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大老闆不願意總窩在「西伯利亞」，個個想往縣城發展，這事你能賴誰，韓博不願意摻和，立馬回頭道：「曉蕾，焦書記說你挖他牆腳。」

「我初六上班，正好有時間，不耽誤工作，不耽誤事……8點50的航班，晚上隨便住哪兒，明天一早去看您，太晚了不影響您休息，應該的應該的，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幫我給徐大姐帶好。」

韓博很想要一份出席婚禮的賓客名單，可是要到又能怎麼樣，當時的領導大多退休或退居二線，當時的年輕幹部已走上領導崗位，你是能去找級別很高老幹部詢問，還是能去找現任領導幹部了解情況。

「沒見過。」

中午「牛老闆」請客，在尚未正式營業的「富貴大酒店」。

李海強反應過來，緊攥著名片問：「你在查我前妻的案子？」

程文明在外地執行任務，要去探望一下他家屬；節前去江城培訓，沒能喝上小任的喜酒，小任雖然同樣在外執行任務，但新娘子在家。

韓博只能這麼回答，想了想接著道：「李市長，我知道您對我們南港公安很失望，但案件偵破要看有沒有偵破條件，要是沒線索，沒偵破條件，一味要求公安破案，只會搞出冤假錯案。」

韓博收起警官證，一臉歉意說：「李市長，大過年的，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應該打擾您的。可您在儀慶市工作，離南港這麼遠，想見一面不容易，碰和圖書巧遇上，所以就……就忍不住……」

「您能不能說具體點。」

「沒什麼沒什麼，李總，曉蕾，你們繼續聊，小韓瞎說呢。」

「暫時沒有，不過現在科技發達，許多以前破不了的案子現在能破。」

「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對不起，勾起您傷心的回憶。」韓博發現自己的行為有點魯莽，油然而生起一股歉疚。

建工集團財大氣粗，能在乎幾張罰單？

難怪案卷中沒提及，難怪當時的公安局領導紛紛被調離，原來對公安局不滿的不光市委畢副書記，而是所有市領導。

焦漢東更糊塗了，正準備開口，韓博已走向登機口的小服務台，只見他跟航空公司地面服務員低語了幾句，旋即回頭走到西服男子身邊坐下。

坐在空蕩蕩的候機廳里，盤算著幾點能到首都的家，焦漢東突然問：「韓博，進來時你盯著那輛車看，是不是認識？」

調走八年，除了親朋好友，南港能記得自己的人並不多。

當然，也正因為他當時是領導幹部的秘書，市局承受巨大壓力，以至於時任局長、刑偵副局長、刑偵支隊長等涉及到的幹部紛紛調離。

要趕飛機，根本沒想過留下吃飯。

他拉著不許走，盛情難卻，只能吃一頓早晚飯，吃完先跟焦書記、王總、馬主席三人匯合，再跟老李總、李媽匯合，7點45趕到南港機場，離登機ｈttps://ｍ.hｅ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還有一個小時。

「怎麼破？」

富嫂富貴，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家的，良庄沒像樣的賓館酒店，生意全被柳下給搶走了，富嫂在鎮里支持下把這些年賺的錢，在興業路開了這家一樓大廳、二樓包廂、三樓洗浴、四樓五樓客房的大酒店。

韓博一愣，回頭笑道：「不認識，就是覺得有點奇怪，北州市的車怎麼會來這兒，掛的還是政府牌照。」

「別裝了，你是不願意幫忙，你們兩口子一個不幫忙，一個挖我牆角。說起來是良庄人，良庄是第二故鄉，到頭來口是心非，一個都靠不住。」

「沒什麼，開玩笑的。」

王燕不在，良庄一樣要去。

看過被害人生前的照片，韓博能夠理解他的心情，輕聲道：「李市長，我不是想告訴您這些沒用的，是想向您了解案卷中沒提到的情況，有件事我很奇怪，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解惑。」

參加婚禮的全是位高權重的領導，個個臉上無光。

「南港市局刑警支隊韓博，這是我證件。」

「韓博，焦書記說什麼。」李曉蕾剛才沒聽清楚，一臉茫然。

給人感覺有點像侯廠，李曉蕾輕聲問：「認識？」

「李市長，您好。」

「有沒有線索，有沒有研究出眉目？」

說是晚上，其實是下午。

「案發當晚，您前妻去海員俱樂部參加誰的婚禮，參加婚禮的還有哪些賓客？」

韓ｈttps://ｍ.ｈｅtubooｋ•ｃom•cｏm博掏出警官證，想想又摸出一張名片：「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您，冒昧搭訕，不好意思。」

「去吧。」當警察的就這樣，李曉蕾習以為常。

「辦不了，我是搞技術的副處級，跟您這樣的領導兩碼事。」

「什麼叫可能認識？」焦漢東被搞得一頭霧水。

「我是刑警副支隊長，副處級副支隊長，即將出任技偵支隊長。」

李海強搖搖頭，痛苦地說：「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不可能是出席婚宴的人。」

「請問您是……」

「我以為沒人問呢。」傷疤才好了幾年，突然被撕開。回想起前妻的音容笑貌，李海強心如刀絞，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

「什麼事？」

「沒有。」

「抱歉，正在偵辦的案件我不能透露太多。」

「懷疑是套牌車？」

當年市委市政府那麼重視，投入那麼多警力，結果什麼沒查出來，李海強對公安實在沒什麼好感，冷冷問：「你知道我，認出我，跑過來就想告訴我這些？」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機場離東海太近，航班少，機票賊貴，根本沒打折這一說，平時旅客就不多，春節更少。

公安遲遲沒能破案，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可以鬧，可以三天兩頭追問偵破進展，甚至拒絕火化遇害的親人遺體。他當時是領導幹部的秘書，必須顧全大局，不能鬧，只能接受兇手逍遙法外的殘酷現實。

「什麼？」

晚上在新庵，老和-圖-書寧請客。

順著他視線望去，一個三十多歲，西裝革履，看上去很精神、很有派頭，一邊拖著拉杆箱往登機口走，一邊打手機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李市長，您能不能給我說說您前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對不起，我知道這很過分，可是光靠看材料是遠遠不夠的。」

「真沒有，」韓博想了想，補充道：「我看過所有案卷，檢查過材料編號，一份沒遺失，不存在有人做手腳的情況。」

良庄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上檔次的酒店，試營業包廂都爆滿，大廳上一半客，生意將來只會越來越紅火。

「我沒職業病，沒那麼疑神疑鬼，買得起奧迪的人至於套牌么，就算想套也應該套軍牌、公安民用專段的O牌或者幾個八。套地方黨委政府的小號有什麼用，至少在南港沒用，過路過橋費一分不能少，違章被逮著照樣處罰。」

提起違章，焦漢大不禁笑道：「建築站的老奧迪在市裡好幾個違章，車一直我在用，你是不是幫我打個招呼，讓交警把違章消掉。」

西服男子打完電話，收起手機，回頭環顧四周，見候機廳里有且僅有的幾位旅客正看著他，以為剛才打手機說話聲音太高，微微點點頭，歉意地笑了笑，放下拉杆箱背對眾人坐下，很禮貌，很紳士。

「不可能。」

「研究過案卷。」韓博點點頭。

除了這兩位民警家屬，還有小單高亞麗兩口子，袁副書記、牛部長等老良庄的老良庄幹部和_圖_書，以及寧益安等新庵公安局的老朋友。

焦漢東毫不猶豫給了他一腳，本以為他會繼續嚷嚷，沒想到他緊盯著正走進大廳的一個旅客，流露出一絲若有所悟的神情。

「小韓，你這副處級副支隊長怎麼當的，這點小事都辦不了？」

「案卷里沒有？」

「韓警官，你，你怎麼會認識我，我們應該沒見過吧？」刑警副支隊長，這麼年輕，李海強接過名片，一臉疑惑。

既然遇上那就確認一下，韓博權衡一番，站起身：「你們稍坐，我去去就來。」

這個世界太小了吧，韓博沉吟道：「我可能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市長千金出嫁，參加婚禮的客人在回家路上遇害，市長能不生氣！

「韓警官，我前妻的案子是你們局領導決定追查，還是你個人感興趣，你個人在查？」

港務局隸屬於交通部，港務局一把手跟市委書記平級，參加兒子婚禮的客人在回家路上遇害，港務局領導能不生氣！

韓博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故作誇張地說：「焦書記，您是堂堂的縣委常委，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交警支隊現在是交管局，支隊長是局長，在市局所有支隊里最牛，我打招呼不管用，不好使。」

「事情過去十幾年，沒什麼好隱瞞的，出事那晚她代我去海員俱樂部參加劉市長女兒的婚禮，新郎是港務局領導的兒子，在家的市領導幾乎都去了，能出席婚宴的全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怎麼可能去搶劫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