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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看你。」

不用再伺候這個難纏的客人，還能抓緊時間接待一撥客人，小妹接過小費樂得心花怒放，說了一聲「謝謝李哥」忙不迭收拾東西跑了。

正跟二愣聊得高興，要貼靠的其中一個目標果然出現了，油頭粉面，穿得挺洋氣，只是精神不好，看上去萎靡不振，失魂落魄。

李固鑽出計程車，抬頭看看周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環境，正準備往裡走，一個保安迎上來招呼道：「李哥，今天怎麼有空？」

楊志抬起頭，用迷離的眼神看看闖進來的不速之客，不快地問：「幹什麼，我又不是沒給小費。」

「李總李總，我大明，是不是帶嫂子過來玩？」

兄弟把自己當一號人物，李固有些飄飄然。

「韓打擊」說得很清楚，這不只是一份工作，也是為小蘭安全考慮。以後不讓她再接觸那些不三不四的哥們兒，防止一些王八蛋報復不到自己去網吧找小蘭麻煩。

……

不過今天不能抓黃，要等兩個有好日子不過非要吸毒的「凱子」。

他不吃李固吃，吃一根鴨舌來一片水果，再來兩塊鴨脖，渴了有啤酒，不夠再點，反正有身邊這位「老闆」買單。

剛到這兒上班的一個內保忍不住問：「明哥，哪個李總？」

「這個。」楊志抬起手腕，在鼻子下比劃了一下。

實在受不了了，美沙酮就美沙酮吧，楊志千恩萬謝，連連點頭。

「哥，我戒過，戒不掉，沒有會死的，求你了，幫幫忙……」楊志是病急亂投醫，覺得看場子的不是好人，只要不是好人就有門路，就能幫他買到貨。

干大半年和_圖_書，一個業務沒拉到，不過跟經理關係不是一兩點好，他指點人老太太投資股票，說起來肯定賺，結果老太太賠了十幾萬，老太太家裡人找到公司。要不是李固在，經理會被義憤填膺的家屬揍得頭破血流。

能不能發展到客戶，能不能攬到業務沒關係，反正公司不發工資只有提成。

幾十塊一包誰捨得花錢買，有這個錢不如帶小蘭出去吃頓好的，煙是幫煙草專賣局抓假煙販子時人家給的，一共給了兩條。「韓打擊」不抽煙，「程瘋子」抽，本打算送給「程瘋子」，結果送去被他罵出來了，不收算了，留著見客。

家也要搬，落腳點不能讓太多人知道，總之，安全第一。

難受，真難受！

李固現在是有工作的人，「官方」身份是一家投資公司的業務經理，其實就是一個忽悠人買股票的公司。辦公地點在市中心的長江大廈18樓，寬敞明亮的格子間里有他一個位置。

「好的，馬上來。」大哥收拾這小混蛋還不是易如反掌，大明等幾個保安相視而笑。

「那是，你現在是大公司經理，以後不喊李哥，喊李總。」

「我不溜冰，我只要粉兒！」

「兄弟，我們也算不打不成交，聽我一句勸，吸那東西沒好處，能戒就戒，早戒早好。」李固抽出紙巾長擦擦手，點上根香煙往他嘴裏一塞，然後自己給自己點上。

李固給自己也點上一根煙，看看入口：「小伍，王胖子在不在？」

果然是「葯娃」，見人就問有沒有粉兒。李固用牙籤叉上一塊水果，回頭笑道：「你當我是做什麼www.hetubook.com.com的，那東西我既不吸也不賣。」

楊志越來越難受，竟大胆地問：「哥，你有沒有貨？」

李固遞上根香煙，小伍接過一看，嘿嘿笑道：「哥，你真發財了，抽軟中華，再有好路子別忘了兄弟。」

美沙酮，開什麼玩笑，那東西雖然能讓人好受點但不管用，喝下去沒那個感覺，楊志愁眉苦臉，不知道該怎麼哀求。

「什麼哥不哥的，搞得跟黑社會似的。」

大明看看入口，一邊等候李固到來，一邊眉飛色舞說：「小宇你知道的，王胖子天天講，他鬼迷心竅賣搖|頭|丸，不光自己進去了還連累李哥在看守所蹲半個月。結果李哥出來乾的第一件是去他家，給他爸媽留一千塊錢，小伍同李哥一起去的。」

「喝多了，喝多就能打人？」

幸好立場堅定，跟蔣輝混那麼久都沒碰冰毒片，不然現在也跟他差不多。

其實今天還有一件更高興的事，「韓打擊」幫小蘭找到一份工作，讓小蘭去海員俱樂部當會計，一千八一個月，交五險一金，坐辦公室，這才是工作！老闆娘是從英國回來的華僑，老闆以前在開發區分局當過警察，對小蘭很照顧。

服務生一如既往地搖頭，楊志失望到極點，想走又不知道能去哪兒，乾脆上二樓找了一個包廂，叫了三個小姐，關上門讓小姐唱歌，一個人拚命灌酒，打算等前天那人找上門。

「不會我可以學，李哥，你小學畢業都能幹，我初中畢業應該沒問題，我會上網，會用電腦。」

「哥，我賠錢，我再給她兩百。」楊志不敢瞎hetubook.com.com動，就算敢不是眼前這位的對手，老老實實，態度非常之端正。

「對不起，我，我喝多了。」

「李哥，那傢伙是癮君子，問我們能不能買到粉兒，我們說買不到，不認識人，他就跟我們發火，燕子還被他抽了一耳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那東西真搞不到，這是看你順眼的，要是看你不順眼，才不會跟你提美沙酮。你知道么，美沙酮在公安那兒是戒……戒那個的葯，誰敢私下賣就是販毒。」

「她沒時間，我一個人來的。」

小伍說干就干，立馬舉起對講機：「大明、二愣、老徐，李哥來了，以後別再叫李哥，叫李總。」

「走吧，這裏交給我。」李固示意剛過來的幾個內保稍安勿躁，大搖大擺走進包廂，順手帶上門。

夜幕降臨，滾石娛樂城外的霓虹燈亮起，五顏六色、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並沒有正式開始，要再過一兩個小時客人才會多，停車場上只有幾輛車，顯得有些冷清。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李固從他手上接過兩百塊錢，喊道：「大明，把錢拿給燕子，再給這個老闆上一個果盤，再來點其它小吃，鴨舌不錯，上兩份兒。」

「老大」來了，弟兄們好不高興。

門再次關上，李固跟主人一般招呼起來，楊志只想買粉過癮，只想找到那種飄飄然欲|仙|欲|死的感覺，吸毒吸得口腔潰瘍，嘴裏根本沒有味兒，哪吃得下水果。

李固一把揪住他頭髮，順手拿起酒往他臉上一潑。楊志清醒了一些，意識到麻煩大了，這種地方怎可能沒看場子的，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老家不怕，關鍵和-圖-書這裏不是老家。

「找姑娘唱歌就要給小費，摟摟抱抱摸摸也沒多大關係，打人算什麼？」

吸毒的人尤其毒癮上來的人脾氣暴躁，不一會兒，一個小姐驚慌失措地跑出包廂，緊接著，另外兩個小姐也飛奔出來。

「難受？」

「以前跟我們一起乾的，現在發財了。看見李哥要叫李總，對李總客氣點，李總脾氣梗直、講義氣，不管哪個兄弟遇到麻煩都會想方設法幫忙。」

「這不是會不會電腦的事，這是跑業務，在市區你認識幾個人，沒熟人這業務怎麼跑？先老老實實在這兒干，有合適的工作我再給你介紹。」

「快進來吧，外面那麼冷，王胖子不在，我給你先搞一杯鮮榨的果汁。」

李固伸了個懶腰，不慌不忙說：「以前這兒有人溜冰（吸冰毒），後來公安抓過一次，抓走好多人，沒人再敢賣。粉兒沒見過，以前這兒都沒得賣。」

禁毒支隊老同志一看能看出誰是吸毒人員，李固不僅同樣能辨認出來，還能辨認出哪些女孩是只是過來玩玩的，哪些女孩是坐台的，跟著客人從其它地方過來的。

來娛樂城，別人或唱歌跳舞，或找漂亮女孩搭訕，李固既不唱歌也不跳舞，更不拈花惹草，坐在吧台邊喝著免費的果汁跟一幫兄弟聯絡感情，嘴裏聊著，目光則習慣性留意進來的每一個尋歡客。

在楊志心目中南港跟窮山僻壤差不多，竟然連粉兒都買不到，前晚倒是遇到一個，也買到一小包，結果只有一小包且味道不是很正。他在大廳坐了一會兒，拉住幾個服務生打聽，今年剛掃過毒，關門整頓過好幾天，老闆被https://m.hetubook.com.com罰過款，這裏哪有賣那些東西的。

總之，打名片上的固定電話，接線的小姑娘絕對知道李經理。按名片上的地址找過去，前台的小姑娘絕對會熱情接待。

「哥，你肯定有門路，我有錢，不會讓你白幫忙。」

「行，我等你信兒。」

「才知道，出門在外不就靠兄弟么。」

「吃啊，吃幾塊水果解解酒。」

一起玩的弟兄隔三岔五過去坐坐，看到那窗明几淨、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工作環境很羡慕很佩服，在他們心目中李哥真發達了。

果盤和小吃上得很快，點歌的小妹欲言又止，李固反應過來，再次拍拍楊志胳膊，楊志反應過來，急忙又從錢包里掏出兩百。

「再有機會肯定帶上，不過我那活兒你幹不了。」

「嗯，快死了，沒有真會死的。」楊志鼻涕都流下來了，顯然毒癮已經發作，如果有白粉，這會兒讓他跪地上叫親爹都沒問題。

「忙去吧，這兒交給我。」

「在又怎麼樣，他還能管你要門票？直接進去吧，哥兒幾個全在裏面。對了，老陳辭職不幹，剛招來一個愣頭青，我喊一下大明，讓大明介紹介紹，讓那小子眼睛放亮點，別把李哥你不當哥。」

螞蚱也是肉，抓黃雖然獎金不多，要是遇到且確定是賣淫的，自然要跟到開房的賓館，搞清楚在哪個房間，然後給「程瘋子」打電話。

「什麼貨？」

李固留意他半天，一把拉住一個小姐：「琳琳，怎麼了？」

李固心有餘悸，又吃了一塊水果，掏出手機慢條斯理地說：「兄弟，看你確實難受，粉兒我是沒門路，不過可以幫你問問能不能搞到點美沙酮。」

「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