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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

作者:寒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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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053章 入庫

第二卷

第053章 入庫

……
大公子這種人存在的意義,就是來羞辱他們這些渣渣的……
往大了說,這是在周懷軒帶人查抄昌遠侯府的時候惹的事,逼死國之功臣和女眷,這個罪可就大了。
她的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咚地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他生母是昌遠侯的通房,生他的時候,難產過世了。
王之全看著周懷軒這幅「大義凜然」的樣子,扯了扯嘴角,笑道:「周小將軍這番話說得漂亮,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說著,也帶著大理寺的衙差和仵作向正院行去。
周懷軒和王之全分別帶著人進了昌遠侯府的內院。
看守庫房的幾個婆子看見殺氣騰騰的神將府軍士,有些害怕,但是職責在身,也沒有退縮,戰戰兢兢地問:「你們要做什麼?這可是侯府重地!你們胡亂闖過來,就不怕讓太皇太後知道,砍你們的腦袋?」
幾個婆子應了一聲,就要進去收拾。
離昌遠侯府不遠的一個小樓上,周老爺子背著手站在那裡,透過蓋了帘子的漏窗看著對面的昌遠侯大門口,唏噓地點頭道:「懷軒這些年,真是歷練出來了。」
文宜室很是意外地看了這位三爺一眼。
「裡屋就不要進去了。既然發生了命案,就要留著那裡給仵作和衙差查看。這些婆子又不是衙差。也不懂驗屍,還是不要進去了。」文震新溫和說道,看著文宜室微笑。
現在去拿鑰匙,已經來不及了。
「是啊,老爺。大公子這份機變,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他身後一個管事跟著贊道。
本來周懷軒來昌遠侯府抄家,雖說是奉了聖旨,但是周老爺子到底還是不放心,悄悄尾隨過來,想著萬一著了別人的道兒,他也好出手相救。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撇了撇嘴,道:「這倒好,都在一處,倒是好搬。」
文震新見文宜室還在怔怔地看著自己,笑了笑,道:「宜室,你雖然能幹。到底是個姑娘家。這種事,你不便出面,快跟和圖書兄長和弟弟妹妹們回自己的院子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文宜室的手心裏冒出汗。
周懷軒既然是有備而來,他們沒有在府里亂跑,也沒有拉著下人問路,而是徑直往昌遠侯府新蓋的庫房那邊行去。
王之全一愣,繼而笑道:「周小將軍真是盡職盡責,就連文家的庫房在哪裡都探出來了。哈哈……」
「……真是太過份了……」周顯白只能說出這句話。
那鎖頭隨著被切下來的木頭,掉到地上。
這倆人一死,效果真是可大可小。
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
一個神將府軍士遞過來一把大刀:「用我的。這刀削鐵如泥。」
他怎麼就這麼蠢呢!
文宜室努力露出微笑,道:「三叔,還是我來幫你吧……」說著。轉身吩咐道:「去把裡屋整理整理,等下大理寺的仵作來了,見這屋裡一團糟,可是丟人現眼。」
這一番純孝之舉,就連當年的太后都是極稱讚的,因此入了那時候的太后的眼。
「在誰那裡?」周顯白氣勢洶洶地問,拿出匕首,一刀插在庫房的大門上。
昌遠侯府的三爺文震新,是整個侯府唯一活下來,並且平平安安長大的庶子。
昌遠侯夫人雖然不是很高興,但是自己有兩個嫡子。別的庶子都沒長大就「夭折」了,家裡也不能沒有個庶子做擺設,因此就讓文三爺留了下來。
「查案了查案了!」大理寺的衙差也大聲叫著,從另一邊的小路上往二門上去:「誰都別動!如果有人企圖逃跑,當兇嫌論處!」
周懷軒輕輕鬆鬆拔出匕首,再用手一推,大門上就出現一個圓洞。
當時一聽文震雄喊出他爹娘自縊這句話,連周老爺子都怔住了,一邊感嘆昌遠侯到底是老而彌堅,居然寧死不受辱。但是卻害苦了他的孫子,一時間都想不出什麼有力的辦法,差一點就要出面將周懷軒帶回家去。
周懷軒「命案」兩個字一出口,周和圖書老爺子立刻就笑了。
那庫房大門是堅硬的酸枝梨做的,非常堅硬,將周顯白的腳趾頭都踹疼了。
周顯白看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再堅硬的木材,也是木材,是鬥不過薄片子匕首的……
幾刀下去,將刀口都砍缺了,鎖頭卻只掉了几絲銅屑。
匕首在銅鎖上擦起一片火花,銅鎖分毫未傷。
文宜室瞥了他一眼,溫順地點頭道:「我是女兒家。什麼都不懂,就麻煩三叔照料了。」說著,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這個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策,怎麼會被人說成是「命案」,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內院裏面,有婆子哭著喊著衝到正院。對等在那裡的文家人道:「三爺!各位奶奶、姑娘、公子們,神將府和大理寺的人都進來了,一撥要抄家,一撥要查案,讓咱們都不要動……」
老三文震新是庶子,沒有從軍,而是習文,中了舉人之後,就沒有再下場考試了。聽說學問倒是不錯。若不是嫡母不喜他再考下去,他也是要一直考到中進士為止的。
手裡捧著一杯熱茶,面色蒼白,手臂止不住地哆嗦,茶杯蓋磕著茶杯沿子叮噹作響。
神將府的軍士便排著隊伍,往庫房的方向跑去。
「王大人,文家的庫房在那邊。」周懷軒拱了拱手。
「大姑娘,大爺和二爺在門口就被攔回來了。現在誰都不能走動……」剛才進來報信的婆子喃喃地道。
那幾個婆子縮了縮脖子,道:「我們只是下人。你們要進去,得去請示大爺。大爺說行,你們才能進去。」
當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太皇太后還在宮裡,昌遠侯府就不可能一敗塗地。
「奶奶的,實在是太厲害了。昌遠侯府在哪裡弄的這樣堅硬的銅鎖!」周顯白氣得踹了庫房大門一腳。
果然等周懷軒帶著神將府的軍士來到昌遠侯府門口,就傳出消息,昌遠侯和夫人就自縊了。
她記得以前在宮裡聽姑祖母說過m.hetubook•com•com一件事。
周老爺子當時心裏是「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他一邊揉,一邊側了頭,看著周懷軒。
「請示大爺?我就是大爺,還要請示哪個?!」周顯白一把將她們推開:「鑰匙給我們!」
他們一進去,就被裡面的高大闊朗驚呆了。
他知道,昌遠侯府,也就到此為止了。
鎖頭再厲害,也是安在門上的。
周顯白接過來,繼續往那鎖頭上看。
一來二去,這位三爺不顯山,不露水,過得卻一點都不比那位嫡出的兄長差。
別說抄昌遠侯府,就連周懷軒本人,說不定都要去天牢走一遭……
曾經先帝剛登基的時候,有一家官員被人蔘了一本,說他貪墨,因此鋃鐺下獄。
想到這裏,文宜室只可惜,祖父的兩隻手都被剁了,沒法留下血書……
「什麼?!」文宜室幾乎要暈過去了。「什……什……什麼命案?」
那幾個婆子拚命搖頭:「我們只是看庫房的。沒有鑰匙。鑰匙在別人手裡。」
昌遠侯不好女色,也不濫賭。
因為文家只有文賢昌在軍事有兩把刷子。他的輔國大將軍這個位置。並不完全是靠裙帶關係得來的。當初文賢昌在周老爺子麾下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計謀百出,打過不少膾炙人口的勝仗。
文震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轉過頭。對屋裡的下人吩咐道:「把這裏封好了,誰都不能進去。」
只見周懷軒隨手從另一名神將府軍士手裡接過匕首,看了看庫房大門,然後以鎖頭為中心,手臂一揮,用匕首在大門上畫了個圓圈。
等他大了之後,那乳娘也是快五十的人,沒享幾天福就撒手去了。
往小了說,人死如燈滅,很多事情都不好追究了。就算要追究,也要等五七下葬之後。
盛國公府的老管事欣喜地撲過去,推開其中的一扇門,一進去,就聽見他的驚呼聲:「金版玉帶!果然在這裏!還有青靈金絲枕!青銅四羊方樽也在這裏……」
和*圖*書這個三叔,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婆子停下腳步,轉身徵詢地看著他。
出了人命,那抄家的人不敢再抄,趕忙回去稟報。
先帝得知情形,又讓欽差大臣去複查,最後才查出來是被人誣告。
噌!
這位文三爺還特意去廟裡住了三年。給這位撫養他長大的乳娘守孝。
最終,他也是毀在這個「貪」字上。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三爺文震新這才開口道:「宜室,你不要太擔心了。仵作過來看一看就知道了。侯爺和夫人是不堪受辱,自盡身亡。仵作過來查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手指稍一用勁,那匕首深入到門裡,切切實實切了進去。
只是那官員十分孝順,寡母用命給他換來的前程,他受之有愧,後來辭官歸田了。
「這匕首不行。再來一把好的!」周顯白對身後叫道。
周顯白這樣想著,又高高興興站起來,贊道:「大公子出馬,一個頂倆!」
大理寺丞王之全帶著數十個膀大腰圓的隨從,還有幾個精明強幹的仵作,跟周懷軒一起進了昌遠侯府。
就在他們這些人還在緊張惶恐的時候,周懷軒卻話鋒一轉,將這件事說成是發生了「命案」……
「抄家了抄家了!」周顯白大聲嚷著,帶著人在前面開路。
但是再出息,也只是文官出身。
只一條不好,這人太貪。
周懷軒淡淡地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陛下既然下旨讓末將查抄,自然是要盡心儘力的。」說著,側身對身後的軍士看了一眼:「那邊。」
周懷軒帶著盛國公府負責鑒寶的老管事慢悠悠走過來,在旁邊看了一看,無語地搖搖頭,走上前來:「讓開。」
一來讓昌遠侯不要太計較別的事,二來也是討太后的好。
但是跟昌遠侯文賢昌在世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能比了。
周顯白忙讓到一旁,蹲下來,揉按自己被踹疼了的腳趾頭。
「走吧。」周老爺子對剩下的事情不感興趣了:「回神將府。」
和*圖*書把門都削掉一塊,看你鎖頭做孤膽將軍吧!
周顯白抿了抿唇,舉起自己的匕首,往那大銅鎖上砍過去。
文宜室搖搖頭,張了好次嘴,才沙啞著聲音道:「……趕緊去給宮裡的姑祖母送信。」
……
可是刑部派人去抄家的時候,那官員守寡多年的娘親一索子在屋裡弔死了,臨死寫下血書,控訴自己兒子被人陷害的事實。
「在侯爺那裡……」婆子們嚇得尖叫一聲,抱著頭往旁邊溜過去。
昌遠侯府的軍士很快就要回歸到陛下手裡了。
周顯白使勁兒拍自己的腦袋。
那誣告之人被抓起來下了大獄,被告的官員不僅沒事,而且還升了一級。
生母雖然死了,但是文震新也不是養在嫡母名下,而是由昌遠侯給他挑的一個乳娘帶大的。
侯爺……已經死了。
兩撥人分了一左一右。往昌遠侯府的內院行去。
周顯白帶著神將府的軍士跑在最前頭,很快來到昌遠侯府新蓋的庫房。
不管昌遠侯和夫人是自縊,還是「他殺」。昌遠侯府都完了。
周顯白笑了一聲:「這可麻煩了。我們拿著的是陛下的聖旨。陛下說查抄,太皇太后雖然厲害,但是也不能跟陛下對著干吧?」說著,將手裡的聖旨拿出來抖了抖。
文宜室的大丫鬟忙過去扶著她的胳膊,擔心地道:「大姑娘,您沒事吧?」
昌遠侯府門口,很快換上了大理寺的衙差。
文賢昌三個成年的兒子中,老大文震雄和老二文震海是嫡子,都在軍中做個不入流的小武官,能力平平。根本就難當大任。
周懷軒看都不看他,往後退了一步:「進去。」
只想著把鎖頭砍掉,為什麼不想著連門一起削呢?!
可如果真等到那時候,昌遠侯府偷走的盛國公府的東西,肯定早就轉移光了,還到哪裡搜?!
他的五官皺了起來,嘆息著想改蹲為跪……
「慢著。」文震新叫住了她們。
「是!」周顯白大聲說道,帶著神將府的軍士打開庫房的大門,沖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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