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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兩次。」

「行，我們先動手。」

「好像住公司，不過他經常下鄉，今天在這兒，明天去那兒，很難找到他人。」

樓下辦公室關著一個，老婆大人又指控出一個。

周素英沉吟道：「鬧離婚是動機，分居不代表沒作案時間，他完全可以趁死者不注意溜回去投毒。」

「吃大虧！」

「韓支隊長，你們先來還是我們先來？」

衛生局老王覺得很奇怪，讓部下採樣帶回去進一步檢驗，在客廳坐下跟韓博一起詢問。

就這麼放人領導不會放心的，韓博權衡一番，抬頭道：「帶他去刑技中心測個慌，沒問題就移交給工商局查處。」

吳青青回頭看看照片，哽咽地說：「我姐在路口超市上班，離家近，但一個人懶得做，要麼在超市附近隨便買點吃的，要麼回家熱剩飯剩菜，晚上跟我一起做，我倆一起吃。」

「何權騙吳娜說他沒結婚，其實他有老婆孩子。吃壞肚子，活該！要不是吃壞肚子，要不是他們公司人告訴他老婆，要不是今天遇上，吳娜不知道會被他騙成什麼樣。那個女人也不講理，管不好自己老公，反過來怪別人，要不是我在，吳娜今天要吃大虧。」

分居就是為離婚做準備，分居一段時間就能證明感情不合。

怎麼會檢不出來，難道試紙有問題。

要是在良庄當派出所長，要是在「老盧時代」，要是他們敢去良庄招搖撞騙，收拾他們沒商量。可惜現在不是，良庄那地方一般騙子也不敢去。

「ｈtｔｐs://wｗｗ•ｈｅtｕｂｏok.cｏm.ｃom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不是沒事么，白瞎了我買的花。」

「沒事就好，安慰安慰吳娜，讓她以後把眼睛擦亮點，別再上當受騙。」

確實是個騙子，但這歸衛生部門和工商部門管，公安局拿他沒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三中剛發生一起集體中毒事件，市領導對「中毒」這個詞非常敏感，不管化學品中毒還是細菌中毒。

這麼一個人會投毒殺人么，且不說他沒那麼容易獲得足以致人死亡的細菌毒素，就算有機會獲得一樣不太可能鋌而走險。

小飯店不衛生，極可能出現食品安全問題。

騙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鈺鈺，就是我姐的女兒是她奶奶帶大的，以前中午在幼兒園吃，早晚在她奶奶家吃，吃完飯再接回來。後來他們鬧離婚，老人擔心影響孩子，擔心我姐跟他們搶鈺鈺，就不再讓接。」

「他是個大騙子，開得是皮包公司，沒廠房更不會有什麼實驗室，賣得那些保健品全是從西北一家公司進的。」

讓韓博倍感意外的是，衛生局技術人員把廚房翻遍，檢完所有能檢的用具和柴米油鹽醬醋茶，竟然沒檢出超標含有黃曲霉毒素的東西。

「隨便買點吃的，買什麼，去什麼地方買？」

「陳主任，你們比我們專業，你們甚至有試紙，我們只能進行實驗室檢驗，你們先來，當務之急是搞清楚什麼東西含有細菌毒素。」

衛生部門同志來得很和_圖_書快，來三輛車，九個人，其中六個是技術人員。

「分居之後他回過幾次家？」

他們打開檢驗箱，取出棉簽、試劑、試管、試紙，從菜刀、砧板開始，一樣一樣採樣現場檢驗，然後翻箱倒櫃，取出柜子里的色拉油、香油……

「我不知道，我在出差，好多人可以給證明，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我們感情不合但也不可能殺她！」

韓博對吳蘭蘭死於謀殺深表懷疑，覺得無意中食物中毒的可能性較大，但正如老呂所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點點頭：「先查查，等衛生部門的人到了先一起去勘查死者家，搞清楚是什麼東西含黃曲霉毒素。」

吳青青對「陳世美」深惡痛絕，說完之後從書房裡翻出一疊「證據」，各種誇大效果的宣傳材料。

剛掛斷老呂電話，陳局就親自打來電話，很嚴肅地說：「小韓，許副市長剛給我打過電話，為市二院有人中毒死亡的事。你知情，據說死者親屬報過警。食品安全無小事，辛苦一下，協助衛生部門搞清楚死者是怎麼中毒的。」

死者在不在協議上簽字，不影響離婚，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韓博被搞得啼笑皆非，示意老呂不用倒水，走到門外問：「怎麼了，慢慢說。」

「就回來過一次，春節的時候，讓我姐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我姐沒簽，兩個人吵起來了。」

先簡單介紹情況，再帶他們去法醫中心看屍體，然後會同分局民警、死者親屬一起趕到死者家。

「超市後和*圖*書面有好多小飯店，有時候吃面，有時候吃蛋炒飯，超市上班的人全在那條街上吃。」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沒念過研究生，沒在專業實驗室干過，沒相應的儀器設備，一樣培養不出足夠致人死亡的細菌毒素。

領導重視比不重視好，人死在醫院里，之前就診過好幾次，在一些地方政府是真不會管的。

韓博暗嘆一口氣，又問道：「他跟你姐為什麼鬧離婚？」

廚房不大，四個衛生防疫人員一進去，就沒第五個人插腳的地方。

「那個女人要動手，我往她前面一站，我說我懷孕了，你動手啊，出了事你負責。」

現在的生物技術公司，有一大半是掛羊頭賣狗肉，說是搞生物技術，其實是打著生物技術幌子賣保健品。

「有沒有廠房，有沒有實驗室，這些保健品是不是他生產的？」

「是。」

「招搖撞騙，韓警官，他就是一個大騙子，不光欺騙我姐感情，還騙退休老人和農民的錢。三天兩頭搞講座，發點麵條、雞蛋之類的東西，騙人家去聽課，完了再賣治不好病一樣吃不死人的保健品。」

韓博大吃一驚，埋怨道：「老婆，我知道你仗義，但你現在懷孕了，肚子里有寶寶，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想想。她不講理，她要動手，你可以叫保安，可以打110報警。」

「好吧，請跟我來。」

離開死者家，韓博跟衛生局同志道別，一個人驅車趕往分局，在刑警隊一間辦公室里見到了正叫冤叫屈的死者丈夫和*圖*書。

市領導非常重視，而且人命關天，王主任決定搞個水落石出，起身道：「青青同學，麻煩帶我們去那些小飯店看看。」

「放心吧，她跟姓何的王八蛋認識沒多長時間，真是普通朋友，她沒吃虧，她堅強著呢，就是遇到這事有點不好意思，怕你，怕咱媽笑話。」

「你忙，下午我替你去開會。」

「韓警官，我就說不可能是一般食物中毒，這段時間我跟我姐住一塊，中午在學校吃，早晚跟她一起吃，為什麼我沒事，她有事？」

從吳青青的話中可以聽出，死者丈夫已經做好凈身出戶的準備，房子、存款這些全可以給死者，孩子要不要一樣無所謂，反正賺錢對他來說不是很難，他要的只是自由。

掛斷手機，回到法醫辦公室。

「下鄉做什麼？」

「帶王主任去吧，不管是有人下毒，還是其它原因食物中毒，你姐的死因必須搞清楚，不能就這麼死不明不白。」

公安只是協助，這種事公安也幫不上太大忙。

韓博在門口看了幾眼，同老呂一起走進法醫辦公室，剛坐下正準備開口，老婆大人打來電話，氣呼呼說：「老公，吳娜被騙了，何權是個大騙子！」

「不光要協助衛生部門，同樣要給分局提供技術支持，搞清楚有沒有人為投毒的可能。下午的會你不用參加，先忙這件事。」

「他在外面有人，跟一個19歲的小姑娘鬼混，被我姐撞見了。韓警官，您看我姐照片，多漂亮。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真不如我姐，就是比我姐年輕，可不和圖書管我姐怎麼求怎麼說，他愣是死不悔改。」

韓博很樂意執行這樣的任務，放下手機道：「死者丈夫具有生物技術背景，可據我所知他正跟死者鬧離婚，跟死者已分居大半年。這絕對是我從警以來遇到的第一起既不符合立案偵查條件，又不能不查查的案子。」

「我是冤枉的，警察同志，請您相信我，真跟我沒關係。」

韓博一份一份看完，追問道：「你有沒有去過他公司？」

「韓警官……」

「我們怎麼可能笑話她，就這樣了，我還有事。」

「青青同學，你姐中午一般吃什麼？」

法律不健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招搖撞騙。

老呂拍拍桌子，不無自嘲說：「韓支隊，看來我們可能草木皆兵了，上午刑警隊同志去過一趟樓下那混蛋公司，一大堆沒有批准文號的保健品，一大堆誇大其詞的宣傳材料，不具備培養細菌毒素的條件。民警詢問過他的幾個手下，過去半年他不是在市區和幾個現場開什麼專家會，就是下鄉搞講座。日程安排緊緊的，一站接著一站，有時候一天搞幾場，比你我忙，一樣沒時間去培養細菌毒素。」

韓博打開門看看兩個卧室，再看看書房，最後回到客廳，朝眼睛已哭腫的死者妹妹問：「青青，你姐夫跟你姐分居期間住哪兒？」

學過生物技術又怎麼樣，本科只是入門。

……

「我要找律師，你們不能冤枉我，青青只是個孩子，你們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三室一廳，裝修得不錯，客廳里擺得是等離子大彩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