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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蜻蜓還沒發話，小胖子就在一旁嗤之以鼻了，「跟她談？人家愛這麼說，嘴長在她身上，你有什麼辦法？」

章泰安一下給問住了，頗有些不好意思，籠著手，眼神四下亂瞟，小聲嘟囔著，「我才沒幫你呢，不過是大哥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章字。你嫁了出來，就是咱章府的顏面。旁人若是欺負你，也就是駁了我們章府的面子，否則，誰管你？」

可是天一亮，用過早飯，正在廳中商量著，卻見祝心辰一臉神清氣爽地提著根馬鞭不請自來了，走到潘雲豹面前，「雲豹哥哥，我們去玩吧。」

只是現在的張蜻蜓在想，要怎麼跟那隻小豹子和平地分手？就算是退位讓賢，她也想做得漂亮一些，要不然，還以為她怕那女人似的，那就太沒意思了。

兄弟托，不敢負。祝英是個厚道的守信之人，操辦完了結拜兄弟的後事，就派人將他女兒接進京來，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撫養。

章清瑩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後頭卻有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先冒了出來，「你發的什麼愁？不就是回來一個老相好么？你可是正經八百的原配夫人，怕她作甚？」

李恕此人，遊手好閒慣了，又慣會油嘴滑舌，哄騙女子。況且他的生得也好，更是討人歡心。進京之後，因是祝英負責安全保衛事宜，故此也認得了他們一家。不過三兩下工夫，就把生得俊俏，又有心相許的蕙蘭給弄上手了。而蕙蘭雖然明知跟著他只能做妾，還是甘之如飴，只盼他使命完成的時候，找皇上求個情，跟祝英開個口，就帶她回定王封地去。

蕙蘭連人都找不到，急得無法，因她時常到武烈侯府走動，陪伴胡惜容做針線解悶，和她的交情也還不錯。於是這日，她就想了個招，趁著胡浩然不在，到了胡府，偷了一張胡浩然的名帖，假託是有急事相邀，把李恕騙來侯府。李恕因為心中有鬼，以為東窗事發，只得孤身赴約。

可是誰也不曾想到，胡浩然這個愣頭青居然從天而降，想要改變一切。蕙蘭其實是有些心動的，若是能嫁給他做國公夫人，那可是太奢侈的夢想了。可是她也知道那絕不可能，一來她身份既低，二來貞操早已失去，若是膽敢欺瞞騙婚，估計日後死得更慘。

嘁，她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子高點，人長得美點，跟宮裡的關係緊密點，和小豹子認識的時日比自己久點么？

只是到時恐怕就得隱姓埋名，偷偷摸摸躲著做買賣了。董少泉那兒應該沒什麼問題，現在他已經是自己義弟了，不會對她這個義姐這麼無情。只是家產的分割上有些棘手，銀錢簡單，張蜻蜓早打算好了，要和潘雲豹二一添作五。雖說這小子沒出什麼力，但若不是有他，自己這買賣開都開不起來，給他一半也不算多了。只是兩邊的僕役有些麻煩，到時看吧，若是願意ｗｗw•ｈetuｂooｋ.cｏｍ•cｏｍ留在鋪子里做的，就留下去，若是不願意的，也只好重新再招人來過。

呃？張蜻蜓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章泰安那小胖子，他把章清瑩一把推開，人五人六地走了進來，「怎麼樣？要是不行，咱們就回去了，跟爹娘說一聲，來給你作主。」

還好這屋子裡還供奉了老侯爺生前用過的一塊盾牌，胡惜容在危急時刻，本能地拿了那盾牌，背貼著磚牆，選了一塊四周沒有木頭傢具的角落，抱著牌位躲藏了起來，這才勉強支撐了下來。

不過小胖子自己撓了撓頭，忽地想到一個重要問題，「要萬一她肯進來做小，那就不好辦了。」

章清瑩也站了過來，皺著清秀的小眉頭，出著主意，「也許，咱們可以跟那祝姑娘談一談，她也是個大家子的姑娘，總不能不講理的對不？姐夫都是三姐的相公了，她還待如何？」

當時胡浩然正是情竇初開，對異性朦朦朧朧有著極大好感的時候。冷不丁接觸到一個鄉下姑娘，很是稀奇，未免就多關注了些。

張蜻蜓噗哧樂了，上下打量著章泰安，「行啊你，上了幾天學，說話都一套一套的了。噯，你不是挺討厭我的嗎？怎麼還肯來幫著我？」

張蜻蜓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生出許許多多的不舍來，捨不得體貼的章清瑩，捨不得懂事的小大人，這個小胖子是挺討厭的，但他年紀還小，興許長大些，還能有變得懂事的機會，還有她那個爹，雖然死要面子，為人又精明勢利，但張蜻蜓還是寧願相信，他對自己還是有一點真感情的。

「什麼見異思遷？」章泰安右手背拍左手心，老氣橫秋地發表著議論，「明明就是老相好，要說起來，三姐才是……呢！」

那聲音明顯都開始打著顫了，「三姐，你……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

張蜻蜓一驚，回過頭去，「進來呀，有事么？」

「三姐，我覺得碧落姐姐挺好的。她都嫁了那樣一個人，還對你這麼忠心，要不是她提起，我們都鼓不起勇氣過來看你本來，弟弟比我先想到了，可是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動。」章清瑩既慚愧於自己的怯懦，也讚歎著碧落的忠心。

不過這幾天，還是先陪小豹子好好玩玩吧，張大姑娘答應過的事情，總會做到的。

他睃了張蜻蜓一眼，「到時你可想開著點，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常事，爹不也娶了五個姨娘？」

「什麼沒有人家能追上門來？那她怎麼不找小蔣，不找旁人去？」張蜻蜓嗤之以鼻，很是不信，表面上看來還很是大度，「你就承認了吧。」

潘雲豹坦承，「當時動了心的可不止浩然一個，就連我，一日不見蕙蘭姐姐，心裏也是怪惦記的。」

小豹子囁嚅著，很是心虛，「不過是小孩子時候開過的玩笑罷了，又不是真的……我方才跟她說了，她也能和圖書明白了。」

張蜻蜓安慰性地拍了拍她，心裏卻轉著別的念頭，碧落為什麼會這麼忠心呢？這世上，可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壞，凡事總得有個原因的。這事不急，時間長了，她的目的總會露出來的。

蕙蘭沒想到胡浩然能對她動真情，不過拿他們當小孩子看，她從貧寒到了這般富貴鄉里，當然不願意再去過從前的苦日子，所以一直在暗暗留心，給自己挑選夫婿。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想要嫁給這些世家子弟做正妻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位風流倜儻的李恕身上，想給他做個姬妾。

張蜻蜓臉上仍是帶著笑，但話里卻有些忐忑的試探之意，「若是我真的哪天被休了怎麼辦？」

自己的娘雖然只是他眾多小妾中的一個，但起碼他還是個負責任的爹，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養活所有的妻妾子女。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可比自己那個爹好太多了。

事情很快就被查清，天子震怒，可是犯事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子，也不是有意為之，他再如何也不能痛下殺手。且事涉宮廷，算是家醜，於是下令，將這個侄子的爵位剝奪，貶為庶民，發回祖籍看守皇陵，而要處死蕙蘭。

潘雲豹當下就急了眼，「你別聽她胡說，我跟她，什麼也沒有。」

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張大姑娘怒了。

明白？張大姑娘冷笑，那姑娘若是真能明白，也不會用那個態度對自己了。目光中分明透著自上而下的鄙視，眼神里分明明明白白就寫著三個字，「你也配。」

可是蕙蘭卻驗出已經有了身孕，算是皇裔，可皇上卻有些舉棋不定，為了皇家血脈純正，是必要她死的。可這又不是他的媳婦，總得給定王三分薄面。

因同為武將，與潘茂廣，胡浩然的老爹都多了一份惺惺相惜，家中子女也時常走動，都是交好的。

事情出在潘雲豹他們十三四歲的時候，這祝英有一個結拜的兄弟，姓鄒，也是宮中一個侍衛，曾經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有恩於他，卻不幸人到中年就身患重病，即將不久於人世。他臨終之時，別無所求，就提到自己在鄉下還有個女兒，求祝英能接進京來，好生替她擇一門婚事，他在九泉之下，也就可以瞑目了。

可等著火被撲滅，胡浩然趕回家的時候，妹妹已經因為吸入過多的濃煙傷了肺腑，昏迷不醒，後面雖救了回來，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孩成了個病秧子。

章泰寅走上前來，頗有些擔心，「三姐，這事確實是咱們大家的事，要是那姑娘實在難纏，你跟我們說，我們幫你想法子。」

見他說得言辭懇切，皇上最後到底還是不忍心，讓他帶著一家人走了，去江夏當個了總兵。官兒雖不小，那兒卻極是清苦的，又潮又濕，瘴氣極重，這一別，就是這麼多年了。

油燈一和_圖_書潑，那火勢迅速就蔓延起來，把兩個人嚇得魂飛魄散，不知如何是好。而胡惜容見蕙蘭姐姐半天不過來，適時跑過來尋她。見到廳中起火，嚇了一跳，小孩子少不更事，居然拿水去潑，結果那油遇到水，燒得更旺了。

張蜻蜓繃著一張臉，想笑不敢笑，作出一副異常堅定的表情，「他要是敢娶小，我就不跟他過了！」

這祝英出身卑微，原本只是宮中的一名普通侍衛，卻是在當今的天子還沒有繼承大統，仍是個少年的時候，就在他身邊伺候了，所以這份情誼非比尋常，深得皇上的信任。在他登基之後，便將宮中的護衛總管之職交託於他，官雖不大，卻是極心腹的近臣。

蕙蘭因為害怕皇上賜婚，越發著急地要去找李恕開口，而李恕完全是個不頂事的，見拈花惹草惹出麻煩來了，只想置身事外，理都不理。

小豹子苦笑起來，「後來，老大竟然認了真，想娶蕙蘭姐姐為妻。可再怎地，他也是堂堂侯爺，怎麼可能娶那種身份的女子？他們家二叔二嬸是堅決反對，為了這事，老大沒少跟他們吵架。可能原本只是想想而已，可是越吵卻越認真起來，鬧得最後非娶蕙蘭姐姐不可。」

章清瑩往外看了一眼，低聲告訴她，「是碧落姐姐來找我們的，她跟我們說，那個祝姑娘一看就沒安好心。看姐夫現在出息了，潘家得了勢，就來糾纏不休。這種事情，三姐你當然不好主動跟我們說，所以要我們主動來關心你，這既是我們手足的情份，若是真的遇到什麼事了，還要我們回去一定要告訴爹和母親，這欺負了你，就是欺負我們家，不管祝小姐再厲害，都不能不講道理，拆人姻緣。若是你和姐夫真的有了什麼事，倒霉丟臉的是整個章府。」

張蜻蜓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那丫頭，還真是用心啊。

雖然小豹子極力否認，可是那姑娘騎馬時的颯爽英姿她是見過的，他們倆說話之時那種親切隨和的態度也是自然流露的。如果沒有當年之事，那姑娘一直留在京中的話，現在，這個潘二少夫人的頭銜應該就是她的吧？

小豹子瞅了她一眼，「要是他們，那還好了。」

可她又不想得罪人，自毀名節，只是虛與委蛇，一路繼續應付著胡浩然，一面就更加著急地去催李恕，早些把他們的事情挑明。

只是一被休棄，就什麼都不剩下了么？張蜻蜓有點憂傷，不過在沉浸在憂傷的情緒之前，她還想到了個更重要的問題。

張蜻蜓聽到這兒，才明白為何胡浩然寧肯跟董少泉在一起，也不願意娶妻，想是被這蕙蘭傷得太狠了，所以心中有了陰影。

章泰寅也覺得妹妹的方法不可取，「這讓三姐姐拿什麼身份去跟人家說？二哥說得對，嘴長在人家身上，她又沒真的做出些什麼，讓三姐怎麼跟她談？依我說，這事的關鍵在姐夫，只hetubook.com.com要姐夫跟她說清楚了，就沒事了。」

可惜的是，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無情惜落花。胡浩然對蕙蘭有意，可蕙蘭卻早就看上了別人。

把兩個弟弟打發回去睡覺了，她借口留下章清瑩作陪，問起她一個問題，「你們怎麼想起湊到一塊兒過來的？」

張蜻蜓忿忿地想著，卻是越想越灰心了。

自父母過世之後，因利益衝突，胡浩然跟二叔二嬸感情不好，卻沒想到他們如此的滅絕人性，當胡惜容在屋裡大叫大嚷的時候，也無一人來幫忙，而光靠他們院子里的幾個僕人完全撲不了這麼大的火。

他們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有著共同的過去，共同美好的童年，再想想自己，張大姑娘兩手托著腮，忽地對著鏡中人深深嘆息，也許她是得趕緊收拾收拾，卷包袱走路了。

張蜻蜓想想也是，追問下去，「那個蕙蘭呢？」

張蜻蜓早就想過，她若是哪天真的拿到那一紙休書了，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回章府去的。當然，她也不會去那什麼人生地不熟的鄉下，張大姑娘剛在京城打開局面，豬肉生意做得紅紅火火，是絕不會離開京城的。

潘雲豹卻搖了搖頭，「也不完全如此，老大不肯娶妻，還有一層是因為他的父母皆不在了，若是他要議親，必得二叔二嬸作主。這樣一來，他哪裡還挑得到好女子？就算是接進門來，還多一個人陪他受氣，還不如現在這樣清靜。起碼少泉是個極通達的，還能替他分些擔子，若是個普通女子，非成天哭哭啼啼不可！」

祝心遠的妹妹，正二品江夏總兵祝英的女兒，也是宮中祝貴妃的親侄女。而這位祝貴妃，育有一子，便是二皇子李志。這一家子，可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

「對咧，這才像句話嘛！」章泰安支著耳朵，聽得一字不漏，「讓姐夫去，承認他喜新厭舊，移情別戀了，不就沒事了？再厚臉皮也不至於賴著吧？」

此時祝英站出來求情，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說是他沒有監管好蕙蘭，願意去最苦的邊遠之地為官，只求皇上放蕙蘭一條生路。若是皇上不肯，他寧願代蕙蘭一死，也算是報答了故人從前的恩義了。

小胖子當即嘿嘿冷笑起來，「要是真被休了，你也甭想回去了，咱們章家可丟不起這人，這可不是我針對你，就是二姐，只怕也是不好過的。估計一準兒就給爹直接送回鄉下老家去了，再不許你們上京。」

而那姑娘呢，因為自小生活貧寒，所以非常早熟，年紀又比他們大上兩歲，行事做人可比當時他們這些公子小姐們顯得懂事多了，極得眾人的好感。

事情敗露的李恕當即逃竄，而蕙蘭也怕出事，跟著一起逃之夭夭。胡惜容嚇得大哭，還不忘去搶父母的靈牌，這一來，就耽誤了最佳的逃生時間，給困在了屋子裡，進退不得。

這有何難？皇上一聽，當然願意成人和-圖-書之美。

這倒是，以章致知那個好面子的個性，確實是有做出這樣事情的可能。

哎唷，這可讓小胖子著實吃了一驚，「你來真的？這妒忌可是七出頭一條，光憑這，姐夫就能休了你！」

他瞧了張蜻蜓一眼，到底把那句話咽了回去。不過想想，又加了一句，「這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所以你就放心吧，沒事兒！」

張蜻蜓眨巴著眼睛追問：「那後來呢？」

只怕還想重新擇個夫婿吧，張蜻蜓對這樣貪圖榮華富貴的女子沒什麼好感，斜睨了小豹子一眼，「你跟她……啊？」言下之意，不問而知。

而那時，胡府大部分都由叔嬸掌管，在胡浩然和妹妹的院子里留下的人少得可憐，蕙蘭又是熟人，根本無人留心，倒是讓她覷空見到了李恕，二人見面未免就爭執起來，而期間，就不小心撞翻了廳中給胡老侯爺及夫人供奉的長明燈。

可是誰也不曾想到，祝英給胡浩然一番誠意打動，也私下去求了妹子，讓她在皇上耳邊吹吹風，就算是蕙蘭不能給胡浩然做正妻，能由皇上御賜做個貴妾也算能對得起老友的一番囑託了。現在雖然胡浩然還小了點，但若是有個名分，過幾年再娶也是行的。

這下子，事情就鬧複雜了，要是皇上的金口玉言一開，那哪裡還有能不遵從的？

小豹子微微嘆息，「她的命也不太好，雖說最後跟了李恕，也生了個兒子，可是全因她才被貶為庶民，日子總是難熬的，孩子也沒養大，一歲不到就死了。那個李恕一年前染病身故，她給主母趕出家門，只得又投奔回了祝家，方才小辰說，她想給父親掃掃墓，也跟著上京了。」

張蜻蜓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我嚇唬你們的呢！」

那姑娘分明是以一種看著麻雀佔了鳳凰窩的眼光看她的，可是事實，似乎不正是如此么？

「三姐！」章清瑩躊躇著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章泰寅身材瘦小，跟在他身後，幾乎完全擋住了身形，只等近了才瞧見，「三姐，我看姐夫不像那種人，不會見異思遷的。」

張蜻蜓心中一緊，「那他二叔二嬸就來破壞了？」

咳，章清瑩姐弟倆鬆了口氣，小胖子白了她一眼，「白替你捏著把汗。」

這對小姐弟都有些怕章泰安，再怎麼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他，而小胖子更是趾高氣揚慣了，自恃高人一等，更不會主動去向他們示好。所以中間，必然有個原故。

「那就讓他休吧。」張蜻蜓說得極其嚴肅，連章清瑩姐弟倆都給嚇著了。

祝心辰。

誰都想不到，蕙蘭那麼一個聰明伶俐，端莊秀雅的女孩子，竟然會偷偷地跟人私通。那人還是個皇家子弟，是奉旨進京來朝賀的定王幼子李恕，也是個有婦之夫。

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張大姑娘其實沒看得這麼重，只是被休了之後，真的就要跟家裡人全都斷絕關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