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息壤
刺青男子被餘威掃中，雖是昏厥，也發出凄厲慘叫。
「啊！」
「你是……燕趙？我聽說過你，你在熔岩谷，弄得風波可不小！一個人單挑二十個？還是三十個？」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不過，你搶了我的對手，我很不高興。」
「怎麼？你想怎樣？」楊凱全然不將眼前少年放在眼裡，一個手勢止住眾人，滿臉惡意和得意，嘴臉邪異可憎，「我送了他一幅書法，你問他，喜歡不喜歡？我的親筆手書，你也想來一幅？」
「很好，那就沒找錯人了。」李儀點了點頭。
楊凱用手臂撐住身體，滿臉勃然大怒，一聲唿哨，一道碧金巨影挾風雷，從天而降。
四枚魔能飛彈瞬間凝聚，青芒上下翻飛，遊盪之間，嘯音刺耳！
但緊接著，讓他們絕望的一幕，展現於面前。
煙塵散去，燕趙依舊挺拔而立，他的衣衫破出許多口子，大片皮膚甚至冒著青煙，卻僅有極淡的灼燒傷痕。
不過，他沒空搭理，那少年，卻是徑直上前，主動上門。
他的聲音，毫無徵兆地戛然而止，彷彿被割斷喉管的公雞！
那可怕的力道，在地面激起跌宕沙塵！
嘭！
……
「沒錯！」楊凱比少年足和圖書足高了一頭，居高臨下，睥睨俯視，「怎麼著？你有事？想僱用我？我收費可不低……」
說曹操，曹操到？他話語未完，三名鬣狗幫部眾面色大變，殺氣騰騰，圍攏上來。
「哦，沒什麼大事，只是，」李儀再次露出微笑，腦袋微晃，春風般和煦，「我一直覺得一句四川話特帶感，很想說一說。」
「什麼話？」楊凱覺得，眼前少年，腦袋一定有點毛病。
只是，他不知道，李儀也看穿了他的盤算，兩人一人抄小路，一人走大路，都來到了黑峰。
「我還當頭兒，只是看他不順眼，想羞辱他一頓，」猴臉男子恍然大悟，諂媚笑著，吹捧道，「不愧是頭兒，思慮深遠！」
——李儀有那份心，已經足夠了，不必強求太多。
「但咱們少了三人，會不會……」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有些警覺，意有所指地說道。
青色波濤裂變，卷盪而開，狂暴之力，令林木偃倒，枯木亂飛！
「但他是來找我的，理應是我的！」蘇萱兒可不聽那一套，冷聲說道。
楊凱一聲悶哼，他著實難以想象，眼前少年的瘦小身軀，怎會迸發如此巨大的力量？
這傢伙，莫非是傻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連防護法術，也不使用？
「還有事嗎？」楊凱凶神惡煞，大笑著道，「沒事，就滾蛋吧！我還有生意要做！」
楊凱故作深沉，沒有說話。
世家豪族？不就是投了個好胎么？
「蘇萱兒？」燕趙回頭，是一雙幽深的青紫眸子，「楊凱與我，有點事情未了，所謂先來後到，他是我的。」
「有人來了！」楊凱露出警惕，頓了頓，瞧出什麼，又平靜下來，「不是來自山上，而是山下，並非蘇萱兒，不用管他！」
「——日你先人板板！」
一聲巨響，刺青男子的腦袋，被一隻似遮天蔽日的大手抓住，重重撞擊在地上。
他當時，其實並沒想許多，只是看到那一張女人般細皮嫩肉的臉孔，心頭厭惡罷了。
情緒不一，兩人動作則完全一致，雙手不斷變幻，魔法手勢如蝴蝶翩遷，元素在指縫中遊離，凝聚成形。
「你懂個屁？蘇萱兒身上『機曉』血脈，號為『秋風未動蟬先覺』！其血脈，為世間罕有的敏銳血脈，法師直覺，猶如通天感地！」楊凱站起身來，臉上刀疤映照陽光，又添幾分凶煞，「危險臨近，她或有所感，一改常態，走小路。而m•ｈｅｔuｂook.ｃoｍ•ｃom分出去的三人，則是以防萬一。」
兩人心中大喜。
「你是說，」一人眼神一動，也發覺什麼，「這男子，是息壤之……」
「這麼厲害？」高瘦男子目瞪口呆，從剛才開始，他就聽天書一般，「這世家血脈，真這麼神奇？」
「你是什麼人？」三人中，一名臉上刺青的男子表情囂張，神神叨叨地搖晃著肩膀，「找我們頭兒，什麼——」
「請問，是鬣狗幫？」少年倒是很有禮貌，笑容可掬，深深看了一眼楊凱的胳膊，若有所思，「你就是楊凱？」
不過兩人不知道，他們已不可得償所願了。
其彪悍身軀，竟離地一瞬，被生生踹翻！
轟！
燕趙搖搖頭，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和一個女人口舌之爭？當下，朝著小路，快步而去。
四系低端元素生命，空氣僕役法術位最多，土石僕役擅守御，露水僕役能治愈，而烈焰僕役，一身獻祭之火，可謂人間兇器！
「敢招惹我鬣狗幫？我弄死你！」
鷹擊長空！
兩人神情，驚恐莫名。
……
青芒紛飛，毫無滯礙地落在燕趙身上，漸次炸裂！
頃刻間，數十道長槍叢林般的可怕石棘，彷彿驚蟄而起，瘋狂冒出，割裂大地！
和圖書
外露的部分，露出刺青般的黃褐紋理，但並非刺青，而是天然所生。
「放心，」楊凱在心中鄙夷這幾名部下，左手手指，又捻動其赤色指環，「這枚『星火指環』中的烈焰僕役，其狂暴實力，抵得過那三個廢物……蘇萱兒那女人，天賦或許不錯，但才入門兩月，能有幾分能耐？」
又想起刻字時的情景，那少年拚命掙扎，怒吼與慘叫交織，眼淚稀里嘩啦，真是過癮！
「那長孫神機，不會找人報復吧？」還是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他膽子不大，有許多擔憂。
僅一剎，刺青男子翻著白眼，暈厥過去。
「呃！你……」
燕趙則不為所動，五指張開，向前一推，緩緩吐出四個字：「大地之棘！」
表面上與李儀約好，但他孤身一人，提前來了黑峰。
「你，你找死！」
「放心，那些貴族子弟，要麼是慫蛋，要麼心高氣傲，肯定不會宣揚！再說了，我送了他兩個字，他能出去見人么？」楊凱不以為意，他想起什麼，眼神快意。
林木蕭蕭，大路上，燕趙雙臂環抱，歪了歪腦袋，斜眼看著面前三人，一臉惱火。
「嗯？怎麼就這麼幾個歪瓜裂棗？楊凱呢？難道，是在小路上？真是麻煩……」
「你和_圖_書找死！『狂風』，弄死他！」
另外三人想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心悅誠服地點頭。
「怪物，怪物！」其中一人看出什麼，驚聲呼道：「看那紋理，那是大地……」
蘇萱兒用鼻子輕哼一聲，緊追不捨。
靜了片刻，剩餘兩人，一人色厲內荏，一人大發雷霆。
燕趙轉身，背後是一片石棘叢林，殷紅鮮血順著石棘尖端，點滴而下。
李儀神情化為陰冷，力量倏忽爆發，左腳踏前，右腳高揚，一腳踹在楊凱的腰眼上！
他自然不知，李儀雖是法師，卻吃了不少天材地寶，表面看不出，但身體素質，遠勝常人。
此景，無比震撼！
楊凱知曉其血脈，卻錯估了她的性格，以她好戰的性子，只會求戰，又怎麼避戰？
「不是雇傭，是一點小事，」少年夷然不懼，正眼相對，手指比劃了一個很小的動作，似帶著淺笑，「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姓長孫，承蒙您的照顧……」
近距離之下，刺青男子也會受到波及，但這時，哪裡顧得許多了？
他心中暗道。
「比你的想象，還要玄秘莫測！也就是她還小，蘇家老輩強者，可直接在命運河流中，擷取一片未來片段！『機曉』何意？『天機先曉，趨吉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