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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機票不好訂，李曉蕾幫著訂的這個航班要在東海經停。

韓博感動不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問：「侯廠，您是說辦正式調動？」

「幸虧李海強及時向林書記彙報，林書記又第一時間聯繫過我，也幸虧認識你們東廣的兩位領導，總算能補救。」

找老子找不到，找他女兒。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不是合不合適的事。」

「以前好像跟你說過，想做點事情，想施展抱負，首先要能在體制內生存。現在官當大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就不需要再考慮那些？」

外面張燈結綵，屋裡歡聲笑語，年味兒非常足，多少年沒過過這樣的春節。

韓博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侯秀峰也沒想過要老部下怎麼感謝，語氣一緩：「春節上班之後抽幾天時間，來我們省公安廳跟同行們交流交流；林書記也希望你回一趟娘家，先來我這兒，然後去新陽。在南非呆四年多，期間不是協助好幾個hｅ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ｍ省公安廳追過逃追過臟么。總之，參加工作這麼多年，在系統內應該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走動走動，聯絡聯絡感情，以後遇到一些跨省的案件才能更好地協作。」

老領導不是怕事的人，更不會怕被自己連累，韓博知道這是一種關心，很沒底氣地說：「侯廠，我是警察。」

韓博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侯廠，我錯了，我接受批評。」

「不屬猴，不是孫猴子，那你大鬧什麼天宮？」

「好的，爸、媽、姐夫，你們接著吃，我先去給老領導打個電話。」

老領導一如既往的風趣，韓博忍不住笑道：「侯廠，年年給您拜年，已經成習慣了，不給您拜個年，我這個年就過不好。」

「打過，一直沒能打通，要不你打打試試。」

韓博覺得有些誇張，欲言又止地問：「侯廠，這不合適吧？」

「侯廠，我不太明白……」

下午6點45hetubook.com.com分登機，延誤30多分鐘起飛，深夜9點多到東海，在東海等了半個多小時再次起飛，直到新年的鐘聲敲響才安全抵達首都。

「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就跟我沒關係？」侯秀峰冷哼一聲，故作不快地說：「長本事了，竟敢去摸老虎屁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你不是要打擊電信詐騙么，你們市裡重視，省里一樣重視，作為這個帶有試點性質的專項行動實際負責人，不能總這麼名不正言不順，你們廳領導正在做工作。你搞的那些事上面好像還不知道，所以問題不是很大。」

往年除夕，凈忙著打電話、接電話。

身正不怕影子斜，韓博不怕穿小鞋。

「全中國就你一個警察？」

「什麼時候學會油腔滑調了？」侯秀峰笑罵了一句，放下自己的手機，拿著女兒的手機走進書房，順手帶上門，輕描淡寫問：「曉蕾在不在你身邊，說話方不方便？」

妹夫和-圖-書的領導和同事李曉慧認識得不多，但侯秀峰副省長還是知道的，當年人一家專程來北京給妹妹妹夫當主婚人，現在又當上那麼大領導，細想起來也算自己家的「關係」，她不假思索地催促道：「去吧去吧，已經1點多，再不打侯省長睡覺了。」

沒想到沒跟老領導說過這事，他卻不聲不響地幫自己解除了後顧之憂。

今年不用再給老領導老朋友老同事打電話拜年，老部下拜年的電話一樣打不進來，一上飛機就要關手機，倒也清靜。

告訴對方我不是好惹的，就算你權大能動我也要考慮考慮有可能造成的不良影響。

但老領導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不能高估對方的底限，真要是被調到對方手下，扔過來的不一定是小鞋，說不定會拍過來一板磚！

老領導對自己是真關心。

「侯廠，我再考慮考慮。」

「不是啊，虛歲37，怎麼可能屬猴。」

「這麼晚了，又不是外人，你湊什麼熱鬧，還和_圖_書搞迂迴！」

韓博愣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侯廠，您是不是聽說過什麼？」

「方便。」韓博下意識使了個眼色，李曉蕾很默契地走出房間。

李曉蕾乾脆接過手機，直接撥通侯晶晶的電話，倆人關係不是一兩點好，嘰嘰喳喳聊了十幾分鐘，手機終於回到韓博手中，終於聽到老領導的聲音。

「口是心非，」侯秀峰又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你秉公執法，你怎麼可能會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事你確實辦錯了！」

這不成拼背景、拼人脈、拼影響力！

「侯廠呢？」

過年本來就要「守歲」，年夜飯早點晚點無所謂，坐上姐夫杭俊生的車趕到家，老李總和韓總招呼孩子們坐下吃飯，李媽韓媽忙著煮餃子。

老領導的手機果然很忙，連撥兩次沒撥通。

正式調到深正就是省管幹部，以後不管再往哪兒調都繞不開省委組織部，省里不放人，不管誰想調自己去其它地方都沒那麼容易。

「可m•ｈｅtｕｂook•cｏm.cｏm是總得有個人站出來。」

「我沒說你站出來不對，而是許多問題沒考慮到。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想想自己的處境。你這個副局長是掛職的，工作關係不在深正。換句話說，人家想把你往哪兒調就能把你往哪兒調。現在是拿你沒辦法，如果把你調到他手下呢？」

「記得幫我給侯省長拜個年。」換作以前，如果電話打通了，韓總絕對會湊過去給侯秀峰拜拜年。但現在不是以前，人家官越當越大，電話肯定少不了，不能耽誤人家的寶貴時間。

老領導語氣又變了，半開玩笑地問：「韓博，我搞忘了，你是不是屬猴的？」

「好咧。」韓博和李曉蕾相視一笑，並肩走進東屋。

「韓博，別拿手機了。」老韓總摟著小絮絮，回頭笑道：「你回來前，我、曉蕾給盧書記、汪總、袁政委他們挨個兒打過電話拜過年，也替你給他們打過招呼，我們守歲，人家不一定守歲，可能早睡了，現在影響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