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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有？」

「晚上伺候他，白天伺候你？」

帶上絲河鎮醫院的病歷轉到縣醫院又進行X光、CT檢查，幾個檢查做完剛被推到8樓病房，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技術中隊的法醫到了，先了解情況，再看病歷，再看先後拍過的幾次片子準備做傷情鑒定。

年底發點年貨是思崗企事業單位的慣例，以前絲綢集團最好，豬大腿、草魚、帶魚、色拉油、水果……雜七雜八加起來值一千多。絲綢集團效益沒之前那麼好，曾經的良莊農民合作基金會、現在的南港城商行效益不錯，年貨自然少不了。

「那就離吧，長痛不如短痛。」

城商行的個人股東大多是良庄的大老闆，對工薪階層而言單位發一兩千元年貨，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對銀行股東而言，真算不上什麼。

離婚不是一件容易事，要考慮方方面面因素。

在醫院對面的賓館開了一個房間，飲食方面也全安排好了，把她父親和孩子送到賓館休息，李曉蕾鑽進城商行派來的車。

「可能有這個因素，不能總慣著。」

「李總，累壞了吧？」

「離了，他入不了境，去不了美國，他妻子又不願意帶孩子回來，就因為一氣之下的一巴掌，什麼都沒了。」

李曉蕾能夠理解，下意識說：「她可以不告。」

「每年都有的，您忘了？」

韓博已經習慣了，吃完夜宵跟老婆一起上樓，管他們玩到幾點。

兒媳婦大半夜回來，手上還提著東西，韓總急了，先朝房間喊了一聲，又吼樓上的兒子。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點困。」李曉蕾抬頭看看外科大樓，想想還是回頭道：「慶明，要不麻煩你一下，送我回絲河吧。」

江亞男遇到過這事，聊得眉飛色舞：「打人的老公被警察帶走，一般會被關上1至3天，才能上庭聽候法官的發落，再交幾千美元才能保釋。而且保釋之後，法官會給女方一張保護令。保護令分有條件的和無條件的，有條件的保護令m•hetubｏok.com.ｃom允許丈夫回家，但不能再對妻子發出威脅。如果發出威脅，妻子一打911，他會再度被抓，處罰更重。無條件的保護令是禁止丈夫回家，禁止丈夫給妻子打電話、發傳真、寫電子郵件，甚至不能通過第三方同妻子接觸，讓你跟家庭整個隔離。這種保護令可能是一個月、幾個月，乃至一年。我一個學長就因為打老婆被抓過，兩口子都是一流大學畢業的，雙雙應聘到一家國際知名公司工作。結婚生子，感情算不錯，因為瑣事打了一架，他老婆一氣之下打了911，後果卻大大超乎他老婆的預想，反倒使老婆懊悔不迭。」

江亞男鑽在被窩裡，吃吃笑道：「從高中就住校，開始暑假寒假還經常回來，後來一年回來一次，甚至幾年回來一次，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床還是那張床，可就是不習慣，就是睡不著。」

李曉蕾反應過來，禁不住笑道：「我都辭職了，怎麼還有我份兒。」

「睡不著，想男人了吧？」難得跟閨蜜通一次電話，李曉蕾忘了有人在開車，竟忍不住調侃起來。

李曉蕾想起一件事，禁不住問：「老公，拘留不是要送達通知書嗎，明天除夕，難道真要派一個民警去江城？」

「勾引誰，勾引你老公？」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人受點苦，受點委屈，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夠拿會撫養權，這件事至少能有一個了結。」

回家最激動的是什麼，不是過年，而是能夠兒子團聚！

「女流氓，越說越離譜，還大博士呢。」

車剛開出城區，前面有一個城商行營業廳，李曉蕾正習慣性往前看去，手機突然響了。

李泰鵬發現外面有人，發現東西好像不少，乾脆招呼一年難得聚幾次的同輩兄弟一起出去提，硬是讓司機一起吃完夜宵才讓人家走。

「吳娜情緒怎麼樣？」

江亞男輕嘆口氣，接著道：「進了監獄服刑對人前途的影響很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被判罪，就會有犯罪記錄。他沒入籍，屬於在美國打老婆的外國男人。去年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回國，結果出了美國就回不去了，犯罪記錄直接影響入境。就算能入境，一般僱主也會對被僱人進行背景調查。如果發現有犯罪紀錄，對所申請的工作也會有影響。所以，美國男人搞家暴，往往是賠了老婆、孩子和錢財，弄不好還會丟了名聲和工作。」

「不騙您，不信問汪總。」

不知不覺，居然聊了一路。

「睡了？」

「我對美國不感興趣，對你那個學長感興趣，現在呢，現在是不是兩地分居？」

「同意！」

李曉蕾接替手機，驚喜地問：「大博士，幾點了，你到底是在香港，還是在美國啊！」

「這還差不多，也祝你早點找到好男人。」李曉蕾很喜歡牽紅線，但正聊著的這位眼光太高，實在找不著跟她般配的，只有祝福，沒有實質性的幫助。

作為一個警察應該管，可是管天管地管不著自己的老子老丈人，老子老丈人帶他表兄弟堂兄弟一樣管不了，法不責眾么。

韓博突然發現這件事挺好笑的，輕摟著妻子說：「沒離婚之前，吳娜依然是他的妻子，把《刑事拘留通知書》交給吳娜不就是送達了么。不過這麼做不太合適，她現在應該不想再跟閻家人發生糾葛。打電話，口頭閻中洋的其他親屬，問他們是不是過來拿，要是不過來就給他們寄過去。這樣的事太多了，思崗縣局的同志知道怎麼處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什麼有什麼，想什麼來什麼，他懶得學，懶得說。」

韓博同樣心疼，側身看著小傢伙，捏著小傢伙的小手，感慨萬千，「一轉眼這麼大了，什麼都知道，就是不會說話。」

李曉蕾洗完換上睡衣，爬到床里側，摟著兒子輕輕親了一口。

經歷過那麼事，又折騰大半夜，吳娜精疲力竭，儘管很感激李曉蕾，很想跟她再說會話和_圖_書，但就是頂不住竟昏昏睡著了。

「您是辭職了，但您還是董事、股東，全有的！您沒回來，韓總和韓局長也沒回來，我們不知道往哪送，現在回來了正好。」

「她不想告，警方也不會隨便撤消案件，因為家暴案件在美國是公訴案件，直接交給檢察官處理，只有承辦案件的檢察官才有權決定是否起訴。在許多情況下，哪怕受害方不願出庭作證，檢方也可以將警察報告作為呈堂證據，會視傷勢及案發|情形，以輕罪或重罪起訴出手打人的男人。」

「活該！」

「在派出所關著呢，關他24小時。等傷情報告出來，不管是輕傷還是輕微傷，先拘留。離婚不是小事，主要還是看吳娜態度，她下定決心，就讓律師跟姓閻的攤牌。姓閻的老老實實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就放他一馬，要是不簽字，公安機關會追究他刑事責任，律師會受吳娜委託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

「不開玩笑了，給你們拜個早年，祝你家那位官運亨通，步步高升。祝你永遠年輕，永遠漂亮！」

他們平時不玩的，玩得雖然不小，對他們而言也算不上大。

派出所長問完情況，律師接著問。

「最後慘了，我那個學長花大把銀子找好律師，爭取把案子撤銷，檢察官不給律師面子，堅持起訴，只能爭取到輕判，被控襲擊罪，罰款兩千美元，判坐牢十天牢。出來之後必須上三個月的家庭輔導課程，每星期都要上二個小時，必須自已支付大筆課程費用。」

律師尚未問完，縣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到了，好姐妹李曉蕾全安排妥當，讓立即轉院。

趕到闊別已久的鄉下老家，取出年貨，走進巷子，家裡仍亮著燈。

被老爸老媽叨叨了一天加半夜，江亞男是真睡不著，問起韓博和田學文的事。

「然後呢？」李曉蕾心不在焉問。

「怎麼懊悔不迭？」

「怎麼可能，女人當然幫女人，何況還是一個被丈夫打的女人。不說這些了，說說你老公，他打和圖書算怎麼幫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同學收拾那個混蛋。」

「我那個動粗的學長被警察帶走時，他妻子發現事態嚴重，再想想孩子、保釋金、律師費用，反悔不想起訴，不願作證。但事情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不管她怎麼翻供，怎麼千方百計替丈夫往輕里開脫，法官就是不相信。」

「最後呢？」

「在美國會怎麼樣？」李曉蕾打了個哈欠，靠在車窗上問。

病房裡有兩張床，她母親可以睡這兒護理。

「想男人怎麼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想男人又不丟人。」

「我以為你同情你那個學長呢？」

李曉蕾算不上大老闆，同樣不是工薪階層，沒把這點東西放在心上，嫣然一笑：「好吧，反正我家親戚多，吃不完可以送人。」

「輕點，我剛抱過來。」

提到丈夫自然而然會提到今夜發生的事，江亞男絕對是個女權主義者，很氣憤，咬牙切齒說：「打老婆，算什麼男人啊！他運氣好，這是在國內的，要是在美國，這事可沒那麼容易放過的。」

「不知道，快到家了，到家我問問。」

「姓閻的呢？」

「遇到這種事能怎麼樣，下定決心了，離！」聊著別人的不幸遭遇，想到自己的丈夫，李曉蕾覺得很幸福，跟昨晚一樣側身護著兒子，讓丈夫在背後摟著自己。

「李總，您千萬別這麼客氣。」司機突然想起一件事，抬頭看看後視鏡，「對了，後備箱里有點年貨，本來明天送的，順路送過去正好。」

「那邊不需要我照應，不回來幹什麼。」

「韓博，曉蕾回來啦，你怎麼搞的，快下來！」

臨近春節，誰不想回家，司機笑了笑，打開轉向燈，「不麻煩，絲河又不遠，十幾分鐘的事。」

「回家，在家怎麼搞這麼晚？」

「不是說不回來嗎？」確認兒子睡得很香，韓博關燈躺下。

韓博噔噔跑下樓，急忙接過東西。

小傢伙皺皺眉頭，顯然不喜歡被摟著，不喜歡現在這個姿勢，李曉蕾急忙鬆開，把他小心翼翼放平，生https://www.hetubook.com.com怕搞醒，輕輕拍著。

「在美國兩口子打架，如果女方打911，警察趕到發現女方有傷痕，會馬上逮捕男方。即使女方不報警，如果鄰居聽到聲音不對也會報警，男方一樣會被逮捕。別說打架，就是兩口子或者戀人在街上鬧彆扭，女的生氣地前面走，男的追著拉拉扯扯，都會有路人報警，甚至充當證人。要是女方被打傷去看病，即使她不說挨打真相，醫生懷疑是被打的，也會報警處理。」

韓博連忙掖好杯子，生怕寶貝兒子凍著，用儘可能低的聲音解釋道：「追究他刑事責任，理論上沒什麼問題，有法律依據。當在家庭暴力這方面，國內執法沒西方發達國家那麼嚴。並且思崗縣公安局對案件有沒有管轄權，確實存在一些爭議，至少在司法實踐中這樣的情況不多。更重要的是，吳娜，包括我們都要考慮到孩子的感受。新新那麼大了，不像我家絮絮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沒記事。誰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個罪犯爸爸，不能因為這件事給孩子留下陰影。」

「太遠了，怎麼可能。」

「謝謝啊。」

才忙完丈夫青梅竹馬老同學的事，他的另一個美女同學又打來電話。只是跟這位的關係，要比跟吳娜好很多，跟王燕一樣，屬於真正的閨蜜。

「都不是，回家啦。」

「年貨？」

「泰鵬，等會再玩，幫曉蕾拿東西。」

「這倒是，吳娜當時之所以同意復婚，就是奔著孩子去的。」

「放他一馬？」李曉蕾覺得這麼做太便宜閻中洋，猛地回過頭。

「找啊，談啊，實在不行勾引啊！」

跟往年一樣，公安家「聚賭」，只是把現金換成撲克牌做的籌碼，大廳一桌，西邊房間一桌，韓媽李媽正同姐夫李泰鵬的母親一起在廚房給賭徒們做夜宵，大姐韓芳肯定在樓上帶三個小傢伙。

三十齣頭的女人沒結婚，李曉蕾能想象到她父母會多著急，她在家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噗嗤笑道：「可以，只要你看得上，只要他願意，我正缺個使喚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