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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個時候要爭奪「棋所」，必須正正規規的下挑戰書。先得到官方的認可，嗯，政府發營業執照，批准你們可以下棋了，無照營業是不行的。營業地點也是固定的，地點叫「御棋城」。相當於政府搭個檯子讓他們唱戲。

真的是這樣嗎？

「我還知道很多將來風行全國的方言呢，你不知道我現在說話憋得很痛苦嗎。」

發陽論里有很多題目難度是很高，在加上這麼一層神秘色彩，一直到80年代，都被奉為圍棋界的死活題最高經典。

李小強轉移話題：

中國文人嘛總有個毛病，講究個風花雪月。什麼東西都想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同樣拿死活題來說，有規律性的，好取名字的受到文人的追捧。比如「蒼鷹搏兔」這個經典的殺氣手筋，有規律性吧，名字好聽吧。這樣的才能流傳下來。

很多人認為，下快棋要反應快。平時思維敏捷的人佔優勢。這隻是想當然，完全是大錯特錯。

這點李小強自己也是有體會的。自己下的網棋可以說都是快棋，自己在30秒或者1分鐘內，確實可以考慮很多東西。

「誰沒心沒肺了，你給我說清楚……」

這個也不用理論分析，看現實的例子吧。先舉個最旗鼓相當的，比如說，古大力和孔二傑，他們兩誰的快棋水平高？

「我是計算派，你是感覺派，嘿嘿，馬小飛啊馬小飛……」

人家方老是真正的專家，哪裡知道李小強別有用心。頓時覺得這個想法不錯，頓時把李小強引為知己，頓時覺得又有了前進的方向。

比如日本的趙治勛，這是個出名的長考派。日本兩人制的比賽，每方用時都是8個小時，他常常100手不到就開始讀秒。後面100多手都在讀秒中度過。有人想抓他讀秒的失誤就錯了。日本人發現，他後面一分鐘一步的棋，失誤很少。

圍棋中的快棋和慢棋有區別嗎？當然有區別，區別很大。圍棋技藝，如果慢棋是靠「藝」，那麼快棋中「技」的比重要大很多。

中國古棋呢？古時候的政府也給棋手發和_圖_書工資，叫「翰林棋待詔」，在很長一段時間也算是一個常設的機構。不過性質和日本還是有點不同的。大家看到「翰林」兩字就知道，官方看重的更多是圍棋的藝術性，圍棋的文化性。在競技性上就沒有日本強。

出來后張志東似笑非笑，一副豬哥的表情。李小強察言觀色，就知道這傢伙在泡妞的道路上有點進展。有心想八卦一下還是忍住了。

不過畢竟是民間組織，官方沒有系統的記載。所有好玩的故事都零零星星的散落在民間。方老就是研究這些東西的高手。要研究這樣的東西，需要很高的水平。比如方老，他在鄉下哪個角落掏到一張古棋譜。首先必須鑒定這張棋譜的水平吧，鑒定這張棋譜的價值吧。這就需要很高的圍棋水平，研究這些文化類的東西，國學造詣是必須的。

「藝」靠修鍊，靠領悟。「技」呢，靠練習，反覆的練習，大量的練習。

這種好像有點反常的形象，李小強也一直想不同。後來他琢磨了一下，找了一點原因，也不知道對不對。

「我知道你心裏不以為然。這樣吧，你對日本圍棋的歷史還是非常熟悉吧，你仔細想想，大家為什麼對他們的那些東西津津樂道。我們也不說別的，就說說他們的『發陽論』，它在圍棋界的地位為什麼那麼高。」

到了正德年間，那個時候老百姓的生活還算不錯，家裡還有點餘糧。特別是兩江地區，算是經濟發達地區吧。大家也有空「陶冶一下情操」了，也有空多玩玩圍棋了，也可以拉幫結派的。所以在兩江地區，就產生了兩個圍棋幫派，就是「永嘉派」和「新安派」，當然，京城是政治經濟中心，也產生了「京師派」。這就是中國圍棋的三大門派。

「如果我跟你說，現在是我打進決賽的最好時刻，你相信嗎？」

武林秘籍嘛那肯定是要保密的，要防止其他門派偷學。所以傳男不傳女，只有最出色的弟子才有資格練習。

所以說張大記者這人雖然有點無知，雖然有點www.hetubook.com.com淺薄。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可愛的，還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這種難過甚至更可怕，有很多人一輩子都熬不過來。

李小強的信心來源，就是來自自己曾經下過的1萬多盤網棋。

李小強迷惑的看著張志東，心說我不就兜了幾個圈子嗎？不就扯了一嗓子嗎？我怎麼就成沒心沒肺了。沒心沒肺的一般都是指小白，像我這麼有城府的人……我說你沒心沒肺還差不多。

張志東一直在遠遠的觀察著李小強。見他在那兜圈子，以為他在自我調整，沒敢上來找沒趣。

日本的「棋所」就是那個年代創立的，奪得「棋所」就相當於武林盟主，武林盟主稱為「名人」，棋所是官辦，那個時候的日本政府也給他們發工資的。

第3盤的決賽是快棋！

李小強默默前行，沒有理他。對第3盤棋他當然有想法，不過卻沒有辦法跟張志東交流。

張志東考慮到李小強第2盤輸棋了，不能「回憶」的話那就只好「展望」：

「我說小強，你說讓方老搞出一個圍棋江湖，想法是好。不過圍棋這麼高雅的東西，這麼做會不會降低作品的格調。」

「你認為呢？」

「快棋！」

「咳咳，贏的希望當然有，不過你現在主要是學習，不要把一時的勝負太放在心上……」

「你認為自己第3盤棋有沒有贏的希望？」

一部古日本圍棋的歷史，基本是圍繞這個舞台來進行的。所以裏面的刀光劍影，裏面的勾心鬥角，那是相當的精彩。

圍棋中的快棋比賽，一般是30秒一步，或者60秒一步。李小強認為，感覺派的棋手，他1秒和60秒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別。而計算派的就不同，他30秒都可以計算很多東西。有這樣一點差距，就足以影響成績。

雖然是民間組織，不過裏面也相當精彩。三大派之間的競爭雖然不如日本那麼血淋淋。可咱中國人講究一個面子啊，有的時候為了爭一口氣，也發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這個人，就是李小強馬上要面對的對手馬小和*圖*書飛。他在90年代後期提出來的。

很多東西都是一樣，官辦的東西不一定好。圍棋就是這樣，到了明代，朱元璋打壓官辦圍棋，「翰林棋待詔」名存實亡。這個時候「草莽圍棋」反而蓬勃發展，中國圍棋的發展才進入了一個競技高峰。

很多人會脫口而出，那當然是古大力，他下棋快，他下慢棋的時候，往往保留時間都用不完。孔二傑呢，他幾乎盤盤都要讀秒，而且在讀秒中被別人翻過很多次盤。

作為一直跑圍棋這條線的記者，他知道輸棋后的職業棋手最好不要去惹。各種各樣的反應可能都有。一般的人會認為，如果勢均力敵，棋輸得比較冤枉的話，棋手難過比較好理解。不一定，通盤被對手壓制，覺得自己沒有絲毫機會的那種絕望感同樣讓人難過。

要說日本古圍棋那是有點「官辦」的性質。起因是他們日本的一個名人織田信長，這個人喜歡下圍棋。留下了一個「本能寺三劫循環」的故事，就是說這傢伙在廟裡和人下棋的時候，居然下出了一個三劫循環的棋局。正巧不巧的，底下的人造他的反，把他給咔嚓了。所以日本人搞封建迷信，認為「下出三劫循環不祥」。

桃色新聞兩人當然沒有辦法交流，繞來繞去又繞到圍棋上面。又繞到李小強下一場比賽上面。

李小強從來不盲目自信，他的自信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理性分析上面。他的自信來源就兩個字，這兩個字就是：

張志東不死心，換了個問法：

在圍棋中，只要是有規律性的東西，難度都不會很大。所以並不是說日本古棋比中國高，很多東西中國文人不喜歡而已，所以沒有流傳下來。

覺得被張大記者鄙視的李小強怒視對方：

張志東仔細看看李小強，發現他的愉悅心情不像是假的。忍不住冒出一句：

李小強停下腳步，對張志東展顏一笑：

「發陽論」就是他們其中一個門派的武林秘籍，也忘記了是安井家的還是井上家的。和其他門派下需要營業執照，自己門派內部不需要。爭奪棋所的機hetubook.com.com會不多，所以每個門派都需要派出自己最出色的弟子去爭奪。

不過和日本不同，這個時候中國的門派都是民間組織。比如「新安派」，相當於「古徽州地方圍棋協會」。南方的兩個門派基本以地域劃分，「京師派」稍微有點不同。全國各地的圍棋高手如果想揚名立萬，就喜歡跑京城。如果在京城定居，就成了京師派。所以京師派的老大，也可能是永嘉人或者新安人。

「接地氣，接地氣你懂嗎？」

這個條件是什麼呢？

李小強認為，就自己這一個優勢，也可以抵消雙方實力上的很多差距。

他在讀秒中被人逆轉，李小強認為主要原因不是他的讀秒功夫不行。主要是他的棋風，他的「控制流」太難了，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考慮不過來。下快棋就不同，他會有意放棄一些「控制流」的下法，這樣成績反而好。

說到日本圍棋張志東熟悉，起碼比中國古棋熟悉。

張大記者這下覺得正常了，這下覺得合理了：

李小強心裏苦笑：

事實上，中國的馬小飛，羅神豬，古大力這些反應敏捷型的棋手快棋成績都不算好。首次提出快棋不是靠反應，而是要靠練習的是誰呢？

「小強，對第3盤棋有什麼想法沒有？」

本來人家方老研究這些東西是自娛自樂，以考證為主。李小強這傢伙比較陰險，忽悠人家說需要把這些東西串聯起來，弄出一部明清的民間圍棋史。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跑人家方老家裡，又忽悠了人家半天。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

兩人走在路上，為了安慰自己的朋友，張志東一路嘮嘮叨叨，讓李小強想起趙大寶。

孔二傑呢？「亞洲杯」三連冠。國內的快棋冠軍也不少。他的快棋成績比古大力好多了。

「我就說嘛，輸棋肯定是鬱悶的。你說你一小孩裝什麼裝呢，你看你看，怒火出來了吧。不裝了吧，沒事沒事，沖我發一下火就發一下火吧。作為朋友，幫你分擔一點也是應該的……」

不過裏面真正高難度的題目不算很多。因為那個時候沒有產生死活題ｍ.hｅtｕｂoｏk•ｃｏm.cｏｍ的很多素材。實話實說，發陽論的地位被拔高了，沒有想象的那麼玄乎。比如羅神豬和古大力，10歲的時候，發陽論就做過幾遍了。

然後不理張志東，大步向前。留下張大記者一個人在那目瞪口呆，不知道李小強哪來的自信。

看戰績吧，古大力在三國圍棋擂台賽上贏過幾盤？那個比賽是快棋吧，在「亞洲杯」拿過冠軍嗎？這個也是快棋吧。就是國內的快棋比賽，他的成績也不如自己的慢棋。

「接地氣？這個說法有點古怪，不過卻非常形象。哈哈哈，這又是你們那邊的方言吧。真想不到，你們的客家方言還真有味道……」

李小強甚至認為，如果滿足一個條件。那麼自己進決賽的可能性會無限接近百分之五十。

張志東聽到李小強叫他，好像心情還很愉快，不覺有點奇怪。在他看來，棋下輸了肯定是鬱悶的，能平靜下來就不錯了，說明調整得不錯。難道真有怎麼厲害的人？調整心情還能過頭，鬱悶的心情還能調整成愉快……

反正李小強是打定主意的，反正這樣的事不急，自己現在年齡還小。「中國版棋魂」過個幾年也沒有關係。到時方老弄好了框架，拿來主義就是。

「名人」相當於現在的九段，在那個時候九段只能有一個。八段叫「准名人」，七段叫「上手」。下出「閑著之妙手」的就是兩位準名人。當時日本沒有「名人」，棋所空缺，當時有資格爭「名人」的就他們兩位。估計日本人也認為他們水平不夠，雖然下出「妙手」，棋所也一直沒有給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當然日本人不這麼說，他們是說兩人「相互謙讓」，有「君子之風」。

「發陽論」是日本圍棋的武林秘籍，真真正正的武林秘籍。

為了爭奪「名人」，逐漸形成了四大門派，或者說「四大家」。那就是「本因坊家」，「井上家」「安井家」和「林家」。總體來說「本因坊」家最強，奪得「棋所」的次數最多。「井上」和「安井」家充當挑戰者，「林家」大多時候在打醬油。

「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