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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明珠還不敢作主，「那我進去問問爺爺！」

方明珠毛遂自薦，「我別的不會，幫你算個賬收個錢還是行的！」

中午閑暇之時，便在那兒說起來，是不是也在自己的衣裳上畫蛇添足地盤幾朵花？因為就她身上這套樣子最不好銷。

章清亭嘆了口氣，「我現在最缺的，一個是人，一個是錢！」

那個啥嘛？章清亭白她一眼，又問趙玉蘭，「你說說看！」

方老頭不肯改味道沒關係，只要再多加包醬料不就行了？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章清亭教了她，卻又一想，萬一讓她來收錢，那豈不是賺了多少方老頭都知道了？這祖孫倆鬼精鬼精的，她還真有些怕。

見她煩惱，方明珠很是貼心地端了杯茶來，「章姐姐，有什麼我能幫你的么？」

方明珠小臉一紅，卻仍是誠懇求教，「這天賦異稟是什麼意思，怎麼寫來著？」

到底是自家的生意，她再跟章清亭鬧彆扭，也還是要認真地替她省錢，多賺些利息。

章清亭還真驚訝了，「你這丫頭是不是天賦異稟啊？怎麼這麼聰明？」

二來是章清亭昨日賣了些布匹出去之後，但凡女人，有了新東西，都喜歡在左鄰右舍之間炫耀，而大部分女人，又特別的喜歡跟風。見她這兒的料子不錯，定價又低，式樣還新穎，未免都動了心。只要手頭還過得去的，便都相約相伴著，來她這店裡諮詢。

「大姐，你這衣裳只適合穿heｔｕbｏok.ｃoｍ•com了出去做客的，家裡確實用不上。」

見她猶豫，方明珠猜出她的心思，烏溜溜的黑眼睛笑得彎彎，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布匹不算，這店裡的滷水大概每天賺二兩銀子上下吧？」

「有志氣！到時可別忘了你師父。」章清亭忽地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你爺爺不會是想有了點錢就撇下我單幹吧？」

張小蝶捂嘴笑道：「要是不注意，腰就露出來了！」

說什麼呢？章清亭臉上一沉，張小蝶趕緊收斂了笑意，「大姐……你是沒有啦，但我們……很怕！」

方明珠一笑，「我不能算一個么？」

當然，也不能完全像這樣改，也得弄些花啊朵的，要在平凡樸素中又生出變化來才更迎合她們的胃口。

這不是還替她省了好大一樁事么？趙王氏越想還越覺得自己居功至偉，恨不得章清亭立即在她面前，五體投地，俯首稱臣才好。

方明珠眼睛一轉，「你是想請人，卻又沒錢對么？」

費了半日口舌，兩人才總算把各項價錢議定。趙王氏額外交待了一句，「以後你送了多少貨，都跟我說一聲，不過這事就不要告訴我媳婦了。」

「把天捅個窟窿才算本事么？那本事我寧肯不要！還是多學點真本事是正經，日後呀，我也跟你一樣，自己當老闆！」

你就是猜中了我的心思又能如何？章清亭哀怨地道：「我這真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ｗww•hetｕboｏｋ.coｍ.cｏｍ」

這祖孫倆，沒一個省油的燈！不過現在自己確實需要幫手，與其讓張、趙那兩家子人摻和進來，她倒寧肯相信方明珠這個外人。

「這倒不用了！」方明珠上前接過算盤，「我剛才就這話說給爺爺聽了，爺爺只是笑，說讓我跟你學著點！章大師傅，你就開始教徒弟打算盤吧！」

顧客的要求就是銀子！章清亭只得入鄉隨俗。想了想，找來些布頭，比了又比，在那上衣襟兩邊開衩處各安了一個可拆卸的同心如意蝴蝶結扣，用時既收了腰又美觀，還不影響整體效果，取下來，就方便在家做事幹活。想配在別的衣裳上也行，這個小創意大受歡迎，一下又多賣出幾套去，讓章清亭很是感慨。

「你會算賬？」

趙玉蘭紅了臉，這才吞吞吐吐地道：「你那個……太短了。」

方明珠狡黠地一笑，「以前爺爺教了點，你在這兒算來算去，我就聽著，多少也會了些，不信你考考我？」

方德海這倔老頭卻堅決不肯，說再鹹味道就變了。章清亭猛然憶起，以前在家裡曾經聽丫頭們私下笑談，說主子們長得精緻，連吃的菜都特別清淡。就像她總覺得趙家的飯菜太咸，還私下提過，可趙玉蘭說她也知道，但那樣才經吃，想來這就是貧富不同，口味也有差異。

王江氏當即好話說了一籮筐，簡直要把趙王氏捧到天上去。趙王氏可不吃這一套，現在是和圖書自家拿著銀錢買東西，討價還價起來，可一點也不客氣。她別的雖然不知，可章清亭店裡賣什麼東西卻是清楚的，至於斤兩，那個沒個定數，就是章清亭自己來，也都只能說一句酌情添補。

「讓你來收銀也可以，不過，我也有個條件！」章清亭可不願任人捏扁搓圓，「你要是收錯了錢，對不上賬，我可是要罰的，就從你爺爺的工錢里扣！」

這些民間女子，平日里家務操勞，哪有那麼多閑暇描花綉朵的？倒是那個，又簡便又好看，許多人就是衝著那個花扯了料子。就算是有些想扯趙玉蘭她們身上料子的，也讓章清亭琢磨著能不能加點花朵上去。

章清亭可不知她在自己身後又乾的這樣一樁好人好事，她本想著第二日的生意肯定沒第一日的好，沒想到一開門，竟又是個滿堂紅。

「是不方便幹活么？」

章清亭很是詫異，「這又是為何？」難道自己的衣裳最難看？

送走了王江氏，趙王氏心中計議已定，這事啊，就推給趙成材跟章清亭說去！反正她一樣的要買材料，有人送上門，價格又便宜，可比自己費神買的強！

不一時，她笑吟吟地出來了，「爺爺說，若是我做得不好，扣是應當。只是，這有罰還得有獎才公平，我若做得好，是否也該發份工錢？」

兩個妹子對望了一眼，忽然都有些忸怩起來，章清亭知她們有話不敢說：「沒關係，說實話。我這要賣不出去，回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虧得都是錢呢！」

「你？」章清亭不是小瞧人，實在是她什麼都不會呀！

章清亭明白過來了，這麼一改，就成家裡以前那些老媽子們穿的衣裳了。對她來說是難看之極，但卻是這些普通婦人能穿的樣式。

「定也可以！」趙王氏想了想。先說了通撐面子的話，「我家這芝麻大的生意，我本來也不想多操那份閑心！可眼見孩子們忙得一塌糊塗，我們這做長輩的要是不跟著後頭收拾，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這樣吧，你把每樣東西的價格報給我，咱們要是能談定，你就去給我家店裡送貨。」

章清亭當即翻著賬本，隨口出了幾個考她，這丫頭雖然反應慢了一點，但無一出錯。

張小蝶嘴快，當即笑道：「大姐，你那衣裳就是盤了花我也不會買。」

章清亭一臉驚愕，她怎麼知道？

王江氏以為她是要和媳婦對賬，便滿口應承了下來。說准了明日，讓那王屠戶晚上殺了豬，趁開門前，就把新鮮豬肉直接送到章清亭那店裡頭去，到時夥計都收了，不怕章清亭不給錢！

趙玉蘭倒是動了動腦筋，「大嫂，你這樣子若是把上衣加長，把那黃邊去掉，不掐這麼細的腰，娘這年紀倒是能穿的。」

章清亭笑罵道：「去回你爺爺，你這在我這兒讀書識字我還沒收錢呢！你們爺孫倆也好意思跟我提這個話？」

「爺爺說的，他每天做了多少東西，你賣多少錢，他心裡有數著呢！這段時間m.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先試試，等過年了，他說可以多做點，以後你多賺點，也好加加他的工錢！」

章清亭似有所悟，卻還是疑惑，「就算是你們也需要一兩套出門做客的衣裳吧？為什麼就不考慮考慮呢？」

這一來是方老頭確實有一手，滷菜滋味特別好，不少昨日買了嘗鮮的人，雖覺她這店的東西貴一點，但今兒還是願意回頭。不過有人也提出，這些滷菜雖然好吃，但略嫌清淡了一些，不經吃，是否應該多加點鹽進去。

趙玉蘭也想了半天，「這身衣裳你穿了好看，可我們……都沒法穿。」

「你這衣裳太……太那個啥了。」張小蝶不太會形容。

章清亭自然是樂得開懷，一上午又賣出不少套系。特別是她給方明珠做的那套衣裳，因為盤花別緻，深受歡迎。

章清亭嘆道：「你說你個小丫頭片子，哪來這麼多心眼？這幸好還是個姑娘家，要是個男孩，那不得出去把天都捅個窟窿？」

自己身上的衣裳是改不了了，只有在下一系列要推出的樣式時變化，章清亭撫額頭痛，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誠如趙成材所言，她除非生出三頭六臂來，要不這麼勞心勞力的，就算賺到了錢，也未老先衰了！

依章大小姐的眼光來說吧，其實覺得這種款式就是設計給丫頭們穿的，樸素大方才最要緊，根本就不適合太過花哨。可民間女子的眼光卻與她這官家大小姐有所區別，她們做件衣裳，既要實用，又要盡量顯得有花有朵顯得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