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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鮮妻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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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289章 殺雞給猴看

第四卷

第289章 殺雞給猴看

很快,安西進去把這家的院門一關,只聽裏面乒呤乓啷一通亂響,頓時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見她到了,忙上前迎接,「二奶奶,她家人都在,只是不見了正主,正逼著他們要人呢。只是這家人極是刁滑,左右不肯,就等著您來發話了。」
馮家父母非常客氣的騰出自己所居的正房讓給老兩口住,擠雖擠了些,但張蜻蜓看得出來,馮家人和自家祖父母都是一樣樸實的莊戶人,肯定可以相處得非常好。
不!墨冰一句話哽在嗓子眼裡,心中慌亂,抖得跟篩糠似的。
在跟大姐說了祖父母之事後,章清芷當即就稟過公婆,和妹子小叔子等人一道,把章有信等人接到了家中。
她冷笑著扔下一句,「若是你們不服,儘管上衙門去告我,本夫人就在家中等著至於你們,這幾天最好在家好吃好喝地養好了,恐怕過幾天就沒這樣舒坦日子過了!」
張蜻蜓輕聲嗤笑,本來準備起身下車的動作也停下了,「既然如此,那還有啥好說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他們家既窩藏了咱家的奴婢,那咱們說不得只好自己動手找找了。」
就算她現在在官府里,可保一時無虞,但案件了結之後,她的賣身契可還攥在張蜻蜓手裡,自己要是稀里糊塗去幫了她,那日後等二少奶奶秋後算賬之時,豈有她的好果子吃?
很快,就有人招架不住,在裡頭嚷嚷起來,「住手,你們這群強盜,快住手,帶我去見你們主子,不許碰我家的東西!」
猝不及防間,鐵華黎長鞭一甩,把那婦人套了結實,隨手一盪,就把她跟麻布袋似的,給甩到牆上去了。
張蜻蜓左右瞅瞅,心裏已經有了幾分定數。隨著追雷的指引,來到一處青磚小院前,就見安西帶著府內的家丁已經將其團團圍住了。
張蜻蜓也不言語,一路上都歪在錦褥上,闔眼養神。
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的工夫,馬車才到一處村莊外和-圖-書頭緩下,路邊有個人守在那兒,可不正是府上的小廝追雷么?
她已經細細想過了,雪硯在府中和墨冰的關係最為要好,若是要有一個人去推翻她的證詞,沒有人比墨冰更合適的人選了。
「你們可以不信,但千萬不要想著逃跑。你家周圍我已經埋伏下眼線了,只要你們跑了,這天大地大,想要遇上幾個殺人放火的強盜可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張蜻蜓正說要走,卻冷不防有個中年婦人披頭散髮的斜刺里從屋子裡衝出來,瞧這架式就想往車上撲。
張蜻蜓一笑,「不幹什麼,不過是要討個公道而已。你們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明白。旁的話我也不多說,只希望他快點帶我找到人,否則的話,我還得登門來請教。走!」
不用張蜻蜓瞥他一眼,狡黠一笑,「我方才故意嚇唬他們的。」
「你真沒有么?」張蜻蜓儼然有了三分怒氣,「可若是雪硯現就要死要活地在你面前,求你幫著去告發大少爺,難道你就真的能見死不救?」
她眉毛一挑,笑得幸災樂禍,「要是不小心磕著碰著什麼東西,那也是難免的。不過你可得傳令下去,要大伙兒下手時都當心點,知道么?」
這一手漂亮,張蜻蜓私心想著,回頭等自己生完了孩子,非學來不可。
自從有了孩子,除了晨起時會有些噁心乾嘔,別的反應尚好,只是總覺得有些累,老想睡。她之前不知道時,還以為沒睡好,總強打著精神料理家務,但知道以後,便加了小心,想睡的時候就讓自己眯一會兒,就算睡不實,歇歇眼也是舒服的。
要不是鐵華黎今兒趕著車,他都想下去湊一腳。什麼玩意兒嘛,賣了自家女兒還好意思來倒打主家一耙,對這種黑心肝的人就不能客氣。
「那可也是我們家的女兒,就是給官府的人帶走了,也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雪硯的娘還在那兒強詞奪理。
和圖書等一切安頓下來,陪長輩們用了頓午飯,章有信也不留她,讓其去忙,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安排他們去看看兒子,否則老人家怎麼也放不下這個心。
這……墨冰心中一顫,若真是雪硯要死在她面前了,她能無動於衷的么?說不定她還真有可能會一時心軟地去幫她。可若是自己真的幫了她,那事情又會變成什麼樣?
解決了雪硯這個大麻煩,章泰寧的危機就解決一大半了。碧落那裡縱是再巧舌如簧,亦不足為懼。畢竟她又沒有真正在府里吃過虧,所說的那些敗壞名聲的事情,就留給林夫人去傷腦筋了。
忽地,張蜻蜓瞅著她一笑,冷不丁地問道:「墨冰,你知道這兒是哪裡么?」
墨冰先是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咽了咽口水,抖著嗓子答,「是……是雪硯家吧?」
琴姐是過來人,明白她的感受,兼之素性沉靜,除了細心地給她照顧妥帖,並不再多話惹她分神。
張蜻蜓本能地將手搭在小腹之上,嘴角不覺勾起溫柔的淺笑。聽大嫂及眾人們都說,有了身孕之後,要時時保持好心情,孩子才能長得好。
卻聽那婦人扯著嗓子尖叫,「二少奶奶,您也是大戶人家的奶奶,怎麼能這麼欺負我們小民百姓?您來看看,看看他們把我家砸成啥樣了,這個錢,您得賠。」
雪硯去告發章泰寧,所貪圖的無非是金銀而已。而章泰寧失去的是什麼?是名聲,是大戶人家最重的功名,他可是章府的長子,雪硯這樣陷害了章泰寧,張蜻蜓就算是再好心,又豈可輕易放過她?
知道安西會意的左右一掃,對著那些在屋子裡躲躲閃閃,偷瞧著他們舉動的鄰居們大聲嚷道:「兄弟們,聽見沒有?咱們少奶奶仁厚,他們既然不肯把咱家的丫頭交出來,咱們只好自己動手搜,只是注意點啊,那些貴重的東西的不要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萬一要是實在不小心碰和_圖_書著點什麼,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這家人不開竅呢?大伙兒可都記清楚了么?」
二少奶奶在家時,是和大房的人不甚和睦,但一筆寫不出兩個章字,他們可是至親的骨肉。若非如此,為何張蜻蜓一聽到家裡出事的事情,就氣暈了過去?
那為娘若是笑足十月,你這娃娃生下來可不許哭鬧,若是哭鬧,就讓你爹帶你去。嘿嘿,也不知你爹洗起尿布是啥模樣,到時一定要好生瞧瞧。
她把臉一沉,帶人走了。行出一段路程,安西悄悄地問:「二奶奶,真要留幾個人下來監視么?」
只是墨冰從車窗上見到馬車是一路往城外而去,心下惶恐,不知少奶奶到底是要幹什麼,這悶葫蘆打得人好生難受。
墨冰垂淚叩首道:「二奶奶,奴婢知道錯了。可是奴婢也實在不知雪硯那事,直到有官差來家中把她提走,奴婢才知道的。方才替她求情,也是念著姐妹一場的情份,真的沒有半點不忠於二奶奶的意思。」
「那你知道她家的事么?都有些什麼人,幹些什麼營生?」
墨冰拚命搖頭,「奴婢從沒有來過!」
很快,雪硯的大哥就鼻青臉腫地給帶出來了。
可你究竟是男還是女呢?長得像他還是像我呢?張蜻蜓一閉上眼睛,就凈琢磨這些事了,一琢磨起來,就不願意人家打擾。
「所以她就能去把我的大哥給毀了?」張蜻蜓忽地截斷了她的話,眼神凌厲,「那豈不是說,只要你們這些奴僕們的家裡有需要,誰都可以隨時把我們這些當主子的給賣了?」
果然,又等了一時,安西過來開了院門,「二奶奶,他們肯說了。」
「奴婢知道一些。」墨冰點頭如搗蒜,一五一十地說著,「雪硯家有七口人,除了爹娘,還有三個兄弟,一個妹妹。只是妹妹還小,還不到賣的時候。她家大哥前年接了個嫂子,養過一個孩子,只是沒養大,現在有沒有,奴婢就不知道了和-圖-書。平常除了種地養雞,也沒別的營生。」
可他們越嚷,那砸的動靜更大了。墨冰聽得心驚肉跳,手都不知不覺開始哆嗦。
聽她語氣陡然一冷,墨冰心中猛地一跳,忽地猜到,張蜻蜓帶她來的,是什麼地方了。
她心一橫,豁出去地在車廂里跪了下來懇求道:「二奶奶,此事實在是雪硯糊塗,但她也是沒法子。她家老子娘威脅她,說她要是不弄出錢來,就要賣她的小妹子,雪硯也是心疼自家妹子,所以才……」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回雪硯的娘撐不住了,她爹沖了出來,氣勢洶洶地追問。
張蜻蜓也不想多費唇舌,「找個人帶路,咱們現就去拿人!」
「呃……您高明!」除了佩服,安西也只剩下佩服了。
是以這一路之上,小小的車廂里極是靜默,讓墨冰幾次三番想要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不時地偷瞟一眼城外的景緻,卻越看越心慌。甚至開始胡思亂想,張蜻蜓會不會把她拖出來賣了?
「真聰明。」張蜻蜓讚賞地點了點頭,跟拉家常似的問她,「你來過沒有?」
突然想通此中關節的墨冰不由得心中大駭,重重磕著頭道:「奴婢該死,奴婢錯了,奴婢這就去官府給大少爺作證,大少爺是曾經想收我們在房裡,但絕沒有動強,更沒有碰過我們!」
這還差不多,張蜻蜓今兒帶她來看這場戲,就是要殺雞給猴看。
這座村莊不大,但隨便一數,也有二三十戶人家。屋前屋后的農田雖在,但莊稼卻長得平平。
他說話的工夫,張蜻蜓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等到追雷到車邊回稟之時,張蜻蜓已經收斂了笑意,整肅了容顏,「辦得好,頭前帶路,咱們進去且會會這家人。」
張蜻蜓從袖中取出賣身契,「那我這兒是什麼東西?難道當年你們家沒有收過我們府上的銀子,就把她賣了?這上面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雪硯是我們家的人,從此生死都與家中父和-圖-書母沒有半點關係。你們未經我這做主子的許可,私自把我的丫頭帶走了,便是有違律法。現在我這主子找過來了,你們還不交人,那就是錯上加錯。在搜之前,我有沒有讓人提醒過你們?是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硬逼著我的人動的手,現在你還想要我賠錢?請問你這臉皮到底有多厚?」
只是這丫頭老惦記著跟雪硯的姐妹之情,若是張蜻蜓強逼著她去做此事,只怕她在公堂之上,見著雪硯受刑,會心軟地倒戈相向。倒不如逼她自己想通此中厲害,主動去做成此事,就可擔保她絕不敢有貳心了。
賠?張蜻蜓撩開車簾,冷冷地道:「那我的丫頭,你們怎不賠給我?」
「你……你少唬人!」雪硯她娘心中有些慌亂,但面上還猶自逞強。
張蜻蜓冷哼一聲,「墨冰,你是個聰明丫頭,我還記得你從前在我跟前說過的話,你說你相信我不會隨便坑害你們,可你們卻能隨便來坑害我嗎?」
此事張蜻蜓還得拜託董少泉,讓人去給他傳了個話,這邊卻讓鐵華黎把車駕出了城。果見一路上盤查極嚴,幸好他們的馬車上掛了潘府的標識,那些士兵們瞧見,極是禮讓。
「阿黎,是二奶奶來了么?她家已經找到了,安西正帶著人在那兒看著呢!」
而雪硯此刻並不在家裡,也沒有逃出張蜻蜓的預計,她就坐在車裡,等著安西他們把這家人收拾得怕了,自然會主動把雪硯的行蹤交出來。
可奇怪的是,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青磚瓦房,很是氣派。可越是氣派的新瓦房前,家門口的莊稼地就越差。唯有幾戶人家還住著泥牆木屋的,那左近的農田一定長得茁壯。
張蜻蜓是個好主子,但絕不是觀音菩薩,想想她是怎麼收拾碧落,甚至跟三少爺在府里爭鬥的,自己怎麼天真到以為她會寬宏大量地對這些事情不予計較?
「記清楚了!」剛在潘雲祺那兒打砸過一回的小廝們怎麼聽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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