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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空尚未解釋，楊媽媽已經堆笑道：「敢情這位公子對我們這裏並不熟悉，咱們這裏那可是什麼姑娘都有，有落魄的貴族小姐，有庵堂里的尼姑，有道觀里的道姑，有江湖俠女，有華美貴婦，有守寡的俏媳婦，有老實聽話的村姑……！」

楊媽媽立刻搖頭道：「公子，真是對不住，娃娃這幾天身子不舒服，不能見客。」

孫子空忙道：「師傅，你若真想去見她，我明日起早，先去那裡給你辦好……！」

楚歡知道自己堅持也無用，看來確實很難見到吳娃兒，笑道：「我只希望她能夠多陪我說說話。」

楚歡哈哈一笑，隨即肅然道：「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消息？」

楚歡卻是靠在椅子上，許久之後，才向孫子空笑道：「吳娃兒……我倒真想見識見識，這吳娃兒是個什麼樣的尤物……！」

聽香小榭地處城南，從外部看去，倒不像是春樓，反倒像是一處大戶人家，莊園開闊，門頭掛著粉紅色的燈籠，楚歡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

孫子空不敢多言，心中卻是想著，府里那幾個千嬌百媚的佳人也沒見你與她們有多親近，怎地來到了太原，反倒是春心蕩漾？

孫子空急忙道：「師傅，那都是假的，都是姑娘們假扮……！」

楚歡再不多言，背負雙手，順著青石小道，來到了所謂的農家園，院子的門虛掩著，楚歡輕輕敲了敲門，很快，就聽得腳步聲響，隨即院門打開，一名身著花布棉襖偷襲花巾一身農家姑娘打扮的女子出www.hetubook.com.com現在眼前，那女子圓圓的臉兒，身材豐盈，眼兒也是圓溜溜的，眨了眨眼睛，一副可人的模樣，毫無一般春樓女子的庸俗氣息，倒真像一位出身田園農家的俏美農家女。

「只要公子樂意，她陪你說到明天早上都可以。」楊媽媽滿臉堆笑道。

「然後呢？」

「然後呢？」

十兩銀子的入門費，對現在的楚歡來說，當然是九牛一毛，雖然入門費確實很昂貴，但是進到園子里，才知道一分錢一分貨，這裏與普通的青樓確實不同，坐落在園子里的，是一處又一處掛著紅燈籠的小庭院，雖然鶯聲燕語時不時地傳過來，但是置身其中，你很難想到這裡是一處春樓。

「方世豪現在在哪裡？」

孫子空感嘆道：「師傅，男人如果沒有往那裡去一遭，實在是白活了。」

楚歡笑道：「那你覺得方世豪是剋扣軍餉？」

孫子空搖搖頭，「不能確定，但是從側門而入，正是往後花園通過去，除非方世豪不是找尋姑娘，否則他找的肯定是吳娃兒。不過據說這吳娃兒的價碼極高，聽她彈琴就要五十兩，如果跳舞，再加一百兩，想要過夜，沒有三百兩銀子想都別想。」

孫子空已經上前來，問道：「楊媽媽，還認識我嗎？」

楚歡笑問道：「聽說你們園裡有一位聲音如同娃娃啼哭的紅牌，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見見？」

楚歡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孫子空一眼，微鎖眉頭，輕聲道：「如果你那位雨落姑娘hetubook.com.com所言不虛，那麼方世豪是否就是去找尋這位聲音像哇哇啼哭一樣的頭牌？」

孫子空嘿嘿一笑，臉上滿是意猶未盡之色，「這都是師傅給的銀子好使，所謂的身份，就是銀子，在那裡，銀子代表你的身份。入門先掏十兩銀子的茶水錢，裏面的花銷則是另外再算。我已經打聽清楚，裏面的姑娘都是午時開始接客，她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同一般的姑娘……！」

「是。那裡並不是十分熱鬧，但是太原城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往那裡跑。」孫子空湊在楚歡身邊，聲音極低，「聽香小榭是太原府最好的樓子，裏面的每一個姑娘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他不同於一般的樓子，並不當街攬客，如果身份不夠，想進都進不去。」

孫子空臉上顯出古怪之色，楚歡皺眉道：「怎麼了？」

楚歡面不改色，笑道：「我只是想和娃兒姑娘稍坐片刻，絕不會打擾太久……！」手裡已經兩處一錠金子，「媽媽能否行個方便？」

「還在城南，今天晌午過後過去，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有。」孫子空亦是肅然道：「雨落雖然不知道方世豪出入聽香小榭，但是她知道，在聽香小榭的後花園，只住著一個人。」

孫子空似乎也想到這一點，低聲道：「師傅，方世豪的府邸看起來也很普通，不算有錢人家，一夜幾百兩銀子，對那些富商來說或許不算大事，但是對方世豪來說，應該十分吃力，如果沒有其他的財源，他根本不可能承擔得起。」眨了眨hetubook.com.com眼睛，問道：「師傅，你是不是覺得方世豪中飽私囊，剋扣軍餉，想要查辦他？」

「那哪能呢。」孫子空低聲道：「禁衛軍統制方世豪是從自家後院離開，而且沒有坐馬車，是到街上之後，雇了一輛馬車，然後才往南城去。他離開的時候，喬裝打扮，穿了一身很普通的衣裳，如果不是師傅將他的畫像畫給我，我都想不到他會是堂堂的禁衛軍統制。」

這楊媽媽還盯著楚歡的臉，連孫子空的臉都沒瞧見，便笑道：「認識認識，哪裡能不認識，這位爺，是相熟的姑娘，還是換個口味？」

孫子空尷尬道：「師傅，這名字的來歷……！」猶猶豫豫，臉上已經泛起一股子淫|盪之色，卻還是湊近道：「聽說這吳娃兒年紀不大，但是……但是功夫了得，特別是那叫聲，興奮的時候，就像哇哇啼哭，所以……所以才得了吳娃兒這樣一個名字……！」

「誰？」

此時明白，孫子空看上的那位雨落姑娘，扮演的卻是落魄富家小姐。

……

「還是那處聽香小榭？」

楚歡一怔，但瞬間就明白過來，怪不得這裏花費高昂，原來卻是別出心裁，園子里竟然玩起了角色扮演，看來這聽香小榭的主人還真是有生意頭腦。

楚歡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紅花綠柳，總有一朵適合我。」

「對了，後院關著的傢伙如何處理？」

楚歡奇道：「你還知道剋扣軍餉？」

楊媽媽見到這金子分量不輕，卻還是無可奈何道：「公子體諒，姑娘身子不好，早早歇下，做媽媽的和*圖*書也不能委屈了他們。咱們這園子里姑娘多得很……！」指了不遠處一處庭院的，「那裡是農家院，也是咱們園裡極好地姑娘，公子不如去見她，我保證她一定能夠好生伺候公子，不會讓你失望。」

「吳娃兒？」楚歡一怔，「這名字很怪。」

雖是深夜，但是聽香小榭卻並不冷清，門前排著一列列馬車，趕車的車夫們裹著棉襖，湊在一起說著葷段子，而他們的主人，則是在園子里體會真正的軟玉溫香。

孫子空苦著臉道：「師傅，這麼晚了，這種時候前往，肯定是見不到吳娃兒。如今那吳娃兒，說不準就在方世豪的懷裡……！」

「我怕打草驚蛇，沒有從側門跟進去，是從正門進去的。」孫子空道：「我本想從雨落姑娘那裡打探方世豪的情況，但是雨落姑娘似乎對此一無所知，甚至並不知道禁衛軍的統制去過聽香小榭。」

楚歡目瞪口呆，忍不住道：「這是什麼地方？」

孫子空頗為得意道：「當兵的不像文官那樣容易摟錢，他們要摟錢，除了打仗搶奪戰利品，也只有剋扣軍餉或者吃空餉了。」

方世豪雖然是禁衛軍統領，但是每年的俸祿應該不算很高，實際上大秦官僚的俸祿整體而言都不算高，楚歡雖然貴為戶部侍郎，已經算是高官，但是每個月的俸祿不到一百兩，像方世豪這樣的武將，俸祿只能更低。

「是……！」孫子空硬著頭皮道，有些尷尬。

「你的意思是？」

「為何要等到明天？」楚歡已經起身，「我現在就想見識見識這聽香小榭！」

孫子空ｈeｔuｂoｏｋ.ｃom•ｃom咳嗽兩聲，這才問道：「那個……雨落姑娘空著嗎？」

「聽香小榭的頭牌吳娃兒……！」

楚歡卻奇道：「什麼落魄小姐？」

「但是你進去了。」楚歡含笑道。

「他是從聽香小榭的側門進去的，裏面似乎早有人在等著他。」孫子空道：「他好像害怕別人看到他，偷偷摸摸的……！」

「雨落姑娘是？」

……

楚歡一怔，這價碼之高，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孫子空臉一紅，「是楊媽媽安排的……！」

楚歡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刻意打扮，一身很普通的棉袍，但是即使如此，迎上來的老鴇依然是滿臉堆笑，瞧她表情，就似乎是看到了天下最俊俏最英武的男人，「這位公子，哪裡來的？瞧你面生，想要玩些什麼花樣？」

「雨落？」楊媽媽滿臉堆笑，「你是說落魄小姐？」

楚歡嘆道：「我也只望你沒有忘記自己的差事。」

孫子空倒也知道輕重，即使是在楚歡面前，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斷言一位堂堂的指揮使剋扣軍餉，這可是大罪，不敢多言，只是訕訕笑笑。

楚歡再不多言，將手中金子丟給媽媽，又取了一錠丟給孫子空，楊媽媽喜笑顏開，指著那院子道：「公子自己儘管去，她在那邊候著你，公子今晚要玩的開心。」

「就讓他在那裡待著。」楚歡道：「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用上。」頓了頓，又道：「明日你還往客棧去看看，馬正他們是否回來，軒轅勝才應該就要到了，他們比預期的晚了兩天，恐怕是在途中耽擱了，你若是聽到他們任何消息，立刻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