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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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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三三章 佛面(一)

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三三章 佛面(一)

呂奎安轉過了頭來,看了他一眼,也自豪地道:「是呀,有時候我也在想,我怎麼就沒有死呢?每天都是在暗殺、槍擊,槍林彈雨里走過來,怎麼沒有一發子彈打中我的要害呢?」
聽著呂奎安的這個話,卻也有一番的道理,張義的臉漲得通紅,一時也早不到更好的話來反駁。
「等一下!」張賢不由得又叫住了他。
「呂奎安!你還要等多久才放人?」熊三娃經不住喊著問著。
「還有,不要去四川!」張賢再一次警告著他。
張賢望著他,卻是問著:「你老實跟我說,王芹是不是在你的手裡?」
「再等一個小時就要到中午了!」熊三娃又喊了起來。
「老呂,這樣一來,你怎麼辦?」徐海波已經忘記了這之前他們之間的恩怨,連對呂奎安的稱呼也親切了許多。
「是呀!這個特務當初在武漢的時候,就是個打不死的蟑螂!」陳大興也有些感慨。
呂奎安向這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自言自語著道:「這才一個小時,還早呢!」說著,衝著對面山路上的解放軍人眾回答著:「不急,再等一個小時!」
張賢聽著這番話,卻也象是他的肺腑之言,不由得有些感動,這個呂奎安當的這個特務也算是夠兢兢業業了,如果國民黨所有的指戰員和政客們都能有他一半的精神,那麼這個諾大的中華民國也不會這麼快就土崩瓦解。
徐海波沉默了半晌,已然明白了他的決心,點了點頭,從身上取出了兩個手槍的彈匣遞給他。他手裡的那把手槍里只有五發子彈,實際上就算是給他這兩個彈匣,加起來也沒有多少子彈可以打。呂奎安接過了這兩個彈匣,道:「謝謝呀!」彷彿並不把這件斷後的事當成有多難,這也是一種視和圖書死如歸。
「呂奎安!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徐海波也帶著跑遠了,我們想追也追不上了,你應該可以放人了!」張義也忍不住地喊著。
※※※
呂奎安看了眼張賢,苦笑了一聲,道:「我們這些當特務的,向來只是一粒棋子,有的時候要捨車保帥,就要舍的!我不過一個孤家寡人,死也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倒是你呀!還有這幾十號兄弟,如果能夠衝出包圍圈,回到國軍里去,到時個個都是骨幹!真要是那樣的話,就算是我死了,也是值了!」
倒是張賢,這個人質卻顯得有些安逸了。
徐海波在前,領著他十四軍此時還僅剩下的四十多名殘兵,走下了山去,而張賢卻在呂奎安的手槍逼迫之下,也尾隨在他們的後面,走一步拐一步,看得張義、陳大興都痛心不已,卻又毫無辦法。
這個士兵怔了怔,把張賢放到了地上,讓他倚著樹靠住,自己追著隊伍而去。徐海波又從樹林里走了回來,看了看遠遠跟在後面的解放軍,又對著呂奎安道:「呂隊長,你怎麼不走了?」
「你……」張義一時無言以對了,恨得直咬牙起來。
張賢看了看這兩個人,也笑了一下,道:「老徐呀,他是要你先帶人走,他陪著我在這裏守住這些解放軍!」
張義怔了一下,不由得問著:「你問他做什麼?」
呂奎安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張賢鄭重地點了點頭。
「哥呀!」忽然,從後面傳來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喊,那嗓音已然是被喊破了。
「呵呵,張家的小三呀,你還記得你大哥嗎?」呂奎安卻是所答非所問地說著。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齊齊回過頭去,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熊三娃出現在了龍泉寺的門口,在他和-圖-書的身後,還跟著老山羊與帶著小部隊從秘道里上山的葛波,顯然,熊三娃是聽說了張賢被抓成人質的事,在跑到廟門口的時候,已然看到了張賢一瘸一拐下山的背影,他要衝下山去,卻被陳大興一把拉住了,所以才會發出這麼一聲痛苦的呼喊。
「這個呂奎安真得是難纏至極!」肖劍不由得在嘆了一聲。
「要是真得這樣的話,那麼我只好先款待一下你們這位同志了!」呂奎安陰惻惻地道。
「不要過竹溪橋!」張賢告訴他。
「我?」張賢笑了一下,道:「我在想,你剛才還在慷慨陳辭,實際上打心裏還是害怕死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畏首畏尾,盤算不出個什麼來!」
「你還真得想死呀?」張賢道:「那也簡單,你現在就出去露一個頭就行了!」
「呵呵,你有更好的辦法?」呂奎安馬上來了精神。
「什麼辦法?」呂奎安急急地問著。
「你們沒東西,我也沒有吃東西,怕什麼?」呂奎安卻是一臉得淡然。
「呵呵,特務做到你這個份子上,也是真得不容易了!」張賢不由得也感慨了起來,對著呂奎安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諷刺。
熊三娃聽到張賢的回答,越發得激動了起來,大聲地警告著呂奎安:「呂奎安,我告訴你,要是阿水哥有一個三長兩短,便是找到墳墓里去,我也要找你算帳!」
看到頭上還纏著紗布,滿臉淚水的熊三娃,張賢不由得也心如刀絞,他與熊三娃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戰友之誼,比之他對張義的兄弟之情尤勝一二,此時面對著這個毫無一絲作做的兄弟,張賢再也無法忍住心頭的那份悲愴,掛在嘴角邊上的一絲微笑也蕩然無存,終於經不住地回告著他:「三娃,我沒事和*圖*書!不要為我擔心!」
張賢點了點頭,同時告訴他:「就是那夜汽車連遇襲,被人挾持走的七十二軍政工部的女部長!」
徐海波怔住了,竹溪橋,那是這片山區通往沅江碼頭最重要的路口,他馬上明白過來,既然是處路口,那麼必定會有解放軍在盤查,當下點了點頭,道:「我會繞遠一點的!」
看著徐海波帶著人已經走進了樹林,呂奎安一顆懸起的心總算有一些安定了,可是同時他也看到這些解放軍如附骨之蛆一樣遠遠跟在了後面,無疑,這個樣子下去,就算是走到天黑,他們也還是無法脫離險境,他的腦子也在飛快地旋轉著,忽然便有了主意,對著前面的背著張賢的那個士兵道:「先把他放下來!」
徐海波怔了怔,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一直在後悔為什麼沒有聽從阿賢的話?為什麼非要在這個破廟裡來過上一夜?如今,他想,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不聽他的了!
徐海波又是一愣,這個選擇無疑是一個最好,由呂奎安以這個人質為要挾來斷後,只要他加快腳步,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可以鑽進山林里,把這些尾隨著的解放軍甩到九霄雲外。只是,如此一來,那麼呂奎安就沒有機會逃走了,最終必定會成為解放軍的獵物。想一想這個呂奎安,也真得是令人又恨又憐,這個時候又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的勇氣。
熊三娃卻聽不得他們兩個人一問一答地諷刺,望著遠處坐在石頭下面悠然自得的那個呂隊長,在他的身邊,同樣坐著的卻是滿面痛苦的張賢。
呂奎安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狡猾的樣子,道:「大興呀,不是我不講信用,而是因為生存所迫,怎麼也要等到我們感到平安無事了吧?」
兩個人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互視良久m.hetubook.com.com,卻再沒有話來說了。終於,徐海波轉過了身去,走向樹林。
張賢怔了一下,聽他的語氣,分明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想一想上一次與呂奎安相遇的時候,還是他在行刺沈鳳起的時候,那一次自己還是半邊人,面目全非;而如今也已經半年多過去了,經過整容,更是面目全非;只是細細想一想,呂奎安也是一個聰明人,能夠猜到什麼也就不足為奇了。
「呂奎安,有本事你出來,我們兩個單挑一回!」熊三娃卻是當先的挑戰著。
見到一下子就被張賢說中了心事,呂奎安也只得一笑了之,沒有再做解釋,他知道,在這個比他還要聰明的人面前,他的話越多,對方得到的信息也就越多,肯定對他內心的世界掌握得也就越多。
「怎麼?你在想什麼呢?」見到張賢良久不說話,呂奎安不由得又追問著。
呂奎安愣了愣,笑了起來,指著他罵道:「我說夥計,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以為是在誇我自己呢?呵呵,你不也是如此嗎?」
呂奎安道:「你應該知道的,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我們也是同鄉,如果他在這裏的看著你帶著人圍逼我,你說他會怎麼想?」他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看身邊的張賢,張賢只當沒有聽到,閉著眼睛養神。
徐海波回過了頭。
「王芹?」呂奎安愣了一下。
呂奎安搖了搖頭,笑道:「三娃呀,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說這種過腦子的話?我怎麼可能會跟你來單挑呢?呵呵,便是露個頭,我都怕得要死,萬一你們的神槍手埋伏在哪裡,砰地開上一槍,我不就完了?」
大家都愣了愣,的確,此時武小陽就埋伏在一棵樹上,只等著呂奎安從石頭低下露出頭來,沒想到這個呂隊長早就猜中了。
「呂奎安,你的話和_圖_書又讓我們怎麼相信?」張義也不由得喊了起來:「我告訴你,如今你怎麼逃也不可能逃出馬頭山的!」
※※※
一時之間,大家都僵持在這裏,對於山路上的解放軍們來說,只恨不能馬上把這個特務的皮扒下來;而同樣對於呂奎安來說,雖然說在對手面前表現得泰然自若,心裏何嘗不在盤算著如何逃脫呢?
「呂奎安,我們已經放你們離開了,你什麼時候放人?」陳大興的頭腦還算是清醒,當先地在後面緊緊問道。
張義愣了一下,已然十分得不快起來,朗聲地回答著:「我大哥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再怎麼來做,也不會做出你這種無恥齷齪的勾當來!」
呂奎安還是一愣,卻搖了搖頭。
實際上,走在前面的徐海波與用槍相逼的呂奎安何嘗心裏好受呢?徐海波走幾步就回過一次頭,看到張賢的臉上還掛著一種笑意,那是一種詭計得逞的欣慰,卻也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
「呵呵,說得好!不錯,你大哥是一個人物,的確是光明正大,但是你別忘記了,他也是國軍的少將,我想如果他活到現在,也是不會背叛黨國,背叛領袖的!」呂奎安說著,可是在這話在張賢聽來,卻有如針扎一樣的刺耳,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只聽著呂奎安接著又說著:「所以,各為其主,你我是兩個陣營的人,就是敵人,談不上什麼齷齪不齷齪的!」
「其實,你要脫身也不是很難的事!」張賢悠悠地道。
呂奎安沒有回答,卻是命令著身邊的一個國軍士兵,把張賢背了起來,實際上,他的心裏怎麼想的,熊三娃自然是不知曉的,但也是有一種難以下咽的苦澀。
徐海波搖了搖頭:「不客氣!」他答著,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終於回歸到了當初在武漢張賢府上相認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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