了兩個小時。其中包括餐前酒、頭盆、湯、主菜、水果、餅、糖果和咖啡——有錢人玩意多。
「你們這些年輕小姐，一倒下枕頭就呼呼大睡了，餵藥，恐怕是有心無力。別以為小咪退了燒，她的熱度又去又來的。」
她敢和馮明珠說笑話，但不敢在顧先生面前哼一聲。
看樣子，今天天朗不可能回來了。
對方啪的一聲掛上電話，蔚甄拿著電話筒傻了，跟著便生氣，他竟然摔她的電話。
蔚甄把臉貼在他的臂上。
「讓她安靜的睡一下，醒了再擦，」芯媽用手撫小咪的額及胸口：「打過針，熱度低了，小咪有我看著。聽我的話，去吧！等會來接班，我還有事要做。」
「今晚我們住哪兒？」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蔚甄拿著天朗送她的鮮玫瑰進的士高。
「回我家，我媽咪及家人都會喜歡你。」
「這話你又對多少個女孩子說過？」
黃昏六七點的時候，芯媽進來：「溫小姐，上次的葉先生來找你，我請他進來，他只是站在大門外，你快去看看他。」
「午餐由十一時三十分至三時三十分，比一般的多一個小時，所以，一換好衣服，我馬上帶你去。」
「那就賞我一塊牛柳吧！」天朗在她碟子裡叉了一塊，蔚甄又叉回兩塊。真的，他們今天很開心，連那套九流電影也讚好戲。
「好的，起碼也讓我換套衣服吧！」他還是不放過吻她一下，這才跑上樓梯。
「想什麼，嗯？」他湊過去吻她的髮鬢。
「溫小姐，小咪有病，這兩天辛苦你了。」他平平靜靜他說。
「要是他明天不走呢？」
「鬼話！」蔚甄推開他，心裡卻是喜滋滋的。在島上沒看出來，一跑到市區，就發覺他倆很惹人注目，特別是天朗，不少時髦女孩子向他微笑，甚至拋媚眼。
「甄甄，」天朗手上只拿著她的毛巾：「你好壞——」
蔚甄撥撥他的頭髮：「剪了髮？好帥啊！」
蔚甄把它套在手腕上：「款式也很漂亮。」
天朗也穿了件黃色針織T恤，紫藍長褲，黃紫皮帶，他倆的衣服，都是昨天買的情侶裝。
「真話，你的身材很性感、很——」
「你怕難為情，到我家別墅，我家別墅只有兩個傭人。」
由酒店出來，經過一間精品店，天朗說時間尚早，拉了蔚甄進去買小飾物。
「你看見我胃口大開，顯然我沒有什麼姿色。」
他給蔚甄拿了杯凍橙汁，他自己喝凍啤酒：「你的電話一來，我馬上安排好一切，真可惜，時間少了點，明天五時便要回來。你已經兩個多月沒有放假，應該補假十天，我們去夏威夷滑水。」
「是的。」蔚甄忙應著。
蔚甄和天朗在那條車路上騎車比賽，也不知道是否天朗有意讓她，她快了一大截路。
「嘎！」天朗走過去蹲在她身邊：「你到底有多少假期？」
他們騎著腳踏車回玻璃屋。
「可以這樣說，我爸死得早，他只生了我一個，沒兄弟姐妹，母親已改嫁，和繼父相處不來，所以跑到小島當家教，就這麼簡單。」
「你終於輸了。」
他由樓梯下來，白長褲，白軟皮鞋，白底七彩圖案的襯衣，手上拿個白色運動袋，比平時更英俊幾分。
「合適的才會送給你。」天朗又把一盒小小的花放在她手裡。
蔚甄換了套網球運動裝，吸氣時有點壓迫感，幸好運動衣伸縮力強，而且又不是參賽。
蔚甄由玻璃屋走出去，天都黑了，月亮都爬上來了，還有星星。
「還打電話？我才真的急死了，我回來你沒感覺到我心跳得厲害？我是由碼頭跑回來的。」天朗拉她坐在一張椅子上，用手擁著她：「今天早上舞會才散，我收拾一下東西，上床時已經七點了。我跟媽咪說好，她答應下午一點把我叫醒，我趕回來應該五點不到。結果呢，我睡醒時已經接近六點，媽咪說見我睡得好熟，不忍心吵醒我，我真被她氣壞了，她還拉著我，要我多住幾天。我是奔跑離家的，遊艇在海上像箭一樣飛馳。」
「早就吃飽了，還貪心塞了一碟芝麻卷。」蔚甄和天朗有個共同點，非常注重身材，但遇上好吃的便停不了口，他們也常嚷減肥，但美食當前就不減反加，幸而他們運動量大，消耗也不少：「昨晚的消夜和現在的早茶我最滿意。」
他現在已經吃第四個，他吃得好，所以他壯健如牛。
「你都帶回家，今晚通電話。」她邊走邊嚷。
「哥哥！」小咪走出來，田叔跟在後面。
醫生到門口就停下來，回頭說：「小姐，別忘了小咪晚上也要服藥。」
阿田在外面敲門。
「沒問題之至。」
「他晚上要參加個宴會，陪小咪吃過下午茶便走，不過，他也有可能要提前，要兩點和小姐通過電話後才決定，所以他才要你四點前回來。」
「你指的是弱智兒童學校，小咪雖然不夠聰明，但我認為她不是白癡。」
「簽信用卡，反正是爹的錢。」
早上六點，蔚甄一醒來便馬上到小咪房間去看小咪。
顧先生走了，蔚甄換了衣服便去侍候小咪起床。
其實也難怪她，一屋子人侍候個公主竟讓她病了，芯媽還是管家，心情怎會不沉重。
蔚甄平時討厭市區的煩囂，兩個多月關在島上，跑出來不知多高興，看見什麼都開心興奮。
「還你啦！」蔚甄邊說邊伸手在他腋窩下一搔，天朗手一鬆，蔚甄已經溜了。
小咪真是不親爹不親娘，她喜歡天朗比喜歡父母多，難怪父母洩氣。
蔚甄也渾身是汗，起碼早茶那一頓全給她消耗了，她邊抹汗邊問：「你到底要多少？」
蔚甄還在睡。
離開精品店已過三點，蔚甄面色立變：「我們趕不及了。」
「喜歡嗎？」天朗雙手攬著她的腰，看著她一直笑瞇瞇的，他就開心。
「你——你好聰明，」天朗吻一下她的鼻子：「我要想辦法對付你。」
「有價無市，沒人要。」
「我不餓。」天朗望著蔚甄：「你還沒有吃飯？」
「碰碰運氣嘛，自古成功在嘗試，也許你還可以遇上第三個、第四個。」
「兩天兩夜加兩小時，」芯媽笑著：「而且還兩天前通知。」
「送羊入虎口？麗珊又不會吃人，你不要亂拋中文了，你才嚇壞人呢！」
「等你，況且也吃不下，」蔚甄柔柔的：「只有小咪吃了。」
「如果我第一次不守時，我怕他不會再給我假期，那豈不是更糟？」
她已換了一件連和-圖-書身的黃色迷你裙，中間一條紫色針織腰帶。
「那日出時你為什麼不叫我？」太陽光直射，蔚甄放下擋光板。
馮明珠也有來過，一來是為了看看生病後的女兒，二來是和蔚甄聊天，由於來去匆匆，馮明珠的來臨不會給蔚甄帶來假期。
牽著一個漂亮又健美的男孩子走在街上，出入娛樂場所，實在很有面子。
幾天之後，是星期四，蔚甄到後面工人間拿ＢＭＸ越野腳踏車。
「姑爺告訴我，他下午要簽一份合同，所以要趕回去，但今晚趕回來吃晚飯，陪陪女兒。」
「有好消息？」
「芯媽，我會撥好鬧鐘，萬一睡了也不會誤小咪吃藥。」
「也只不過能游短程，進度很慢。」
「小咪不大正常，你和她生活那麼久，也不用瞞你，」她又嘆氣：「如果她正常又漂亮，我早就把她帶在身邊。我不是不想常來看她，到底是自己骨肉，但也心灰，無論多疼她，她好像全無感覺，來了就等於沒來。我拋下一班朋友，乘船過海為什麼？我一生中，小咪給我麻煩最多。」
蔚甄不會怪他，麗珊早已告訴她，她表姐夫不喜歡說話，他和麗珊也格格不入，更何況一個補習教師。
「只放過一天，到市區買東西。」
「別說這些。」馮明珠一揮手：「最近可有放過假，到過什麼地方玩？」
「十全十美一百分，內外都好。」
葉天朗家的別墅，果然只有兩名男工人，他們看見蔚甄，也沒有愕然，只是殷勤侍候。
蔚甄游過早泳回來，芯媽已經站在屋子的臺階等候她。
「我們小姐從小對做生意沒有興趣，她喜歡玩，喜歡結交朋友。」芯媽笑笑說：「她從來不緊張錢，一生也不缺錢，祖父好、老爺好、姑爺也好。唉！就是少了個兒子，否則真是十全十美。不過，做人也不能要求十全十美。」
「芯媽，我求求你。」蔚甄突然低叫：「小咪有汗，可能退燒了！」
朱醫生向她點頭笑笑，小咪的爸爸沒有什麼表示。
「她出去了，又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芯媽向電話叫：「什麼？叫住他——喂！姑爺早安，我是芯媽，小咪病了——吳醫生去市區了，溫小姐在——好！我等著，謝謝姑爺。」
「你不見他，但是可能晚點他一樣會再來。」
「對了，表姐為什麼不多生個兒子，三十歲生孩子也不算太老，何況小咪她又不大正常。」
「你還來取笑我。」蔚甄側著頭。
「秀色可餐是怎樣解釋？」
「如今怎樣？小咪不能乾等一星期。」
小咪的房門打開著，她聽到有男人的聲音，會不會是姑爺和朱醫生來？來了就好，但她不敢跑出去看，站在小咪身邊，堅守崗位。
朱醫生向蔚甄交代他所留下的藥水和藥丸，不分日夜，每隔四小時服一次，暫時只能喝熱鮮奶，由於她嘔吐，所以吃東西前先服一顆止吐丸。
她感到慚愧，伴在小咪床邊，再也不敢去煩芯媽。
「我想呀！你向老闆請假。」
「芯媽，有沒有退燒藥片？」
「還睡。」天朗真的搔她。
「表姐你不要生氣，我也認為小咪不是白癡，那些學校的孩子也不是白癡。」
平靜的湖水投下一塊小石，怎能不起漣漪？
「姑爺在家，我竟然去會男朋友，我大概想死。就算主人不見怪，姑爺剛稱讚我給我鼓勵，我也該知珍惜。芯媽，你年紀比我大，你說是不是？」
「當和尚？剛才你還吃了一大盤牛柳呢。」
剛吃了兩口，芯媽迎面而來：「那位葉先生又來了，吵著要見你。」
「你不看便錯失良機，在這兒看日出和在玻璃屋看不一樣。甄甄，別貪睡，快醒來——噢！太陽已經整個昇起了。」
「我一直以為你會開紅色跑車。」
天朗又在盒子上點一下，馬上有音樂傳出來。
「我要。」天朗拉住蔚甄頸上毛巾的兩端，把她牽向他，擦著她的鼻尖說：「換一個方法，你一個吻也值十萬元。」
「不是平白無故，你可以來我家做補習老師，我一樣供你食、住。」
「我也跟小姐說過，她就是皺眉，況且兒子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芯媽站起來：「你慢慢吃，我還要去打點今晚的晚飯，不陪你了。」
「你對我重要，他們都不疼你沒關係，我疼你。」他握著她的手。
「是的，姑爺。」芯媽一直站在他身後侍候：「有些老師不單只晚上忘了餵小咪吃藥，連白天都記不住。有些睡大覺，全不放在心上，更有些討厭侍候小咪，像溫小姐那樣盡責的老師，是兩年多來第一個。」
「那麼久？」他抹過手吃水果：「以前的老師，頂多上班二十天小咪便生病了，沒一個能安然過得了一個月。有一個只來了三天小咪就病了，又有一個，小咪本來有輕微發熱，才一晚小咪便病情加劇，連芯媽也嚇呆了，是不是？芯媽。」
「我活了二十四年才找到你，我相信不會有人比你更完美，就算有，我也不會那麼好運，又第一次遇上。」
「一家人只有你一個有興趣做生意？」
其實，最大過失的還是蔚甄，她是小咪的貼身教師、保鏢、看護、傭人，每月淨賺一萬二，連主人都照顧不好。
「但這是你的家，工人就在下面，被他們看到了多難為情。」蔚甄對天朗是又愛又怕，無可否認他的確很可愛，但他們畢竟只是朋友，若是太癡纏太熱情，萬一——發生了事怎麼辦，蔚甄不敢保證她的理智還能夠維持多久，唯一的辦法便儘可能逃避，她拖著他的手說：「我們打球去。」
「兩個姐姐，兩個哥哥。姐姐都出嫁了，大哥是科學家，在美國太空研究中心工作；二哥是癌症專家，在加州大學醫學研究院裡工作，我還有兩位洋嫂子。」
她很開心很滿足，並不是因為兩大袋禮物，是天朗回來了，他帶來了無窮盡的歡樂。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見面？」
蔚甄本來和天朗約好今天玩模型飛機，小咪應該也會喜歡。
汽車開出去，蔚甄問：「這一個節目又是什麼？」
「聽姐姐的話。」顧先生說，然後他也陪著女兒到花園遊玩。
「他們年紀大了，早睡早起，晨運或打太極拳後，便到這兒來喝早茶，每天如此，成為生活一部分。」天朗吃飽了再享受一杯茶：「年紀大了日子很難過，想玩沒勁，想吃沒牙，想熱鬧也沒人陪，還是趁年輕盡情享受。啊！你吃飽了沒有？」
「這證明我很關心你，很愛你，閉上眼睛也可以把你的樣貌、身材想像出來。你根本就活在我的心裡面，這就該給我一個吻吧！」
「中國有句成語，愛屋及烏，對不對？」天朗把她抱到膝上：「雖然你不在我身邊，我仍然念著你，你不能再否認我愛你了吧？」
「朱醫生還要到醫院巡房，我也要趕回去開會，午餐在船上吃，節省時間。」他和朱醫生交談了一會，便對芯媽說：「我們明天十一時就可以來，我會留下來吃午飯。」
「睡？朱醫生吩咐又吩咐，小咪晚上也要吃藥，我去睡了，誰給她餵藥？」
「啊！」蔚甄看看錶，八時四十分，還有二十分鐘。
「天朗，你再摔一次電話，我便和你絕交。」她搶先說了。
她放下電話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回轉身，再撥一次電話。
「等小咪全好了，大概一、兩天吧！」
早餐小咪吃麥片，服過藥後，她要下床，還要去游水。
「來這兒的人差不多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你繼續吃呀！你昨天沒睡好，也沒吃飽。」
天朗要了個薑蔥蟹、鼓椒炒蜆、白灼蝦、還有雞粥，薑蔥蟹送上來時還冒煙。
「但你美如天使呀！」
「不！」天朗想都不想：「我們好不容易才可以有一天多一點的時間相敘在一起，我不想送羊入虎口。」
「我送姑爺、朱醫生。」芯媽領了他們出去。
一隻兩寸半闊的手鐲，手鐲當中有隻方形的錶。
「以後呢？新鮮的呢？」蔚甄逗他。
「媽咪對大排檔有成見，覺得碗碟不清潔，鮮味都靠味精。雖然她不肯來，爸每次來都帶個食壺，買兩碗雞粥給媽媽。」
蔚甄也顧不了旁人，一手捧住他的臉吻他一下，便掙開跑了。
芯媽果然帶了兩位男士進來，蔚甄也不知道誰是誰，也沒有人閑心介紹，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咪身上。
「連小咪也有禮物？」
突然一點聲音，大鐵門倏地分左右打開。
天朗在盒子上點一下。
「可不可能由自己決定，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一切不可能的都可以變成可能。你來這小島守住個低能兒為了一萬二，人家一樣認為不可能。」
「她對她爹冷淡，沒有什麼不對，女兒都親媽媽的。」
「是的，芯媽。」
天朗打量她，她有點急促，天朗笑著攬住她的腰：「我兩個姐姐身材都沒你健美，委屈你了。」
「我知道了，朱醫生請放心，我會日夜守住小咪。」
「姑爺就是小咪的爸爸，」芯媽一邊放下電話一邊說：「他剛巧要出門上班，知道小咪病了，他去找朱醫生，找到了會打電話通知我。」
「天朗，小咪患病，她生病和我那天在玻璃屋等你有關，我因為疏於照顧而令小咪病了。」蔚甄知道天朗愛她，緊張她，也知道他很孩子氣：「昨晚我一晚侍候小咪，一晚沒睡過，由昨天到今天，我才只吃過一頓飯，我挨成這樣子，你一點都不體諒我。」
「你有沒有聽過秀色可餐？」
「我們分別打電話，遲通知找不到人就掃興了。」
「不會啦，有了你這個漂亮又可愛的男朋友，我已經很滿和_圖_書足，再找一個比你條件更好的根本不容易。」
「現在不怕碰到你爸爸？」
陽光刺目，蔚甄用臂蓋住眼。
「這不是桃，雖然外貌像桃，試一個吧！」天朗向服務生要了五個，又要了蜜瓜和奇異果。
「應該是運動，吃了兩大頓，如果不運動，第三頓就很難全力進攻。」天朗說：「打網球，早上打網球不怕太陽猛，如何？」
「謝謝，姑爺，我可不可以先打個電話。」
「我不餓，」蔚甄笑笑：「精神充沛缺少點卡路里算不了什麼。」
「嘩！發達了，」天朗開心地捧住她的臉狂吻：「我們可以和老朋友敘敘，熱鬧一下。」
他們大買東西，幾乎忘了看電影，看過電影他們坐的士去拿車，把東西都放在車尾箱。
「不用睡覺嗎？」
「好吧！今天放過你。」天朗拾起蔚甄掉下的運動袋，另一隻手拖著她，走進屋裡去。
吃過九點的藥，芯媽說：「去睡吧！」
「你別以為我完全不懂中文。」他抗議：「我念完中學才出國，這話我以前說過。」
「我！我中文不大好，特別是讀和寫，你念文學院的，替我補習中國文學最適合。」
「他是不是很凶，有沒有欺負你？」
「你看她，坐不到五分鐘就要下去。」馮明珠指著由她懷裡掙脫的小咪：「以為生個女兒貼心，誰知道——唉。」
「姑爺叫我告訴你，你可以由星期六下午二時放假，一直到星期一下午四點鐘。」
蔚甄看看他，看看自己：「一樣的配搭。」
芯媽頹然放下電話，蔚甄心一涼：「芯媽，吳醫生什麼時候來？」
「到麗珊家住一晚如何？她好客，我們什麼時候去她都歡迎。」
「小咪有病，我應該守在床邊——」
「難得一次，少睡一晚我們應該熬得住。甄甄，你敢不敢吃大排檔的東西？」
「姑爺，」她開心得幾乎跳起來問：「我可以放假？」
她現在才明白麗珊為什麼不喜歡和表姐夫打交道，她現在也怕，由昨日到今天，她沒正式看過顧先生一眼。
「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代你轉達，快去吧，你的葉先生等得不耐煩了——」
「你好誇張，又口甜舌滑，花|花|公|子。」蔚甄用手指擋住他的嘴唇，搖著頭。
「你怎麼知道？」蔚甄點一點頭：「啊！我忘了你有許多女朋友。」
「只要不留宿就不怕，我也想打球後洗澡更衣，就到你家別墅吧！」
「早一點到市區，好不好？我要買好些東西，還要到銀行提點錢。」
「我輸了，不過只輸一分，我給你一百元。」
「現在和絕交有什麼分別？我去看你兩次，你連看都不看我一下，叫人把我趕走，你讓我丟臉沒關係，你傷我的心。」
雖然她是管家，但蔚甄很尊敬她。
蔚甄喝一口菊普（菊花加普洱，天朗說美國唐人街的茶樓都備有這種中國茶），唔！好香又味甘，喝了口腔和胃很舒服。
「我並不否認有許多女朋友，但為了你，我把她們都轟走了。」天朗捏她的下巴：「你看我有多偉大，多專一，多癡情。」
十一時三十分芯媽已經到樓下守候姑爺和朱醫生了，蔚甄繼續為小咪擦火酒。
「真的？」他的唇已在她嘴邊。
她甚至連眼皮都不敢抬起來，儘快把飯塞進口裡，然後離開飯桌。
停一會又一小口一小口地餵她喝水，發燒是應該多喝水，但小咪把水全都吐出來。
「快替她抹汗，別再著涼——」
「昨晚一定很熱鬧，你一定很開心！」蔚甄心裡有輕微的妒忌，大概昨日她悶慘了。
「收了禮物就說愛你，到底愛你的人呢，還是你的禮物？」
「說過不准賴，」蔚甄咬住下唇笑，另有陰謀：「我保留處分權，意下如何？」
到碼頭，葉家司機已在等候駛回車子，天朗拉了蔚甄便上遊艇。
「你呢，從未聽你提過你的家人，真的孤身一人？」
葉家的網球場很新式，還有副自動發球機，一個人也可以練球。
「當然好，早就想見見你的朋友，但這個星期我們便失去單獨相處的機會。」
「沒有，顧先生只住了一個晚上，而且到古堡前才通知，來不及通知她們。」
蔚甄好擔心，她沒見過小孩生病，她沒當過護士，家裡又沒有弟妹。
「笑！我痛苦，你就笑。六呎幾的大男人鬥不過三呎小童，我才想哭呢！」他呱呱叫。
「你還沒吃晚飯呢！」
「但小咪她——」
「我道理十足，你聽我說，麗珊是你好朋友，她也難得見你一次，兩個女孩一碰上，話就沒完，可能由今晚談到第二天，我們的假期就完蛋了，我不要在我們當中插個人，明天你也是屬於我。」
「據我所知，應該是相反的，兒子多半喜歡親近母親。表姐，為什麼不多生個兒子？」
「我在你眼中只是漂亮男孩？」
芯媽進來，送來一杯熱鮮奶。
「她對顧先生也是這樣的。」
「那要看經營和宣傳的手法，有好幾間都關了門，有些換了老闆，這兒一向生意不錯。」天朗邊跳邊說：「你看，室內設計、燈光，ＤＪ也有兩個——老闆肯花錢，美國沒多少間的士高能比得上這間了。」
「是的！」他語調是肯定的。
「不可以的，芯媽，照顧小咪是我的工作。」
「你趕快去和葉先生安排這最長的假期吧。」
天朗過來問：「甄甄，你不是要走吧？」
蔚甄習慣早睡早起，她以前念書不開夜車，和朋友出外，貌似嚴父的繼父不准她超過十二時回家。
「亂講，」天朗捧住她的臉用力吻了一下：「我因為見不到你，不開心吃不下東西，看見你心情愉快，自然胃口大開，我那麼大個子要很多卡路里支持。不過，為了你我可以絕食一天。」
「喂！天朗，我是——」
蔚甄索性站著不走，請醫生要緊。
「天朗，你終於回來了！」蔚甄叫著，情不自禁地奔過去歡迎。
「活該，拼命跳，拼命扭。」
「有錢人也不容易做，你看姑爺，天天開會又出國視察，公司大大小小幾十間，都靠他一個人撐著。」
他走回房間拿東西，把兩隻袋子交給蔚甄，他把小咪抱過去。
吃午餐時，小咪吃了一大碗魚蓉粥，顧先生很開心，他從未見過女兒吃得那麼多。
「你——」天朗吻得她迷迷糊糊：「我——我投降了——」
她還是第一次和主人吃飯，她一早就求芯媽讓她在下人間吃，但芯媽拒絕，因為照規矩補習老師要和小咪同桌，小咪就是小主人，所以，規定她要和主人一起吃飯。
「姑爺，我沒誤你時吧！」
她看見顧先生進了書房，她便連忙到偏廳去，給天朗打電話。
「我兩個月沒上的士高，不該放縱一下嗎？」他捏她的臉：「我快要當和尚了。」
「結果你最孝順，選了商科。」
普通人服一天藥，睡一覺便沒事，但小咪不同，她是金枝玉葉，最主要的她不是正常的孩子。
「希望可以向他面謝。」
「對別些小孩來說，根本是小意思，她大概昨晚受了涼，吃多了東西。」朱醫生打量她，蔚甄這才記起她只穿了件泳衣，上套一件防水Ｔ恤，還光著腳板，她下意識地縮起小腳趾，滿面緋紅。朱醫生忙移開目光：「小咪特別弱，所以很輕微的病她都受不住。不用擔心，小心看護就是，我明天再來看她。」
「這容易辦，我請來三男兩女，一共十個，加上我們一對，剛好一打。」
「我不要你的禮物，我要你的心。」天朗緊握她的手。
「芯媽，小姐不在家？」
蔚甄低頭默默地吃她的飯，菜都不敢夾一口。
「我擔心你今天趕不回來了。」
她第一次讓別人餵小咪吃飯，田叔可能多餵了，或讓她吃了不該吃的食物。她自己一心一意想情郎，完全忽視了小咪。
「喝早茶其實真是一種享受，茶靚，點心新鮮又熱。」
天朗撥開她臉上的髮絲，蔚甄的額頭非常飽滿，眉毛柔柔長長，形態很柔媚，雖看不到她那黑白分明、神采閃耀的大眼睛，但看到兩排濃密微翹的睫毛。她的鼻子高高挺挺，由額到鼻頭一氣呵成，很漂亮很有氣勢，單看她眼睛和鼻子，十足像混血兒，她擁有混血兒的漂亮，正如人家說葉天朗英俊，如混血兒一樣，他們倆可算天生一對，靚女配靚仔。
「也不行，晚上傭人們回下人間，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但小咪還在吃藥，而且還有半小時便到吃藥時間，萬一我跑出去忘了時間，姑爺會怎樣想？」蔚甄不想破壞主人對她的好印象：「請他先回去，我答應今晚給他打電話。」
「我們一家人都很開放，包括我媽咪在內，沒有人會介意。」
「隨便，」他和和氣氣：「你出入可以用我的遊艇。」
他鎖上車，伸伸腿，扶著蔚甄的肩，讓她靠在他的懷裡，這樣，她會舒服些。
蔚甄小心跟著天朗，跟上了，便問：「很多人都說的士高做不住，這的士高生意卻好得很。」
「玻璃全關上，又開了冷氣，外面聽不到的。」
「是那種喝龍井、香片、吃蝦餃、燒賣、叉燒包的中國茶樓，五、六點就有茶客。好不好？」
「十萬？」蔚甄笑起來：「我整個人賣出去也不值十萬。」
以後顧先生有空也會抽時間來古堡，讓蔚甄有自己活動的時間。
他為小咪打了一針，小咪就迷糊地哭了，哭一會就入睡了。
蔚甄覺得芯媽真的好，不單只對主人忠心，對下人也很體貼，絕不會利用權勢壓人。
「是呀，新鮮的食物最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