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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2·大爭天下

作者:媚媚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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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飄香緣自寒霜雨 二十四、入水

第二章 飄香緣自寒霜雨

二十四、入水

精神力量是如此強大,這區區千人的擾敵,就將西瞻八成以上的士兵拖住不動,也讓青州的苑軍振奮起來,發起一次又一次捨命的猛攻。而成功拖住敵軍主力的治安人員,除了有些人在山道上崴了腳,並沒有多大的損傷。
不管怎麼樣,自己的運氣還是挺好的,小金川水流急、浮力大,他昏過去之後就一直順著水漂,沒有沉到水底,並且剛好驍羈關腳下不遠處就有自己人,漂了幾里路就被撈上來了。在沒有打仗的時候,要到三百里以外的大金川才有人煙,那他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庶只覺得精神一振,這隻能說是老天的意思,老天還不想讓他死。至於碰巧抓住的蠟封里,為什麼有對付西瞻人的主意,他就猜測不到了。
若在平時,這些人只能換來拙吉一聲輕蔑的冷笑,無論有什麼玄虛,讓他率軍縱馬衝上一次也就揭破了。可在這個他絕對輸不起的關鍵時刻,卻讓他神經高度緊張,夜不能寐。
隨著他的雙眼睜大,旋轉著的白色並沒有消失,而是高高地在頭頂上,和自己有很大一段距離,中間都是正常的空氣,一點水也沒有。王庶一愣,難道自己沉到水底了嗎?一時間如夢如幻,他這個不會游泳的人到了水底豈有和*圖*書不死之理,難道……此處是水底龍宮?
撲通一聲,眼前一白,隨即一黑,王庶和莫里已被冰冷刺骨的液體緊緊包圍。從崖上摔落的巨大衝擊力讓二人直沉水底,寒冷的冰水在巨大水壓的帶動下,從所有的孔竅往人身體裏面硬擠進去。王庶只覺得自己的內臟,如同被大鎚子從四面八方同時打中,他在落崖途中已經運足內勁,卻仍然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再也沒有力氣抓住莫里,這對冤家被小金川的激流一衝,各自向下游漂去。
他卻不知這正是當日大金川河畔釣魚老者寫下的條陳,阿黛將他打暈之後,最終不願見他的意願徹底落空,於是將條陳封進蠟封里,連夜賓士到驍羈關下拋進河中。麟州能否在眾多求救信中看到此信,那就聽天由命了。她心中煩亂,拋下之後並沒有細看,蠟封入水后恰巧卡進石頭縫裡,越沖卡得越緊,直到王庶落水亂抓,才被他抓了出來。
這些平時只負責維護社會治安的人突然被委以重任,個個驚惶不定。儘管他們所處的東北坡比青州方向的北坡好多了,驍羈關的陡峭程度仍然讓他們眼暈。何況山頂上還有閃閃發光的弩箭瞄著,所以這些人只在山腳下反覆徘徊,幾天和圖書來都沒有發起真正的主動進攻。
王庶呻|吟著,好容易視線才從模糊變得清晰。一張軍人特有的粗糙面頰湊在他面前,喜笑顏開,臉上儘是泥灰血跡。這樣的臉王庶好生熟悉,連日來攻打驍羈關退下來的青州傷兵,都是這個樣子。
驍羈關隔絕了兩邊的消息,青州一側打得捨生忘死,麟州雜牌軍仍在時退時進地徘徊著。士兵們看到河裡順流漂下來一個穿著苑軍服飾的人,雖然看著像是沒氣了,但他的傷口還在流著鮮紅色的血,知道此人未死,於是眾人合力將他撈了上來。
他掙扎著用微弱的聲音問:「我在青州嗎?」
王庶幼時讀過不少傳記傳奇,此時半夢半醒,加之生命中突遭劇變,難免心生逃避。此時若馬上來個嬌俏的龍女,想必他也不會驚訝。
士兵們撈上來的人自然就是王庶了,照顧他的苑軍對著他一個勁地稱讚,「兄弟!真有你的,先不說你是怎麼攻上驍羈關的,那麼高的地方你也敢跳,真有你的。」
一隻又粗又黑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肩膀狠狠一晃,「兄弟,你可算醒了。」
「不過兄弟,多虧你的主意,現在西瞻人還在驍羈關上面不能下來。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援軍,這場仗還不一www.hetubook.com.com定是什麼結果呢。」
王庶一聲慘叫,覺得自己的腦漿都要被他晃出來了,劇烈的疼痛霎時間傳遍全身。
好在拙吉並沒有探出他們的虛實,這些人只在山腳下比畫並不向上沖,西瞻軍當然也不可能放棄地利,衝下來攻打他們。幾天下來,「佯攻」二字佯是佯了,攻卻沒有攻。
那苑軍神色黯然,「兄弟,這也是沒辦法。將軍接到麟州的報信趕來救援,青州就已經失守了。西瞻人在青州整軍數日,不知道殺了多少百姓,從上游流下來的河水都變成紅色了。」他狠狠握了握拳頭,臉上現出痛苦之色,「可驍羈關在他們手上,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辦法也沒有。」
「青州?」那苑軍道,「青州已經被西瞻人佔領了,怎麼還能去?」
王庶臉色慘白。儘管在驍羈關頂上看到鐵林軍撕開崅月陣的時候,已經料想到了這個結局,可是他為驍羈關幾次拚命,甚至覺得這個關口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此刻聽到青州失守,如同信念崩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什麼?!」王庶霍然起身,又霍然倒下,胸口的劇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王庶不知道自己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十天以後,他腦子裡還殘存著暈厥前最後的https://m.hetubook•com•com印象,四周都是白色的激流,冰冷得直刺入骨。在崖上聽小金川咆哮的聲音很響,真的沉入河裡,卻聽不見什麼聲音了,只能見到那些浪花不停地翻滾奔流,他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一下拋到這邊,一下甩到那邊。
那苑軍驚奇地看著他,伸手過來觸摸他的額頭,「兄弟,你撞壞腦袋了?也不像是傻了的樣子啊!」
原來當日麟州太守接到那些順著河水漂來的戰報后,自然是驚恐不已的,好在麟州太守雖然惶恐卻沒有慌亂,立即將手下州縣官員全部叫來,緊急商議對策。
「我的主意?」王庶茫然地問道,「什麼主意?」
在王庶的追問下,他將事情詳細描述了一遍。
撈上岸后發現這個苑軍手裡緊緊握著一個蠟封,士兵們費了半天力氣才從他手中將蠟封摳下來上交軍官。帶隊的軍官聽說這個青州軍冒死攻上驍羈關,又從驍羈關懸崖上躍下來,在小金川激流中掙扎至此,如此九死一生就是為了送這封信,可見這封信有多麼重要,所以軍官就將信將疑地按照他出的主意試了試。
麟州只是普通的行政州府,並沒有駐軍,也沒有自作主張的權力。太守在和眾位官員商議以前,就命幕僚將戰報謄抄兩份,一份快馬送去京都,另一份和_圖_書八百里加急,送往除了青州以外,離麟州最近的駐軍地安州、西北路行軍總管霍慶陽手中。
他的反應十分正確,麟州路途遙遠,就算快馬急行,也要一個月才能到達京都,想必那時西瞻軍早已攻破青州,麟州自然不保,朝廷的消息傳回來他也沒命去聽了。而有權調動西北六個行省所有駐軍的霍慶陽,才是唯一有可能來得及救他的人。
先於霍慶陽到來的是一封加急公文,霍慶陽命他將麟州所屬州縣,各級維護地方治安的人員全部集合起來,穿上軍裝從緩坡一面佯攻山頂,擾亂敵人心神,自己整軍隨後就到。
他儘力往四周望去,這才發現懸在自己頭上、剛剛被他認為是白色浪花的東西,不過是很普通的圓形營帳頂。他躺在一個白色的營帳內,所以才會覺得四面八方都是浪花。同時他也看清楚了和他說話的人,那人穿著苑軍的軍服——是自己人!王庶心裏不知為什麼,霎時間有了底氣。
王庶苦笑,他被激流東拋西甩,都快變成碎片了,手中什麼時候攥了個蠟封他自己都不知道。大概是不會游泳的人本能的反應吧,這個蠟封一定是漂在河裡的,被他的手一碰到立即緊緊抓住了。
那人卻咧嘴笑了起來,「知道疼就好啦,知道疼,你這條命就算是撿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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