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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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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三十章 老徐(三)

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三十章 老徐(三)

「好!」「好!」那兩個站在前面的領頭的營長一前一後的答應著。
「我胡說?」黑膀子也跟著叫道:「我就怕你在搞鬼,所以悄悄地派人跟著下山去了,哪知道半天沒有回來,再派人去看,都死在了路上,只有一個還有一口氣,卻說是你們下的手!」實際上,那個將死的人並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用手指著曾獨眼這邊的樹林,就這麼咽了氣。
呂奎安在那邊的解釋還是沒有說服那些殘兵,要求見一見徐軍長的聲音此起彼伏,將呂奎安逼得沒有辦法,最後大聲地對著下面的眾人道:「我向你們已經保證了,徐軍長發了燒,就在廟裡養病,我可以帶你們這兩個營長去見他,見到他,你們就會知道,我並不是在說謊!」
曾獨眼愣了一下,剛才在與黑膀子的交火之中,他都忘記自己打出了幾發子彈,此時聽著呂奎安如此一說,不由得有些遲疑。而就是這麼一下,也就是電光一閃的瞬間,他的槍沒有響,呂奎安的槍卻響了起來,不偏不倚,一顆子彈正從曾獨眼的眉心穿過,竟然沒有流出一滴血來,只打出了一個洞。
呂奎安的聲音很大,但是顯然沒有說服那些士兵,還是讓他們有些懷疑,其中有兩個人站起來,當面的質問著他什麼,呂奎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答的,只聽到其中一個人的嗓門兒格外的高亢:「我們要見一見徐軍長!」
呂奎安趕到寺院之前,並沒有出乎了他的預料,曾獨眼的人與黑膀子的人再一次交起火來,雙方打得卻也熱火朝天,生怕這個龍泉寺還不熱鬧,乒乒乓乓地有如放炮一樣。他不由得怒火中燒,掏出自己的手槍,對著兩邊各打了一發子彈,hetubook.com.com隨著這兩發子彈的打出,兩邊土匪各有一個人驚叫著有如鬼嚎,原來呂奎安卻也看得准,分別把兩邊機槍手的帽子打飛了出去。
徐海波嘿嘿地笑了一下,卻顯得有些尷尬,說實在的話,從他當了張賢的副手以來,學到的最大的本事就是籠絡住士兵們的人心。
※※※
從樹林中小心地穿行過來,地上的枯草踩得籟籟直響,行走的時候,張賢走在最前面,熊三娃走在最後面,把徐海波夾在中間。張賢的動作十分小心,聽到徐海波踩著枯草的聲音,連忙停下了腳步,轉回頭來,鎖著眉向著徐海波搖了搖頭,低聲地嘆息道:「徐軍長,你要是一直這麼走路,別說走去雲南,只怕連這座馬頭山也出不去。」
呂奎安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動不動的盯視著曾獨眼,一字一板地道:「既然加入了護國軍,就不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自有軍法如山!」
張賢也沉默了,的確,形勢發展得太快了,連他都沒有預料到國民黨會敗得這麼迅速,這麼飛快。
徐海波怔了怔,張賢的話的確說得不錯,不然,他也不可能被這個呂隊長制服。
可是,就在他的話音剛落之計,卻聽著寺院的前面又突然響起了槍聲來,他不由得一愣,張賢與熊三娃卻有些明白,這一次,他們分明聽到了呂奎安憤怒的咒罵:「這幫土匪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對著那兩個營長說道:「你們兩個先等一下,我過去看看!」
遠遠的,陳大興與肖劍同時看到了呂奎安的一揮而就,幾乎是同時從心裏喊出了剛才曾獨眼沒有喊出的那句話,只是多出了兩個字來:「好www.hetubook.com.com快的槍!」
曾獨眼不由得轉回了身來,看著呂奎安,問道:「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陳大興卻是有另一種感受,不由得渾身一緊,這世上他原來只以為能如此快出槍的人只有張賢,如今看來,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呂奎安的手、眼、槍,竟然比張賢還要快上一著,他都沒有看清楚這個反共護國軍的特派員是怎麼出的手!
看著曾獨眼果然是要把自己的部下帶走,呂奎安越發得憤怒起來,大吼了一聲:「慢著!」
「你胡說!」曾獨眼也叫了起來:「是你派人劫走了那個娘兒們,卻跟我倒打一靶!」
顯然,徐海波也想到了這一點,經不住地道:「這個呂奎安又要甩詭計了!」
「對了,你為什麼沒有跟著胡從俊去那個新組建的十二兵團呢?」張賢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來,徐海波不可能不被胡從俊重用的。
那兩個營長點著頭。
熊三娃第一個從牆頭翻過去,他吹了一聲口哨,徐海波隨著這個暗號,第二個翻過了牆,張賢緊隨其後,第三個翻過來。三個人在牆邊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塵土,向東邊繞了過去。
這個寺院的外牆四周緊挨著樹林,張賢不由得一直搖著頭,看來呂奎安當真得只適合去做一個特務,一個殺手,當不了指揮千軍萬馬的作戰員。這個寺廟雖然處於山勢的險要所在,但是他卻不將四面加以警戒,哪怕是組建幾處崗哨!否則,他們三個人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脫身出來。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還要打嗎?」呂奎安的怒火已經衝上了頂門。
徐海波看了他一下,老實地道:「其實我也很後悔,沒和圖書有跟隨胡長官去十二兵團。」他說著沮喪了起來,但還是道:「當初胡長官還在上海住院之中,我在到十八軍之前的長官就任十四軍的軍長,他要我去作他的副手,盛情邀請之下,我就這麼到了十四軍里來。因為他同時兼任第二兵團的副司令,我知道,實際上,他是要把這個軍交給了我。」他說著,又不由得長嘆了一聲,道:「只是形勢如此,我又能如何呢?」
仔細想一想,黑膀子說得也不錯,呂奎安也不會相信這百十號人會被六七個人打得落花流水,分明這個曾獨眼還是不可信的。當下,他把面孔沉了下來,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畢竟在東邊的樹林里,還有更重要的那一灘子事要處理。
從巨石后探出頭來,已然可以看到這片略顯得稀疏的松樹林里,圍坐在一起的許多國軍士兵們,他們的軍服雖然都有些破舊了,卻穿戴得十分整齊,這也說明徐海波的確是一個治軍有方的指揮官,在如此逆境之中,還能夠保持一個軍隊的優良傳統,這份堅持與執著的確令人佩服。而此時,這些席地而坐的士兵之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呂奎安正指手劃腳地在向他們說著什麼,只是離得有些遠,又是處於上風口上,張賢卻聽不清楚。
張賢嘆了口氣,這個呂奎安說他聰明吧,實在是太笨;說他太笨,卻又著實有點聰明,直到這個時候,終於才想到了分而治之的辦法來。把這兩個當頭的營長帶進廟裡去,一邊威逼,一邊利誘,他這個當特務出身的人自然會手段讓這兩個營長認頭,到時自然會聽從他的命令行事,只要是把這下面基層的頭目掌握了,那麼就算是沒有徐海波在,這支部隊也就可和圖書以為之所用了。
呂奎安道:「當初既然你們已經在護國軍的名錄上按了手印,也拿了餉銀,如今說走就想這麼走嗎?」
「你幹什麼?」張賢警惕地問著。
「到了!」張賢當先地在樹林里的一塊巨石之後藏住了身形,徐海波與熊三娃同時也停下腳步來,也躲在了這塊大石頭的後面。
無疑,呂奎安的手段把在場所有的土匪們震驚了,獃獃的看著他緩緩的吹去自己槍口冒著的煙。
「不要輕舉妄動!」張賢告誡著,同時提醒著他:「你玩槍,跟他比起來差遠了!」
看著呂奎安又轉向了龍泉寺的前面,張賢知道自己的機會是來了,對著徐海波道:「快去吧,這些人還是你的!」
看著呂奎安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曾獨眼馬上警惕了起來,他已然覺出了什麼來,突然便舉起了已然是握在了自己手中的一把手槍,對準了正向他緩緩走過來的呂奎安。
曾獨眼卻是一臉地藐視:「不錯,老子按了手印,也拿了餉銀,都花了,你怎麼著吧?」完全是一副無賴的樣子。
「這個狗娘養的,我要打死他!」徐海波恨恨地道。
呂奎安卻是一聲得冷笑,淡淡地道:「你的槍都沒有子彈了,還舉起來做什麼?」
雖然這是一個寒冬時節,但是曾獨眼頭上的汗水卻如雨一樣的滴落了下來,他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怎麼知道?這一定又是解放軍在搞鬼!」
「我們要見徐軍長!」下面的士兵們也都站了起來,同聲高喊著,這聲音倒是傳了過來。
看到呂奎安,徐海波不由得怒氣衝天了起來,順手就要奪過張賢手中的槍,想要衝將上去,卻被張賢一把又按住了他的手,這把槍沒有落到他的手上。
和*圖*書好快!……」曾獨眼也不由得喝彩,只是話並沒有說完,便仰面倒地,這個時候那個眉心的洞里才流出了血來。
張賢轉頭看了看徐海波,不由得道:「老徐呀,看來你的威望還是不小!」
徐海波點了點頭,從巨石后大踏步地走了出來,向著他的士兵們走去。
「曾老大,你三番五次的背信棄義,還記得當初我跟你們說過的規矩嗎?要當國軍,就不能當土匪,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呂奎安訓斥著他。
轉過了圍牆的拐角,已經可以聽到樹林里傳來的喧嘩嘈雜之聲,越是近了,那聲音也就越是響了,反倒將三個人走路的聲音掩蓋了下去。
「曾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呂奎安的眼睛直直地逼視著曾獨眼。
兩邊的槍聲同時停了下來,都被呂奎安的強悍所震懾著。
「你左一個解放軍,右一個解放軍,我看到的也不過只有六七個人,你們可是近百號人,怎麼?就這麼怕他們嗎?」黑膀子卻是得理不饒人。
徐海波不由得一陣臉紅,點了下頭,應著:「我知道了!」的確,當了這麼些年的軍官,他走起路來的姿勢已經習慣了挺胸直背,忘記了要躡手躡腳。
曾獨眼怔了下,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委屈,當下也把心一橫,臉一搭,對著呂奎安道:「呂團長,你是特派員,所以我尊重你一下,可是如今你卻不問青紅皂白,偏袒黑大膀,這個反共護國軍我不幹了,你愛找誰就去找誰好了!」他說著,一揮手,對著手下的人命令著:「兄弟們,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走!」
不等曾獨眼答話,黑膀子已經喊了起來:「這個獨眼龍在騙人,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李三的娘兒們!他還打死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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