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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仙難求

作者:雲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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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仙門始顯 第226章 別人的徒弟

第三卷 仙門始顯

第226章 別人的徒弟

葉真機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我築基之後,就碰到了很多修鍊上的問題,都去問師祖。一開始師祖還很詳細地指點我,後來問多了師祖不耐煩了,就說,我師父都結丹後期了,身邊也沒個弟子服侍,我身為他的弟子,怎麼可以這麼閑呢?然後就把我丟給師父了。」
轉頭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對了……」
「師父挺好的。」說起師父二字,葉真機的表情不再像二十多年前那麼不屑,而是帶著崇敬,「師父這個人,不大愛說話,也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不知道的人,總覺得師父又冷漠又高傲,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剛去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挺怕他的,可是後來就覺得師父很好,他那麼忙,教我修鍊卻很耐心,從來不會不耐煩。師祖說是讓我去服侍師父,可是師父連端茶遞水都沒讓我干……」
「師父?」陌天歌微微蹙起眉。
眼前的葉真機,已是築基修士,面貌仍然年輕,氣質也依然溫良,可給人的感覺,卻成熟了很多。
「沒有啊,哪有嚇。」靖和道君摸鼻子,目光游移,「都說把真機叫回來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姑姑?」葉真機小心地喚。
看她沒有不高興的樣子,葉真機才放鬆了,想了想,也慢慢答道:「那年姑姑你送我到葉家,我就在葉家留了半年回來,有小火在我身邊,一路上也沒出什麼事。回來之後,我順利通過了考驗,得到了築基丹。得到師祖同意,我就閉關築基了,可是沒有成功。」
「在!」明夏匆匆跑來。
「啊?教導他?我哪有那個心思!」靖和道君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中的書。
葉真機滔滔不絕說了很久,一直說到最後,陌天歌都沒說一句話。
「真機,和*圖*書」她慢慢地問,「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你師父待你怎樣?」
「……那,你師父如何待你?」
疑似關心的語氣,陌天歌被勸服了:「知道了。」
「嗯,總算沒笨得徹底。」
「姑姑你說的是那瓶丹藥?」葉真機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地道,「我……第一次太興奮了,給忘了。」
陌天歌擰起了眉:「難道你讓真機自生自滅?!」
待她走後,靖和道君連忙叫道:「明夏!」
陌天歌轉過身,卻見修鍊室門口,跑來一個青年,二十來歲的年紀,眉目清秀討喜,一笑起來,便有兩個小酒窩。
陌天歌慢慢擰起眉頭,沉默不語。
陌天歌什麼話都說出來了。這叫什麼師父?意思就是說,她要不凶,這個師父就覺得骨頭輕了,渾身不舒服?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點不妙,似乎一回來,一些控制得很好的情緒就不由自主地漫延上來。她不由地抬頭看了看四周,明明早已沒有了一絲痕迹。
「真沒有!」靖和道君理直氣壯,擺出正經的面孔,「等會兒我讓人喊他回來總行了吧?我保證你過一會兒就能見到他。」
嘆了口氣,陌天歌道:「師父,既然你沒什麼好問的,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發現自己在想什麼,陌天歌愣了愣,然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她現在這是什麼心態?吃醋嗎?因為自己二十多年不回來,所以真機有了一個可能跟她一樣重要的人,所以覺得不爽快?還是因為——那個人是他?
「……」這倒確實是他幹得出來的事,當年不就把她丟給玄因師叔好久,後來還是因為別的事情,沒辦法才認了她這個弟子。
陌天歌看著自己師父好一會兒,終於點頭:「好吧,我希望師父你沒說和*圖*書假話。」
「對啊,你的師兄們閑著沒事,我就找了一個替你看孩子。」
「姑姑,姑姑!」有些陌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看他赧然的神情,陌天歌忍不住笑出來:「好了好了,繼續說。」
「他年紀再大也是我的侄兒。」陌天歌道。更何況,以歲數論,她確實可以當真機的母親了。想到這裏,她有些懷疑地掃過去一眼:「師父,說實話,你對真機幹什麼了?」
葉真機忽略了她這其實是一句問話,再度迫不及待地追問:「姑姑,你還沒說這二十二年過得怎麼樣呢!」
「……我只是想問,這次發出門派傳訊符,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
「……」
「姑姑!」葉真機垮下臉,「你怎麼跟師父一樣!」
「師父,那這些年你都有教導他吧?」
看到他攤了攤手,陌天歌不解:「我不是給過你東西,讓你築基的時候拿出來嗎?」
「嘿嘿,怎麼會呢?你快去休息!看你累的。」
※※※
陌天歌自然不知道靖和道君說了些什麼,她走進自己的小洞府,發現一切都沒改變。
「姑姑!」
「姑姑!」看到她,他歡喜不已,陌天歌還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跳起來,結果卻只是快步跑到她身邊,「你終於回來了!」
聽到這個問題,靖和道君一下鎮定了:「這個啊,大事確實是大事,不過不是壞事。事情比較複雜,晚點再跟你說,你先去休息。」這一次,他的表情很堅持。
靖和道君瞄了她一眼,見她滿臉惱怒,才嘻嘻笑道:「天歌啊,師父我覺得這樣子比較像你,你看你突然又跪又請求責罰的,師父心裏就毛毛的……」
葉真機抓著自己的頭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姑,你怎麼出去了這麼和_圖_書久,我當然長大了。對了,為什麼你這麼久一點消息也沒有?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有沒有事情?我擔心死了,可是師祖老說我瞎擔心……」
「師父!」陌天歌瞪著他,「我不就是想問點事,用得著這樣嗎?」
想到此處,她微微勾起了嘴角,撿起書架上的一本獸皮書,隨意地翻弄起來。在這裏,到底還是有人惦記著她的。
「好吧,師父,我信你一次,你可別讓我失望。」
看到她要發怒的表情,靖和道君呵呵討好地笑,軟聲說:「徒兒啊,你別生氣,師父我雖然沒有管那個笨小子,可是找人來管他了,你放心吧!」
「好了!」她板著臉,「師父,我問你,我不在的時候,一切還好吧?真機呢,可築基了沒有?」
「師父!」不說他還唉個沒完了!
「師父,你要不要嚇成這樣?」
「快去那個臭小子那裡,把真機弄回來!」
「行行,」忙不迭地點頭,「好好休息,有事我會讓她們去叫你的。」
她看了許久,最後只是一句話:「真機,你長大了。」
葉真機道:「我沒築過基,一時太興奮……」說到這裏他也不住地笑,「後來築基失敗,我才發現姑姑還偷偷留給我築基丹。可大家都知道我築基失敗了,又不好重新閉關,而且,剛剛失敗就再次閉關也不好,我就又等了三年……這次終於成功了。」
「哦,對了,真機在哪位師兄那裡?我先去領他回來吧。」
陌天歌始終微笑著,此時才答道:「姑姑看你說得很高興,就讓你先說個痛快。」
「沒事。」她慢慢露出一個笑。有事也不關真機的事,是她被那個老不修算計了。真是奇了怪了,她事事躲避不想與那位師兄扯上關係,為什麼那個便宜師和*圖*書父就是想算計她?現在好了,當徒弟養大的侄兒,就這樣成了別人的徒弟。師父師父,叫起來多親熱,一點也不像原來那樣……
「我……」她笑了笑,想了一會兒才答道,「確實遇到了一些事情,不過也得了一些機緣,最後有驚無險。沒有聯繫你們,是因為我被困在一個地方很久,不過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危險。」輕描淡寫地說罷,她問,「你說的師父是怎麼回事?這些年是誰教導你的?」
「唉,我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呢?」靖和道君望著她搖頭感嘆,「想我秦靖和一世英明,那什麼什麼什麼……」
陌天歌想了想,師父雖然不著調,正事上卻從來不會耽誤,既然如此,就由他去好了。
「姑姑?你不高興嗎?」
屋前水潭,屋后葯田,一排五間小屋。小廳里仍然只擺著幾張桌椅,一套茶具,桌上丟著兩本書,是她以往經常看的。煉丹室里,擺著她最開始學習煉丹的十五塊靈石買來的粗劣煉丹爐。煉器室,她根本不曾用過,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休息室里,真機的床鋪還在,卻沒有了常用之物。最後是她的修鍊室,仍然維持著以前的模樣,卻收拾得乾乾淨淨。
「這個……」靖和道君看著她,小心地說,「真機現在都四十歲了,可不是當年的孩子,你還領?給他留點男人的面子嘛!」
陌天歌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你說的師父是誰?」
「唉,不孝順啊,居然這樣對師父說話……」
看起來,她不在的日子里,時時有人打掃。她當然不認為是那些侍女們好心,是師父吩咐的,或者是真機自己做的吧?
靖和道君嚇了一跳:「啊?」
聽說真機已經築基了,陌天歌稍稍放了心。當年她雖私底下留了一些www•hetubook.com•com築基丹給他,可真機到底靈根差些,能不能築基真不好說。二十二年過去,真機如今算來也有四十多歲了,要是現在還沒築基,那可就麻煩了——有些修士,並非步入老年才無法築基,往往是長期築基失敗,引發心境不穩,才漸漸離築基越來越遠。
這個樣子,要說沒鬼她還真不太相信。心中暗暗嘆口氣,陌天歌舉步往自己的明心居走去。
「哦,挺好的,都挺好的,你的小洞府我啥都沒讓人動。真機早就在你走後第四年築基了,現在好得很。」
「……」看他這樣子,陌天歌無奈地搖搖頭,「你啊,什麼忘了不好,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姑姑,你怎麼不說啊?」葉真機問完了一堆的話,終於發現了她的沉默。
「找人?」
還是讓那個老傢伙得逞了,只怕他一開始提出那建議就沒安好心吧?也罷,有人對真機好,她應該高興才是。至於那個老傢伙,哼,別以為他真的贏了!
「是師父啊!」葉真機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問題,「姑姑你走了以後,我花了好幾年才築基。看我一築基,師祖就不耐煩了,然後就把我送到師父那裡去了。」說到這裏,他撇了撇嘴,顯然對這個師祖的作為很不滿意,然後又笑道,「還好,師父雖然看起來很兇,其實挺好的,這些年師父雖然很忙,卻一直很照顧我……」
過了很久,陌天歌才嘆了一聲:「沒有,你這樣……很好。」
陌天歌在蒲團坐下,看著他自動自發地在自己面前坐好,嘰嘰呱呱地問著別後的事情,便覺得心暖暖的,如在冬日的煦陽之下。
「還能是誰,我不就一個師父嗎?」葉真機一臉不解。
「知道了!」靖和道君不耐煩地趕人,「剛回來就這麼纏人,快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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