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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勇掀開被子躺下，「今天剛死傷了那麼多人多晦氣啊？咱們要找個喜慶的日子，好好地將房圓了，過陣子，你再給我生幾個娃娃。」

沈勇和方一勺都點頭，說好。

話沒說完，方一勺就愣住了，屏風後頭的沈勇，什麼都沒穿，正在用干布擦身，而方一勺進來了，看了個正著。

方一勺站起來給沈勇將衣裳穿好，沈勇見她頭髮微亂，就給她整理了一下，在她腮邊親了一口，方一勺耳朵燙得厲害，沈勇湊過去，給她半邊腮幫子。

小結巴、蓮兒和石頭一趟趟給送乾淨的濕帕子，讓眾人洗臉。

沈勇有些無奈，「娘子啊，不沾水怎麼洗澡啊？」

方一勺想了想，道，「那我幫你洗。」

「當真？」沈勇拿著那個鐵球伸手捅了捅那個窟窿，突然到，「誒？」

「老爺問你有空沒，有些事情讓你去查。」

吃完了飯，沈勇在房間里翻幾本書，都是他從沈一博的書房裡頭找出來的。

「對啊！」沈勇趕緊點頭，「您怎麼知道？」

方一勺想了想，也回親了一下，臉上還帶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勇聽的莫名其妙，心說這老道也忒神了些吧，這以後的事情他都能知道啊？

沈勇嘆了口氣，看了看院子里那幾隻蘆花雞，搖搖頭，回房間去了。

沈勇聳聳肩，讓小結巴用土將火球埋了，滅掉或后拿出來，回頭看沈一博。

「嗯。」方一勺讓沈勇趴在浴桶壁上，給他搓背，邊問，「相公，你聽說過天上下火球的么？」

「少爺，少奶奶說要做荷葉白切雞！」

小結巴點頭跑了，不一會兒就拿來了稻草。

「對。」沈勇進去摟住她就親，看得石頭蓮兒不住捂眼睛說，「羞死了。」

沈勇聽出來是小結巴，就問，「怎麼了？」

「老道！」沈勇輕輕合上窗戶，叫了他一聲，「你怎麼來了？我說，這裏好歹也是衙門，你怎麼就輕輕鬆鬆地進來了呢？」

「爹。」方一勺拉著沈勇進來。

沈勇起先有些納悶，後來一下子想明白了，就笑問，「娘子，怎麼還不睡啊？」

「可你自己也受傷了么。」方一勺抓著沈勇的頭髮搓搓搓，跟搓衣服似的。

方一勺給沈勇又添飯，邊道，「相公，吃飽些，咱們一會兒出去查案子去！」

沈勇因為頭髮沒紮起來，有些彆扭，往後拽了拽，問沈一博，「爹，什麼事？」

沈勇伸手抬她下巴，把自己那股子流氓勁又拿出來了，笑問，「小娘子。」

「嗯。」沈一博也點和圖書頭，看沈勇，「你明日去查查，問一問當時在集市的人，有沒有看到過這些鐵球。」

「幹嘛？」沈勇讓她嚇了一跳。

沈勇想了想，「不是太熟，就是個書生，不過人挺聰明的！」

沈勇嬉皮笑臉的，話沒說完，就被方一勺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直呲牙。

「對哦。」方一勺說著，將浴桶的塞子拔了，讓水順著水溝流出去，她又拿起旁邊的溫水，給沈勇沖洗，沖了幾遍，算是洗乾淨了。

「那能怎麼的。」沈勇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了就救唄，難道看著人家燒死呀。」

沈一博道，「都是在廢墟裡頭發現的，全部燒黑了，幾乎每個著火的房子裡頭都有。」

「來了？」沈一博放下書，抬頭看，就見沈勇一身白衣，也是眼前一亮，這哪兒還是原先那個惹事生非的禍害，分明就長成了翩翩佳公子了，老天也算有眼了。

方一勺瞪了他一眼，用紗布小心翼翼給他包紮傷口，邊囑咐，「不準沾水知道沒？」

沈勇蹲下穿鞋，問他，「你怎麼突然來了啊？」

「那你說什麼日子？」沈勇戳戳她的腮幫子。

「呃……現在不是時候！」老道搖了搖頭，道，「過陣子吧，你也別提我的事兒，不然她該疑心了。」

「哼哼。」沈勇掀開被子將她拉到被窩裡頭，「我才不是娃娃，你剛剛看過了！」

沈勇笑呵呵看方一勺，「娘子，給搓搓背。」

方一勺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套衣裳來。

沈勇叫住三人，「去哪兒啊？」

沈勇和方一勺回到了衙門，就看到衙門裡頭收容了好些人，大多都是受了傷的，沈一博將他們都集中到了衙門的院子裡頭，找了東巷府的郎中來，集體給抹燒傷葯。

沈勇和方一勺對視了一眼，趕緊回答，「有空的！」

方一勺笑他，「你自己還是娃娃，還生娃娃。」

方一勺放下抹布，慢慢走了過去，挨著床坐下。

「嗯！好！」沈勇點頭，心中卻是有些納悶，方一勺怎麼都不問問，這野雞是從哪兒來的呢？」

沈勇想了想，道，「說來也巧，一個逃出來的大嬸說劉袤在棚子里還沒出來，我就衝進去救他了，他被一個柜子壓住動不了，不過幸好沒燒著。」

「嗯！」沈勇餓得肚子直叫，深吸幾口氣，饞壞了。

「哦，好！」沈勇點頭，「費心了啊。」

老道又壓低了聲音問，「我聽說著火了，你還去救人了？」

方一勺也上了床鋪去坐下。

方一勺就真的過去了，挨著www.hetubook.com.com他坐下。

抬眼一看，果然，就見門口站著的，正是那許久不見的老道士。

沈勇伸手拿起來，看了看，就見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鐵蛋子，上頭有孔，密密麻麻的，有一端還連著一根鏈子。

「啊？哦！」沈勇點點頭，蹲在台階上看著，就見老道打了一趟拳，行雲流水一般，又生猛勁道，沈勇差點就高聲叫好了。

「那就好。」老道說著，對沈勇招招手，「我教你套拳腳，你記住了！」

方一勺先是收拾廚房，再是收拾院子，最後又收拾屋子，拿著塊抹布默默唧唧就是不回來睡。

沈勇笑，「要不然你也下來，咱倆一起……嘶。」

沈勇盤腿坐到床上，對她招招手。

「嗯，娘子，我上個茅房弄醒你啦？」沈勇給她蓋被。

「呀！」方一勺踹他，「不要臉。」

「對了，你是不是認識了一個書生，叫劉袤？」老道突然問。

「啊？」沈勇盯著方一勺看，「這樣啊……」

「呀！」方一勺指，「是個火球！」

正在尷尬，就聽到有人敲門，「少爺。」

方一勺拉著沈勇進了房間，就收拾浴桶，往裡頭倒熱水，讓沈勇梳洗。

完飯的時候，方一勺做了好些包子，一部分是素的，給沈夫人帶去常樂庵布施的，另外是沈勇愛吃的肉包子。在沈府治療的傷患們也吃了不少，都連連稱讚方一勺好手藝。

上床睡下，方一勺哼哼了一聲翻身，迷迷糊糊問，「相公……」

沈勇見方一勺眼觀鼻鼻觀心，耳朵通紅，手上也輕，忍不住說，「娘子……你下手重點兒啊，跟貓爪子撓似的，痒痒死了。」

「我走了。」老道轉身要走，沈勇攔住他，「唉，你不看看一勺啊？她時常想起你的。」

「哦。」沈勇點了點頭，送老爺子出門，一晃就沒影了。

老道打了兩遍，又看沈勇打了一遍，見他記得差不多了，就又給了他一本拳譜，「你自個兒每天都練練，你功夫還不行，要抓緊啊！」

沈勇看得有趣，這丫頭雖然害臊，不過好像也不是很扭捏，讓她看她也看了，讓她親也親了。

沈勇抹了抹抽出來的手指頭，就見都是黑黑的草灰，就叫小結巴，「給我去灶房那些稻草和火油來。」

方一勺瞪他，「你怎麼那麼難伺候啊！」

「怎麼了？」方一勺聞。

「這麼說，引燃集市的那些火球，就是這些鐵蛋子造成的么？」方一勺吃驚地問。

方一勺讓他舉著手，不要讓胳膊沾到水，自己拿了帕和-圖-書子，小心翼翼滴給他洗澡。

「沒有。」沈勇搖頭。

「呵呵。」老道笑了笑，「你覺得那人怎麼樣？」

「這是什麼呀？」方一勺也頭一回看見。

此時，天色也不早了，沈一博讓兩人先去休息。

方一勺美滋滋拿了裡衣和那套衣裳，跑到屏風後面，「相公，穿這件！」

老道點頭，「你記著，這個人，你且好好地交著，做個朋友，以後，他能給你幫大忙！」

方一勺已經將院子里的野雞都處理好了，切成一塊一塊的，就見雞肉金黃，肉厚油多，一看就是老山雞。

方一勺哪兒見過這架勢，還是頭一回見著，見沈勇大大方方追出來了，就又瞄了一眼，沈勇搖著頭穿衣裳，嘴裏道，「我都給你看光了，你什麼時候叫我看看？」

「要不然，我們挑個好日子，重新成親洞房吧？我也沒將你爹的牌位供起來拜過。

「你就會胡說八道。」方一勺小聲嘀咕，「不過，相公你怎麼會去救劉公子呢？」

「不要臉給你看！」沈勇撲住方一勺，兩人磨蹭嬉笑了一會兒，沈勇見再下去自己可能要把持不住了，便也不再鬧了，吹熄了燈燭，蓋被摟著方一勺睡去。

「我弄來了幾隻肥山雞來，都是好雞，你明兒個讓一勺做了，多吃些。」老道吩咐。

「才不會。」方一勺搖頭，靠著沈勇的胳膊，「那次說什麼都不會了。」

「哦，給你們看些東西。「沈一博說著，指了指桌上紙包裡頭的黑色東西，問，「能看出來這是什麼么？」

「哦……我不困，相公你先睡么。」

「唔。」方一勺臉紅紅點了點頭，給他寬衣，沈勇尷尬地脫得只剩下褲衩，跳進了浴桶裡頭。

「沒有，不知道爹爹聽說過沒有，他見多識廣。」沈勇趴在浴桶上自言自語，「要弄個火球其實也挺簡單的，法子多了，做成了火球往集市裡頭扔，那裡多是木頭和油布，一燒就著火的，這次死傷慘重，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又不要臉的東西做出這種惡行來！」

「可不是。」老道問。「你和一勺都沒事兒吧？」

沈勇胡思亂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發現都快晌午了，方一勺早就已經起了。

「哦，好。」沈勇拿著拳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說老道怎麼教起自己功夫來了？

房間里本來聚集起來的氤氳水汽漸漸消散，沈勇胸前的水珠緩緩滑下，方一勺臉又紅了幾分，沈勇看著方一勺紅了的脖頸，忍不住笑。

沈一博點了點頭，道，「這球裡頭是空的www.hetubook.com.com。灌了火油，一旦火球落到了房頂上，火油灑出來，就撲不滅了！」

沈勇突然想起來這聲音有些熟悉，便輕輕地起身，下了床鋪，拿著鞋子，他怕弄出聲響吵醒方一勺，所以也不敢穿，光著腳就到了門口。沈勇沒開門，因為這門舊了，開起來會吱嘎吱嘎響，他索性翻窗戶出去了。

沈勇將稻草分成小捆，都塞進了鐵球的窟窿裡頭，然後撒上了些火油，用火摺子點著了，拿起鏈子。

老道拿著個肉包子啃著，「你們衙門裡頭的衙役啊，太沒用了，這若是遇到個高手，哪兒抵擋得住啊。

方一勺低頭不語。

沈勇睡到半夜，突然聽到了「咕咕咕」的聲音，就好似是蘆花雞在叫。他一愣，先是下意識地看了看方一勺，見她睡得很熟，就輕輕撩開床簾，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就見門外站著個人。

「都燙掉皮了！」方一勺這才注意到，沈勇胳膊上有些地方燙傷了，趕緊讓他坐下，用涼水給他擦洗，又跑出去跟郎中要了治燙傷的膏藥，跑進來小心地給沈勇擦藥，心疼道，「你剛剛怎麼不說呀。」

方一勺將之前第一籠蒸好的雞肉拿出來，盛上飯，再擺了一碟子醬料，眾人一起坐下就著米飯吃荷葉白切雞，那雞的確是好雞，又肥又嫩，肉鮮有嚼頭，方一勺手藝又好，這白切雞嫩得都叫人都不忍心下口了。

「娘子，給擦擦後背。」沈勇說著，就衝著方一勺走過來。

「走了。」方一勺給沈勇擦了幾下頭髮，因為還沒幹，先隨意地披散著，兩人手拉手到前廳，找沈一博去了。

「是有人蓄意放火的呀？」方一勺睜大了眼睛，「想出這種法子，好歹毒啊。」

沈勇笑了笑，「剛剛都不知道疼，而且就燙了一個水泡破了皮么，有什麼呀。」

這是沈勇唯一一件白色的文生公子衫，看起來特別素凈，原先是雪白的，因此有些死板。之前方瑤送給方一勺那一幅墨蘭圖特別好看，方一勺照著那樣子，用銀線和黑絲在衣擺上精心綉了幾朵墨蘭，然後再用銀絲給衣裳鑲上了一圈滾邊，整件衣裳看起來就精緻了，沈勇身材魁梧，穿上白色也不會顯得羸弱，一定俊朗瀟洒。

「那是。」沈勇穿好了鞋，等著老道繼續說。

老道看著沈勇穿鞋，微微一笑，「你還真疼一勺啊。」

沈勇伸手攬著方一勺的肩膀，到，「娘子，知道為什麼彆扭么？」

換了衣裳出門，沈勇就見小結巴和石頭蓮兒歡歡喜喜抱著一大堆荷葉往後頭跑。

方一ｈｔtｐs://ｗｗｗ•heｔuｂoｏk.cｏｍ.cｏm勺搖搖頭。

「就這樣甩起來，可以扔很遠啊！」沈勇甩著手裡的鏈子，那火球就跟著飛了起來。

……

「哦……」方一勺點了點頭，用力洗，刷刷刷用帕子搓。

方一勺給沈勇擦完了胳膊，擦脖子那會兒，沈勇就要湊過來親她，氣氛曖昧，方一勺心一慌，塞了帕子給他就跑出去了。

「到了時候可不許再嚇跑了。」沈勇拿她調侃。

方一勺將荷葉洗凈，放到盤子里，在荷葉裡頭放上作料，蔥蒜姜、鹽酒糖一樣都不少，再將切好的雞都放進去，用荷葉包好，上鍋去蒸不多久，香氣四溢。

沈勇點頭，「你也聽說這事兒了？」

沈勇則是睡意全無了，劉袤能給自己幫忙？還以後？這老道士……究竟知道些什麼呢？

「相公，醒啦？「方一勺問。

……

「哦？」沈勇一聽吃的就來了精神，跟著三人往廚房走。

方一勺跑到屏風後面，小聲嘀咕，「你自己擦，不準弄濕了手，我給你拿衣服。

「沒……」方一勺搖了搖頭，靠著沈勇的胳膊，很快又沉沉睡去。

沈一博此時正在書房裡頭，拿著一大堆書，桌上放著一張油紙，裡頭有幾個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沈勇脫下了衣服，方一勺才發現，「呀！」

沈勇拍拍自己的身邊，讓她過來坐。

沈勇搖了搖頭，拿著帕子擦身。

「呃……」方一勺捏了捏抹布，道，「相公你胳膊受傷了，不方便。」

方一勺臉紅，拍開他手。

「沒事，圓房用不著胳膊。」沈勇無所謂地說。

「咱倆還沒喝交杯酒，我也沒揭蓋頭，不算成過親，你彆扭是難免的。」

方一勺臉更紅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相公你人真好。」方一勺幫沈勇把頭髮放下來，也一併洗了，自言自語說，「剛剛他們都跟我說，你救了好些人出來。」

方一勺聽后一愣，挽住沈勇胳膊點頭。

「嘶……娘子，你褪豬毛呢？」沈勇疼得直叫喚。

「我怎麼能先睡呢？」沈勇微笑，「你不是說了今晚上跟我圓房么？」

方一勺抬手用衣裳砸他，沈勇接了衣裳見她跑了，就笑著搖頭，道，「你臊什麼呀，咱倆是夫妻，看一眼怎麼了。」

沈勇從浴桶里出來，方一勺紅著臉給他擦身子，柔軟的干布小心翼翼地擦去胳膊上的水珠，頭髮用布線包起來，一會兒再慢慢擦。

「娘子，不給擦了呀？」沈勇急著問她。

沈勇和方一勺看了一眼，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好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

「隨你挑。」方一勺道，「哪天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