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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鄉長，這是做什麼？」

「那個狐狸精勾引我男人，破壞我家庭，她不該死嗎？可是我殺錯了，狐狸精沒死，我男人死了，一命抵一命，怎麼報應全報在我身上！求求你，求求你們放開我，讓我去把那個狐狸精殺了，把狐狸精殺了再去自首，再給那個冤死的女人抵命……」

「劉主任，你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我們老百姓點燈，做棺材的又不是一家兩家，葬都葬了，難不成剛下葬就把棺材挖出來！」吳家一個老人不答應了，揪住村幹部就要理論。

「舉報誰不會，我也舉報，做棺材的多了，要挖一起挖，要平一起平。」

坐在前排的民警反應過來，急忙取出取出攝像機。

蔣副支隊長點上支煙，看一眼身邊的東廣同行，面無表情地說：「同志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深正市公安局安寶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徐成光同志，姜蘭是被深正公安帶走的，她涉嫌故意殺人且證據確鑿，也就是說剛才的事跟她丈夫的骨灰入和-圖-書棺下葬沒什麼關係。」

讓村幹部倍感因為的是，一進村委會大院，三個之前沒見過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二話不說便把姜蘭架上派出所的車，緊接著「嘩啦」一聲關上門，駕駛員猛打方向盤掉頭，轉眼間就把車開出老遠。

結果炒了卻沒能炒起來，於是退而求其次，通過委託畫廊寄售再買回來的方式，以很便宜的價格將吳澄的作品據為己有，然後再托回國探親的朋友把畫帶到美國，讓其男友在美國賣掉，賣畫的錢作為其男友的生活費。

只要吳澄活著，只要吳澄繼續畫，她就能源源不斷賺取其中的差價，所以她確實沒有殺吳澄的理由。

黃家慧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

「我是殺人犯，人是我殺的，我是殺人犯，人是我殺的……」

光有政策也無所謂，只要都不往上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情就過去了，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哪個混蛋嚼舌頭讓鄉里知道了，不但分管民政的副鄉長來了，甚至叫上派和-圖-書出所的人，搞不好真要挖出棺材、剷平墳頭。

這女人瘋了，不僅承認殺人，而且唱了起來，又哭又笑，邊哭邊唱，小陳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同一起來的女警把她控制在後排中間，緊攥著她胳膊問：「你怎麼殺的，為什麼殺人？」

……

就在她滿臉羞愧、欲言又止說出她的懷疑，懷疑吳澄溺亡得太蹊蹺，但依然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室友張桂萍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姜蘭已披麻戴孝從墳地回來了，剛感謝完一起送葬的親朋好友，一個村幹部突然走到她身邊。

「姜蘭，我知道現在說那些不合適，但鄉里已經知道了，民政辦的人已經到了村支部，要不跟我一起去跟他們好好說說。」

「火都火化了，骨灰入土為安都不行，他們想不想積點陰德，三爺，我跟您老一起去。」

就在鄉村兩級幹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得不協助公安善後之時，正在被押往縣公安局路上的姜蘭居然笑了，看著手銬放聲大笑。

村幹部急忙和_圖_書道：「別別別，都冷靜冷靜，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如果頂著干，鄉里真會公事公辦。姜蘭去就行了，別換衣服，就這麼去，人心都是肉長的，鄉領導心一軟，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不出所料，她果然是一個藝術品掮客，對吳澄看似很尊敬，其實自始至終沒安好心，只是把吳澄當一顆搖錢樹。

嫌犯被自己的部下帶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要讓這些基層幹部幫著收拾，徐成光很是過意不去，挨個給眾人發煙。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先是擔驚受怕，緊接著又接到噩耗，前里奔喪，回來又要面對因為錢導致的家庭矛盾，姜蘭心力交瘁，沒個注意，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跟村主任一起來到村口的村委會。

何況墳在地里，棺木埋在地下，離這兒不算近也不算遠，一眼能看見，這麼多人站這兒，誰還能跑過去把墳頭平了，把棺材從地里挖出來？

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村幹部不想得罪人，也很為難，愁眉苦臉地說：和_圖_書「三爺，我劉四的為人你是知道的，能幹這讓人戳脊梁骨的事？關鍵有人舉報，鄉里都來人了，我身不由己。」

不就是埋口棺材堆個墳頭么，能佔多少耕地，關鍵上面有政策。

「姜蘭殺人，你們公安有沒有搞錯，她一個剛死了男人的寡婦怎麼可能殺人？」

吳家人果然怒了，群情激憤，讓他們全去村辦公室搞不好會出事的。

「葉落歸根，違反什麼政策，哪個來了，我去跟他說！」

鄉里鄉親的，村幹部肯定不會胳膊肘往外拐。

吳澄剛被忽悠到深正時，她的心很大，試圖通過炒作讓吳澄紅起來，只要能賣出兩三幅作品，她就能獲取大筆傭金。

「三爺，你們家的事跟別人家不一樣，吳澄和姜蘭戶口遷走多少年，不算村裡人，在村裡沒地。城市人不能在農村建房，去世了一樣不能在農村下葬，再說確實佔用耕地，較真起來確實違反政策。」

由於東西方文化差異，他的畫在國內無人問津，在美國還是有銷路的，平均下來每幅m.hｅｔｕbook.ｃoｍ•ｃom能以兩三千美元的價格成交。

「笑什麼笑，知道我們是從哪兒來的，我們為什麼抓你嗎？」重案中隊民警小陳厲聲問。

蔣支隊不想徐成光被纏住，一邊示意他上車先走，一邊異常嚴肅地說：「同志們，嫌犯家的情況特殊，請各位協助公安機關做好群眾的思想工作。」

嫌犯已經押走，沒什麼好擔心的。

吳家人已經往這邊來了，顯然不太放心。

副鄉長也糊塗了，轉身緊盯著縣裡來的領導問：「錢科長，骨灰入棺下葬堆墳頭立墓碑是違反政策，但也沒必要抓人啊，你們這麼搞讓我們鄉里的工作很難做！」

吳家人商量了一下，覺得村幹部的話有道理。

事實證明，吳澄的畫具有較高水平，具有一定藝術價值。

「劉主任，請相信我們公安機關，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姜蘭確實涉嫌故意殺人，如果沒確鑿證據我們不可能跑這麼遠來抓捕。」

「蔣支隊長，您跟基層的同志解釋吧。」錢科長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