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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風華

作者:聖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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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五國故事 第193章 外交無小事

第四卷 五國故事

第193章 外交無小事

「對,我只抽了一隻狗,一隻亂咬亂吠的狗!」
雙方心照不宣,而竺簡則是聽得一頭霧水,待使團前行之時,他忍不住問道:「學士,周銓就留在武清?」
鄭允中橫了向自己說話的人一眼,這人甚是年輕,外貌也頗俊秀,顧盼之間,頗有自雄之意。此人姓竺,名簡,今年還不到二十,與周銓年紀相當,但十五歲時便入太學,因為年少博學,頗得趙佶賞識,大觀三年以上捨生賜進士及第,向來自負,此次能入大宋使團,乃是有力之人舉薦的結果。
感覺到他有力的臂膀,余里衍滿心都是甜蜜,然後,羞澀又浮了上來,特別是偷眼回顧,看到周圍自己的親衛們都是滿臉悲哀的神情,她的羞澀又變成了惱怒。
其三,則是那位被童貫帶回大宋的馬植,他建議與女真人聯絡,做好下一步伐遼的準備。此事雖然鄭允中未曾告知周銓,但周銓在得知組建使團之事後,便猜到了這個結果。
「耶律太守,還請念在兩國交好的份上,不要責怪他,此人年輕氣盛,不免有失禮之處……」這個時候,鄭允中不慌不忙跑來勸解。
竺簡聽到此言,愣了一愣,先是嫉恨:周銓可以留在武清休息,他卻還要遠行數千里,直達遼國中京。但旋即他又暗生喜意:沒有周銓在,此次出使之時,他一定要憑藉自己的學識才華,不辱使命!
這次鄭居中出使遼國,有著數重用意。第一用意是鞏固兩國間的榷城貿易,和-圖-書每年榷城貿易,能夠給大宋帶來數百萬貫的收益,這麼龐大的進項,值得政事堂為此多傾心力。
「我就說過,你這等不學無術的無恥……」
碼頭之上,一隊遼國皮室軍肅然而立。
若是在海州,肯定沒事,但這是武清,這裏的碼頭甚為濕滑,腳下不穩,他就直接往後坐倒。
「南國水師,果然勝過我大遼,不過我大遼騎兵,勝過他們!」
這話說出,水中的周銓用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看著他,而岸上的余里衍,柳眉頓時豎起。
「竺簡,此行關係重大,你是第一次出使遼國,希望你能凡事三思!」見竺簡神情變幻,鄭允中忍不住提醒道。
被帶遠之後,一頓痛毆,打得他筋酥骨軟,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雖然使團一員,可是遼國真的不講理起來,大宋如何會為了他這樣一個區區小官,與遼國全面翻臉?
然後就在一片驚呼聲中,他墜入海里。
周銓可以打可以罵,但只可以是她打她罵,別人碰著周銓一根毫毛都不行!
他二人對話旁若無人,聽得竺簡卻是睚眥俱裂,幾乎要捋拳就上了。
他自覺自己才是在維護大宋的國體與顏面,如何受得了現在的指責,當下怒叫,卻沒有人理會他。
都怪眼前這負心薄倖的漢兒小子!
大宋政和三年秋,趕在北風大興之前,一艘船悄悄地靠近武清。
哪怕現在遼國國勢衰微,但挑出一支紀律嚴明的皮室軍還是沒有問題的和-圖-書
「故此我才造新船,練水員,鄭學士,一路順風!」
心中又是羞惱又是嗔怪,於是余里衍雙手一撐,用力將周銓往後推去。
但這廝一直看周銓不順眼,沒少指責周銓行事無大臣體,或者是在與遼國出使時有失分寸。上回鄭允中、周銓出使遼國回來,攻訐周銓最力者,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周銓哈哈一笑:「今日你也沒有抽過人啊,你抽過嗎,我可沒有看到!」
雙手一環,便將余里衍抱住。
原來他墜入海中的地方水不深,只是到腰,因此除了狼狽一些外,倒沒有什麼問題。
這艘船首上刷了「東海甲」三字的船,乃是東海商會造成的第一艘海船,是一艘兩千料的中大型船,放在大宋不算什麼,可看在遼國人眼中,卻覺得非常驚駭。
水泥是軍國利器,到目前仍然是禁止向遼國出口的產品之一,因此武清的碼頭仍然是傳統木石所建,與海州那巨大的碼頭相比,顯得分外簡陋。
遼國也有水師,他們水師的數艘戰船圍著東海甲號,就象是幾隻小雞,繞著一隻大母雞在打轉兒。
再受得一頓痛毆之後,他幡然省悟,知道自己政治白痴了。
看到這一幕的契丹人,無論是遼國官員還是皮室軍,都露出不忍卒視的神情:自家公主如此主動地投懷送抱,這也太過了!
二人看似很普通的對話之中,其實暗藏著深意。
實際上誰都明白,他只是不憤比自己年紀還小點的周銓和_圖_書,竟然能立此奇功,心懷嫉妒,故此處處為難罷了。
不能讓這廝壞了出使之事。
「呵呵!」看他沒有危險,余里衍驚慌之意頓去,但戲謔之心又起,指著周銓叫道:「讓你不理睬我,讓你兩年都不來看我!」
「這船簡直象是一幢樓房!」
「我如今是武清太守!」耶律馬哥很驕傲地道。
可是當船靠近碼頭時,這些皮室軍還是有些亂了。
「你敢得罪我大遼蜀國公主,莫說只是一個區區使臣,就是你們大宋的親王、宰相來了,也得乖乖認罪!」耶律馬哥冷哼了一聲道。
「好久不見啊!」周銓俯身向余里衍招了招手。
鄭允中與周銓方才的對話,是鄭允中提醒周銓,莫要因為兒女私情而誤了國家大事,而周銓的回應,則是表明自己所做一切,正是為了大宋。
不是對付周銓——若只是對付周銓,鄭允中身為文官,此行正使,也會想法子維護他。而是因為他將此次出使看得太輕,根本沒有弄清楚輕重緩急。
竺簡雖然被綁了起來,耳朵卻沒被堵住,聽得此語,頓時瞪圓了眼睛,鄭允中竟然認下了他的罪狀!
見鄭允中不理自己,竺簡哼了聲,他自恃剛剛在朝中立下大功,搶先一步上前,踏著舷板下了船。
「何止失禮,簡直是輕浮無行,猖狂不法,你們南國,向來以禮儀之邦自居,為何就派出這等人物來?」耶律馬哥武將出身,不好與鄭允中爭執,但遼國自然也派了伴和_圖_書使,那伴使毫不客氣地訓斥起來。
這一片竊竊私語聲中,船靠上了碼頭,不等停穩,周銓就扶著船舷伸出頭來向下張望,與他目光相對,耶律余里衍勉強保持矜持,沒有向著船跑過去。
周銓瞪著她,然後捧了一捧水,猛然澆了過去:「你不是也沒有去大宋看我么!」
他的動作太明顯,故此余里衍很輕巧就躲了過去,兩人笑鬧之狀,落入眾人眼中,遼國這邊倒還罷了,「東海甲」號船上,有人咳了一聲:「鄭學士,就……讓他這樣?」
鄭允中咳了一聲,上前來拱手:「耶律將軍……」
「他只是奉命送使團至遼國,又不是使團之人,不留在武清做什麼?」鄭允中沒好氣地道。
其二是試探遼國對西夏的態度,因為國庫充盈,所以征伐西夏滅此宿敵,已經被趙佶提上日程。蔡京對此雖然態度不是很積極,可政堂中還有別的宰相對此很上心,特別是童貫,更是全力以赴,蔡京也只能同意。
「我是大宋使節,你們不能這樣待我,我是大宋使臣!」
這一招手,余里衍再也忍不住了,她拎起裙角,如同小鹿一般歡快地奔去。
余里衍駭得魂飛魄散,慌忙跑過來,要跳下水救周銓,卻看到周銓半截身體露在水面上,渾身濕淋淋的。
待他再被送回大宋使團時,使團正準備出發北上,鄭允中執著周銓的手笑道:「果然如同周郎所言,自海路北上,確實要順利,不過海上風浪頗大,不能不慎重啊。」和_圖_書
此人幹得最狠的一件事情,就發生在今年,他率先上書,指責哲宗元符皇后劉氏,如今的崇恩宮太后,也就是趙佶的寡嫂干涉政事,將這才三十五歲的婦人逼得用掛帘子的銀勾自縊而死。
竺簡還待再罵,就聽到耳畔風聲響起,然後叭的一聲,他白皙的面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是,是,此是鄙國稍欠考慮,此人只是使團中無足輕重一員,故此未曾仔細選拔。不過,此人雖是無狀,終究是大宋使團之一,貴我兩國如今互誓盟好,還請稍留體面。」
「抱歉,快兩年了,我其實都沒有抽過人,今日是第一次抽!」一鞭子將竺簡的厥詞抽了回去,余里衍滿臉討好之色,看著周銓道。
周銓只覺得溫香軟玉滿懷,正心曠神馳,哪料到懷中佳人突然翻臉,用力將他推得向後踉蹌了好幾步。
才踏上岸,他迫不及待地一揮袖子:「周銓,你私通虜婦,有損國儀,該當何罪?」
東海甲上的水員才搭起舷板,周銓就輕鬆地跳了下來。迎面,余里衍已經顧不得掩飾和羞澀,直接撲入他的懷中。
周銓也沒有想到余里衍會如此,他略一猶豫,然後哈哈一笑,人家姑娘家都不怕羞,他一糾糾男兒,難道還怕了嗎?
不過不等他動手,余里衍身後,已經有十余個親衛一擁而上,將此人制住,然後五花大綁起來。
竺簡用力點頭:「學士只管放心,我知道,出使遼國乃是外交,外交無小事嘛!」
卻是余里衍用馬鞭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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