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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飇英雄的悲劇

作者:羅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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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日本國名為武后所賜——兼述支那為秦或絲之對音

論日本國名為武后所賜
——兼述支那為秦或絲之對音

(三)支那一名為「秦」之譯音,此乃衛匡國(Martin Martini)於明永曆九年(一六五五年)首先發表者。近人多採此說,如伯希和(Paul Pelliot)亦主張必為秦之譯音。
「日本」這一名稱,為唐代的女皇帝武則天所取,而且此一名稱已經沿用一千二百多年了,但這件事在中國民間好像知道的人仍然很少,真是奇怪!
從上述情形看來,日人亦有自己取名為「日本」之可能性,但史學講究證據,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故以瀧川資言之博學,而未能推翻張守節之記載,則推論之詞終亦不能作事實看。
把日本國名從「倭奴」提升為日本——日出之國,這當然是日人最愜意之事。自范曄後漢書到房、魏之官修隋書,皆稱日本為倭奴或倭(委)國。倭名不雅馴,猶如從前漢族稱北方草原民族為匈「奴」、鮮「卑」一樣,漢族自居為上國天朝之意識型態十分明顯。其實他們究竟何「奴」何「卑」之有!若謂譯者無心,其誰信之!國史上對外國(外族)譯名之偏差,我們今日不可文過飾非。比如中世紀時期,我們把鮮卑人的姓氏寫作「慕容氏」,便非常典雅,後世有姓慕容氏者亦很舒服,但鮮卑有的姓氏竟寫作「禿髮氏」者,設後世有「禿髮和-圖-書氏」之子孫,則未見其人已無好感矣!


(倭人)後稍習夏音,惡倭名,更號日本。使者自言,國近日所出,以為名。
因此,武后改倭國為日本國,是非常典雅的了。日人既然願意使用這個名稱,那就應大開胸襟,接受此一命名的事實。往年我在臺大聽楊雲萍教授講述日人對中國史學的研究,他便常談到日本大史學家內藤湖南(虎次郎)曾公開承認中國是日本文化的母親。像內藤這樣不亢不卑,豈非更能表現一個國家的國民磊落的尊嚴嗎?
最近在中央日報看到穆超先生大作,談論「支那」和「倭奴」名稱起源諸問題,其中有一段論及日本國名的原始,他說:談到倭奴(Ainu)問題,中國在漢代稱日本為倭奴國,至唐代以後,因為日本人對漢文的程度逐漸提高,了解「倭奴」兩字很不高雅,所以自行改稱為日本國。因為日本位於中國之東,取「日出之本」之意。
至於外國人稱中國為支那,我們亦認為不典雅,其實我們試一推論支那(Chi-na)一詞的本義,外人用此以稱中國實無歹意。有關支那名稱之起源,方豪教授的中西交通史云:
其實日本國名為唐代女傑武則天和*圖*書所賜,這在唐代史家張守節所撰寫的「史記正義」上已記載的很明白,可惜此注夾在史記之內,遂為後人所忽略。史記夏本紀「島夷卉服」句之下張守節注云:
北宋史家宋祁修新唐書居然有此疏誤,遂使後世對日本國名起源之真相蒙昧難明,可謂遺誤匪淺了。
由日本國名之問題,不能不使我感嘆今日我們的歷史教學的沒落,以及歷史學者對廣大社會的冷漠。我們這一支「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民族,一向是注重歷史的教養,藉以培育民族人格的,故我們的歷史記述如此之豐盈,今雖亂世,猶薪盡火傳,一枝獨秀於大地之上,像這樣極高明而中庸的樂天知命的態度,與印度人之苦行,西方人之窮索外太空以找尋人類老祖先的態度,正好相映成趣。往日胡適之嘗自稱為「播種者」,望我們的歷史學者,三復斯言。
從前朝代屢換,忽秦忽漢,忽唐忽清,外人稱我們為China猶可。今天我們定國名為中國,則日人不應再混稱我們為支那,正如我們不能再稱他們為倭奴一樣,這是國際上應互相尊重之禮貌。
倭國,武皇后改曰「日本國」,在百濟南,隔海依島而居,凡百餘小國。
穆先生認為「日本」之名為日人所自取,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錯誤的。但穆先生的錯誤可能是受到宋祁的影響所致。因為在新唐書東夷日本傳上說:
(四)伯希和更主張歐洲人所稱支那和印度人所稱,實出一源。印人從未使用支那以外之名稱以稱中國。

日本人不大願意承認「日本」之名為中國所賜,除了民族意識作祟之外,是另有其他片面理由的。因為隋書倭國傳上記載:推古天皇於大業三年遣使者(小野妹子,即蘇因高)來朝,那作者呈上大隋皇帝的國書竟有「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之語,可見日人在隋末已有自稱為「日本」之意了。
但日人自稱為「日本」,就今日我們的地理常識來看,殊為可怪。因為就地理方位而言,日人似不應自認為是日出處之國——日本。日人如要稱日出處之國,那就應指他東北方的阿拉斯加(Alaska)了。然而此處我們亦須同時留意:就日本史而言,七世紀初(隋末)乃是他們的太古時期,即日本史上之大和時代前期,那時的蝦衣(即愛奴)島夷因未受啟蒙,每天看見紅紅的太陽從東方海中升起,那一輪紅日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於是他們以直覺判斷,遂自以為是扶桑所在,即日出之處了。
(二)希臘文之最早者,當為公元一五和_圖_書〇年之際,希臘地理學家托勒密(Ptole-meus)之地理書,有Sinae及Seres(絲國人)兩名。
(一)歐人稱中國,英文作China,法文作Chine,意文作Cina,其源皆起於拉丁文之Sina,見於公元八十年至八十九年之間完成之「愛利脫利亞海周航記」(Periplus Maris Erythraei)。十七世紀後,拉丁文亦有偶作Chi na者。
日本國名為武后改賜,史實甚明,但日本學者瀧川資言、中井積德等猶不甚服氣。瀧川氏的史記會注考證引中井積德之言云:「日本必不在此列,注誤」,其言下之意乃否認日本為「島夷卉服」,則張氏之注更是無稽了。其實張守節作此注是為了保存史實真相,而瀧川、中井既未提出反證來推翻張氏之注,那麼事實如何是一回事,日本不甚承認又是一回事了。
由以上所述,可見「支那」一詞之本義,是由「秦」或「絲」之對音而來(絲為中國古代獨有之發明,英國考古學家A Stens曾於天山南路之南道和闐發現公主傳蠶壁畫,描繪中國蠶種西傳之故事,見斯坦因西域考古記),故就語言學上來說,外人稱中國為支那(China),原無歹意。但在中國人眼中,英文之China猶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文之支那兩字就有欠典雅莊重的字眼了。

有關印度梵文中以支那稱中國之說,姚大中的古代北西中國討論更詳細,他說:今日外國人稱呼中國的China見於東方印度為最早。漢文佛教典籍如玄奘的大唐西域記等書所稱「訶摩至那」、「至那」、「支那」、「脂那」都是梵文Maha-chinasth Cinas的譯名(關於另一名稱震旦Cathay之問題此處不擬討論)。歐洲則遲至近代歐洲興起(十七世紀時)始由拉丁文Sinae演化而成,今日之漢學仍稱sinology,可見其淵源。
據此,日本國名為武則天所取,應無可懷疑。而有關日本國名之問題,遠在民國四十四年香港大學中文系教授羅香林便曾有專文討論過。這篇論文收在臺灣商務出版的「唐代文化史」中。羅香林教授認為:宋祁去唐稍遠,故對日本名稱研究稍疏;而史記正義之作者張守節則為唐代武則天時人,他的史記正義作於唐玄宗時,張氏長於史地之學,他說日本國名為武后所賜,自非後世人之推論可比。據兩唐書東夷日本傳上都說:武則天長安元年(七〇一年)為倭國文武天皇在位第四年,改元大寶,天皇派真人栗田為遣唐使出使中國,武后宴之於麟德殿。因此武后賜日本國名當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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