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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購，當然要上萬能的「淘寶」。

余琳相信顧思成不會把這筆錢用別人的戶頭傻傻的存在銀行里貶值，更不會像解放前的土財主一樣裝起來埋在什麼地方，肯定是以某種方式進行投資，可能在香港買樓，也可能投資股票或債券。

韓博搓了一把臉，凝重地說：「我相信很快能搞清顧思成下落，但搞清其下落鎖定其位置只是開始，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手裡幾千萬不去享受生活非要跟我來個魚死網破的瘋子！十二枚雷管、六公斤炸藥，至少能製作三顆炸彈，並且他手裡極可能還有槍，我不光要對參与抓捕行動的幹警和武警官兵負責，更要對廣大市民負責，絕不能讓他開槍，更不能讓他引爆炸彈。」

「郝總，您電話怎麼關機了，我打了一天都沒打通！」

「親，儘管放心，我們是專業製作面具的廠家，可以提供不同類型的面具，滿足不同人群的需要，甚至可以為您定製，絕對保證模擬度，定製的面具按照您的臉形打造，戴上會更舒服也更逼真，保證醫用硅膠製作，安全無副作用……」

不一會兒，電腦里傳來「滴滴」的聲音。

「她倆能勸住嗎？」常彩燕好奇地問。

「郝總，正要跟您說呢，那個女人的手機沒關機，但不在服務區，不好定位。」

「沒關係沒關係，您忙您的，我知道您是做大生意的大老闆，這些小事交給我，保證幫您辦漂漂亮亮。」

上午給賣家下單，下午4點半，500多張身份證就寄到了。

「您好，我有白癜風，我想買個逼真點的面具。」

住院治療，顧思成非常需要。

他到底有沒有病，他比誰都清楚。

整整計劃了六年，什麼可能性沒考慮到？

就這麼順水推舟辦理住院手續，提出病房條件能不能好一點，院方又非常人性化地安排了一個「高幹病房」，液晶電視、固定電話、寬頻、洗手間、沙發應有和_圖_書盡有，環境和賓館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不管主治醫師還是辦理住院手續的那些人誰也沒提身份證的事！

「給你12個小時考慮，這是我家鑰匙，想通了退房搬回去；如果覺得顧思成能夠成功，並且能全身而退，就把鑰匙跟上次一樣交給物業，而今天也將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外面現在肯定很危險，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慎，絕不能給「笑面虎」機會。

「您好，在嗎？」顧思成不怕上當受騙，但沒那麼多時間浪費，沒急著下單，找了個成交量最多、評價最好的賣家點開客服。

……

「肯定願意，不過我真希望事態不會惡化那一步，余琳雖然有前科，雖然參与過顧思成之前的行動，但罪不至死，杜茜更是無辜的，我不想讓她們去冒這個險，更不想看到她們出事。」

手術，顧思成是萬萬不會做的。

余琳心亂如麻，一刻不想在此多呆，起身拿起包，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走了放在桌角上的鑰匙。

顧思成暗罵了一句，但還是一口答應道：「趙總，錢不是問題，關鍵要把事辦成。我這幾天有點忙，明晚這個時候我再給你電話。」

「現在不知道，不等於將來不知道。」

沒辦法，只能呆這兒。

顧思成越來越喜歡這個藏身之所，暗想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暴露這麼好的落腳點，低頭走出醫院，沿著樹蔭步行十幾分鐘，鑽進一個公廁，再次出來時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身灰色工作服，頭上戴著一頂便帽，腳蹬一雙球鞋，像個剛從電子廠下班的工人。

定製需要時間，貨發過來同樣需要時間，看樣子至少要「住院治療」一星期。

真正需要這筆錢的人倒是不少，比如顧思成，比如錢小伍和宗浩，可他們在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人要是沒了，要錢又有什麼用？

韓博側頭看看常彩燕，接著道：「你不和-圖-書知道，不意味著我們不知道。總之，你如果真關心真擔心他們，如果真想為他們好，那就要拿出實際行動，積極配合我們公安機關，而我們也會恪守承諾給你一個勸他們迷途知返的機會。」

外面有戰友，沒什麼好擔心的。

畢竟那是南非，他在南非幹了四年警務參贊，不知道認識多少南非高官，想把姜小山引渡回來不是什麼難事。

真會躲，以為躲香港去就找不著你？

晚上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一個坐在辦公室里看書，一個在護送服務台玩手機，玩得很專註。整層樓二十幾個病房，只有六個病房裡有病人，而且大多是老人。病人家屬和護工有的在看電視，有的在旁邊病床睡覺，除了偶爾有人提著暖瓶去水房接開水，幾乎沒人走動。

把身份證整整齊齊碼好放進包裝盒，塞到散發著消毒液味道的被褥下，走過去打開反鎖的房門，裝著散步在病區轉了一圈。

「別人能看出來嗎？」

「還有杜茜，如果不錯意外，她很快會回國，很快會來深正。」

甚至可根據客戶需求設計胎記或青春痘。

有照片，有視頻，全是關於「人皮面具」的，最吸引顧思成的是第二段視頻，一位年輕人戴上面具迅速變身「中年大叔」，「變臉」之後可以做一些如微笑等面部表情，很是逼真！

杜茜帶著孩子在南非已站穩腳跟，掌管一家資產上億的商城，這筆錢對杜茜或許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何況她一定會刨根問底，搞清這筆錢的來龍去脈，一旦知道這筆錢是怎麼回事，她絕對不會要。

四千六百萬人民幣，現在可能不止。

余琳意識到這是最後通牒，確切地說是最後的警告，下意識睜開雙眼，拿起紙巾擦乾淚水，有氣無力地說：「韓局長，不管您信不信，我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客服不僅說得天花亂墜，還不斷發送鏈接。

「離遠遠的喊話估https://m.hetubook.com.com計是勸不住，如果她們不顧安危深入虎穴，顧思成絕對下不去手，干不出拉著杜茜和余琳同歸於盡的事。」

後來提供的幾個鏈接里的面具，售價遠比之前那些高，價位從每張6000元到上萬元不等，對顧思成而言錢不是問題，立即翻出身份證，選出幾張臉型有三四分相似的，又和客服交流了近20分鐘，連下四單，定製四張不同年齡段的「人皮面具」。

該問的已經問了，她想說自然會說，她不想說不管你怎麼問也不會開口。但這頓飯並非沒有收穫，至少又解開一個疑點，至少能確認之前關於顧思成有巨額作案經費的推測。

「迫不得已的時候，讓余琳去勸？」

「讓我想想。」

「他會不會拿杜茜和余琳當人質？」

顧思成很失望，但沒有灰心。

顧思成對院方的服務態度和提供的環境很滿意，確認不會有人來打攪，回到「高幹病房」再次反鎖上門，靠在病床上拉過吃飯用的小桌子，打開電腦再次上起網。

「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不可能永遠不回來。」

樓下內科門診的那個楊主任八成是個騙子，進去時剛說經常肚子疼，就「沙沙沙」一連開了六張檢查化驗單，所有檢查做完拿著單子再去，那個主任果然說有問題，腸子有問題且問題嚴重，建議先住院輸液保守治療，實在不行要做手術！

對大多人而言這無疑是一筆巨款，對她余琳來說這筆巨款不管現在變成了多少，不過是一個數字甚至沒什麼意義。

保安正在大堂打瞌睡，從身邊過都沒抬頭看一眼。

她就這麼緊閉著雙眼，對韓博的推測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儘管雙眼閉著，淚水卻禁不住滾滾而流。

忙完迫在眉睫的事，顧思成翻身下床，打開柜子取出旅行包，從包里拿出一個疊著的紙袋和一套早上買的工作服，把沒用的身份證塞進紙袋，開門走出https://ｗwｗ•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病房，直奔電梯下樓。

「我上樓了，謝謝您的款待，您二位慢慢吃。」

王八蛋，就知道要錢！

不過顧思成沒想過去香港，因為第一目標不是李曉蕾，而是韓博，之所以讓討債的趙總幫著定位李曉蕾手機，主要是想搞清楚李曉蕾的位置，找到她之後再跟蹤，看她和韓博到底住什麼地方。

「親，推薦您看看這一款。」客服飛快送上一個「寶貝」的鏈接，在對話欄里接著道：「這款面具的主要製作材料是硅膠，臉部有真人膚色和紋理，厚度只有0.1毫米，重量200克左右。基本款的嵌入眉毛，如果親要嵌入鬍子，那要根據鬍子的形狀再加50到100元。」

韓博未雨綢繆，在做最壞打算，顧思成此刻一樣沒閑著。

「不會的。」

「香港消費多高，我也估計她呆不了幾天。」趙總話鋒一轉：「郝總，有件事要跟您說一聲，我朋友只管幫著查幫著定位，現在查也查了，沒定位成那是沒辦法。現在管得越來越嚴，他幫忙是要冒風險的，再查再定位可能還需要點費用。」

付完車費，顧思成提著紙袋在工地周圍轉悠，藉助塔吊上的「太陽燈」，找到一個應該是抽地下水遺留下來的小井，撿起塊碎磚往裡扔，聽聲音確認很深，再把用不上的四百多張身份證一股腦扔進去。

物流發展得也很快，效率高得驚人，方便得令人髮指。

常彩燕象徵性地起身相送，目送她走出餐廳，坐下問：「韓局，您這是在做最壞打算？」

「不在服務區？」

「那杜茜和余琳願意冒這個險嗎？」

出獄之後一有時間就上網，瘋狂地了解這個與六年前完全不同的世界。別的刑滿釋放人員或假釋人員可能需要一兩年才能適應，他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不僅完全適應甚至能緊跟潮流。

「趙總，我郝良，說話方不方便？」

美中不足的是，500多張身份證中居然找和-圖-書不出一張看上去與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而且賣家說了，想要貨至少要等一段時間，這500張可能是賣家手裡最後的「存貨」。

顯而易見，姜小山之所以沒被追究，肯定是杜茜求過情，求他網開一面。

「不好意思，我在工地，事情太多，丟三落四，剛剛才找到手機，原來拉在監理辦公室，正好又沒電了。」顧思成回頭看看燈火通明的建築工地，邊往路口走邊問道：「我那件事辦怎麼樣，您朋友有沒有消息？」

韓博自顧自的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姜小山毫無疑問參与了，儘管後來被蒙在鼓裡，但他給顧思成、錢小伍及宗浩提供過作案經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鑒於他認罪態度較好，能深刻反省，我們公安機關可以暫不追究其刑事責任。你剛才也說過，我們還拐彎抹角帶點關係，我們可以算沾親帶故。我和我愛人不想杜茜再傷心難過，我和你一樣希望顧思成能夠懸崖勒馬，一樣不想看到他走上絕路。至於錢小伍和宗浩，只要他們能夠主動回國向公安機關自首，將來同樣能爭取到從寬處理。」

攔下一輛計程車，往關內方向走，七拐八拐最終來到一個正轟隆隆連夜施工的工地邊。

客服果然在線，先是送上一個燦爛的笑臉，緊接著出現一行文字：「在的，親！」

如果他們真是廠家，真能做得和視頻里一樣，今後還用怕「笑面虎」嗎，站在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認出。

事實證明，互聯網是個好東西，只要捨得花錢，在互聯網上沒有什麼買不到的。

輸入幾個關鍵詞點點搜索，想要的「寶貝」頓時出現在眼前，把頁面拉到最下面一看，竟有幾十個賣家。

「不是不在服務區，是不深正。我朋友查過通話記錄，手機漫遊到了香港，估計她知道您在找她，跑香港去了。」

處理完多餘的身份證，他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先將手機打開，翻出手機里有且僅有的一個電話撥打起來。