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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完全是韓局怕麻煩，不想獨自見犯罪嫌疑人，需要一個見證人。

服務員顯然注意到這桌的氣氛不對勁，上菜時小心翼翼，上完菜急忙退回角落，不想摻和客人們的事，不想觸怒這三個怪異的客人。

韓博並沒有生氣，微笑著說：「那就是沒吃了，我正好也沒吃，下來吧，酒店隔壁有個川菜館，不知道你胃口怎麼樣，這幾天我胃口不好，特別想吃辣。」

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不過這番話還真被她說到點子上去了。

當時他們只說有「傢伙」，一直以為是槍，沒想到是雷管炸藥！

儘管很後悔很擔心，但她還是冷若冰霜地問：「我呢？」

要不是你，我們能淪落到如此田地？

「什麼意思，什麼看走眼了？」

韓博腦海里浮現出郝英良生前的樣子，沉吟道：「看來這四千六百萬根本沒被那個香港小混混卷跑，這一切全是郝老闆授意的。居安思危，準備一筆錢存放在沒人知道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他最困難的時候之所以沒動，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也動不了，因為錢在哪兒只有顧思成一個人知道。至於為什麼沒告訴杜茜，一是擔心杜茜不會要這筆錢；二是有我、曉蕾及他以前的那些朋友幫忙，杜茜當時也不是特別需要資金；三是他非常信任顧思成，也非常信任你，就算不告訴杜茜，你們將來一樣會想辦法把其中一部分交給杜茜，或者交給孩子。」

反常的和*圖*書反應和細微的表情出賣了她，種種跡象表明不是她看走了眼，而是自己看走了眼，唯一不同的是看錯的不是顧思成，而是已死多年的郝英良！

「他們怎麼了！」

「韓局長，您還是這麼明察秋毫，鐵面無私。」

韓博抬頭看著快捷酒店的燈箱，扶著車門問：「琳琳，有沒有吃飯？」

鐵面無私的四個字說得特別重，余琳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

「我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舊事重提，想跟我算郝英良和錢中明的賬，行啊，他們是我韓博送上法庭甚至送上刑場的，可是冤死在他們手裡的人又該找誰算這筆賬？」

「韓局長，您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她不想表現出那麼一絲怯弱，語氣不加掩飾帶著嘲諷。

余琳滿腔憤怒，冷冷地說：「謝謝韓局長邀請，小女子不餓。」

「我查處過你，你恨我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擔心我的安危，」韓博一邊招呼她吃菜，一邊不屑地說：「但是，從我們掌握的一些線索上看，你可能看錯他了，郝英良當年可能看走眼了，你們信任他，當他是自己人，結果他卻在暗地裡做對不起你們的事。」

「琳琳，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是你們先想殺我的好不好？不只是想，而且付諸行動。現在我不是公安局副局長，只是韓博，我上有老下有小，在約翰內斯堡還有一個乾兒子，我才三十多歲，不想死也不能死，總不能站大街上讓顧思和圖書成來殺吧？」

一明一暗兩組民警24小時跟蹤監視，只要想知道，甚至能知道她一天上過幾趟洗手間。

韓博話鋒一轉：「他們是偷渡去的，隨時可能被泰國警方逮著，隨時可能被泰國警方遣返。他們只是沒參与後來的事，前面的事我們公安機關一筆一筆記著呢，光非法買賣、運輸、儲存爆炸物這一條，少則三年，多則十年；如果顧思成用他們幫著買、幫著運到深正的雷管炸藥作案，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那這個情節就嚴重了，等待他們的是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甚至死刑。」

有最關心的幾個人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不管韓博是不是居心叵測，余琳都很難拒絕韓博關於一起吃飯的提議，扔下一句「您等會兒」，扔下電話忙不迭換起衣服。

「韓局長，就我們三人吃，怎麼不把警車上那幾位一起叫上？」余琳看了一眼身著便服的常彩燕，踮腳看向停在馬路對面的警車。

看似優哉游哉玩得不亦樂乎，其實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整天渾渾噩噩，走到哪兒算哪兒，根本沒有一個目的地，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你怎麼了？」

「別開玩笑了，全市那麼多民警，我請得起，請得過來嗎？」韓博笑了笑，背上電腦包帶著二人走進飯店。

對這三筆款，余琳不是有沒有印象，而是印象深刻。

余琳無言以對，別過頭去默默流淚，常彩燕輕輕遞上幾張餐巾紙和-圖-書。

「你……」

「公安機關辦案要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不放過一個壞人，更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買賣、運輸、存儲雷管炸藥的事，你到底有沒有參与，將來會搞清楚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會因為他們叫你姐，你又被顧思成忽悠了就認定你是同謀。」

「電話里說不清楚，下來吧，邊吃邊聊。」

「服務員，菜單。」韓博把手機放到桌上，喊來剛去倒茶水的服務員。

余琳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心裏拔涼拔涼的，一個勁暗暗埋怨自己當時怎麼那麼糊塗，早知道這樣拚死也要攔住他們。

太感情用事了！

捧著賬本看了好一會兒，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

「他不值得，誰值得，難道你嗎？」

剛剛過去的幾天，余琳不是逛街購物品嘗各種美食，就是逛書店看電影，要麼去景點遊覽。

余琳終究是個女人，不管怎麼控制也做不到面不改色，頓時緊張起來，雙腿不由自主顫抖。

一是犯不著和一個犯罪嫌疑人生氣，二來她本就「可有可無」。

「相信我很快會見到他的，只是不知道見著的是一個大活人，還是一具被子彈打成馬蜂窩甚至被狙擊手一槍爆頭的屍體。」韓博頓了頓，又淡淡地補充道：「也可能是一個即將變成屍體的大活人。」

常彩燕很默契地從包里取出一疊賬冊，翻到有標記的那一頁，輕輕放到她面前。

「韓局長，不管您信不信，我真忘了自和*圖*書己有沒有吃飯，不過您應該知道啊，您說我有沒有吃？」

「我不是他們的團伙嗎，我年齡比小伍小浩大，他們都叫我姐，算起來我一樣是主犯。」

她嚇了一跳，衝出洗手間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終於松下口氣。

「有這個必要嗎，你又不知道他在哪兒，不知道怎麼聯繫，他一樣不可能聯繫你，挑撥離間對我有什麼用？」

「挑撥離間。」

這就好解釋了，如果顧思成當年真勾結外人、裡應外合吞下這筆巨款，那麼他出獄之後應該去花天酒地、享受生活，而不是跑深正來找自己拚命。

「你不想知道顧思成、錢小伍和宗浩的消息？

等到換上一身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余琳，韓博轉身介紹道：「琳琳，認識一下，這位是我同事常彩燕；彩燕，這位就是余琳小姐。」

吃什麼喝什麼韓博只能做主，隨便點了四個菜，一個湯，要了兩大杯鮮榨果汁，等服務吳擺好餐具，回到角落裡等菜，突然道：「先說一個好消息，對你來說是好消息，顧思成還算有點擔當，早在9天前就打發錢小伍和宗浩去泰國了。」

余琳沒胃口，不願意點菜。

該不是顧思成吧！

你請我，我就要去？

又是一天過去了，身心俱疲的她回到酒店，剛洗完澡換上睡衣，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韓博並非信口開河，酒店樓下確實有一個川菜館。

「謝謝。」

韓博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果汁，「琳琳，這三筆款應和_圖_書該有印象吧，四千六百萬不是小數字，你們當時難道就沒想過會不會有人吃裡扒外？」

飯店生意不是很好，正值飯點，偌大的餐廳里只有三桌客人，常彩燕快步走到二人前面，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順手拉開椅子：「余小姐，請坐。」

顧思成不讓倆孩子冒險，余琳相信。

被無視了，常彩燕並不生氣。

「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

這麼快就搞清顧思成的行蹤，聽口氣雖然沒抓著，但只是晚了一步！

顧思成把倆孩子打發去泰國，余琳將信將疑，畢竟泰國太遠，那裡一個熟人也沒有，她緊盯在韓博雙眼，似乎想從韓博的眼神中判斷這個消息的真偽。

韓博就是為這事來的，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觀察她聽到這個消息、看到賬本之後細微的表情。

以前的事，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余琳再也控制不住了，緊攥著桌沿咬牙切齒：「韓博，算起來我們還拐彎抹角帶點關係，說沾親帶故不為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非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余小姐好。」

韓博若無其事的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至於顧思成，他確實在深正，昨晚住在啰湖區的龍江賓館，用別人身份證登記的，今天一早退房走了。其實，我是剛從龍江賓館過來的，去他住過的房間看了看，條件不錯，環境挺好。」

韓博抬頭看看四周，意味深長地說：「琳琳，其實你真沒必要為顧思成擔心，他不值得你擔心。」

常彩燕不好意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