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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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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六二章 日記(三)

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六二章 日記(三)

夏陽的聲音也很平靜,淡淡地道:「宋主任有些事要找他核實一下,大家不要瞎猜了,出勤了!」
熊三娃並沒有端起這杯水來,不快地問著:「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你沒有怎麼可以瞎說?」
夏陽搖了搖頭。
張賢愣了愣,轉頭看著夏陽身後的宋明亮,這個戴著一幅眼鏡的敵工人員,實際上此時就是負責反擊敵特工作的,說白了就是抓特務的人。宋明亮看著張賢,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一絲不苟,嚴肅得好象是在背毛主席的語錄。張賢的心忽悠地一下便晃了起來,但是臉上還保持著平靜,再把頭轉回,想要看清夏陽此時的表情,他知道,如果宋明亮找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夏陽已經把那本日記交了上去。
熊三娃點了點頭:「他到底是怎麼了?被宋主任帶走了?」
吉普車開動了起來,發出一聲轟鳴,轉眼之間,便將那座營房拋在了後面。
終於,在吃過了晚飯之後,熊三娃來到了夏陽的住所之前,這間獨屋的木門開著,外面垂著一扇崩緊的輕紗,這是為了阻擋蚊子和蒼蠅侵入的。熊三娃撩開這紗垂,屋裡面夏陽正坐在窗前看著什麼書,聽到聲音他抬起了頭來,見到熊三娃,於是把書合攏來,笑道:「三娃呀,裏面坐!」
彷彿是心中有鬼,夏陽並沒有再回身看他,而是躲避一樣地把頭轉向了他處。
「後悔什麼?」夏陽經不住地問著。
※※※
接下來的兩天里,一切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並沒有發生什麼不一樣的事情,張賢已經好轉了起來,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已經可以帶著自己的排出去巡邏,執行任務了。可是這兩天https://m.hetubook.com.com里,夏陽卻一直沒有露面,好象是專門要躲著他似的,有一次張賢真得下定了決心,準備去問一問夏陽,到底有沒有拿到那本日記,事先他都想好了自己的說詞,可是當他來到夏營長的獨間時,那的門卻是鎖著,通訊員告訴他,夏營長去軍部里開會去了,走了兩天。
夏陽點著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問道:「你是不是要問于得水的事?」
熊三娃不由得怔住了,半天之後才反應了過來,卻是不解地道:「肖劍都死了幾個月了,他能做什麼證?」
第三天一大早的時候,張賢還如往常那樣,帶著隊伍正準備出門,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了營房門口,大家一起看去,只見車上跳下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夏陽,而跟在他的身後的,張賢也是認得的,正是此時已經調往了軍中敵工部工作的宋明亮。兩個人徑直得來到了張賢的身邊,夏陽對著張賢道:「于排長,宋主任找你有些事,今天你不用出勤了!」
「肖劍!」夏陽輕輕地吐出了這個名字來。
看著車外面的戰友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從吉普車前走過,張賢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掉到了海底,忽然意識到,自己只怕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宋主任有什麼事呀?」張賢故做鎮定地問道。
明知道這是熊三娃在講氣話,夏陽不以為然,反而語重心長起來:「三娃,你不要這麼激動,其實查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好,你看看我,當初我也是被人懷疑的叛徒,但是如今真象大白了,黨和人民自然會相信你的!」他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心裡和圖書頭卻是隱隱地感到一陣酸楚,被人誤會的感覺並不好受,那是一種可以令人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寧願去死的痛苦,只是他終於熬過來了,他也希望于得水也能夠經受得起這種考驗。
看著熊三娃依然這麼氣沖沖的樣子,夏陽有些猶豫,想了一下,還是道:「如果阿水是一個潛伏的特務,你會怎麼看?」
張賢滿是狐疑,顯然,武小陽讓夏陽託交的就是那個日記本,不然為什麼夏陽見到他的時候裝作沒有這回事呢?再說,武小陽複員離去也已經兩天了,這兩天的時間里,足夠夏陽把什麼事都想到。也許,武小陽沒有把那本日記讓熊三娃轉交給自己,而是交給了夏陽,也是出於他的一種聰明。武小陽肯定是看過了那本日記,畢竟與阿水相處了這麼些時日,雖然曾經有過隔閡,但是此後的交情還是不錯的。肖劍在日記里提到于得水的身份值得懷疑,肯定令武小陽有些觸動,也一定讓武小陽左右為難過,他不能相信于得水就是一個隱藏的特務,卻又無法解釋肖劍提出來的種種疑點,思前想後,在感情義氣與公事公辦之間,他最終取了一個折衷,把這本日記交給了作為領導的夏陽,也就是把這道難題當成一個球踢了出去,自己置身事外。為了不使于得水埋怨,武小陽最終在臨上車之前,把這件事告訴了熊三娃,讓他轉告過來,這也是武小陽的狡猾之處。
熊三娃的眼睛通紅了起來,剛剛壓起的火氣又油然而生:「渣子?你懷疑阿水是特務?營長,你仔細想一想,阿水干過什麼壞事沒有?他對不起大家過沒有?你能說出一件來,我今天也就不和*圖*書為他說話了!」
「我真得很後悔!」熊三娃喃喃自語著。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夏陽十分自信地說著,起身來為熊三娃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身前。
「但是有人有!」
熊三娃沒有再在這裏停留,他拋下還在發愣的營長,快步趕出了門去,如今他知道張賢已然處在了一個風口浪尖之上,很有可能會被掀起的巨浪一口吞噬掉。
「這世上的事不是你我想得那麼簡單的,尤其是人,我們根本無法看透!」夏陽耐心地向熊三娃解釋著。
夏陽認真地道:「肖劍雖然犧牲了,但是他留下了一本日記!」
熊三娃豁然站了起來,怒目直視著夏陽,憤怒地道:「營長,你是不是這幾天抓反革命抓昏了頭?怎麼可以懷疑阿水呢?他怎麼可能是特務呢?」
「誰?」
到晚上的時候,張賢還沒有回來,熊三娃便有些坐不住了,心裡頭忽然便隱隱地不安起來。武小陽走了之後,他被提拔當了這個排的副排長,今天夏陽又指定他作為這個排的代理排長,卻並沒有說明要代上幾天,看這個樣子,張賢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此時,很多人的目光也都投了過來,宋明亮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掃視了一下眾人,才緩緩地道:「你跟我走就知道了!」說著,主動的打開了吉普車的車門,張賢猶豫了一下,鑽了進去,他也隨後上去,坐在了張賢的身邊。
「日記?」熊三娃愣了愣,終於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問著:「難道肖劍在那本日記里說阿水是特務?」
「把你的槍給我!」宋明亮命令著。
熊三娃也在壓制著自己的火氣,他想到張賢曾經告誡過他的話和圖書,人越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越是容易犯下致命的錯誤,他努力地使自己平靜,問著夏陽:「你說阿水是特務,你有什麼證據?」
夏陽在見到張賢的時候,根本隻字不提那個日記本的事,只是問了下他的病體恢復情況,然後因為他的通訊員有事把他叫出去,便再沒有回來。連張賢想要開口來問一問的時間都沒有。
夏陽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沒有!」
張賢一言不發地把自己的槍交了出去。宋明亮接過這把槍,順手遞給了坐在前面一個警衛人員,下令著:「我們走!」
熊三娃愣了愣,想來夏陽把話說到了這麼高的高度,一定是掌握了張賢什麼對不起黨和人民的把柄,於是問著:「你說吧,于得水犯了什麼錯?」
※※※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夏陽收起了掛在臉上的笑容,沉默了一會兒,問著他:「三娃,我知道你跟于得水的關係最好,形影不離,但是我也相信你會明辨是非的,不會因個人的義氣而將黨和人民的利益棄之不顧!」
想到這裏的時候,張賢心裏平靜了下來,是呀!如果自己的陣腳亂了,首先地心虛起來,那麼後面的事情根本就無法談起,肯定會被人抓住把柄。當前之計,還是要沉著應對,丟了肖劍的日記本,其實並不可怕,最可怕的事情是自己沒了主意!
吉普車沒有馬上開動,張賢已經聽到了熊三娃有些急迫的聲音在問著:「營長,排長怎麼了?」
夏陽搖了搖頭,老實地道:「我也想了很久,想不出他有什麼對不起我們的地方,但是,也許應了那一句話,越是危險的敵人,可能隱藏得就越深。肖劍是搞間諜工作的和-圖-書,他的眼光比我們要強得多。所以,我思忖來思忖去,覺得這件事還是查一下的好,如果阿水是清白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經得起這一次的考驗!」
「我沒有肯定!」夏陽堅持著道:「肖劍在日記里懷疑阿水的身份,現在我想一想,阿水的確有很多的地方令人懷疑,我們的黨,我們的軍隊是絕不能容許有半點渣子的,我想你也加入這個隊伍那麼久了,應該可以理解!」
「我後悔當時為什麼要為你作證,就說你已經叛變了或許更好一點!」熊三娃實話實說著,這也是他此時的真心感受。的確,夏陽能夠洗清污點,還是因不他的功勞。
如今,日記本到了夏陽的手裡,夏陽卻裝作沒事人一樣,彷彿從來不知道這一件事。張賢真得無法猜出夏營長的想法來,不知道他的悶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有心當面去問一問他,卻又轉念一想,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愚蠢。仔細回憶了一下,其實那本日記里,也只是對他提出了懷疑,便是懷疑的事例,如今也無據可查,他為什麼要擔心呢?他有什麼可怕的呢?
夏陽愣愣地看著面前的這個手下,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如何來打消他的怒火了。
熊三娃也不客氣,進入這個屋裡來,實際上這個小屋子裡除了一掛著蚊帳的床外,再放上一張桌子,幾乎就沒有什麼地方了,他看了看,最終在床邊坐了下來。
熊三娃怒視的眼睛幾乎要眯成了一條線來,看得夏陽都有些心虛了,他使勁地咬了咬唇,這是張賢喜歡做的一個動作,他對著夏陽道:「營長,如果阿水是特務,那麼我跟他這麼好,我可能也是特務,你為什麼不把我也一起送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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