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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要不是李總堅決不同意，這事能輪著你們？」周素英很鬱悶，啪啪啪連拍幾下桌子，站起身同李曉蕾一起觀察誰最可疑。

程文明人送綽號「程瘋子」，不是「程傻子」，豈能不知道錢晉龍想什麼，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任忠年：「小任，你可不能盲從，不能被人當槍使啊！」

身邊這位跟自己不一樣，備受上級器重，三十齣頭已經是三級警監，自己要過完年才能去北京參加晉銜培訓，在退休前晉三級警監。

「朱支隊，你是領導，但有幾句話我還是不吐不快。」

「老帥」樂了，哈哈笑道：「各位，這案子應該不難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快自首！」

錢晉龍放下筷子，先指指韓博和老帥，嘿嘿笑道：「論黨內職務和行政級別，韋支隊和韓局最高，韋支隊和韓局都沒反對，你不能不讓小任說話；論隸屬關係，韓局是小任的老領導，你一樣是小任的老領導，我和孔政委是他的現任領導，最老的和現任都沒說什麼，你這個中間的也不能說什麼。」

「哎呀，這麼一說小任交情最深！」

鬧酒的時候到了，一個個跟著鼓掌、拍桌子或端杯子起鬨。老和-圖-書婆大人什麼場面沒見識過，韓博笑而不語。

……

「講！」程文明開始沒當回事，話說來發現不對勁：「這兒沒你事，回你位置上去。」

刑警、技偵、禁毒、經偵、便衣！

「程大，這就是你的不對啦！」

他身份如此特殊，包括老帥都不好跟他說什麼。

李曉蕾本打算按「原計劃」辦，找個借口溜出來讓服務員算賬，結果發現有人捷足先登，有人已經買過單了。

「我現在不是董事長。」李曉蕾扶著周素英的椅背，吃吃笑道：「不過快過年了，一年又難道聚一次，照理說應該多少喝一點。」

經偵支隊長朱傑撓撓頭，一臉不解地問：「李總，周支隊，不就是買個單么，誰買不是買？再說我跟韓局多少年交情，九幾年就在韓局領導下打擊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犯罪，那會別說經偵支隊、經偵大隊都沒有……」

他從韓博手中接過貴省的煙，意味深長地說：「各位都知道的，我參加工作這麼多年，性格、脾氣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有同事在背後叫我程瘋子。韓局沒有，他一直把我當戰友、當兄弟。朱支隊，你剛才說到跟韓局多少年交情。和圖書我程文明是從思崗縣局調到市局的，韓局沒調入公安系統我就是刑警隊長了，這個交情怎麼算怎麼比你長，所以這個單，應該由我來買，你們誰也不能跟我搶，不管是不是領導。」

小任分明只是一個馬前卒，今天來這麼多人已經很誇張了，韓博不想把事情搞得很複雜，不想造成什麼惡劣影響。

程文明不樂意了，朝門口招招手，叫來服務員，問今晚一共多少錢，問完又開始叫林新霞，當這麼多人面要跟經偵支隊長算賬。

「程大，誰不知道你跟韓局交情最深，下次下次，反正你們有的是機會。」交情怎麼也比不過他，朱傑乾脆耍起賴。

「什麼李行長，行長上面有總經理，總經理上面有董事長，曉蕾是董事長。」

李曉蕾徹底服了，推開「老帥」端起的杯子，狡黠一笑：「韋支隊，千萬別敬我，我現在不能喝，也不敬您。」

「程大，我是有句話不吐不快。」

「買單，誰買單？」

「是啊是啊，誰不知道李行長海量！」

他脾氣很操蛋，不然能叫程瘋子！

兩位老領導雖然一位調走，一位在刑警支隊且沒有行政職務，但禁毒隊領隊並沒有因此虧待自和_圖_書己，從良庄調來時是副中隊長，現在是中隊長。儘管良庄時一樣是刑警隊長，但那個小刑警隊長能跟市局禁毒支隊長的緝毒中隊長對嗎？

韋國強不知不覺把韓博當成領導了，同意道：「AA制，小朋友不算，來多少人算多少份，這樣最好。」

「我想知道。」

錢晉龍鼓鼓掌，禁毒支隊政委孔心安拍拍小任肩膀，二人走到程文明和朱傑身邊，把程文明的錢塞給他老婆林新霞，接過小任從錢包里數出來的錢往朱傑手裡塞，嘴上一個勁說道：

「韓局在大西南，我跟你一樣在南港，哪有機會？」

「程大，今天先讓小任來，然後是你，你之後是朱支隊，按順勢，不要搞亂。」

小任打定注意聽現任的領導，繪聲繪色說：「韋支隊，曉蕾嫂子，各位領導，要是論跟韓局的交情，我真比程大早。程大年齡是比我打，是在我前面參加工作，但韓局調入思崗縣公安局，去當時的良庄鄉擔任公安特派員時，程大是刑警四中隊中隊長。我呢，當時剛到局裡實習，韓局要搞警務室，把我、王燕、安小勇和陳猛調過去工作，先在韓局領導下打擊非法經營，再跟韓局一起去北河抓ｈｔｔｐs://wwｗ•ｈｅtubｏｏｋ.ｃｏm•com逃犯，把逃犯抓回來打拐，等我們在韓局領導下把警務室建成派出所，再把派出所建成之後的良庄分局，程大您才跟韓局一起工作的。」

老同事老戰友聚會，說說笑笑，插科打諢，好不熱鬧。

全是領導，到底應該聽誰的，當然要聽頂頭上司的！

李曉蕾不是警察，不管這些，正準備開口，韓博在背後拉拉衣角。暗想他買單就讓他買，來日方長，將來有機會補償。

「喝沒問題，不過有件事要搞清楚，我們不是說話的么，誰搶著去把單買了？」

「韓博不能喝，你替他，曉蕾，以前不都這樣的么。」

錢晉龍則眼前一亮，趁程瘋子夫婦跟朱傑夫婦爭執的空檔，跟政委孔心安耳語了幾句，孔心安暗暗豎起大拇指，不動聲色走到南邊一桌的小任身後。

「朱支隊，這麼說單是你買的？」程文明斜看著他笑問道。

「曉蕾，我就知道你能喝，來，這杯子沒人用過，我給斟滿。」李行長能喝酒以前在南港市局領導圈是出了名的，「老帥」覺得她不喝酒這頓飯吃著沒意思，親自拿起酒瓶斟酒。

……

「不就是買單么，喝酒喝酒。」

他是愛面子的人，一直想感謝卻一https://m.hetubook.com.com直沒機會，開始李曉蕾和周素英說好了沒辦法，現在情況發生變化，自然不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而且他榮譽加身，各種津貼補貼不少，現在也有請這頓飯的能力。

小任反應過來，從腋下悄悄接過錢包，乾咳一聲走到程文明身後：「程大，對不起，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

程瘋子今非昔比，全國公安系統一級英模、省市兩級人大代表，三天兩頭出去開會，每次出席隆重的會議，胸前各種獎章、軍功章幾乎掛滿了，雖然只是正科級偵查員，說白了就是刑警支隊的一個主任科員，但在局裡地位卻不低。

「各位，要不這樣，從今晚開始，我們以後要麼不聚，聚就實行AA制。只有這樣，我們才會吃得安心，喝得舒心，韋支隊，您看呢？」

「各位，就這麼定了，周支隊，這事還是請你幫忙張羅，朱支隊，配合一下，別搞得我們下次聚不成！」

「今天這個規矩定得好，按交情，按先來後到。」

跑進男士們的大包廂，發現加了好幾張椅子，添上好幾副碗筷，又來好幾個人，靠在韓博身邊的名字記不得，只知道他是經偵支隊長。坐在周素英下首的很熟悉，是南港市公安局便衣支隊長蘇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