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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賢默不作聲，聽他繼續道：「大人也許不知道，小憐姑娘可不想當什麼聖女，純屬被逼無奈，」說著看看王賢道：「或者說，是為了大人你才答應的。」

看著那張俊臉上開起了醬油鋪，王賢暗暗叫聲好，便聽韋無缺大叫道：「別打了別打了，我有話說，嗷……」周勇又是一拳，痛得韋無缺大叫道：「顧小憐，我有顧小憐的消息！」

「我擦，十處打鑼九處有他！」王賢也驚呆了，「什麼情況，快說！」

「大人，您不是還裝病么？」周勇小聲提醒道，他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沒直接把韋無缺帶上來。

「你知道她為何會跟人走，又為何會不告而別么？」韋無缺卻根本不吃他這套，我行我素道。

「我很好奇，你到底想幹什麼？」王賢不跟他浪費口舌，卻也沒直接問顧小憐的事。「怎麼連盟友也要害？」眼下朝廷佔據絕對優勢，明教和白蓮教聯手，尚且無法與朝廷抗衡，韋無缺如此精明之人，怎麼會自毀長城？

手下用抹布，給韋無缺擦去滿嘴的血污，他終於可以清楚說話了，「王大人，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咱們誰不知道誰？我都敢來見你了，你還不敢見我？你是裝病呢，還是裝傻呢？」他鼻青臉腫地說這話，還真有點硬骨頭的意思。

「大人也是錦衣衛，怎麼和自己不共戴天？」韋無缺笑道。

「少說大話！」但他顯然低估了對方的恨意，周勇攥攥m.hetubook.com.com拳頭道：「也別廢話，先揍你一頓，解解恨再說！」

王賢對這傢伙的臉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認識，冷冷道：「不用廢話了，聊聊吧，若沒有足夠的理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窗外那棵常青松，就是你的墓碑了。」

「也好。」王賢點點頭，只能先這樣了。

王賢和周勇互相看看，都搖頭道：「誰會注意這種小角色……」

韋無缺被拍得頭昏腦漲，怒道：「我是潛伏在明教的錦衣衛卧底，韋無缺是我的化名，韓天成是我的本名，放榜的時候你們沒看到么？」

「找打！」周勇又要捶他，裡間的門帘卻掀開了，王賢緩緩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韋無缺道：「你還敢來見我？」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唐賽兒原先是白蓮聖女不假，」韋無缺笑道：「但她要嫁人了，嫁了人那還叫聖女么？聖婆還差不多。所以又有新的白蓮聖女，就是你的小憐姑娘。」

裡間想起咳嗽聲，周勇硬生生止住拳，恨聲道：「給他把嘴擦乾淨。」

「我靠……」王賢一愣，也是啊，那豈不是露餡了？要是不讓他活著出去倒也罷了，可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那貨八成有恃無恐。

「打著紅旗反紅旗的事兒多了，何況我只是個挂名的。」王賢冷冷道：「說說吧，你找我幹什麼？」

「你當然想不到了。」韋無缺雖然被綁著，依然hetubook.com.com以一種俯視螻蟻的語調，好整以暇道：「若非我想來探望你家大人，就憑你們這群傢伙，一輩子也找不到本公子。」

「多謝大人想得這麼周到，不過我想我暫時還死不了。」韋無缺無所謂地笑笑，只可惜往日魅力無窮的表情，今日怎麼看怎麼好笑。看來表情動作屌不屌，跟長得帥不帥，有直接關係。

「靠，莫非他以為我不會殺人？」想想自己上次被坑，王賢就一肚子火氣，怒而拍案道：「把那貨給我帶上來！」

「對，而且跟大人還是親切的同僚呢。」韋無缺努努嘴，對周勇道：「把我的腰牌給王大人看看。」周勇在他腰間摸啊摸，果然摸出一塊象牙腰牌，上面刻著『錦衣衛千戶韓天成』，登時憤怒地拍在他頭上，罵道：「當我不識字么？這人姓韓你姓韋，偽造的偽！」

「真的？」周勇晃悠著醋缽大小的拳頭，隨時都要落下去。

把韋無缺打成豬頭，周勇才住手道：「現在肯說實話了吧？」

「那個，那個……」周勇按住激動的情緒，壓低聲音道：「韋無缺！」

『噗……』這一下直接造成無缺公子內傷，比一頓毒打都狠，他吐一口老血道：「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是錦衣衛千戶，大人可以這就寫信給大都督詢問，他自會為我證明。」

「然後呢？」王賢緊張地攥拳道。

「一是為私事，一是為公事，大人想先聽和_圖_書哪個？」韋無缺本來還指望著能鬆綁，但現在看是白搭了，只好提都不提道。

王賢立在門內，透過厚厚的門帘，只見外頭周勇等人，將一個大鬍子男子押進來，綁在椅子上，然後一把把他鬍子揪下來，露出那張讓人嫉恨的俊臉。

「嗚嗚，我……」韋無缺嘟著腫成香腸的嘴唇，含糊道：「縮得就系洗髮……我金的擊到顧曉琳在哪，不騙銀的……」他都要悔青腸子了，早知會碰到這種愣頭青，自己就換個方式跟王賢見面了。

「然後弟兄們便跟著他，到了一處僻靜無人處，便一擁而上！」周勇不禁鬱悶道：「誰知他就像知道我們會出現一樣，不慌不忙，笑著讓我們帶他來見您。」

送走了辛苦命的吳為，王賢躺在床上繼續裝病，他這樣做的目的有三層，一是為了讓對手放鬆警惕，不再嚴防死守，自己才有機會；二是為了暫時中止辦案，他知道現在繼續明著查下去，根本查不出什麼，反而會帶來被動，所以採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法子，先引而不發；三一個，就是綜合了各方面消息后，他發現山西並非像想象的那樣鐵板一塊，而是暗潮湧動，各有各的算盤。

「大人抱歉，上次我是認錯人了，但絕對不是有意誑大人的。」韋無缺齜牙笑笑道：「學生問心無愧，有何不敢來見大人？」

誰知等來等去，卻等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韋公子，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和*圖*書周勇冷笑道。

「朝廷的人？」王賢還真是驚到了。

「私事就是我上次認錯人，害得大人撲空，心裏十分抱歉。」韋無缺道：「之後便北上幫大人找人，天可憐見，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了小憐姑娘。」頓一下，見王賢遲遲不發問，他只好怏怏說下去道：「原來小憐姑娘是白蓮教的聖女……」

「大人，」過午時分，王賢正躺在床上看書……沒辦法，裝病么，自然要躺著了，便見周勇急匆匆進來，一臉激動道：「你知道我看見誰了么？」

「我？」王賢眉頭皺起，周勇喝一聲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看你是見鬼了。」王賢不動聲色地把《燈草和尚傳》塞到枕頭底下，瞪他一眼道：「你看見誰了？」

「呵呵，大人誤會了，我和白蓮妖人，根本不是一夥的，而且我也不是明教的人。」韋無缺頓一下道：「這麼說吧，我表面上是明教的，但其實我是朝廷的人。」

「先打完了再說！」周勇才不吃他這套，砰得一拳就砸在韋公子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韋無缺雖然有練過，但再練也練不到臉上去。登時哎喲一聲，鼻血長流。

「他媽的，又騙人！」周勇聞言憤怒地連連揮拳，拳拳落在韋公子那張臉上，揍得他滿臉開花。話說韋公子韋少主出生到現在，還沒挨過這種打呢，簡直要憋屈瘋了……

他隱隱覺著，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幕後操動著一切。他相信如果有人和*圖*書想趁機做些什麼，一定會利用自己這個欽差的，那麼與其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不如穩坐釣魚台，等對方主動上門和自己聯繫。

「放屁，唐賽兒才是！」王賢啐道。「而且我也見過她了，你少瞎扯！」

「還敢罵我們大人！」周勇又要打，卻聽韋無缺大叫道：「里幾道她為里做了多大犧牲咩？」

這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韋無缺面上的得意，當時就凝滯了，那拳頭朝自己臉上招呼時，才忙道：「慢慢慢！」

「老子沒興趣，姑且算你是真的吧。」王賢哼一聲道。韋無缺露出勝利的笑容，剛要說什麼，卻聽王賢獰笑一聲道：「真的就更該死了！你不知道我和錦衣衛不共戴天么？」

「不如讓我們先審他。」周勇小聲建議道：「大人在隔壁旁聽？」

「找打！」周勇砰地又是一拳，韋無缺清晰聽到鼻樑斷裂的聲音，只好大聲道：「王大淫，里繫系向追無情無義幾淫！」

「私事吧，本官向來先私后公。」王賢道。

「金的金的。」韋無缺道：「里讓我見大應，我就說。」

「為什麼？」王賢聲音不禁低沉。

「是是。」周勇忙道：「是這樣的，這幾天咱們暗中盯梢張大夫的兄弟，讓人跑回來傳話，說看見那個韋無缺了。我趕忙跟著手下過去，找到一處宅院。好巧不巧，碰見個男子牽馬出來，那男子雖然易了容，但我們兄弟是六扇門出身，一雙招子亮著呢，還是一眼把他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