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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嘷月

作者:司馬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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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上君子

樑上君子

另一次偷的是趙老太太家,趙老太太七十多歲的人了,精神非常好。她和最小的女兒女婿同住,夜晚沒事,喜歡晚輩們陪她打打麻將消遣。這種純家庭式的娛樂,平時祇以八圈為限,但逢著週末,趙老太太堅持多打四圈過癮。小偷在外面等她們散局,誰知一等也不散,再等也不散,外面卻落起大雨來了,小偷沒帶傘,渾身淋濕了,便撳電鈴叫門,進屋發脾氣說:
但曾老先生做了個手勢不容她再講,繼續大聲說:
「能把他捉住就好了!」趙老太太說:「我要看看他是不是那夜敲門到我家躲雨的那個人,如果是他,那他就太沒良心了。」
「他是從哪邊翻牆走的呢?!東邊臨著街,白天翻牆出去,雜貨店看見,一定會叫捉賊,那等於是自投羅網。北邊是王家後院,他們養了兩條狼狗,生人進去,狼狗會把他咬爛掉。祇有西北角,外面是菜園子,他一定從那邊跑掉的!」
「真的進來了,我估量他剛剛把西裝料偷到手,人還可能留在後面院子裏。」
嚴琦把雜草掃聚到院角,搥搥腰說:
「事情不妙,太太,我剛剛靠在牆角的那柄鋤頭,也落到偷兒的手裏去了,真要捉他。我得先換鞋子。」
嚴琦和他的老妻,住在郊外一個安靜的住宅區裏,那兒住的,多半是已屆退休之齡的老公教人員。有的宅子是平房,有的是二樓,建築談不上豪華。由於他們定居較早,當年的地價特別便宜,因此,每家都有個看來寬敞的院子,這在當時看來算不得什麼。由於這些年來都市急劇的發展,土地漲幅空前,使這些原本平常的、有庭園的建築,變成使人羡慕的高級住宅了。
嚴琦夫妻倆當然也不敢相信,回到家裏,忍不得那種納悶,便商量起來。
「是啊!」一位姓朱的太太說:「我的一個侄兒就是做警察的,有一個小偷竟然去偷警察宿舍,三個警察圍著捉他,結果還被溜掉了。警察都不一定捉得著,叫我們怎麼捉呢?!」
「能捉得住嗎?」郭先生說:「我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跑不能跑,動也不能動,小偷就是在你眼前,你拿他也沒有辦法呀!」
「你洗澡,我去市場添點蔬菜,」嚴太太說:「我出去,把鐵門反扣著,要是有人來,你留意點兒。」
這一帶的每家都湊了份兒,一百二百不等。
「會嗎?」
有人取來一支晾衣用的長竹竿,伸去把賊救了上來,可憐那傢伙渾身哆嗦著,在來人面前低著頭,祇有俯首就擒的份兒了。
「還有四圈,你問這個幹嘛?我們是家庭娛樂,不帶外人的。」
「曾老先生,我們請您過來,原指望您幫忙出主意,捉住那個賊的,您這樣說話,不是故意放賊嗎?那兩套西裝料,值四千多塊呢。」
「很抱歉,」曾老先生說:「方法我已經想妥了,但在目前不方便跟大家說。你們記著,不論在什麼時候,只要聽我和-圖-書高喊捉賊,你們就出來看,那時候,賊已經捉住了!不信?那就等著瞧罷?!」
「那就怪了?!」嚴太太說:「我出去時,明明把鐵門反扣起來,現在門栓打開了,一定有人進屋啦!」
「如果我的判斷不錯,應該很容易捉住他的。」曾老先生分析說:「這些小偷,既不是本地的慣竊,一定是外路來的生手,他們對這一行,一知半解,不太懂得訣竅,俗說就是笨賊,捉他和捉老鼠一樣——人捉老鼠,有誰是用手捉的?當然要做個老鼠籠子,再放進餌誘牠,老鼠才會進籠啊!」
嚴太太想起什麼,抬眼朝窗外一看,失聲說:
不過,在另一些人的眼裏,他們看見這些人家,家家花木扶疏,廊下還排著鳥籠,認為裏面住著的,若不是腰懷多金的巨賈,就該是閒而富裕的寓公。這兒的地段略微偏僻,人又不多,正是容易做案的地方,祇要得機會撈上一票,就能痛痛快快的花用一陣了。
「您還說呢?!」嚴太太也悄聲說:「人進來了,先順手牽羊拿了兩套西裝料,然後攫著一柄鋤頭,躲在死巷子裏面,您怎麼捉他?」
「曾老,您還在想捉小偷嗎?」嚴琦說:「看樣子,他一定轉了碼頭,不會到這兒來了!」
「有了!」嚴太太說:「對面曾老先生不是說他有辦法的嗎?你到門前看看他在不在,招手請他過來商議商議,也許他拿得出好主意。」
「當然會。」
「曾先生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嚴琦說。
嘴上說得狠,腳下動得慢,他拖著一雙軟底的皮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出後門,站在門廊下面一看,正如他太太所說的,濕地上真留下兩排腳印子。他再一看,他剛剛在牆角的那柄鋤頭,竟然也不見了!不用說,那小偷正偷到西裝料,發覺屋裏有人,被堵在後院裏,一時出不去了,他便挾著新偷到手的衣料,取了那柄鋤頭做武器,遁到狹窄的死巷裏去了。
「嘿嘿,」嚴琦幽了一默說:「偷你的小偷,得先有相當的學問才成,你書架上這許多書,不識貨的,哪會懂得挑揀?!」
「話是這麼說,但籠子怎麼做,餌又怎麼放?您不說清楚,我們就越弄越迷糊啦!」郭先生說。
「誰要打牌?」那個說:「不瞞妳說,我是小偷,原想來偷妳家的,誰想到乾陪妳熬了半夜,天下雨了,把我淋成落湯雞。偷不著東西不要緊,再弄得感冒一場,那可慘了!我進屋躲躲雨,總成罷?」
等到馬先生回來,知道家裏失竊的情形,笑笑說:「這一帶最值錢的,小偷定偷不走,那就是腳底下的地皮!他們白天來偷,最好,不耽誤我們睡覺。」
「香烟是我招待客人用的,當晚我洗過烟灰缸,早上起床,看見前後門大敞著,才知道樑上君子光顧過我。」郭先生指著烟灰缸裏兩支烟蒂和一個啃賸的蘋菓核,笑著說:「這是我唯一的損m.hetubook.com.com失,我敢保證這位偷兒沒受過什麼教育,換是我,書櫥裏的珍貴的孤本書,我才不願意錯過呢!」
小偷一共在半個月的時間裏,在這一帶連續做案三次,頭一次偷的是郭吉雲先生家。郭先生早年擔任過中學教員,半輩子獻身教育,他的老伴前幾年辭世了,兒子奉派出國工作,女兒嫁了。全宅祇有郭先生一個人,養了兩隻鳥和藏了一架子書。
「嗯!這小偷倒是滿聰明的,他先偷了西裝料子,還沒溜走,遇上嚴太太回來,前門被堵住,出不去了,他就用鋤頭倒著斜靠在牆上做梯子,翻牆逃走了!」
樑上君子撬開廚房門進屋,翻箱倒櫃的搜尋過,結果毫無所獲,祇是坐在沙發上,吸了兩支香烟,啃了一個郭先生買來治痢疾的蘋菓。
「真的在後院,濕地上留著腳印子。」
嚴太太也有些嚇得發毛,為了壯自己的膽子,她故意放大喉嚨說:
「算了,哪用這樣的疑神疑鬼?」嚴太太說:「何況我們有人在家,小偷有那個膽子,大白天進屋偷這個?!就算他進來,我們坐在客廳裏,抬頭就看得見,他也偷不走的。」
趙老太太說:
「可是,可是,」嚴太太急得直朝斷巷那邊呶嘴,示意曾老先生,那小偷還在斷巷裏沒出去。
第三次竊案,發生在嚴琦夫婦家宅的隔壁馬先生家。馬先生夫妻,在這一帶算是最年輕的,馬本人五十出頭,馬太太不過四十幾歲;先生在一家企業公司上班,馬太太替教會奔忙做事。兩人白天都不在,家裏沒請傭人,只有鐵將軍把門。樑上君子翻牆進屋,扭開鎖,消消停停的翻揀,然後開前門遁走了。等馬太太回家,才發現家裏失竊。嚴琦夫妻倆過去慰問,馬太太說:
「這真是尾大不掉,我沒法子才找您幫忙的。」嚴琦說:「他沒退路,很危險的。」
「好!」嚴琦笑著說:「假如他真的來的話,我們一定找您幫忙就是了。」
無論曾老先生說得有多麼神,聽的人還是不敢相信,既不要大家動手,憑他曾老先生一個人,他能有多麼大的能耐,可以捉住小偷呢?
「算了,」曾老先生說:「我們也不送你去警局,你跟我回去,我找一套乾衣服給你換上,祇要你決心悔改,我湊點錢給你。」
「鄰居們,來捉賊呀,賊掉進後面大水塘去啦!」
「我們是從鄉下來找工作的,」那個低下頭說:「工作沒找到,錢又花光了……。」
「哎呀,還有什麼可是的,」曾老先生打斷他的話,仍然大聲的說:「全怪你們不小心,好在祇丟掉兩套西裝料子,也不算大損失。人說:風吹鴨蛋殼,財去人安樂。我看,你們認倒霉算了罷,進去好了!」說著,用手把嚴琦夫妻倆推進去,砰的一聲,把後門給關上了。
這樣一轉念,他便也縮了回來,打了個寒噤,悄聲對太太說:
「沒有啊!妳問這個幹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
「這兩塊新衣料,不是像曾老先生所形容的誘餌嗎?也許真會把小偷引來的。」
「我們不能全靠他的主意,」嚴太太說:「在這種天寒雨濕的時節,真要被樑上君子光顧了,那可夠慘的,就算偷走你一床被子,也要你花錢去添。」
「人上年紀了,今天也祇能做這麼多了,我上樓放水洗把澡去。」
夫妻倆在心裏有了這層顧忌,真的處處小心,隨時留意,特別的檢點門戶。但從馬家遭竊之後,日子又逐漸平靜下來。曾老先生所說的籠子啦、誘餌啦,彷彿說過也就算了,並沒見他真的捉過什麼小偷。
這話也祇是隨口說說,嚴琦夫妻倆都沒把它當真。天落過一場雨,週末的下午,嚴琦在家沒事,想活動活動筋骨,就拎了一柄鋤頭,把後院的雜草鋤掉。嚴太太趁著雨後初晴,把兩塊新買來的冬季西裝料落了水,晾在後窗外的晒衣架上。她在晒衣料時,做丈夫的把鋤頭靠在後院的牆上,想起什麼,開玩笑說:
這賊是捉住了,又放走了。
雖說樑上君子數次光顧,幾家都沒有什麼大損失,但這裏的住戶仍然難掩他們的驚恐憤怒。他們認為這些偷兒也太可惡了,怎會揀中這裏下手?這裏居住的,多是上了年紀的人,兩袖清風,大家並不怕丟失身外的一點財物,而是深怕騷擾。有人主張立即報警查究,有人主張採取家戶聯防方式捉拿小偷,議論紛紜,莫衷一是。最後,問計於曾經在警界任職的曾老先生,曾老先生服務警界多年,前些年退休了,但他對這類案件,具有豐富的經驗,大家都寄望他能想出更妥當的辦法來。
這一吆喝,各家各戶的人都出來了,大夥兒齊往後面大水塘邊跑。敢情是天太冷了,那位樑上君子又不會水,西裝料子抖開來浮在水面上,中間露出一個載沉載浮的人頭,一面喝水,一面用帶哭腔的嗓門兒哀叫著:
「不不不!」嚴太太緊張的說:「你沒想想,一個手裏握著鋤頭的偷兒,被堵在沒有退路的死巷裏,你若把他逼急了,他會怎樣?……我可不願讓你冒險,為那兩套衣料去吃鋤頭呀!」
「不要緊,我有的是辦法。」曾老先生悶聲說了這話之後,故意咳嗽兩聲,提高嗓門兒叫說:「嗯!這個小偷,膽子真是太大了,大白天,竟敢潛進人家裏,偷了西裝料子去,我倒要看看!」
「妳說拿水錢的那個?」小偷說:「他是我的兄弟,我祇吃過一家的蘋菓,拿過一個首飾盒子和一千八百塊錢。我那兄弟拿了老太太的兩百塊回去,勸我不要幹了,他說這裏的人都很窮,心都很好。我沒聽他的話,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你們送我到警局,我也沒有話講了!」
「西裝料怎會好端端的不見了?我去看看!」
正因為他們有這樣的念頭,這兒便接連的鬧出好幾次竊案來了。
「救…命…啦!救…命…哇!和-圖-書
趙老太太跑過來認一認說:
「曾老先生有經驗是不錯的,」嚴琦推動著眼鏡,對太太說:「但他說得似乎太神奇了,小偷是有手有腳的人,哪能這麼容易就被捉得的?」
說著,他便站到後門口,東看西看,大聲說:
「那可不一定,」曾老先生說:「我預計他該快來了呢。小偷多少也會用點腦筋,當大家都以為他不會再來的時刻,他最會突然光顧了。」
這個誠實的小偷,要比上一回好些,等到雨停了,他拿了兩百塊錢水錢走路,那不是偷,是趙老太太送的。有些恨小偷的人,認為這個偷兒竟敢登堂入室,也太大膽了,應該一把揪住,送到警察局去的。趙老太太搖搖頭,認為不值得那樣大驚小怪,她說:
做丈夫的扭頭一瞧,兩套西裝料真的不見了!不用說,這個偷兒就趁他洗澡的時候潛進宅裏來了,他的心朝下一沉,低聲說:
「可是,可是……」嚴琦說。
「你們兄弟倆,為什麼要幹這個?」嚴琦說。
「妳怎麼知道我是故意放賊?」曾老先生說:「我捉賊是要文捉,不用武捉。俗說:欲擒故縱,妳懂罷?——西北角牆外不是菜園子,是一個大水塘,等一會,那個偷兒一翻牆,非洗一把冷水澡不可,妳先生剛才就想到了,他一說可是,我就把他話頭截住啦,咱們如今祇要坐在這兒靜靜的等著,聽到撲通一聲水響,再叫喊捉賊,他可跑不掉啦!」
「還說沒有呢?!剛晒上去的西裝料,不見了呀!」
「好啊!」趙老太太說:「我瞧你滿老實,害你陪我們白熬大半夜,委實滿可憐的,這四圈打完,桌角打些水錢給你,你拿去吃早點好了!」
三人正悄悄的說著話,就聽見「撲通」一聲水響,曾老先生立即跑出門,一路大嚷說:
「照我的判斷,這些偷兒,都不是當地的慣竊,」曾老先生說:「幹這行的老手,決不會連行情都不打聽清楚,就盲目動手。既不是當地慣竊,報警沒有大用場,反而增加警局的麻煩。我認為,祇要略略動腦筋,就能把賊給捉住了!」
曾老先生說:「我不能不預先提醒你,你的宅子在巷口頭一家,這回他極可能選上你家。如果他潛進屋去,你不必大聲嚷叫,祇要招招手,我就會有辦法捉住他——橫豎我沒事,成天都坐在這兒等著。」
嚴琦經常看見住在斜對門的曾老先生,安閒的坐在他那用雕花鐵欄圍成的庭園裏,聽著畫眉鳥的啼叫聲,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誰也弄不懂他葫蘆裏裝的是什麼藥。
年歲較長的人,特別著重於住宅的庭園,那使他們的日子過得寧靜安適。這兒有許多家,兒女都已長大成人,有的出了國,有的到外埠就業,有的結了婚,另築新巢去了,留下老人們寂寞的生活著。有塊庭園使他們能栽培花木,既可陶情冶性,又能使他們藉著澆灌的忙碌破除生活裏的悶寂,當然是宗好事,這也就是他倆hetubook.com.com特別著重於住宅庭園的理由。
和一般公寓區的情形不同,這裏的每一家人都很熟悉,並且相互關心,一家出了點事情,鄰舍們都會跑來,問詢著,關切著,或是安慰著對方。像失竊,這種被他們認為是破天荒的嚴重事件,當然會引起全體的驚恐和憤怒,認真討論起來。
「幸好家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小偷取走了我的首飾盒子,裏面祇有一些K金首飾。買起來不便宜,賣出去不值錢。另外,我化粧台抽斗被撬開了,一千八百塊家用錢被他拿走了!」
事情起得太倉促,也太突兀了,逼得嚴琦去搬曾老先生這支不一定可靠的救兵。這支救兵來得倒是挺快,嚴琦祇是開了前門一招手,曾老先生立刻就過來了。
「是啊!」做丈夫的說:「上回他在隔壁馬家得了手,嚐著了甜頭,也許下一回就偷到我們家來了,我們不能不防著點兒。」
「也可能是偷啃掉我的蘋菓的那一個,」郭先生說:「他偷我沒偷著,不甘心,才又偷了馬先生家。」
「也許妳記錯了,根本沒有人進來。」
「怎麼樣?」他瞇起眼,悄聲的說:「我估得不錯罷?那個傢伙,我親眼看見他進籠子的,四十歲左右,剃平頭,當時我沒出聲,等他進來再說。」
「噯,老太太,妳這牌局,還要打多久?」
回到客廳一落座,嚴太太就悄聲埋怨說:
她說著,拉開後門,朝後院一看,雖沒有直接看見小偷,卻看見新鋤過草的濕地上,清清楚楚的留下兩排腳印子,腳印轉到他們和馬家之間的斷頭小巷去了。她立即慌張的縮了回來,對丈夫耳語說:
「不是那夜到我宅裏躲雨的那個,但跟那個長得很像,這個年紀要大一點。」
「我說,他並沒有偷我們什麼,他進門躲雨犯什麼法?他能承認他是小偷,這種誠實人天下少有,比那些暗中幹壞事,表面充好人的人強多了!樑上之輩裏面,真的也有君子,我送他兩百塊,還嫌太少了呢!」
「那……該怎麼辦呢?」嚴琦著急說:「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把衣料拿走罷?」
那樑上君子買了一副擔子,賣起豆花來了。他那個兄弟當了泥水匠的小工——差事也是曾老先生幫他找的。兩弟兄常到這邊來,幫幫這一帶人家幹些雜活。當初所發生的那些事,沒有人再提起了。
「不要諸位動手,」曾老先生說:「我有辦法。」
「哼!有這等事?!」做丈夫的也揚聲壯膽說:「我倒要去看看,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大白天裏,敢潛入我們的後院,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那些不妨等到以後再說,」嚴琦說:「如今人還沒抓到呢,我們先聽聽曾老先生捉賊的辦法罷!」
曾老先生貼上二百塊餞,外加一套舊西裝。
「我出門之後,有誰來過?」
嚴琦放水洗了澡,穿了睡袍下樓,前後也不過半個鐘頭,這時候,嚴太太也提著菜籃子回來了。她一進門就扯著丈夫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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