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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又是驚嚇，又被水淋，在她手裡瑟瑟發抖，再也不敢造次。而後頭章清瑩等人全都跟著追了出來，卻是猛地抬頭一看，全都嚇呆了。

綠枝上前道：「姑娘，你且在四姑娘處略坐一坐，把濕鞋襪除了，泡個腳。我回去拿了乾淨的給您送來！」

他這些天被拘在府里，章致知雖然規定了那些功課，但真真是應了那句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寫字裡頭十個只有兩個是他的，其餘全是伴讀小廝代筆。

這些小把戲，張大姑娘還真沒放在眼裡！綠枝話音未落，她撩起裙子飛起一腳，就把那隻小狗踢到一旁去了。

瞧著小姑娘眼淚汪汪的可憐相，張蜻蜓沒轍了。把她往綠枝那兒一推，自己去追那小狗，想把它尾巴上的鞭炮踩熄，「你別跑啊，快站住！」

張蜻蜓怔了，難道不是這緣故？你還甘心替那小子頂過？

呃……張大姑娘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好像是……是我現在那個便宜爹吧？

一狗過處，猶如秋風掃落葉，亂成一窩粥。

而那個始作俑者章泰安見勢不妙，兩和*圖*書腳悄悄往旁邊移動，迅速溜之大吉。

章清瑩不依，哭著指著那小狗，「救救小雪！救救它！」

這下才注意到在章致知身後的那幾位全是年輕公子，最左邊那位氣得臉也白了的是章家大少爺章泰寧。

她又上前給張蜻蜓賠不是，「三姐，全是我的錯，累你濕了鞋襪，快回我屋換換！」

此人張蜻蜓只見過一次，就是自己上弔醒來，第一回出門給林夫人請安時剛好遇到，被他訓斥了一頓。說些什麼張蜻蜓也聽不懂，反正是個喜歡掉書袋子的傢伙。

張蜻蜓眼裡只有那隻落湯狗，兩爪一伸，將案犯捉拿歸案，嘿嘿一笑，「看你還往哪裡跑！」

那人身後還跟著幾人，一下就把小狗圍住了，恰好後頭有個小廝打了桶水送來，當即也沒細看，拎著桶就往前一潑。

至於功課就更簡單了，教書先生定了課文，然後想想章致知可能出些什麼問題，再私下把答案傳授給他，章泰安囫圇記個大概也就可以矇混過關了。

現在管林夫人叫岳母的是位白衣m.ｈetubook.coｍ.coｍ公子，身形略高，手持一柄泥金摺扇，一身貴氣。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只是張蜻蜓很不喜歡他看向自己微微一笑時那股做作的輕浮之意。

這小大人的表情還挺沉重，看得張蜻蜓心中一緊，不由得低頭問章清瑩，「噯！他又怎麼了？」

卻聽後頭林夫人在那兒打著圓場，「真對不住，我這些天一直病著，疏於管教，驚擾到貴客，全是我教導無方，請諸位海涵！來人呀，快送客人到房裡，換過鞋襪！」

章清瑩也嘆了口氣，「我又闖禍了！小雪，只怕是養不成了。」她摸著渾身濕漉漉的小狗，一臉沮喪。

「走水了？哪兒走水了？」

張蜻蜓沒空細看，先急忙指揮，「快！攔住它！」

而這鞭炮之聲已經驚動了旁人，章清瑩哭著斜刺里沖了出來，「小雪！小雪！」

可是……張蜻蜓嘴唇動了幾下，綠枝卻也走上前來，低低耳語，「回去再說！」

眼見著有個黑影進來，張蜻蜓也來不及收腳，一頭就撞了上去！她自頭痛，那人胸痛。只是有和-圖-書外人在，只能強撐著而已。

章泰安今兒也沒想著能遇上張蜻蜓。

嘩啦！

張蜻蜓還沒發現周遭靜得怕人，抓了那隻狗轉頭想往章清瑩面前送，卻驀然聽到背後一聲暴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了四姑娘所居的明霞堂，章泰寅正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候著，瞧見她們回來，也不多話，只問了一句，「人都沒事吧？」

「老爺！」接到消息的林夫人匆匆忙忙趕了出來，見此亂像當即呵斥起來，「四姑娘，你也不小了，怎麼不看好自己屋裡的狗，讓它四下亂跑？這要傷了人，那還了得？幸好有三姑娘幫你把狗抓了回來，還不快回屋去！」

張蜻蜓這些天一直關在屋內用功，沒工夫出來，所以也不知道這些。此時就見這小子揪著一隻小哈巴狗兒，正在往它尾巴上頭拴鞭炮，不知是要點著去作弄誰的。

可這小狗不明白她的心思，才被此女踢了一腳，很有些畏懼。見她過來就拚命地跑，偶爾給張蜻蜓踩上兩腳，那尾巴吃痛，更是一門心思要躲開她。

而右邊那兩位，來不及細看便被人擋住和*圖*書了。

張蜻蜓不吭聲了，那就走吧！

章清瑩聞言連忙打起精神，抬起頭來，「綠枝姐姐你別忙了，我打發個小丫頭過去送信就行了。三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張蜻蜓心裏還打著悶葫蘆呢，此時見人少了，便問：「你方才怎麼不說實話？是怕母親回頭找你麻煩么？」

猛然間瞧見她經過，頓時冷笑起來，「且看我的火狗陣，如何大破敵軍！」

見她那意思，想去救小狗。可若是給鞭炮炸著，可不是好玩的。張蜻蜓一把將她揪住，「危險！」

張蜻蜓猝不及防，嚇得一哆嗦，本能地扭過頭去，卻對上一張氣得扭曲起來的臉。

見人一多，喊聲一大，小狗更是慌不擇路，沒頭沒腦的四處亂竄。張蜻蜓提著裙子好幾回眼看就要追上它了，卻給旁人一驚，又跑斜了，不知不覺便已經衝到二門附近。

因有這一層緣故，人就變本加厲地更想著淘氣。不許出門，就在家裡變著法兒折騰，除了上房揭瓦，那些調皮搗蛋之事不勝枚舉。

「岳母大人客氣了！小妹年幼，一時頑皮也是有的。無和*圖*書妨，無妨！」

章清瑩卻有些奇怪地瞧了她一眼，「姐姐怎麼會這麼問？」

張蜻蜓知道他要使壞，趕緊把綠枝往旁邊一推，「閃開！」

她年紀雖小，但處事倒老道，見張蜻蜓出來只帶了綠枝一人，便不讓她再離開了。一面吩咐自己屋裡的丫頭去送信，一面又讓人打了熱水來，給張蜻蜓燙腳。

張蜻蜓一哽，正要辯解，卻見章清瑩已經含著眼淚，乖順地上前認錯了，「是，母親，是我錯了，請念在孩兒年幼無知，饒恕我這一次吧。」

咦？是這家的女婿？張蜻蜓不覺回了下頭。

見章清瑩點頭，章泰寅才鬆了口氣。卻又沖她嘆了口氣，一語不發，就進屋了。

綠枝嚇得變了臉色，「姑娘！」

有那被驚動的丫鬟婆子亂成一團，「快去打水！小心走水！」

張蜻蜓急中生智，一面追一面嚷，「有水沒有？快拿水來潑它！」

不止是狗，連這一片人的腳也全澆了個透濕。

章泰安下手更快，拿香點著了鞭炮就把狗往張蜻蜓扔去！那鞭炮當即噼里啪啦炸響起來，小狗受了驚嚇，汪汪叫著就往張蜻蜓懷裡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