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行，哼哼，你是不是想要我切一根小手指，割一隻小耳朵寄給你？」

談判仍在繼續，余紹東沒表現出有憤怒，淡淡地說：「姓郭的，勞資認栽。5000萬沒問題，準備好了，先讓東仔接電話，讓我聽聽他聲音。」

唯一慶幸的是郭夢辰忍不住再次撥打余紹東電話，就交贖金的方式再次談判。只要有通話就能偵測位置，通過第二個電話可以確認他依然在原來位置並沒有轉移。

「余總，是我，你不辭而別，真不好找啊。」

「把位置發過來。」

看不見，只能聽見聲音。

「郭夢辰，你想怎麼樣？」

揚聲器里傳來黃Sir的聲音，很清晰，直接對著手機講的，第一遍是東廣話，第二遍是英語，生怕韓博聽不懂，又用生硬的普通話說了一遍。

韓博話音剛落，營救抓捕方案研究出來了。

與此同時，深正市局民警和石寶華等11.26案專案組民警正在滿世界找郭夢辰。

「夠了，這麼多。」

「奸人東，你真以為勞資怕你，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聯絡事務科主管黃家偉應該在臨時指揮部，不是在第一線，「現場直播」的只是臨時指揮部的聲音，別說韓博聽不懂東廣話，就算能聽懂也聽不出進展。

「深正市局刑警支隊的喻支隊說沒我們的事，抓獲郭夢辰之後會移交給我們。」

「石支隊，我韓博，請講。」

「戴輝向海濤也有份兒？」

「韓處，郭夢辰就在裏面，您說我能睡得著嗎？」

「A組收到，A組收到，OVER和圖書。」

鄧Sir沒回樓上的大辦公室，坐在最後一排同韓博一起吃午飯。

「睡不著就在那兒觀摩，學學人家是怎麼解救人質抓捕綁匪的。」

「老王，衣服換好沒有，換好從左邊樓梯下去；小李，售樓部的宣傳材料拿到沒有，動作快點，你們從電梯下；三組注意隱蔽，等老王和小李他們吸引走嫌犯注意力，立即採取行動，動作一定要快，注意人質安全……」

韓博下意識站起身，鄧Sir顧不上再享用午餐，同樣站了起來。

「余總，你不想要你兒子命了？」

他沒回撥過去，沒聯絡其他人，郭夢辰也沒再打進來，局勢變得非常微妙。

余紹東明明沒錢卻裝著有錢，儘管郭夢辰並不知道戴輝死了、向海濤落網了，但這二人並不在他身邊，居然聲稱想要回屬於他們三人的那一份兒，合情合理。

四個「能辦事」的人要抓，余紹東要抓，幫余紹東忙的「差佬強」一樣要抓，路中才不斷下達指令，要求各單位做好準備，隨時收網！

「你說呢，我們以前不是這麼約好的么，少廢話，錢準備好沒有。」

能追回贓款，能抓到郭夢辰，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最後收網跟自己沒關係，韓博並沒有覺得有多遺憾，笑道：「既然這樣，你們就別在那兒礙手礙腳，找個旅館休息，好好睡一覺。」

不過這些韓博一句沒聽懂，他們說得是東廣話，不知道他們怎麼部署的。

安排一組民警偽裝成民工，一組民警偽裝成房地產公司售樓部的和_圖_書人員，搞出點動靜，把綁匪從地下車庫裡引出來，已秘密潛入至消防通道的民警待命，只要他們拉開卷閘門就立即衝進去營救人質。

下午4點27分，激動人心的消息終於等到了。

「兒子沒了我可以再生，姓郭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別逼勞資跟你們玩命！」

不一會兒，揚聲器里傳出一個小孩的求救聲，「爹地爹地」喊個不停，前後不到15秒。郭夢辰根本不打算讓他安慰孩子，冷冷地說：「余總，注意看簡訊，我給你發幾個銀行賬戶，把錢存進去，你兒子就安全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奸人東」之前沒聯絡過。

郭夢辰老奸巨猾，知道應該怎麼討價還價，顯然決定吊吊余紹東胃口，毫不猶豫掛斷電話，揚聲器里再次傳來嘟嘟的聲音。

「B組B組，請做好準備，隨時拘捕『奸人東』……」

「門關著，看不見。地下室視線不好，空間狹窄，營救及抓捕工作不太好展開，市局和分局領導正在研究方案，香港警務處的黃警司和許警司也到了。」

一位現場指揮部舉起對講機不斷下達命令，香港警務處聯絡事務科主管黃家偉在現場，手機一直沒掛，信號接入揚聲器，香港警察總部這邊聽得清清楚楚。

「韓警監，韓警監，行動成功，綁匪擒獲，人質安全，內地公安兄弟無人受傷！」

「是！」

「王八蛋！」

正在進行的不再是香港警務處與貴省公安廳的合作，而是粵港警務合作，11.26專案組的人靠邊站，畢m.hetubook.com.com竟這是在他們轄區，他們之間合作比較多，接下來的移交工作也是以他們為主。

「不行！」

嘟了兩聲，揚聲器傳來余紹東的聲音。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深正那邊遲遲沒消息。

「東仔在你手裡？」

從指揮通訊上看，深正同行是打算「引蛇出洞」。

路中才回頭看看鄧Sir，示意部下跟正在趕往深正的黃Sir聯絡，通報這個重要情況。

幸好這種狀態持續時間不長，只有短短一分多鍾。

不一會兒，裏面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流聲和急促的叫喊聲。

「韓長官，麻煩您問問，有沒有鎖定到綁匪位置。」路中才轉過身，看上去要多焦急有多焦急。

由此可見，他跟余紹東想不到香港警察會協助公安調查一樣，想不到公安會協助香港警察辦案。跨境綁票勒索，警惕性不是很高。

「錢在我手上，想要錢就當面交錢當面放人。」

「你沒參与？」

「找誰，什麼事？」

這頓飯是他請的，依然「加料加量」。

「你兒子在我手上，不行也行！」

要摸排的範圍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小漁村，而是一棟棟高樓大廈，一個個新建和在建的小區。嫌犯手裡有人質，不能發動群眾，不能打草驚蛇，只能偽裝成推銷員或送貨的挨家挨戶打探。

「跟勞資玩命，勞資先要你兒子的命！」

這不是著急的事，根本快不起來。

「放心，我們只是求財，不想要你兒子命。」

一公里左右誤差說大不大，說小絕不小。

CIB報告余紹東以前hｔｔｐs://ｍ•hｅｔｕbook•com•ｃｏm的小弟與四個「能辦事」的人接上頭，余紹東可能由於沒錢，也可能懷疑有人在跟蹤監視，始終與四個「能辦事」的人保持距離，這會兒不再出入銀行、財務公司和找換行，做在車裡頻頻打電話。

「孩子呢？」

石寶華似乎在外面，似乎距目標位置不遠，壓低聲音興奮地彙報：「韓處韓處，找到了，他們躲在一個沒交鑰匙的小區16號樓的地下室。一共三個人，郭、蔡的身份可以確認，另一個身份不明。」

「錢存進去，你轉走了，我怎麼知道你會把東仔還給我？姓郭的，勞資認栽，勞資給你錢，不過要一手給錢一手交人。」

「教授，夠不夠，不夠讓人下樓再要一份。」

等了大約五六分鐘，手機終於響了，包括鄧Sir在內的所有人，不約而同朝這邊看來。

鄧Sir能聽懂，特別小組的人全能聽懂，氣氛越來越緊張，一個個仰頭盯著揚聲器，似乎能看見畫面。

這幫混蛋，一個比一個會虛張聲勢。

「5000萬港幣，你老婆沒跟你說？」

地址很快用簡訊發過來了，韓博打開筆記本電腦，迅速在電子地圖上標註出一個大概範圍。鄧Sir俯身看了一眼，立即掏出手機聯絡深正市局的老朋友。

內地公安一旦確定綁匪位置，會立即採取行動營救人質，拘捕涉嫌綁架的郭夢辰和有可能涉嫌綁架同時又涉嫌一樁縱火凶殺案的逃犯蔡興斌。

要贖金，這是談判。

「在又怎麼樣，做人留一線，來日好相見。這事不能怪我，只能怪余總你太不仗義和圖書。5000萬不算多，這是我們應得的。」

余紹東怒火中燒，猛砸方向盤。

「你敢！」

通話時間不會短，深正市公安局技偵支隊很快能鎖定其大概位置，找著他應該不算難，聽著他信口開河，韓博露出會心的笑容。

情況再次發生變化。

聯絡事務科主管黃家偉高級警司走了，跟他一起去深正的還有一個憲委級大佬。

韓博吃完最後一口，拿起紙巾擦擦嘴，鄧Sir正打算招呼他喝湯，前面傳來一個聲音：「路Sir，目標有電話，內地打進來的！」

「報告韓處，深正市局技偵支隊初步鎖定郭夢辰的大概位置，考慮到有一公里左右的誤差，深正市局刑警支隊正組織力量秘密摸排。」

「O記」高級督察不再猶豫，當機立斷下命令：「A組A組，做好準備，隨時拘捕保姆車上的五名嫌犯。再次提醒，他們可能持有武器。」

「應該很快有消息，再等等。」韓博掏出手機，等石寶華電話。

韓博再次坐下身等消息，鄧Sir顯然跟深正市局領導溝通好了，也走進來坐在一起等。

公安不行動香港這邊不能輕舉妄動，路中才很緊張，居然在裏面抽起煙。

「路Sir，綁匪在內地，電話是從內地打過來的。」CIB探員搖搖頭，一臉無奈。

麻煩大了，難道綁匪尤其蔡興斌真在內地，路中才心裏咯噔一下，指指操控電腦的CIB探員，示意把監聽聲音放到最大。

兩處目標全停在固定位置不動，特別小組辦公區沒之前忙碌，只聽見揚聲器里不斷傳來聯絡通訊和監聽到的通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